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往床榻上搬去,同時頭也不回的對方心騎道:“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便會有人來,方公子,你可信得過我?”

最後一句問話,栀子已将含笑平放在床上,她轉過身來,卻不敢直視方心騎的眼睛,低着頭,雙手不安的擰動衣角。

信不信不都這樣了麽,難道如今他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不成?

“啊……”方心騎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頓了頓,補充道,“多謝姑娘好意。”

栀子擡起頭來,望着他微微一笑,燭光之下,少女清秀的臉龐上神情說不出的缱绻溫柔。方心騎有些尴尬的別過臉去,幹咳了一聲。

栀子道:“時間不多了,方公子,請你先将身上的衣服脫了。”

“啊?”

方心騎呆了呆,卻看見栀子已經轉過身去背對着他,雙手飛快的解下含笑的腰帶,一件一件剝下了昏迷少女的外袍、中衣、羅裙……

方心騎臉上一紅,趕忙背過身去,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

她偶一回頭,看見方心騎還愣在那裏,急得跺一跺腳,道:“方公子,你還愣着做什麽,快把衣服脫了啊。”

說着,竟主動湊上前來,伸手扯住了方心騎的腰帶。

“我我我我自己來就好……姑娘你……麻煩你轉過身去……”

方心騎捂着腰帶往後一蹿,栀子反應不及,愣怔片刻,擡眼瞥見方心騎通紅的耳尖,以十分驚訝的語氣輕聲道:“方公子你……莫非……未曾與女子親近過?”

……真相帝什麽的,最讨厭了!

***

恰如栀子所言,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門外響起了沉重的敲門聲。

Advertisement

栀子出去應門,房門打開之後,四名身穿白衣,人高馬大的中年漢子兩前兩後,擡着一口沉重的紅木大箱子走了進來。栀子向他們點一點頭,那四名大漢走進裏屋,另一名白衣少女站在床邊。屋裏的燭火已經熄了,四面的窗戶大開着,嗖嗖灌進來的冷風吹散了原本環繞四周的香氣。

床邊架子上的栀子花已經變成了黃黑色,花朵枯萎,皺巴巴的花瓣落了一地,一踩便碎,發出沙沙的聲響。

栀子跟了進來,道:“那人就在床上,你們速速收拾妥當,回去複命吧。”

那四名大漢其中一人嘿嘿一笑,道:“有勞兩位姑娘了,不過這裏黑燈瞎火的,不知兩位姑娘可否幫忙點盞燈來,也好讓我們兄弟幾個認認屍首,也好對上頭有個交代。”

此人聲音粗啞,說話之時猶如鋼刀刮着鐵鏽,刺耳難聽。他剛說完,便聽栀子厲聲呵斥道:“聽你的意思,難道是懷疑我們姐妹辦事不利不成?!”

那人笑道:“豈敢,只不過上頭吩咐下來的事,我們兄弟幾個豈敢怠慢。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要是出了什麽差錯,別說咱們兄弟幾個,就是兩位姑娘只怕也擔待不起。”

黑暗之中,只聽見栀子的呼吸一亂,不知是氣是慌。那人不待栀子回話,便接着催促道:“姑娘,掌燈吧。盡快認了屍,完了此事,咱兄弟幾個也好領賞去,兩位姑娘嬌滴滴的,也不想這大晚上的總對着一具屍首吧。”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更新時間固定在每晚八點半,如果到時間沒有更,就是當天抹油更新,大家可以不必等了感謝緣來如是大人做的專欄圖,親愛的們,喜歡袖子的文的話就點進來收藏一下此作者吧~

9、一騎紅塵

落在地上的幹枯花瓣在風中轉了幾轉,擦着栀子的鞋邊飛過,她冷哼一聲,長袖一甩,不耐煩的道:“罷了,都是為公子辦事,我也不好為難你們。既然幾位大哥堅持要認屍,就讓幾位看個夠吧!——妹妹,掌燈。”

床邊的白衣少女聞言,從袖中取出紙媒火石,拿來燭臺,又換上一支新蠟,方才小心翼翼的點亮。

“喲喝,多謝姑娘了。”

那聲音嘶啞難聽的漢子從掌燈少女手中接過燭臺,早有人伸手扳過床上屍首的臉。這漢子舉燈往那人臉上照了一照,只見那張臉顏色青灰,毫無生氣,正是方心騎的容貌。這四名漢子都是這一個多月來監視小院的幾雙眼睛之一,辨認過一回,相互使了個眼色,點了點頭。

掌燈漢子将燭臺還給少女,笑道:“果然不錯,兩位姑娘不愧是公子看重的人,辦事果然幹淨利落,剩下的就交給我們這些大老粗吧。來,兄弟們,搭把手。”

栀子毫不領情的冷哼一聲,掌燈少女吹熄燭火,屋中複又是一片黑暗。四個大漢将屍首從床上挪至箱中,蓋上蓋子落了鎖。

拍了拍木箱蓋子,那漢子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床邊的白衣少女,嘿嘿笑道:“這位姑娘可是吓着了,怎麽一直不說話?”

“你有完沒完,可別耽誤了正事!”

少女發怒之時,冷冰冰的語調宛若霜雪。那漢子的同伴亦道:“好了,少說兩句,咱們快些走吧。”

四名大漢終于走出了房間,那搬運木箱的吱呀吱呀聲漸漸遠去,直到小院再度恢複沉寂。屋裏的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栀子這才發現她身上的冷汗早已濕透了羅衫,背上的衣料緊貼着肌膚,黏糊糊的好不難受。

方心騎的情況也未曾比她好多少,尤其是方才那漢子向他問話時,他的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

這一關暫且算是過了,栀子輕聲笑罵道:“那個老張,精得跟鬼一樣,好險瞞了過去,要是被他發現蛛絲馬跡,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不過……”栀子話鋒一轉,正色望向方心騎,道,“接下來才真正兇險呢,一會兒出了屋子,公子可千萬跟緊我,看我的眼色行事。”

方心騎見她說得鄭重,亦認真點頭應下。栀子嘆了口氣,攏了攏發髻,道:“走吧。”

兩人走出小院,步上一條千步回廊。廊檐下每隔五六步遠,便挂着一盞流光溢彩的五色宮制琉璃燈,照得四下一片通明,反而不易隐藏行跡。

栀子走在前面,方心騎按照她的指點,半低着頭,将經過栀子妙手易容的臉龐藏在梳得蓬蓬的劉海下。走動時稍稍屈膝,這樣雖然有些辛苦,卻能大致掩飾他比女子顯眼的身高。

迎面三五成群的白衣少女提着精巧的水晶燈籠嬉笑着走來,顯然這裏的女孩子們都是相熟的,看見栀子和方心騎,加快腳步迎了上來。

兩人腳步略緩,栀子挪了幾步,将方心騎遮在身後,率先向姐妹們笑着打招呼。

好在那幾個少女都有事在身,怕耽誤差事,說笑了幾句也就散了。栀子的手掌在袖中蜷了蜷,回頭卻是沖方心騎柔柔一笑,用只有兩人聽得清的語調悄聲道:“沒事的,方公子且放心。”

方心騎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能回以一笑。栀子卻已經轉回了身,繼續朝前走去。

七拐八拐,一路上回答了無數口令暗號,來到一處寂靜無人的穿堂,西面的門已經上了鎖,栀子回身将他們進來的那扇門反鎖了,随即從腰間摸出鑰匙,打開了穿堂邊唯一一間房屋的大門。

大門一開,撲鼻便是一陣嗆人的灰塵黴味。栀子揮袖蕩去飛塵,向方心騎問道:“方公子,你輕功如何?”

方心騎想了想,實話實說道:“不差。”

栀子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大門已開,她伫立在門口,卻不往裏走。方心騎順着她的視線向房間裏望去,卻發現這間屋子原來是一間寬敞的佛堂。

一尊金身大佛立在堂中,佛身金塑前放着佛案,按下列着三張蒲團,但是那案上貢品已經腐敗,蒲團和地板上都落着一層厚厚的黑灰,看起來已是許久無人來過。

栀子道:“方公子,你看清我的落腳之處,千萬別踩錯了。”

說着,她身形一展,踏上門檻,借力一蹬,宛如翩翩欲飛的蝴蝶般騰空而起,足不沾地的直接從門口躍上了佛案。

那佛案離門口足有五六丈遠,她這一掠卻是毫不費力,單就這手輕功,已足以傲視江湖上大多數高手。

單單一個侍女便有如此功力,王憐花果然不容小觑。

方心騎學着她的樣子,借着一蹬之力亦躍上佛案,只見栀子雙掌在佛像肩部背部幾處拍打了一陣,牆壁內一陣機關響動,佛像後與牆壁間的間隔處,地板上一塊鋪地的青石磚發出隆隆的聲響滑向一旁,露出一條可容一人進出的狹窄地道。

栀子道:“這條通道可以直接通到城外山間一座破廟裏,到了那裏你就安全了。”

方心騎聽她言下之意,似乎并不打算同他一道離開。他不覺有些詫異,問道:“姑娘,你打算留下?”

栀子點了點頭,忽而冷笑一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