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裏面果然已經空無一人。
一封淡紫的信箋用油燈壓着放在桌上,沈浪拿起看時,卻是一張請柬。他展開信箋,頓時聞見一股幽幽蘭香。沈浪趕緊丢下請柬,屏住呼吸,內息在體內運行一圈,發覺并無異樣,這才又将請柬拾起,定睛看去。
這請柬上的內容卻是邀沈浪前去一敘。這一筆流麗的字跡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之手,沈浪忽然覺得這箋上幽香有些熟悉,他細細嗅嗅,忽然記起王憐花大婚那日,在王家那王夫人身上曾經嗅到過此種香氣。
難道是王雲夢将朱七七擄去了,王家還沒有放棄娶朱七七的打算?
沈浪了解朱七七的性格,那個傻丫頭秉性激烈,若是逼急了,當真會拼個玉石俱焚。
看起來這個約他是不赴也得赴。何況這請柬下方寫了一串賓客的名字,他沈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剩下的人裏,金無望的名字赫然在列。
王憐花被方心騎擄走那日,沈浪答應王雲夢幫她救回王憐花,而同時王雲夢也答應釋放被她擄去群豪,将這些人放回仁義莊。當時沈浪不放心,便讓金無望暗中尾随被釋放的江湖人士,護送他們安全回到仁義莊。
這之後他們便再沒見過面,卻不料金無望如今竟然落到了王雲夢手上。對于王雲夢和快活王之間的恩怨,沈浪雖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卻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他實在很擔心金無望如今的處境。
不一會兒,只聽得樓下馬蹄得得,似有馬車停在了客棧跟前。店小二上樓來,道:“沈相公,樓下有人來,說是請你下去。”
沈浪下樓,卻見兩名大漢朝他彎腰作揖。他笑着還了禮,馬車門一開,沈浪赫然看見柳玉茹、天法大師和熊貓兒都已經坐在了車廂內。
熊貓兒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酒酣打得正響。天法大師好似被人點中了穴道,一動不動的坐在角落裏。柳玉茹不知是昏迷還是熟睡,淡雪似的臉上猶殘淚痕,合着雙眸,微微倚着天法大師。
沈浪鑽進車廂,先試着解開天法大師周身的穴道。無奈點穴之人手法太過精妙,他試了多次仍是不得其法,只好罷了。
柳玉茹想是被人用藥迷昏,一路颠簸也不見醒。沈浪将她扶到一邊躺下,聽見天法大師輕輕松了口氣。
馬車直行了一夜,沈浪一夜未眠,天将明時,馬車終于停了。
方心騎摸進了一間院落裏,房間裏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在哼哼嗯嗯,顯然屋裏的人正在進行所謂的最有益于健康的室內運動。
方心騎臉上一紅,正打算悄悄溜走,突然聽見屋裏的女子低聲道:“……公子……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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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的男子笑道:“還有力氣叫麽,你這個……”話音未落,屋內的喘息聲驟然加劇。
方心騎蹲在屋頂上,默默的揉了揉臉,不知道該笑好哭好。出了一會兒神,他記起剛才一個院落一個院落摸過來,好似有路過廚房。方心騎仔細回憶了一下路線,翻回了廚房,三兩下找齊了要用的物品,返回這間院落的時候,屋裏一對X男女悉悉索索好像正在穿衣。
方心騎抓緊時間,速度的将油袋子裏的油撒了一地,燧石一敲點燃了紙媒子,火星遇着油,頓時剌剌的燒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姑娘反應前面兩章中間有斷層,沒錯是有斷層,袖子掐了小方和色使的對話還有小方和王憐花的對話這兩段。
小方和色使的是覺得沒什麽好寫的,就是有JQ那麽回事,至于色使的去向以後寫到他的時候再回來交代。
小方和王憐花的對話這章裏交代了,不知道把前因後果說明白了沒有,現在連得上了麽?
最近掉收掉得我心都碎了,希望是晉江抽風所以數據也抽鳥QAQ話說一直回不了評,大家的評袖子都有看,等晉江抽完了就回~換了專欄圖,依舊是緣來如是大人出品~于是依舊打滾賣萌求包養~看倫家可愛的包子臉嘛~一騎紅塵
要從晉城前往興龍山,有一處必經之地,乃是一座名叫榆中的小城。榆中坐落于群山之中,四時如春,終年綠意盎然,風光妩媚,景色頗有江南韻致。
碧湖,板橋,綠蔭,酒家。
幾叢桃杏綠葉繁茂的枝頭只餘幾點零星殘蕊,褪了色的棉布酒旗高挂在樹梢,在春末微涼的晨風裏搖搖擺擺。
爐上溫着新酒,當垆賣酒的老板娘風韻猶存,扭動着苗條的腰肢穿梭在客人之間。老板在外頭領着兩個夥計卸貨。一桌有人叫酒,老板娘卻正在另一頭忙着,坐在櫃臺裏的小姑娘遠遠應了一聲,拎着銅酒壺跳下座椅,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榆中不是什麽繁華的地方,大清早生意也淡,酒家裏三三兩兩坐着的不過是左鄰右舍。這間雖是酒肆,早點茶水之類卻是一應俱全,風光亦尚可入眼,左邊緊鄰的水榭常有人彈琴唱曲,在這裏坐上一天也不會覺得悶。
叫酒的客人一身黑衣,像是才睡醒一般,眼神尚有些朦胧。他看起來有些邋遢,下巴上青青的一片胡渣,雙眼下染着淡淡的陰影,像是一直都沒有休息好。青梅不認識這個客人,她認識全榆中城的人,卻從來沒見過這個青年。
這個客人是三天前來的,進門坐下之後就一直沒有再站起來過。青梅也記不清這個人究竟喝了多少酒,她始終無法理解,這個人怎麽還沒有把自己醉死?
青梅用新酒壺把空酒壺換下來,黑衣人一手扶着頭,一手抓起酒壺,也不用杯子,直接對着壺口灌起來。青梅望着他,看着他的喉結上下滑動,有酒液漏了下來,沿着頸項流下來,沾濕了衣襟。
青梅咽了口唾沫。那人放下酒壺,如隔着雲霧一般看向青梅,神情似醉非醉,笑問道:“丫頭,看什麽呢?”
青梅吓了一跳,一低頭抱着酒壺一溜煙的跑了。從門口跑到外面院子裏,涼侵侵的風拍在臉上,她這才感覺到兩頰燙得仿佛火燒。
“呸,不過是個流浪漢!”她輕咬了咬嘴唇,啐了一口,賭氣道,“不過是個流浪漢……”一語未完,就聽見酒肆裏老板娘提著名字喊她,青梅應了一聲,拍拍臉頰,打起精神,抽身往回走去。她低着頭只顧急匆匆的往前走,卻沒留神,撞在了門邊一個客人身上。
這客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着一身破舊的麻布衣服,皮膚曬得黑黑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子機靈勁兒。青梅不認識他,慌忙道了歉,避到一旁等他先行。等了半天,卻少年卻總不進屋,反而看着青梅問道:“你是這酒家裏的?”
見青梅點頭,這少年從懷裏摸出一張黃皮信封,道:“正好,你替我把這封信交給角落裏那個穿黑衣服的,這二錢銀子給你買花戴,立刻就送去,別給耽誤了。”青梅一愣,還沒來得及回話,眼前一花,定睛看去的時候面前已經沒了少年的蹤影。
她愣愣的低下頭去,只見那黃皮信封和二錢銀子都攥在手裏。突然,肩膀上重重的挨了一下,青梅“唉喲”一聲大叫,猛地回過頭來,反而把身後的人吓了一跳。
酒家老板娘驚魂未定的瞪着青梅,一手撫着胸口,一手狠狠戳在青梅腦門上,罵道:“死丫頭,一驚一乍的,白日見鬼啦,想吓死你老娘啊?!”
白日見鬼?
青梅一激靈,渾身一哆嗦,推開老板娘,沒頭沒腦的奔到黑衣人桌前,把那封信往對方身上一摔,一扭身飛也似的跑了。老板娘在後面氣喘籲籲的追着,罵道:“這小蹄子可真瘋了!……諸位客官別見怪,別見怪。”
榆中城裏唯一的一家客棧便位于酒館斜對面。所處的街道橫貫榆中城南北,接通兩座城門,将榆中城直直劃分成東西兩座城區。
要從南城門走到北城門,避開這條街是完全不可能的。何況整座城能夠容納馬車的街道,也只有這一條而已。
車隊到來的時候正是這一天的下午。一場驟雨初停,四周彌漫着大雨過後混合着塵土味道的水腥氣,午後的榆中城十分寧靜,居民們大多在各自的家裏午後小憩。就連客棧的夥計都昏昏沉沉趴在櫃臺上,不知做着怎樣的好夢。
泥土的街道被泡在水中,馬蹄踏過的聲音總讓人擔心會不會打滑。于是連騎術高超的騎手也放慢了前行的速度,只聽見有規律的踢踢踏踏的聲響,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道路的盡頭顯出墨點般的漆黑的影子來。
從南至北,由北而南,分別來了一隊人馬。
從南城門迤逦而來的是一列車隊,四匹新雪似的高頭大馬當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