第49章 自困

溫昭若連忙笑着說道,“你說什麽呢,現在你也會學着樓硯開我玩笑了,”說着微頓,又道,“娶妻生子,是人生常事,”說完,便轉過了臉,看着眼前的篝火去了。

姜離枝卻是側首看着溫昭若,溫昭若的臉龐在火光裏邊兒明明暗暗,盡管他側着臉,但仍可見眼光閃爍。

姜離枝也轉開了目光,不再看向溫昭若,只去望着那一堆篝火,兩人皆是無言。

幹坐了半宿,兩人便又騎馬踏上了行程,待至次日正午,便是到了交洲。

交洲此地,是有些窮山惡水,多出匪徒劫道之事,又有傳聞,此處官匪是一家,溫昭若和姜離枝不由得便是留了心,他們不想在交洲耽誤時間。

兩人牽馬入城,官兵城下盤查,待将兩人的面容看了,便是放了兩人進城。

待入城中,入眼之處皆是匪氣沖天,哪有城門口兒底下就是賣肉的,那個屠夫拿着一柄砍柴的大砍刀在剁肉,肉沫四濺。

溫昭若暗暗往姜離枝身邊兒擋了擋,對姜離枝說道,“咱們尋個地兒,買兩口吃的,就走吧。”

姜離枝點頭應了,兩人便是牽着馬往城裏去。沒走兩步,就有一家烙炊餅的,溫昭若把缰繩交到姜離枝的手上,自去買炊餅。

到了攤兒前,溫昭若說道,“要兩個炊餅。”

烙炊餅的眯着眼睛笑道,“成,”說着便是伸手,從大烤爐裏邊兒撈出了兩個炊餅來,甩在了桌子上,又對溫昭若說道,“三文一個,攏共六文錢。”

溫昭若便是遞上六文錢,又拿起了炊餅,正要轉身,卻又聽得那個買炊餅問道,“公子是外地嗎?沒見過公子呢。”

溫昭若不欲與他多言,便是說道,“來城裏找人的,”說罷,便是轉身離開。

買炊餅的聞言挑了挑眉梢,目光追随着溫昭若,又瞧見站在不遠處的姜離枝,通看了一陣,方收回了目光。

溫昭若把炊餅遞給了姜離枝,姜離枝便是接過,溫昭若附在姜離枝耳邊說道,“此地不可久留。”

姜離枝聞言擡眸,看向溫昭若,點了點頭應道,“我知道的,”說着又問道,“跟着咱們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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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若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會兒估計還沒跟上來,咱們先走便是。”

聞言,姜離枝便是應道,“知道了。”

自有老話兒,強龍蓋不住地頭蛇,饒是溫昭若和姜離枝皆身懷上乘武功,卻也不想在此處逗留。

兩人便是直奔出城的路去,待至出城的城門,便又有一道盤查的士兵,兩人自是上前,只是這回便不如入城時順暢了。

那盤查的士兵,磨磨唧唧,問了這個又問那個,左右來去就是不肯擡了關卡放人離去。

姜離枝微微皺眉,看了看溫昭若。

兩人對視,便是明白互相的意思,溫昭若有些無奈,便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個香囊,抛到了那個士兵的手中。

那個士兵一把接住了那個香囊,便是眉開眼笑了起來,連連揮手示意手下之人,擡卡放人。

這般,溫昭若和姜離枝方才出了城,只是姜離枝的眉頭卻沒有舒展,他心裏知道,這香囊一給,便是露了財了。

溫昭若便也是因為這個才無奈,城中人的面相多為詭滑兇惡之相,這出城的錢一掏出來,這事兒真就不容易完了。

城外邊兒是一條官道,兩旁夾山,怪不得此處人都不願意前往,這城裏城外都不是什麽好地兒,要不是他們想快些到南疆,也不會抄此近路。

溫昭若和姜離枝便是催動馬匹,将馬騎的飛快,只想快些離了這近處,待出了這附近,再上官道,便是到去藍州的路了,那是正路,自然安穩許多。

只是未遂人願,兩人離了交洲城,騎馬行了有小半個時辰,行至一處道口細窄之處,便是竄出來了一幫子人,各個兒手持這長刀,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那為首的匪頭倒也沒有拐彎兒,直接說道,“二位敢走這交洲道兒,想來是帶足了錢吧。”

話音落下,溫昭若便是抛了銀錢過去,那匪頭一把便是接了,對着溫昭若笑了起來,“真是個爽快的人,”說着便是把銀錢收了起來,卻又對着姜離枝說道,“這位公子的呢?”

姜離枝皺了眉頭,只不想這些人這麽貪,便也是從袖中取了銀錢,抛了過去。

只想着這下總該了事了吧,哪知道那個匪頭又說道,“兩位,我覺得您二位的馬也不錯,不如就一并留下吧,也算是心意上個夠。”

溫昭若聞言便是哂笑一聲,“你得了錢還不肯,連馬你也要?”

匪頭笑道,“哎呀,常年在這山路上行走,是想要兩匹好馬,跑路也方便一些嘛。”

聽罷,溫昭若冷哼了一身,便是飛身,劈手就奪過了沖在最前邊兒的那個匪徒手中的長刀,手起刀落,直接削去了那人的頭顱,鮮血抛灑開來,那人的身子卻還直挺挺的站着。

溫昭若笑了笑,說道,“別給臉不要臉,不想大開殺戒,”說着将那死人踹倒在地,又撕下一塊兒那人的衣裳,将刀刃上的血擦拭幹淨,擲到了匪頭的面前。

此行極為震懾,姜離枝坐在馬上,看着那群土匪的臉色變了又變,便是笑着遞了個臺階,又抛了一袋子銀錠過去,說道,“好了,這算是賠償,讓我們過去吧。”

那個匪頭接了錢,他也不是傻的,便是想了想,方喊了一句,“我們撤,”便是從原道兒上離開。

見狀,溫昭若回眸對着姜離枝笑了笑,便是又上馬,說道,“咱們走。”

兩人便是離開了此處,又行了一段,便是上了去往藍州的官道,姜離枝忽然喚住溫昭若,說道,“昭若,你把臉擦擦吧。”

溫昭若聞言勒馬,問道,“怎麽了?”

姜離枝遞上手帕,說道,“臉上有血,方才我還沒瞧見。”

溫昭若笑了笑接過了手帕,擦了一通,看向姜離枝,姜離枝便是點頭,“幹淨了。”

兩人便複又前行,只是這去往藍州的官道遠比兩人想象的長多了,待至傍晚,兩人方瞧見了一所驿站,便決定在此歇息一夜。

兩人便是入了驿站,這所驿站很大,一進來便有人上來接了兩人的馬,拉了去栓。

想必這遠遠近近應該就只有這麽一家驿站,過往來客皆是在此,有不少沽酒之人。

又說溫昭若和姜離枝來的巧,剛好只剩下一間房了,兩人便是入住了一間房屋。

溫昭若是餓了,便是下樓去點菜吃酒,姜離枝倒是不餓,只是覺得疲乏,便是讓小二弄了熱水來,簡單的洗了一下,便是上床歪着去了。

溫昭若在樓下吃着飯菜,想着姜離枝該下來吃的,待他吃了一會兒,不見姜離枝下來,便是自個兒端了一盤花生米,上樓瞧去。

推門而入,卻見姜離枝拉了一角被子蓋着,躺在床上睡的安靜。

溫昭若輕嘆一聲,想來姜離枝是累了,便是又輕手輕腳的關了門出去,下樓吃飯去了。

姜離枝是真的累了,睡的沉沉的,待醒來已經是上了燈,溫昭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這燈火拿着地圖看着。

姜離枝便是看着溫昭若,他覺得溫昭若不像是在看地圖,只是拿着地圖在發愣罷了,便是問道,“你想什麽呢?”

溫昭若聞言驚了一下,便是将地圖擱下,看了看姜離枝,說道,“你醒了也不吱一聲,把我給吓一跳。”

姜離枝沉聲兒笑了笑,“我就是剛醒,”說着便是從床上坐了起來,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起身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喝。

溫昭若問道,“離枝,你餓不餓?”

姜離枝搖了搖頭,說道,“我不餓,那塊兒炊餅還挺頂事兒,吃了半天都不餓。”

溫昭若聽了說道,“哎,你不餓也再墊一口兒,我叫人給你端點兒粥來,喝兩口,省得夜裏邊兒餓。”

姜離枝聞言,想了想覺得也成,便是說道,“嗯,那我自己下去端一碗就成了,”說着便是起身,出房門下樓去了。

不消片刻,姜離枝便是端了粥上來,坐到了溫昭若的對面,吃了起來。

溫昭若看着,忽然笑了笑,說道,“這才幾日,我都覺得你好像是瘦了。”

姜離枝聞言笑道,“瘦了便瘦了吧,又不妨事,”說着又問道,“你剛才拿着地圖看什麽呢?”

溫昭若應道,“我看看還有多少路程,咱們能夠出關,”說着略略沉頓了一下,又說道,“我看咱們出關了之後,還得找了領路的。”

姜離枝喝粥的動作頓住,問道,“怎麽,這路線不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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