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色軍刀

非晚這晚很悲催的做了個夢,夢見了少女時代喜歡的灌籃高手,不過主角換成了大猩猩,而且大猩猩一張口,竟然就是那個讓自己心肝亂顫的聲音。

雖然她早過了花癡少女時代,但這一刻,卻忍不住想,怎麽就不是流川楓呢,至少櫻木花道也好啊!

哎,真是個惡夢!

于是,一覺醒來,非晚很不客氣地将許小東腹诽了幾遍。

而顯然,許小東所帶來的負面蝴蝶效應,不僅僅是做了個惡夢這麽簡單。就在非晚從冰箱拿出早餐,在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時,更為慘烈的事情發生了——她賴以生存的電視壞了。

非晚幾乎不敢相信,昨晚還給她帶來明星八卦、j□j問題、國內外信息的電視機大人,居然毫無理由地罷工了。

對于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盲人來說,電視罷工,無異于一場大災難。

非晚摸索到電視前,拍了幾下,仍舊只有沙沙的噪音。她郁卒地扔下遙控器,思忖着一個單身盲女叫家電維修上門,不知道會不會不太方便,唔,或者說不太安全,她這間房子,除了許小東,再沒有任何外人踏入過。

非晚自認與林黛玉還有很大一段差距,即使比不上母夜叉河東獅,那也算是铮铮女兒郎,槍林彈雨裏穿過,見過大世面的,不至于叫個家電維修上門都有所顧慮。

可是,誰讓許小東同學有事沒事在她耳邊叮咛,單身姑娘出門在外,一定要事事小心,尤其是她這種要是遇到什麽小毛賊,可真就是蛟龍困淺灘,虎落平陽被犬欺諸如此類。

許小東向來說話不怎麽着調,她聽聽也就罷了,但是有些聽多了,怎麽着也會受到些影響。

交友不慎這個詞,從來不是徒有虛名。

正在非晚胡思亂想時,門鈴忽然突兀的響起。

之所以說是突兀,是因為非晚的門鈴,除了許小東就沒有其他人按過,而許小東顯然不可能在早上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她家門口。由此,她只能猜測,是有人按錯了門鈴。

按錯一個瞎子的門鈴,絕對是缺乏道德和公德的。因為即使知道按錯,作為瞎子的非晚,還是得摸索到門邊回應。

“誰啊?”非晚來到門口隔着一道門問。

“是我,非晚。”建築的隔音着實不錯,門外的聲音顯得很低。但是這絲毫不可能影響裏面人的判斷,尤其還是一個聽覺異于常人的盲人。

非晚莫名心中一緊,猶疑道:“程……諾?”

“我想問你有沒有小工具刀?我的電腦出了點問題,需要修理一下。”

呃……非晚無語,問她一個盲人借工具,不能不說這位程諾同志思想也是異于常人。剛要回他說她沒有工具刀,卻驀地想起那把和她的相機一起被放在行李箱中的瑞士軍刀。

基于禮貌,她将門打開,畢竟已是鄰裏,這樣隔着道門說話,着實有些失禮。

“我只有一把瑞士軍刀,應該可以吧?”

“最好不過。”他的聲音清朗溫和,應是帶着笑意。

非晚轉過身往卧室走,心裏遺憾,這樣好的聲音要是也足夠俊朗該多好啊!

不過即使他貌如潘安又有什麽關系呢?反正她也是看不見的,反正他也注定只是個過客。

非晚摸索着打開,手指先是碰到冰冷的相機包,心中不由得一陣凄然,那是她生命中曾經最為重要的一部分。現今卻只能冰冷的躺在櫃中,同她一起等待衰老。

罷了。

她移開手指,朝裏面摸了摸,然後便觸到另一個更為冰冷的事物。稍稍愣了下,她将那把軍刀握住手中,拿了出來。

這把軍刀,她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都随身攜帶,那段剛剛墜入黑暗的日子。唯有感受到它的冰涼,她才能确定那段時間是真真正正存在過,那個人也是真實在她生命裏出現過。直到半年之後,她完全接受了自己再也不可能拿起相機,而那個人也确實與他天人永隔的事實,她才将自己最心愛的相機和這把他曾經送給她的軍刀,一起放在了這個永遠都不準備打開的行李箱中。

她一直以為,打開這個箱子,會是自己生命的不能承受之重。但現在才發覺,原來要打開很簡單,只需要一個微不足道的理由,而打開之後,這些她本以為再也不會去觸碰的東西,也沒有變成洪水猛獸。

時間果然是個好東西,所有的她曾經以為翻不過去的一頁,其實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遠去。

無論是那些年的攝影時光,還是戰地中那場注定沒有結局的露水情緣。

她現在拿着這把軍刀,除了剛剛那一剎那的輕顫,真是再平靜不過。

這把軍刀的主人,以及她與他的故事,已經恍若隔世。

非晚握着軍刀,摸索着走出來。憑着感覺走到等候在玄關處的程諾面前:“很久沒用了,不知道會不會鈍了。”

他低頭看了眼她手中深紅色的軍刀:“Victorinox經典款,這種刀幾十年都不會鈍。”

說罷,他自然而然地接過非晚手中那把小小的軍刀,只是出乎意料的,在感受到他的動作,非晚卻并沒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緊,甚至微微抗拒地往回收。

“非晚?”他有些不解,輕喚她的名字,似乎是在提醒。

而因為這一聲呼喚,非晚手猛地一抖,像是反應過來般,松開了握着軍刀的手指。

太熟悉了!當初這把軍刀的主人也說過同樣的話,這種軍刀幾十年都不會鈍。只是,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又加了一句,他說——而我對你,也會像這把軍刀一樣,無論在何時何地,都不會有一絲改變。

回神的非晚,心中湧上一絲悲涼,面露赧色,笑道:“你剛剛說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所以有點失神。”

“送給你這把軍刀的那個人?”他朗聲輕笑,似是不經意的一句笑語。

非晚不置可否,輕描淡寫地俏皮擠擠眉:“用完了記得還我。”

“放心。我可沒興趣扣押別人的定情信物。”他繼續開她玩笑。

這人真是……非晚很有些無語地撇撇嘴。現在看來,他和那人除了有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外,毫無相似之處。

雖然還只是打過幾次照面(好吧,這個詞似乎不适合一個瞎子),但是他給她的感覺,應該是個明朗溫暖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一定是在平坦而幹淨的環境中成長的。

他正轉身要出門,非晚腦子忽的靈光一現,叫住他:“那個,你會不會修電視?”

他轉頭,見她抓着頭發皺着鼻子,故意做出的沮喪模樣,眼裏不自覺地就湧上一股笑意:“你忘了,我是機械工程師,如果不是大毛病的話,應該沒問題。我來幫你看看。”

說則,他已經往裏走。

“不用不用。”非晚忙擺手,“你先忙你的,等你有時間,再來幫我看。”

“我有說我忙嗎?”他笑着看她似乎是過意不去的表情,人已經走到了電視機前,“我現在正好不忙,所以就先忙着幫你把電視修好。”

非晚嘿嘿笑了兩聲,面露喜色,畢竟矯情一向不是她的長項。

工程師果真是工程師,不到半個小時,她的電視又恢複了字正腔圓的主播聲音。

“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非晚移到前面,抱着電視機裝模作樣地啃了一口,“你知道嗎?電視可是我的第二生命。”

程諾看着她在熒光下白皙而柔和的臉頰,忽然想,是不是因為看不見,所以才會有如此單純簡單的表情?

可明明她說過,她的失明是後天造成,如果是有這般的經歷,這樣年輕漂亮的女人,不是應該郁郁寡歡,怨天尤人嗎?

不過……她感謝他,不是應該抱着他啃嗎?程諾覺得自己有點妒忌那臺電視的豔福了。只是這念頭一出,自己都不免覺得好笑。

于是,他一直看着她,眼裏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笑意:“既然這樣,不如你中午請我吃飯。”

“啊?”非晚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你幫我修好電視,請你吃飯是應該的,不過我中午本來準備在家吃的。”

“好啊,我更喜歡吃家常菜。你幫我多準備一份就可以了,我先回去修電腦了,中午再來敲你門。”

還未等非晚回應,他人已經走了出去,将門給她輕輕帶上關好。

非晚幽幽嘆了口氣,她本來是想告訴他,她的午餐只有米飯和拌西紅柿。

不過,對于他理所當然的态度,非晚心裏還是有些高興的——至少,他是将她當做正常人來看,而沒有瞪大眼睛,去驚嘆一個瞎子下廚是多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好吧,她決定中午再加一個菜——做一份蒸蛋。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的标題是赤木剛憲,這章是紅色軍刀。如此精分的鹵煮該吃藥了~~~

鹵煮從不寫渣男,此文男主更是三觀很正,也木有半點魅惑狂狷,如果後期被邪魅男配搶戲,還望別站錯隊~~~

死JJ腫麽不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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