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轉機

穆少承點頭應道,“對啊對啊,那眼神兒,就像要把人看穿了一樣。”

聞言,胡星至仍是不解,不過卻也不再說這事兒,只對穆少承說道,“明日你去向燕公子提一提,假宋撷英的事兒,看看他是什麽反應。”

穆少承點頭應下,問道,“現在師姐和師父,是準備挑明嗎?”

胡星至說道,“不算是挑明,你只管去說便是,記得看好他的反應。”

穆少承應道,“記下了。”

如此說罷,胡星至便是起身又離開了蘇府,穆少承便又開始動腦筋,明日如何不着痕跡的提起此事,讓燕公子察覺不到突兀。

次日,且先不提穆少承去了儲寶樓之後如何,便說溫昭若和姜離枝,去往姜府,準備向姜桓下提起去往南疆之事。

姜桓下見人回來,是滿心歡喜的将兩人迎進了府上堂中,便是向姜離枝問道,“清夷,你時常不出門,此回可還吃得消?”

姜離枝笑了笑,應道,“只是去金陵,也不是多麽遠的地方,哪兒就吃不消了。”

說罷,溫昭若便是接茬兒,笑道,“叔父放心,此行我一直照顧清夷呢。”

姜桓下便對着溫昭若笑道,“你知道心疼她,我就放心了,”說着便是問道,“怎麽今日上我這兒來了,才回來,也不好好兒歇一歇。”

聞言,姜離枝便是微微收了笑意,說道,“叔父,其實今日來,是有件事情,想跟叔父說一聲。”

姜桓下端起茶盞,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兒?”

姜離枝抿了抿唇,說道,“我想去南疆一趟。”

聞言,姜桓下便皺起了眉頭,将茶盞擱下,問道,“去南疆一趟,去南疆做什麽?”

姜離枝便道,“我想查一查當年我父母還有哥哥的事。”

姜桓下聽了,連忙問道,“去南疆,跟那件事兒,有什麽關系?”

姜離枝應道,“父母和哥哥去的蹊跷,這些年我也翻閱書籍,覺得使他們喪命的東西,有可能是蠱毒。”

姜桓下聽罷,眉頭深鎖,“蠱毒?”

姜離枝點了點頭,應道,“正是。”

聞言,姜桓下擡手摸了摸額頭,微微沉默了片刻,方開口問道,“去往南疆了之後,清夷打算怎麽查?”

姜離枝便是答道,“自然是去鷺洲山中查。”

聽得此言,姜桓下擡眸看了看姜離枝,點了點頭應道,“哦,去鷺洲山中查,”卻又問道,“那清夷可知鷺洲山中蠱毒種類之多,如何查呢?再說你也只是翻閱書籍得此結論,說不定不是呢,那到時候不是白跑一趟了,南疆路遠,可不是去一趟金陵這麽容易的。”

姜離枝便道,“叔父所言,我都是明白的,只是我覺得有一種蠱毒發作起來,同當年我父母和哥哥的症狀很是相似。”

姜桓下便問道,“那種蠱毒?”

姜離枝答道,“盈蠱。”

姜桓下聽了便是微微垂眸,說道,“可是去往南疆太辛苦,要不清夷,我派人去查,你就在姑蘇等消息就成了。”

姜離枝搖了搖頭,說道,“我知叔父擔心我,只是我想親自去。”

溫昭若坐在旁側,端茶不語,只探察着姜桓下的臉色。姜離枝說要查這件事,于情于理,姜桓下都應該會同意的,只是看眼下姜桓下這個樣子,竟是謹慎擔憂太過了。

便是開口插話,“叔父,就讓我陪着清夷去吧,我多帶一些人,路上伺候清夷,不得讓她吃苦的,”說着微頓,又道,“此事也是清夷的心結不是。”

姜桓下聽罷,頓了頓方才應道,“好吧,不過可要多帶一些人,”說着又道,“不過下個月就是我的生辰了,等我生辰過了再去,如何,你們才從金陵回來,也得休整休整不是。”

姜離枝便是笑道,“多謝叔父。”

姜桓下聞言便也是對着姜離枝笑了笑,又道,“今日就在我這兒吃午飯吧。”

兩人自是應下。

便說儲寶樓中,穆少承果然是十分不着痕跡的提起了假宋撷英的事,樓硯好整以暇,跟聽故事一般聽着穆少承講這事兒,聽着聽着,竟然覺得穆少承有點兒像在念經,或者像是在背書。

只見穆少承一臉認真的說道,“燕公子,你都不知道,我師姐還給那個斷手的假宋撷英診治過呢,就那麽面對面的,都沒看出來是個假的。”

樓硯聞言挑眉,可算是有點兒語氣了,便是說道,“哦,真有那麽一模一樣?”

穆少承點頭,“真的。”

樓硯便又道,“那穆公子以為,宋莊主為何要找人假扮自己呢?”

穆少承便是答道,“我聽人說,是因為宋莊主聽人說了有人要來刺殺他,所以才找人假扮自己的,”說着卻是又道,“嗯,可是我不這麽覺得。”

樓硯問道,“穆公子是何見解?”

穆少承說道,“我以為,以宋莊主的武功,還有什麽可懼怕的呢,既然知道有人來刺殺自己,何不守株待兔,為何要多此一舉找人假扮自己,還讓刺客給跑了呢?”

聞言,樓硯對着穆少承笑了笑,說道,“穆公子真是心機不同于常人啊,你不說我還真是想不到呢。”

穆少承聽了,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頭,笑道,“我也是瞎猜的,瞎猜的。”

樓硯亦是含笑,又問道,“那就請穆公子再瞎猜一下,宋莊主究竟是因為什麽,而要找人假扮自己呢?”

穆少承聞言愣住,不知該如何作答,這些師姐沒跟他說呀,便是擡眸看了看樓硯,笑道,“這個我可猜不着,不過想來,如果能問一下那個假扮宋莊主的人,應該可能會知道。”

樓硯聽了,輕挑眉梢,問向穆少承,“穆公子此言,可曾同妙函先生和胡神醫說及?”

穆少承搖了搖頭,笑道,“我胡言亂語,哪兒會去跟師父和師姐說起。”

樓硯便是心頭暗嘆,這人究竟是聰明還是真傻,便是說道,“穆公子不是想知道宋莊主為何找人假扮自己嘛,妙函先生和胡神醫就在陋穴山莊中,想來是可以見到那個曾經假扮過宋莊主的人,一問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穆少承忽然也有些明白過來,便是問道,“未曾見得那人真面目,如何去尋呢?”

樓硯笑道,“既然曾斷手,那應該就有疤吧,憑疤識人便是。”

穆少承聽罷嘆道,“燕公子,真是機敏過人,太聰明了!”

樓硯聞言輕笑,“是穆公子自己聰明罷了。”

穆少承這便是起身,對着樓硯拱手,說道,“那今日就先不替燕公子檢查藥材了,我要回去和師父同師姐說說此事。”

樓硯颔首,“穆公子請便。”

如此,穆少承便是匆匆離開了儲寶樓,樓硯便觀穆少承背影,忽然明白了聰明和單純,是可以同時存于一人之身的。

且說溫昭若和姜離枝留在姜府吃飯,待用過了之後,姜離枝要午休,便是回了典月街宅子,溫昭若便上儲寶樓,找樓硯打發時間。

待至後院兒,樓硯果然躺在躺椅上,正阖眼曬着太陽,腳邊兒趴着毛蛋兒,也懶懶散散的卧在太陽地兒裏。

溫昭若哼了一聲,真是啥人樣啥狗,這毛蛋兒現在跟樓硯是愈發的相像了。

便是走上近前,擡腳踢了一下那躺椅,說道,“哎,還沒睡死吧。”

樓硯睜眼,挑眉看了看溫昭若,從躺椅上坐起身來,“這會兒怎麽跑我這兒來了,沒回宅子裏?”

溫昭若在一旁坐下,說道,“離枝睡覺了,不讓我在跟前兒打擾他。”

樓硯聞言,嗤了一聲,嘆道,“姜大公子,是瞎了眼了嗎,竟然看得上你。”

溫昭若挑眉輕笑,“你嫉妒啊,随你怎麽說。”

樓硯便又哼了一聲,微微頓了頓,問道,“今日你們去姜府說事兒,如何呀?”

溫昭若擡手斟茶,應道,“自然順利。”

樓硯聞言不語,只将目光看向溫昭若,唇邊噙着一絲笑意,意味兒不明。

溫昭若飲茶,看了看樓硯的眼神,方說道,“我已經派人去日夜監視着姜府了。”

樓硯聽罷點了點頭,“姜桓下如何?”

溫昭若說道,“有些反常。”

此話說罷,兩人便都是靜默,溫昭若垂眸看着茶杯中的茶水,看不清楚神情。

樓硯坐在躺椅上,将毛蛋兒抱進了懷裏,輕輕撫摸,樓硯手指輕柔,毛蛋兒被揉的舒服,便是輕輕的叫了兩聲兒,打破了這平靜。

樓硯說道,“你心裏,是不是有些揣測?”

溫昭若聞言,點頭應道,“我從一開始,就對姜桓下有所懷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