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道,衣帽齊整的白衣大漢脊背筆挺的騎在馬背上,目不斜視,看面貌就好像一母同胞的四兄弟,連木雕般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四匹白馬之後緊跟着兩輛大車,車廂看起來普普通通,硬要說有什麽特別,無非就是看着比普通車廂大了一倍。車前套着同樣的白色駿馬,辔頭和缰繩在陰天暗沉的光線裏金光閃閃,驅車的俱是蒙着面紗,體态婀娜的白衣少女們。

兩輛大車之後,又是四匹白馬。馬背上的騎手與車前的四位兄弟并無二致。車隊便就這樣不急不緩的往前行着,兩輛馬車寬大的車廂幾乎占據了整條道路。

較之這行車隊,由北門而來的一隊人馬就顯得輕便得多。這一隊共十一人,俱騎着黑色駿馬。除了當中一個穿紅衣的是女子之外,其他黑衣人俱是身姿矯健的青年男子。

這些黑衣男子的衣服前襟上都用絲線繡有數字,大致看過去,好似是某種編號。紅衣女子與衣服上繡着【貳】號的騎士策馬并肩前行,遠遠望見迎面而來的車隊的影子,女子與騎士對視,交換了一個眼色。

急風第二騎偏過頭,超身後的急風騎士們略一點頭。随後一隊人馬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行去,因着看見了迎面的車隊,他們漸漸放慢了速度。

對面大頭的白衣騎手也看見了他們。兩方人馬越來越接近,越來越近,白衣騎手們微微皺起眉,勒停了坐騎,趕車的白衣少女亦喝住了拉車的馬匹,回過頭去,輕聲朝馬車裏道:“公子,前面好像是……”

還沒有說完,突然馬蹄聲就變了。黑衣騎士那一方原本緩慢的蹄聲突然變得急促,黑馬如同一股旋風般迎着白色的車隊迎面撞來。尚未來得及反應的白衣少女睜大了眼睛,眼前幾道雪亮寒光綻放湮滅,腥稠的液體飛濺到臉上。有黑影躍上頭頂,咄咄咄一陣亂響之後,馬車之後傳來短促的哀嚎。

數名黑衣騎士超四名白衣騎手直直沖撞過來,白衣騎手哪裏是急風騎士的對手,幾招之後便被斬于刀下。兩名急風騎士率先沖出戰圈,縱馬竟是躍上馬車頂部,踩着車廂頂越了過去,對上了後面的四名白衣護衛。

緊接着又有兩匹黑馬躍上了車頂,趕車的四名白衣少女這才反應過來,喝道:“保護公子!”袖中白綢飄帶飛射,如白蛇般往黑馬的馬蹄繞去。

一匹黑馬略慢了些,眼看就要被絆住。突地橫空生出一截軟鞭,好似附着着吸力一般,将幾條綢帶悉數絞了過去,一拉一收,白衣少女們收勢不住,紛紛跌下馬車。

“大人做事,小孩子們一邊玩兒去。”紅姬嘴角噙笑,手腕一抖,軟鞭将卷成一團的綢帶絞碎,柔韌的鞭身一折,啪的一聲抽在馬車的門板上。

只聽嗡的一陣輕響,紅姬手腕一麻,臉色微變,稍稍露出詫異的神色收回了鞭子,笑道:“居然以銅鐵鑄車,王公子好大手筆。”

“姑娘過獎了,不過是件玩意,如何當得姑娘誇贊。”

兩輛馬車的車門緩緩打開,後面那輛馬車裏,身着緋色春衫的青年公子一手扶着白衣少女的香肩,走出車外,朝着紅姬微微一笑。随即略略欠身,似是讓紅姬恕他失禮一般,接着側回身去,将手伸向車裏。

車廂裏人影一閃,一個白衣白裙,打扮卻和白雲牧女完全不同,粉光脂豔的少女板着俏臉,将手輕輕放在王憐花掌中,帶着冷若冰霜的神氣目不斜視的從車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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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姬見是故人,點一點頭,淺笑道:“朱七姑娘,日前一別,卻不想今日在此相見。”

她眼波一溜,已然看見了從前一輛馬車中,身畔依偎着一名陌生少女,從車廂裏走出來的沈浪。

沈浪和王雲夢的口頭婚約雖然未曾在江湖上傳開,對于幽靈宮衆而言卻不是什麽秘密。沈浪和朱七七的事紅姬也懶得多管閑事,她向沈浪微一颔首,随即揚鞭指着王憐花道:“今日原不想冒昧打攪各位的旅程,只是我們奉命在身,想要向王公子詢問一個人的下落。”

王憐花眨眨眼睛,問道:“哦,是誰?”

“王公子何必明知故問。”紅姬一甩軟鞭,道,“幾日前在晉城,與王公子在一起的人,王公子總不至于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急風騎士們要找的人,自然是方心騎。背叛一事無論真假,都必須找到人之後才能定論。方心騎在中原的行蹤由暗部監視,經由紅姬之手送到快活王案前。最後掌握的方心騎的确切行蹤,卻是數日前在晉城。

客棧一夜之後再也找不到人,同時失去行蹤的還有沈浪一行與王憐花。紅姬便猜到這其中又是姓王的在搗鬼。方心騎已經失了對快活王的忠誠,柴玉關也再容不下他。急風騎士這一次的使命,便是收割叛徒的性命。

找不到方心騎的下落,找王憐花也是一樣。王家如今已經與沈浪聯手要對付快活城,還可以稍微試探一下他們的實力。

查明了車隊的行進路線,紅姬與急風騎士們便埋伏在了榆中附近,計算着時日,果然等到了王憐花一行。

紅姬道:“王公子,你若能說出方心騎的下落,我們自然不會為難你。”

黑色駿馬微微踏動四蹄,被已經冰涼的鮮血染透的泥漿發出黏稠的漬聲。泥漿裏浸泡的白衣人的屍首時不時被踩在馬蹄下,王憐花望着紅姬,微微冷笑,道:“好一個不會為難。”

紅姬笑容如蜜:“奉命辦事,還請王公子不要見怪。”話音未落,王憐花身側的白雲牧女突然嚷道:“公子小心!”飛身一撲,擋在王憐花身前,喉間咕哝一聲,身子已經軟綿綿的往地上倒去,心口上已然多了一支染成漆黑的斷箭。

“動手!”急風第二騎一聲令下,黑衣騎士們拉開陣勢,将兩輛馬車以及上面的人包圍了起來。

籠中之鳥,插翅難飛。

榆中城的客棧生意一直清淡,比如這春夏之交吧,大半個月只來了一個客人。這個客人面貌陌生,一看就是個外地人,也是個行事古怪的,也沒住多久,昨兒晚上才入店,要了一間上房。過了一個晚上,今兒過了午後,突然找到掌櫃的,說是要包下整間客棧,要求驅散閑雜人等。

看在銀子的份上,掌櫃的嘀嘀咕咕的給客棧上下大小夥計放了一天假,自己也收拾包袱回城西的家裏去了。

前門不知在做什麽,吵雜一片,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掌櫃的和夥計們連大門都不敢開,戰戰兢兢的從後門悄悄的走了。

方心騎回到二樓客房,将窗戶推開一線縫隙。王憐花與急風騎士交手的地方就在不遠處,從這裏可以将所有情況盡收眼底。

黑衣人白衣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唯一站立着的紅衣女子掠了掠耳畔柔發,嘆了口氣,臉上露出近似無聊的表情。方心騎略等了片刻,這才推開窗子,從二樓一躍而下,落在了馬車的車頂上。

紅姬正彎腰将昏迷中的第二騎放上馬背,聽見響動,擡起頭瞥了他一眼。

“信送來的有些遲,今天早上才到我手裏。”方心騎道。

“罵阿堵去,我叫他送來的。”紅姬頭也不擡的道。

方心騎問道:“你什麽時候下的藥,效果不錯。”

紅姬回眸一笑,突地将手一揮,軟鞭刷地照方心騎面門抽了過來,卻沒有抽實,只是擦着他的耳邊重重一抖。

一股混雜在泥漿和血水腥味裏的淡淡異味彌漫開來,方心騎趕緊屏住呼吸,往嘴裏丢了粒避毒丹。

除了第二騎之外的急風騎士都不能留。方心騎道:“這客棧後院地下有個未完工的酒窖,把人都搬到那裏去吧……這兩輛車倒是麻煩,不如趕到城外,弄到深山老林裏去。”

紅姬點一點頭,道:“這些馬也都照此辦理吧……嘻,王憐花和沈浪聯手果然了得,竟讓快活王手下赫赫有名的急風騎士十折其九。只是不知道如此一來,王爺是會起惜才愛才之心,還是會大發雷霆呢?”

方心騎從馬車頂上翻下來,笑問道:“怎麽,宮主千歲沒有指示麽?”

紅姬指了指沈浪,道:“宮主要他,別人嘛……”她臉色微肅,往喉間比了個“殺”的手勢。

方心騎有些意外,沒料到白飛飛連王憐花也想要下手。不過想來也是,這世上的聰明人之間,若是不能惺惺相惜,那麽就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分出個高下來不可。

白飛飛見過王憐花,必然知道這絕不是一個能受她控制的人。同盟也靠不住,豺狼的秉性,便是在收獲獵物的時候将之連同所謂的盟友一起撕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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