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亦然。在下雖未見過王夫人,卻是見過王公子你啊。”

王憐花“呵”了一聲,但笑不語。

——這是生氣了吧?絕對是生氣了吧?矮油~讓他調戲兩句又不會少塊肉,王公子你何必這麽快就惱羞成怒~方心騎垂下眼睑,不想去看那個每次想起都令他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

一時之間氣氛降到冰點,只聽見屋裏燈燭偶爾爆出的噼啪之聲。過了一會兒,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叩了三聲,一個清脆的女聲在門外道:“公子,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不知公子可還有其它吩咐?”

王憐花揚聲道:“雲衣麽,進來吧。”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白衣白裙的少女垂着頭,腳步輕捷的走進屋來。她輕輕瞥了方心騎一眼,後者對上她的目光不覺一愣,只覺得這少女眼神怨毒,再要細看之時,雲衣已将視線錯開。

方心騎凝視着少女的側臉,越看她越覺得眼熟。他已認出這少女便是曾見過的書童雲一,王憐花身邊之人精通易容術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可是這少女換回女裝打扮,給他的熟悉感反而更加強烈了。方心騎心頭掠過淡淡的陰霾,卻不知這預感從何而來。

他就這樣失禮的盯着少女的容顏發愣,少女臉色如蒙冰霜,板着俏臉,一動不動的任他打量。王憐花在一旁含笑看着,也不開口,望見方心騎越來越凝重的臉色,目中隐隐露出愉悅之意。

王憐花眯起眼睛,眸裏光滑流轉,輕笑道:“其實我今夜冒昧請方少俠進府,是想請方少俠見一位故人。”

——!

故人二字一出,方心騎突然想起了覺得雲衣眼熟的原因——這少女眉梢眼角無不和當年助他脫難的栀子脫了個影子,只是這少女顧盼靈動聰慧外露,而栀子則文靜內斂得多,令他一時沒有将二人聯系起來。

只聽王憐花接着說道:“雲衣和她姐姐雲裳自幼跟随我多年,亦是得家母親自指點,教導出來的得意弟子。半年前的事,倒着實傷了家母的心。可惜我當時不在府裏,無法為母親排解憂慮。等我回來之時,雲裳那丫頭已經被母親關入地牢,從那以後,連我都再沒有了她的消息。”

——你就鬼扯吧,要真是沒有栀子,呃,雲裳的消息,你今天叫我見個毛的故人!

方心騎默默的瞪王憐花,對方朝他一笑,旋即對雲衣道:“你帶方少俠去見見你姐姐吧,這麽久了,想必她也甚是想念方少俠。”

雲衣低頭應是,招呼了方心騎一聲,扭頭便走。即使不知道王氏母子的為人和手段,單從雲衣這冷酷的态度,方心騎也能猜到雲裳如今的境況一定非常糟糕。

走過長長一段路來到一間廂房,雲衣擰開機關,手持燭火帶領方心騎進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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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道裏前進了不久,雲衣淡淡一聲“到了”,二人同時停下腳步。雲衣端着燭臺,回眸睇了方心騎一眼,明明滅滅的火光照在她臉上,在鼻梁以上的位置投下濃重的陰影,令少女的容顏看起來陰森詭異。

少女就這樣陰測測的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望着方心騎,嘴裏卻是向着雲裳道:“姐姐,方少俠來了。說起來好笑,剛剛在外面,方少俠盯着我看了好久,若不是公子提醒,只怕他如今也想不起姐姐來呢——說來也好笑,姐姐你朝思暮想的男人,如今可是連你的模樣也想不起來了。”

方心騎心中不是滋味,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雲衣話音落後,四周圍良久寂然無聲。方心騎心思動蕩,也沒發現這異常之處。雲衣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拉着他往前走了兩步,燭光照應的範圍裏鐵鏈猙獰的輪廓一閃,雲衣笑着,将燭臺往前挪去,道:“姐姐,讓方少俠看一看你,可好?”

她的語氣神态實在是說不出的怪異,方心騎趕忙将衣袖抽回,雲衣也不在意,自顧彎下腰,燭火的光亮瑩瑩,在三指來粗的漆黑鐵鏈上閃爍,那被鐵鏈捆綁的哪裏是個活人,分明是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骷髅!

雲衣見方心騎失神,忽地伸手握住了拴着白骨右臂的鐵鏈,用力往下一扯。耳畔傳來異響,方心騎驟然回過神來,足尖一點往一旁掠開,只聽咄咄咄三聲,三支箭頭淬着劇毒的利箭從右後方射來,穿過他方才所站的位置,釘入了地面的石板裏。

方心騎方自站穩,忽覺腳下地磚微微一沉。他暗道不好,腰身一折,一個鹞子翻身往旁邊一躲。再看時,原本是地面的所在已經裂開了四四方方一道地洞,幾點寒芒自裏面飛出,擊上天花板,卻是叮叮幾聲,不知被什麽反彈,銳利的暗器如流星雨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去。

方心騎左躲右閃避開暗器,豈料這小小地道之中機關連環,環環相扣,竟不知有多麽兇險。他又一連觸發數道機關,皆仗着身手有驚無險的躲過。

雲衣早就偷偷溜到一旁,端着蠟燭冷冷的注視着方心騎。見他數次死裏逃生,雲衣唇邊泛起冷笑,看準時機,忽的吹滅了燭火。

地道之中光線陡然一變,陷入完全的黑暗裏。方心騎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慢了半拍,便是這一瞬間,他覺得小腿一麻,随即整條左腿失去了直覺。

擦!好歹毒的暗器!

雲衣聽得他氣息變得沉重,料定他中招,銀鈴似的笑了幾聲,道:“方少俠,姐姐對你情深意重,就麻煩你在此和姐姐再續前緣吧,小妹先祝姐姐姐夫永結同心,做一對恩恩愛愛的鬼夫妻,不打擾了,告辭。”

這條暗道她閉着眼睛也不會碰到機關,心情愉快的回身欲走,卻不料忽然身後風聲大作。她愕然轉身,一掌朝黑暗裏拍去,掌力落空,她暗道一聲不好,疾步往後退去,卻仍是遲了一步,被人重重撞上,點住穴道,二人在地上滾做一團。

原來方心騎見勢不妙,若是被關在地道內,那就真是絕無生路。他将心一橫,聽聲辯出雲衣的方向,也不管向自己襲來的機關暗器,拼死一搏,将雲衣制住。

二人同時倒地,便聽嗑一聲輕響,随即地面石板一沉,竟縮入牆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雲衣未被封住啞穴,驚叫一聲。方心騎左手勾住她的衣帶,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地板邊緣,兩個人的生死就懸在他這一臂上。

坑底隐隐有嘶嘶索索之聲傳來,黑暗之中看不見她白紙似的臉色,卻能聽見她語調裏明顯帶着顫抖的道:“這……這坑底都是毒蛇毒蟲……我、我不要掉下去……我不要死!”

“不想死就閉嘴!”方心騎低聲吼道。

除了先前左腿中的那一記暗器,方才他制住雲衣之時,左肩和背上也為機關所傷。他清晰的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沁透衣衫,沿着手臂往下如一小股水流般往下流去。

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坑底的毒物,有細碎聲響漸漸接近,竟是毒物循着血的味道順着坑壁攀援而上。

方心騎暗暗使了幾次力,也無法靠一條手臂的力氣同時将兩人帶上去。雖然他可以先将雲衣送上去,但是他不信任雲衣,這個姑娘一到安全地方,做的第一件事絕對是把他推落坑底。

血液的流失引起一陣頭暈,方心騎咬破舌尖,以疼痛保持清醒,嗤笑了一聲,對雲衣道:“你不想死,對吧?”

“是……”雲衣帶着哭腔道,“我不想死,救救我……我、我知道這地道裏全部的機關,你就算抛下我,你一個人也出不去!啊————!!!”

雲衣發出一聲慘叫,卻是方心騎突然松了左手,她身不由主的往下墜去。突然她身形一頓,又懸在半空,原來是她繞在方心騎手中的衣帶比較長,方心騎松手之後,又立刻抓住了另一截。

“姑娘,你剛剛那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方心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雲衣恨得咬牙,哭道:“你想怎麽樣,你到底想怎麽樣?!”

“用出去的方法換你一條命……不然咱們都死在這裏。”方心騎道。

“不可能!”雲衣聲嘶力竭的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嗎,說了我還會有命在?!”

方心騎皺了皺眉,将左手一翻,衣帶在手腕上繞了一圈,他忍着肩上的疼痛輕輕晃動左臂,雲衣的身子也不住的在坑裏晃動着。少女吓得哭出了聲,道:“停下!停下!”

“二選一,我沒空跟你讨價還價!”

***

朱七七仍舊沉沉的酣眠于榻上,她的身側,王憐花以慵懶的姿勢倚在她身邊,甚至讓朱七七将頭枕在他膝上,他一手輕輕的撫摸着朱七七的秀發,正如愛撫心愛的寵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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