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節

道,“不過是些殘毒淤血而已。”

獨孤傷略一點頭,不再多言。複又打量了對方幾眼,見他兩手空空,因問道:“王爺要的東西呢,難道你失手了?”話音剛落,便見江左司徒眯了眯眼。

獨孤傷心中有數。靜默片刻,江左司徒道:“事沒辦成,王爺那邊我會自去交代……王爺此刻可是在廳上?”

獨孤傷點了點頭。可是,快活王此刻卻已經不在廳上了。

賭局歌舞仍在繼續,獨孤傷離開之後,憑白飛飛再怎麽殷勤相勸,快活王也僅僅再喝了半杯酒,便堅決不再多飲了。白飛飛素來溫婉,也不強勸,自斟自飲了一會兒,便星眸迷離,兩頰飛紅,害起酒病來。

懷中美人如此嬌軟模樣,便是柳下惠也未必把持得住,何況快活王本就是憐香惜玉之人,見白飛飛如此,即便将美人攔腰抱起,離席徑直往她的住所而來。

白飛飛低聲驚呼,羞澀的垂下頭去,輕輕掙紮着,嗔道:“王爺……飛飛自己能走……”一語未完,忽而嗅見花香襲人,一股暖風撲面而來。快活王行動迅捷,白飛飛在他懷裏,只見四下裏崇光泛彩,百花争豔,霞萦霧繞,這瑤池仙園一般的地方天下別無二處,白飛飛方知是到了自己的房間了。

白飛飛如騰雲駕霧一般,身不由主的被放到白花擁簇的錦榻上。她滿臉羞紅,正要對快活王說話。裏間兩名侍女打扮的妙齡少女聽見動靜迎了出來,一見二人,齊齊笑道:“王爺今兒好興致,親自送姑娘回來了。可惜天也晚了,姑娘看起來喝了不少酒,想必也乏了。有什麽話不妨明兒再說,王爺今晚先請回吧。”

這兩名侍女不知天高地厚,竟是要請快活王離開白飛飛的屋子。快活王笑問道:“你們這是要趕本王出去?”

兩名侍女斂衽行禮,滿臉堆笑,道:“不敢,只是奴婢們看姑娘實在是乏了,一向奴婢們疼愛姑娘的心,與王爺疼愛姑娘的心是一樣的,姑娘累了,自然是該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快活王氣極反笑,待要斥責這兩個丫頭,又怕吓着了白飛飛。忽地快活王臉色驟沉,兩眼暴出精光,白飛飛一愣,只當他是真惱了這兩個丫頭,連忙支撐着坐起來,拉着快活王的衣袖就要開口求情。豈料快活王忽地将她肩膀一攬,另一只手扯住床帳一拉,天旋地轉過後,白飛飛伏在快活王懷裏,只見那床帳子上陰火點點,皆是閃閃爍爍陰氣森森的碧綠磷火。

俄爾狂風大作,門窗洞開,門板窗扇被風吹得不住開合,乒乓作響。屋外不知何時起了大霧,灰蒙蒙的霧氣籠罩了庭院,霧氣之濃,五步之外不辨人影。耳畔嗚嗚咽咽,不知傳來的是哭聲還是笑聲。

快活王冷哼一聲,将床帳一卷,絞滅磷火往地上一擲。兩名侍女早吓得面無人色,呆愣愣的望着窗外半晌,好歹記得屋裏有能給她們撐腰杆子的人,掙紮着靠過來關門鎖窗。

“又是這些幽靈群鬼,這些老鼠,真是會壞人興致。”

噗的一聲,一簇青碧的火苗竄起,随着藥粉被火焰燃燒殆盡,燈燭的光芒變回了暖融融的金紅色。

房門緊緊關着,卻從門縫裏拉進來一條細細的線,這根線被繃得緊緊的,穿在一根繡花針上,而繡花針顫顫巍巍的,被淺淺的摁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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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的另一頭無論拴着什麽,只要一動,立刻會牽動針線。全身上下裹在厚厚的鬥篷裏,連臉上亦蒙着黑紗的男人,用是人都聽得出的嘲諷的語氣輕聲道:“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防着他逃跑。”

“自然防不了,王憐花王公子若是想要逃走,莫說那區區一條繩索,一根線,就是深處大牢,鎖上十幾條鐵鏈,也未必關得住他。”方心騎一腳蹬着椅子,曲指輕輕扣着桌面,笑道,“這些我當然知道,只是不對他做些什麽,我心裏堵得慌。”

另一個人卻沒在聽他說什麽,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躺在榻上,合目昏睡的美麗少女的身上。這少女姿容絕豔,正是朱家那任性嬌蠻的寶貝七姑娘朱七七。

“剛剛那點藥粉,最多令她再昏睡半個時辰。你想要将人帶走,可得抓緊時間了。不然過一會兒等她醒來,可就未必肯乖乖跟你走了。”頓了頓,方心騎笑道,“不過真吓我一跳,龍卷風這一次派來的人,居然是你。龍卷風也算大膽,死對頭座下昔日的得力幹将,他倒是毫無懷疑的就收下了。”

穿鬥篷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龍卷風不過一介莽夫,何況他原不知道是我。”他擡起手,手上戴着厚厚的黑色手套,指縫裏夾着幾枚細如牛毛的針也似的東西。方心騎認了出來,聯想起對方身上的血腥味,臉色微微有些變了,忍不住站起身來,道:“煙雨斷腸絲……江左司徒的獨門暗器,快活王派來追殺你的人是他?金無望,你把他……”

原來這鬥篷人正是快活王座下財使金無望,卻也是如今快活王的死對頭,大漠馬賊龍卷風身邊新收納的得力軍師。半年多前方心騎曾偷偷放走過一個龍卷風的探子,與龍卷風這一股勢力暗中勾結多時了。

那日金無望辭別沈浪,回到快活王身邊之後,因為任務徹底失敗,令快活王對他十分失望。再加上暗部探得的消息,說是金無望遲遲不歸,與沈浪過從甚密,而沈浪又曾出現在仁義莊讨伐快活王的秘密集會上,這令快活王不得不對金無望起了疑心。他有意當着金無望的面露出要對付沈浪的意思,果然發覺金無望神色有異。

快活王便命金無望親自去對付沈浪,金無望不肯。快活王震怒,恰逢色使江左司徒攜白飛飛抵達快活林。快活王從白飛飛口中問出不少與沈浪有關的情報,更加覺得此人不簡單,留在世上若不能為他所用,日後必成大患。金無望見快活王對沈浪殺意日盛,雖不能明助沈浪,卻暗地裏書信一封,提醒沈浪多加小心。豈料被快活王發現了。

金無望一口承認他與沈浪的友誼,快活王見他如此重義氣,本不打算繼續追究,豈料白飛飛三言兩語,忽然令快活王覺得金無望此人再也留不得。而金無望見快活王聽信婦人讒言,心中亦覺失望,他流落在外,被快活城勢力四處追擊,無安身之地,一怒之下改頭換面,隐姓埋名投靠了龍卷風的勢力。

鏟除金無望一事本輪不到江左司徒插手,但不知為何,快活王似對江左司徒亦起了疑心,遂派他來追殺金無望。

江左司徒查到金無望下落,二人交手之時,金無望已發覺江左司徒出手無力,似是有毒傷在身。金無望亦未下重手,占了上風之後便放他離去。

“毒傷……”方心騎垂目揉了揉眉心,道,“……十有八九是白飛飛動的手腳……你別看我,我雖然知道她的一些底細,但是她心裏在想什麽,下一步要做什麽,我可是不敢妄加猜測。”

金無望此番本是前來接應沈浪,誰知來遲一步,沈浪不知所蹤。唯一知道其下落的方心騎的嘴跟蚌殼一樣,半句有用的訊息也撬不出來。趁着夜色,金無望帶走了昏迷中的朱七七。

方心騎拔下了地板上的針,手腕轉動,緩緩的将線一圈一圈繞起。他并不急着往前走,線緊緊的勒進肉裏,好像随時會将手指切斷。直到線繃得不能再緊了,方心騎才往前慢慢挪上幾步。

就這樣拽着細線走走停停,似乎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方心騎才走到廊另一頭一間反鎖的房間門口。細線穿過門縫,他開鎖推門走了進去,屋裏燃着油燈,照出一條長長的黑色人影。黑色的人的影子覆蓋住了方心騎,那條細線卻在陰影裏反射着火光閃閃發亮——另一頭卻是緊緊栓在王憐花的脖子上。

幾縷淩亂的發絲從臉頰邊滑落,只見王憐花臉漲得通紅,額角隐隐沁出細密的汗珠。嘴角想是被他自己不慎咬破了,染上了豔麗的血色。

方心騎勾了勾手腕上的細線,眼看着線又收緊了一些。看着王憐花極力呼吸的樣子,微微笑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他手上忽的用力,啪的一聲,細線斷開。王憐花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的頸側劃開了一條細細的口子,血液順着白皙的皮膚滑落,片刻染紅了衣襟。方心騎揮了揮手,将繞在手上的細線甩脫。他的右手亦是被柔韌的細線割得鮮血淋漓,他不甚在意的在衣擺上蹭了蹭,挑起眉,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着王憐花。

呼吸恢複了順暢,王憐花兩頰的紅潮退去,臉色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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