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諸事

溫昭若說道,“路線不是不明晰,而是我怕咱們不找個帶路,恐怕到了鷺洲山,也查不到想查的東西。”

如此一說,姜離枝便是心中了然了,鷺洲山盡出蠱毒,天下買賣往來,自然是得要個人接引的。

姜離枝便是說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假扮成買蠱毒的人?”

溫昭若點了點頭,應道,“嗯,這樣我們才能盡快進入鷺洲山深處。”

“我明白了,那就這樣,”姜離枝應道,“等咱們出了月牙關,一定就有出售蠱毒的商人,咱們就跟着他們就成了。”

溫昭若聽罷,便是應了一聲,卻又看着姜離枝碗中的粥,說道,“快吃吧,一會兒這粥該涼了。”

姜離枝聞言,對着溫昭若笑了笑,便是低頭喝粥。

待姜離枝将粥喝罷了,溫昭若又叫人送了水來洗,之後兩人便是歇下,一夜無話,待至次日清晨,洗漱一番之後,便又騎馬上路。

卻說此時姑蘇儲寶樓中,蘇家派人又來求藥,聽說是蘇老爺一夜之間失了心神,去請胡星至診治,得了胡神醫的診斷之後,說是來問問有沒有凝息丸。

溫昭若不在,自是樓硯接見。

這凝息丸自然是有的,只是樓硯對于蘇老爺的事兒,很是好奇。

這上一回聽說蘇老爺夜歸撞見了什麽鬼神,他便是覺得怪怪的,這下兒又一夜之間亂了心神,樓硯便是攜了藥,親自去看看,順便也會一會胡星至。

待至蘇府,自有仆人來相迎,一路領着樓硯往蘇老爺的房中去了。一到了房前,便是聽見了女子輕輕的啜泣聲,想來是蘇小姐。

仆人自去禀報,說道,“小姐,儲寶樓的當家的拿藥來了。”

話音落下,便是聽見了一道女聲,有些清冷,問道,“人在哪兒?”應該是胡星至。

果不其然,胡星至從房中走了出來,樓硯便是拱了拱手,對着胡星至說道,“胡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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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星至自是回禮,便問道,“凝息丸,公子帶來了?”

“自然,”說着,樓硯便是從袖中取出一方木盒,遞交到了胡星至的手上。

胡星至接了盒子,打開看了一眼,便是對着樓硯說道,“多謝你了,”說罷便是轉身。

樓硯見狀,喚道,“哎,胡神醫,我能不能進去看一看蘇老爺,畢竟有交情,他究竟怎麽樣了?”

胡星至聞言,略略想了想,便是說道,“待我去問過蘇小姐。”

樓硯聞言點頭,不出片刻,便又仆人出來,請了樓硯進了房中。

待一入房中,便是瞧見了哭的眼睛紅紅的蘇小姐,樓硯便是對着她見了個禮。

目光便是轉向床上躺着的蘇老爺,只見蘇老爺睜着眼睛,臉色青白灰木,瞳孔直直的盯着上方,轉也不轉一下。

樓硯見此,微微皺了皺眉頭,又見胡星至已經開始打開了凝息丸,切下一小塊兒,融進了一碗藥湯裏邊兒,交給了仆人,讓給蘇老爺喂下。

帶蘇老爺喝下湯藥,胡星至便又是取了排針開始給蘇老爺施針。

看至此處,樓硯便是不打算再看了,自是拱了拱手告退,又說若有什麽需要,盡管來上儲寶樓拿,自當援手。

裏邊兒有胡星至照看着,蘇小姐便是出來送樓硯,自是百般感謝。

樓硯見蘇小姐悲傷,便有些不忍,便是安慰道,“蘇小姐,蘇老爺定然很快就會好起來了,你放心吧,胡神醫醫術精湛,蘇老爺自會痊愈的。”

蘇小姐聽了,便是應道,“是,多謝公子寬慰,”說着微微頓了頓,輕嘆一聲又道,“自打上回我爹說什麽遇見了鬼神那事,回來之後就一直怪怪的,總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樓硯聽了便道,“唉,許是驚吓過度了也是有可能,畢竟蘇老爺上了年紀。”

蘇小姐聞言便是點頭,又想說自己父親之前是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想了想卻又忍下,将樓硯送出了蘇府,到蘇老爺身邊兒守着去了。

樓硯出了蘇府,下人便是迎上,問道,“公子,蘇老爺怎麽樣了?”

樓硯聞言輕笑了一聲,說道,“蘇老爺……好得很,裝呢。”

下人聽了便是睜大了眼睛,“蘇老爺裝的,這是為什麽啊?”

樓硯睨了他一眼,說道,“這我哪兒曉得,不過胡星至應該也瞧出來了,那針都沒往深了紮。”

下人便道,“會不會跟蘇老爺上次受了驚吓有關吶?”

“除了那件事兒,也不會因為別的了,”樓硯說道,“可是蘇老爺他究竟怎麽了,誰也不知道,”說着樓硯又低聲問道,“哎,我讓你送個人進陋穴山莊,這事兒辦的怎麽樣了?”

下人聞言皺眉,“根本送不進陋穴山莊,山莊上下使用的人皆是從小就買在身邊兒的,壓根兒就不收外人。”

樓硯聽了,有些氣餒的微嘆,“這陋穴山莊,還真把自己整成個鐵通了,刀槍不入不說連根針也插不進去。”

下人便是說道,“公子,這事兒急不得,畢竟人家做了六年的武林盟主,哪裏就能夠輕易得手了,”說着又道,“再說六公子和姜大公子那邊兒,一旦姜大公子的事成了,必然再掀風雨,咱們亦可行事。”

樓硯點頭,“我哪裏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有些心急,五六年過去了,有些事情,我真怕就此翻不過來了。”

下人說道,“怎麽會呢,公子,縱然萬般不成,咱們不是還有津戎劍嘛。”

樓硯聞言哂笑一聲,說道,“劍引天下這一步,若是沒有把握或萬不得已,還是輕易不會用的,畢竟津戎劍再現,到時候必然是腥風血雨,局勢難控,不知會怎樣。”

說至此處,下人便又想起了那年晶池山上驚心動魄的一戰,想來便是後怕膽顫,又道多虧姜大公子一把大火,救了他們一些人的性命。

下人擡眸看去樓硯,只見樓硯皺着眉頭,目光灼灼,便是不再言語,兩人就此回了儲寶樓。

待回了儲寶樓,左右無事,樓硯便是抱着毛蛋兒躺在後院兒的躺椅裏邊兒曬太陽。

今日下人所言,便是激起了樓硯的一些舊憶,那把鋒利的津戎劍是師父和津戎親手給溫昭若背上的,讓他帶着劍遠逃。

可是在他的記憶裏邊兒,還有一個機關盒子,上下兩層,是五弟親手打造的,裏邊兒分別裝的是津戎修煉的內功心決和劍譜。

那個盒子,聽說是被宋撷英當衆毀去,可是樓硯覺得宋撷英費了這麽多的心機,不可能就此毀去那個盒子。

可是在短時間之內,宋撷英也不可能打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若是打造出來的是一個假的。

樓硯往深了想去,不由得一陣心寒,可卻又念起那盒子,盒子通體為玄鐵打造,從外根本不得強行破開,再有那盒子上頭的機關,只有五弟和津戎可以打開,就算宋撷英他偷天換日,他也是打不開那個盒子的。

想至此處,樓硯的心中尚稍稍寬慰,便是只盼着姜離枝和溫昭若的事,快些探出眉目,他們也可,再次把江湖的水攪亂。

可是連續出現假宋撷英的事情,樓硯和溫昭若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便說此時蘇府當中,胡星至為蘇老爺把針給施完了,便是将針收了起來,對蘇小姐說道,“蘇小姐,你下去吧,讓蘇老爺休息一會兒。”

蘇小姐聽了,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我就在這兒陪着我爹,神醫姐姐,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都忙了一早晨了。”

聞言,胡星至微微輕嘆一聲,便又說道,“沒事兒,我在這兒好觀察病人,你去吧,有我呢。”

“那我去給神醫姐姐倒杯水,”蘇小姐說道,便是起身去外邊兒倒水。

胡星至無奈,便是看向躺在床上的蘇老爺,皺了皺眉頭。這蘇老爺明明是裝的,自己本想把蘇小姐支出去好詢問一番,罷了,蘇小姐也是心急,自己便再找機會問吧。

想着,便又往床上的蘇老爺看了看,可究竟這是為了什麽呢?胡星至起身往外邊兒看了看,蘇小姐正在烹茶,未注意這邊兒。

胡星至便是湊到了蘇老爺的床邊兒,悄聲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蘇老爺聞言,眼珠動了動,卻沒有說話,胡星至見狀明了,這分明是蘇老爺不敢說,便是又坐回了椅子上。

蘇小姐端着茶走了過來,擱在了胡星至的跟前,為胡星至倒了茶,說道,“神醫姐姐,你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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