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般。

屋子裏焚着幽幽的香,香煙細細袅袅,在空中繞出一層虛無的簾幕,簾幕裏頭是一室旖旎,外面卻是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

門沒鎖,所以方心騎闖進來的時候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王憐花看也沒看他一眼,很篤定的道:“雲衣死了,是你殺的。”

方心騎沒說話。這些白雲牧女其實都是些年輕單純的女孩子,從小被王雲夢收養,雖然被傳授武功和詭計,但是過于與世隔絕,沒怎麽接觸過險惡的外界。暗道之中,雲衣被方心騎吓了幾次,便乖乖的将暗道的走法告訴了他——最後,沒有遵守約定的人是他自己。

王憐花愛憐的半抱起朱七七,将美人輕輕放到錦榻裏側,他翻身下榻,走到方心騎面前,湊得極近,注視着他的臉,微笑着問道:“你為了自己活命,殺了救命恩人的妹妹,嗯?”

作者有話要說:……公子你夠了,真正良善的貨在你手上走不過一回合好麽【-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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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一個人最好的手段,便是從精神上摧毀他。肉體的傷痕愈合之後疼痛便會消失,但心上的傷口結痂之後,每一次碰到,都是鑽心剜骨的疼。

王憐花是故意的,背叛他的人,算計他的人,他看不順眼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方心騎能活着他并不意外,若對方真是心慈手軟之人,能活到如今才是奇跡。暗道裏的機關暗器上都抹了微量的毒藥,雖不會致人死命,但能支撐着回到這裏,想必方心騎的體力也已經到極限了。

所以王憐花很放心,也很開心。一個很美麗很高傲,卻一直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女人,如今就躺在他的床上。一個他一直沒放在眼裏,卻利用一些小聰明反過來算計他的男人如今受傷中毒任他宰割——他想不出世上還有比這更令人愉快的事。

方心騎背後靠着牆壁慢慢坐下,傷處的血漬已經凝結,他擡起頭看着王憐花那張笑意盈盈的臉,嘆了口氣,道:“你說完了?”

王憐花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眼前一花。他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往後退去,卻是傷勢未愈真氣無法自如運轉,腳步一滞,腹部已重重挨了一拳。

碰的一聲,後背撞上櫃子,渾身幾處大穴被點,他被方心騎壓着,頓時無法動彈了。

“你——怎麽會……”王憐花又驚又怒的瞪着方心騎,就算對方在暗道之中沒有受傷中毒,這屋裏所燃的燈燭裏也早已加進了特制的藥粉,對方即使不當場昏迷,也應該手腳癱軟無法行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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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騎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迅速又封住了王憐花啞穴,他雖未中毒,一身傷勢卻不清,到這時力氣已然耗盡,挨着王憐花的身子勉強站立,将頭抵在了對方肩上。

兩人緊緊貼着,王憐花連轉動頸項也不能,怒睜雙眼,卻最多也只能瞥見對方腦後挽着的發絲。溫熱的吐息時不時噴在頸側,王憐花不耐煩的皺緊眉頭。方心騎身上的傷口再度裂開,小股水柱般的血液從肩頭和腹部的傷口流下,染透了兩個人的衣袍。

“啧……”方心騎吐了口氣,一手攀住王憐花的胳膊,擡起頭朝他笑了笑,張開嘴,舌尖一卷,露出口中含着的一物,輕輕咬碎,咽了下去,道,“幽靈宮出品的避毒丹……半年前在你家做客,就差點吃了燈火毒煙的虧,再度拜訪,怎能不多做些防備。”

二人臉對着臉,方心騎的鼻尖幾乎要擦到王憐花的面頰。如此近的距離下,方心騎看見王憐花清澈的眸子因怒火中燒而晶亮,兩頰飛紅。他感到一陣頭暈,也分不清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眼前之人,如同被蠱惑一般,他緩緩湊近前去,閉上眼睛,感覺睫毛擦過對方肌、膚,随即唇上一軟,趁着對方愣神之際,他輕輕撬開對方齒關。

混雜着藥味和血液腥鹹的柔軟滑入口腔,王憐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男子對他做出這等事。他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方心騎已經退了出去,只在他齒間喉頭留下揮之不去的苦澀餘味。

王憐花回過神來,想罵人卻口不能言,想殺人卻身不能動。方心騎再一次将頭埋在他肩上,咬着他的衣襟拉開,一口咬在了他頸側。

倒抽一口涼氣,王憐花知道那裏肯定是流血了。對方咬傷他之後,唇舌在傷處流連不去,細細密密的舔着他的傷口。王憐花只覺得頸側又痛又癢又麻,若是此刻能自由行動,他早就一掌把這個男人拍死了。

方心騎慢慢擡起頭來,稍稍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王憐花臉上的怒色已經消退,換上了一副辨不出情緒的冷冰冰的神情。方心騎明白這次是徹底把對方得罪慘了,心中暗自苦笑,在王憐花利若刀鋒的注視下,擡起手往他睡穴上一拂。

他将人打橫抱起,舉步之時腳下一個踉跄,擡眼望去,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景物似乎都在旋轉。腳下發虛,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方心騎好容易抱着王憐花挪到榻邊,擡眼看見了裏側的朱七七。

他正有些猶豫,忽然眼角一個人影一閃。他心中一驚,立刻将王憐花放在榻上下意識把人護在身後,随後反應過來,暗暗笑自己昏了頭——這裏是王憐花的地盤,現在他該擔心的是自己才對。

傷處的疼痛也已經快無法使他繼續保持清醒了,方心騎看向來人,禁不住吓了一跳。那是個做白雲牧女打扮的女子,白衣白裙,烏發垂肩,卻瘦的好似一具骷髅,兩只眼睛深深凹陷下去,被燈火一照,臉上光影分明,就像是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死人。

這女子凹陷的眼眶直勾勾的對着方心騎,兩只眼珠蒙着白翳,方心騎這才發現對方原來是個瞎子。

但是對方雖然瞎,卻準确無誤的朝方心騎走來。方心騎不知她想做什麽,料想和對方動起手來自己勝算不大,他往後幾步退回榻邊,拔出匕首擱在王憐花喉間,忽又想起對方看不見,遂出聲道:“你再過來,你家公子可就人頭不保了。”

女子腳步一頓,朝方心騎的方向擡起一只手,寬大的衣袖滑落,露出她骨架般的手掌和手腕。女子喉嚨裏發出啊啊的聲響,她張開口,方心騎看見她的舌頭只剩下了短短一截,切口平整,應該是被利器所傷。

她用手指在空中劃着字,方心騎定一定神,認了半天,問道:“……你要我跟你走?”

女子點一點頭。方心騎回頭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王憐花,手一揮,匕首割斷了他腰間拴着玉佩的絲绛。當世男子講究君子無故玉不去身,這樣的玉佩,王憐花身邊要多少也有,雖說是随身之物,卻意義不大。

方心騎明知如此,卻還是将玉佩收入懷中,回頭沖女子一笑,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就是這樣……【-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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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住月輪,春寒料峭的夜晚,遠方的天邊響起隆隆滾雷。

突然之間就起了風,客棧二樓的房間窗戶半掩,沒關牢的木窗在大作的狂風裏劇烈的搖擺,撞擊在窗框上嘭嘭作響。

一雙骨節突起的枯瘦雙手關上了窗戶,屋裏彌漫着傷藥的氣味。方心騎光着的上身纏滿了繃帶,他拉起衣服,理好衣襟。窗外亮了又暗了,雷聲炸響,随後大雨嘩嘩傾盆而下。

“……你今晚就留在這裏吧,明天一早……”

話未說完便湮沒在雷聲中,方心騎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女子安靜的伫立在窗邊,仿若一抹幽魂。

方心騎走過去,從背後伸手,輕輕環住女子的腰。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女子陷入他懷中,稍微低下了頭。

“也許你并不想聽我這樣說,但是……”女子冰涼的發絲挨着他的臉頰,方心騎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對不起。”

雷聲一陣接一陣的傳來,蓋過了雨聲,蓋過了風聲,同時也遮掩掉了女子因為無法自如發聲而顯得分外怪異凄厲的哭聲。女子的淚珠滴落在方心騎手上,溫熱的液體在指尖慢慢冰涼。

桌上的油燈燃盡,火光熄滅,騰起一縷青煙,方心騎将已經失去了體溫的女子扶到榻上。

***

“老李,我跟你說啊,今天上午我去城外山上打柴的時候啊,遠遠望見山崖上啊開了足有半壁山崖那麽多的栀子花。你說現在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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