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節
懷疑到你頭上。”
王憐花點了點頭,笑道:“準确的說是你的屍體,屍體雖然不會說話,但是也從不會說謊。一具不會說謊的屍體比一個擅長說謊的活人要可靠得多。”
方心騎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的道:“你想得美。”
王憐花道:“在下一向想得很美,并且能将之付諸行動……方少俠若是能乖乖束手就擒,在下會記得你的恩情,今後每年清明上元在你墓前奉上清香三柱。”
“謝謝。”方心騎囧了囧,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活着很好,我暫時還沒有去地府一游的打算,王公子這番美意在下只好心領了。”
烏篷船裏,方心騎飲了口酒,指着王憐花,笑道:“你當時怎麽說的來着……對了,‘只怕由不得方少俠了’。”他板起臉來學着王憐花當時的語氣,王憐花也不惱,眯了眯眼睛,從小碟子裏夾起一粒花生打了過來。方心騎抄筷子夾住,笑眯眯的丢進嘴裏,一咬,卻聽咯嘣一聲,原來是個鐵花生外面拿顏料漆了。方心騎苦着臉吐掉,揉着腮幫子敢怒不敢言。
王憐花慢條斯理的另夾了一粒花生吃起來,過了一會兒,道:“我卻料錯了那些所謂武林高手的膽量。我特意把消息放出去,就差沒派人指着你的鼻子說你是兇手,而你在晉城大搖大擺逛了一天,卻連一個敢跟你動手的人都沒有。”
方心騎笑道:“也怪不得他們,你見過哪個殺人兇手剛犯完案就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不是瘋子就是有恃無恐。何況死的是當世七大高手之一和丐幫赫赫有名的三大長老,我不是兇手也倒罷了,如果我是,那必然有些過人的本事,他們怎麽敢胡亂出手?要怪就怪你自己,給我頭上安的罪名太耀眼了。”
王憐花斜他一眼,緩緩道:“若不是韓伶入城,你以為你這招能撐多久……你早知韓伶會來晉城?”
“難道我能未蔔先知麽?”方心騎不答反問。
王憐花狐疑的瞥他一眼,嗤笑道:“你的運氣也未免太好了。”
方心騎見王憐花面前酒杯空了,替他滿上,笑道:“要真是運氣好,我這輩子都該不認識你才對。”
王憐花之前已喝了不少,被風一吹,想是酒意有些上頭,一手支腮,雙眸水霧迷蒙。
方心騎将酒杯推過去,望着他笑道:“真該拿面鏡子給你,讓你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模樣。”
王憐花輕笑出聲,端起酒來一飲而盡,道:“何用鏡子,你過來些,讓我看看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模樣?”
方心騎愣了一愣,笑道:“你可真醉了。”他心裏暗暗猜測王憐花又在打什麽鬼主意,人不自覺的往後挪了挪,卻不防突然被握住了手腕,他一掙之下沒有掙開,穴道也被王憐花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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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心騎臉色微變,暗罵自己粗心大意,望着王憐花近在咫尺的臉,勉強笑道:“你說我要是徹夜不歸,沈大哥他們會不會出來找我?”
王憐花容色不改,從容笑道:“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江上,沈浪要真是能找來,我就服了他。”
方心騎動彈不得,只得認命的嘆了口氣,問道:“王公子,你又想幹嘛?”
王憐花滿身酒氣,吃吃笑道:“讓我想想……你很怕死,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魚,你說好不好?”
好個毛線,簡直糟糕透了!
王憐花的眼神有些飄忽,方心騎敲不準這貨到底醉沒醉,是在胡言亂語還是真心準備這樣幹。王憐花一只手扣在了他喉間,這只手掌心微涼,五指柔韌優美,可撫琴按笛,書字作畫,亦可以輕而易舉的奪人性命。
王憐花一指狠狠的從方心騎喉結處摁過,掐出一條紫紅的印痕。方心騎吃痛的皺眉,忍着沒做聲。
王憐花俯下身去,在方心騎耳邊輕輕吹了口氣,有些含糊的笑問道:“怎麽不說話,覺得做魚餌不好麽……也是,一下子就弄死了也沒什麽趣兒……”後面的語聲已低不可聞,王憐花俯身壓了上來。
方心騎一開始還忍着,可是對方的動作越來越不妙,他終于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問道:“嗯……王憐花……你、你在幹嘛?”
“噓……別吵。”王憐花解下了方心騎的腰帶,順手往深處滑去,笑道,“你不是說……喜歡我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方心騎醒來的時候,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他仍是躺在昨晚的船上,窗下的矮桌已經撤去,鋪着錦緞的長座就成了一方窄榻。看着四周陌生的擺設,方心騎一時有些搞不清身在何方。一翻身坐起來,他忽地臉色一白,扶着腰差點從榻上滾下來。
搞毛啊?
方心騎恍惚覺得有哪裏不對,愣怔片刻,昨晚的記憶湧上心頭,他坐着發起呆來,臉色紅了白白了紅。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趕緊低頭往身上一看。卻見一身衣服已經換過,榻上被褥之類也都十分清爽,顯然是已經整理過了。
窗外水聲嘩嘩作響,船上寂無人聲。方心騎下榻理了理衣服,走出船艙。頭頂陽光燦爛,看日頭似乎已快到午時。兩岸風景陌生,全然不似晉城周遭風光。船頭搭着跳板,一方小小的野渡頭上停着一輛全無裝飾的馬車,趕車的卻是個白衣白裙的漂亮少女,一見方心騎,便已揚聲喚道:“方少俠,請上車。”
方心騎定睛一看,認得是王家的白雲牧女。他一面上了岸,一面問道:“你家公子呢?”
那少女板着一張冷若冰霜的俏臉看也不看他一眼,方心騎見此,心知問不出什麽,也就不再多話,細看了馬車幾眼,乖乖上了車。
少女見方心騎已上車,勒轉馬頭,揚鞭駕車而去。馬車碾碎塵埃,辘辘的去遠了。行了大約半個時辰,馬車忽地一拐,從曠野駛入一片密林之中。土路不平,磕磕絆絆的又行了不少時間,方遠遠望見一座天仙寶境般的庭院。
馬車駛到那庭院前頭,卻并不停下。少女一揚馬鞭,方向一轉,又從大門前駛過,繞着圍牆一直走到一扇青色小門處。小門大開着,門檻上架着木板。馬車就碾着這木板駛進了後院裏,少女勒馬停車,道:“方少俠,請下車。”一邊回身掀起了車簾,往裏一瞧。
一瞧之下,少女臉色大變。只見車廂裏空空如何,車廂後的木板被撬開幾塊,大小剛好可容一人通過。她暗道不妙,急得滿頭大汗,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有人從後面一拍她的肩,她吓了一大跳,猛然回過身來,臉色慘白慘白的,反而将對方吓了一跳。
另一名白衣少女拍着胸口,喘了口氣,道:“染香,你吓死了我……可算找着你了,你在這裏做什麽呢?哎呀,這馬車怎麽這樣了,一會兒找人來修理一下吧。先別發呆了,夫人叫你呢,還不快跟我走。”
名叫染香的少女回頭瞥了馬車一眼,正想說出方才王憐花吩咐她出去的事,但是轉念一想又把話咽了下去,任由同伴将她拉走了。
兩名少女離開不久,馬車微微一響,方心騎慢慢的從馬車下爬了出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揉了揉腰。他是在遠遠望見建築的時候才溜到馬車下的,要不是昨晚……他現在也不會覺得這麽辛苦。
不是他熱愛做壁虎,實在是王憐花昨晚的表現太過詭異。國之将亡,必有妖孽。王憐花雖然未必能禍國殃民,将2012提前個千八百年,但要弄死他不過是舉手之勞。昨晚那句要拿他當魚餌的話他還記着呢,不能不多留個心眼。
方心騎向四周望了一望,雖不知這裏是何處,但是方才那少女口中曾提到夫人,想必此處又是王家在哪裏的秘密産業。
他還記得方才那兩名少女離去的方向,要是也往那邊走,十有八九要遇見王雲夢。他換了另一條路,翻身上房,輕巧的往庭院深處潛去。
且說昨晚,朱七七和沈浪吵了一架,也不耐回大廳喝酒,賭氣睡去了。沈浪回到大廳,群豪正圍着喬五和花四姑鬧哄哄的敬酒,後門邊那一桌早空了。沈浪在大廳裏看了一圈,只看見了人堆裏的熊貓兒。
熊貓兒正和人劃拳拼酒,鬧得正酣。沈浪也不過去打攪,又看了一看,發現今晚作為主角之一的王憐花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他心中隐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這感覺從何而起,不安了一陣,他仍是決定回去看看朱七七。
客棧便在酒館對面。朱七七的房間在二樓盡頭,沈浪趕到的時候裏面悄然無聲,但是燈光還亮着。他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聽裏面無人應答,他便知道不妙。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