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漸恢複如常。他雙眸半合,越發顯得長睫如羽,如今他身處弱勢,神态之間也似添了幾分乞憐的味道。

方心騎咬了咬嘴唇,感覺到心跳有些亂了。

誠然王憐花儀容不俗,才智卓絕。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天涯何處無芳草。王憐花這樣的雖然稀少,但也未必就是沒有。何況方心騎遇見的男子也未必就全都不如王憐花。但一言一笑,一舉一動,能令他心軟心酸心痛的,只有一個王憐花。

方心騎不知道究竟該拿這個他十分喜歡,卻一點也不喜歡他的人怎麽辦才好。

就此放手,老死不相往來?——舍不得。

繼續糾纏下去?——耗不起。

幹脆……殺掉他算了……

一騎紅塵

……別傻了……

方心騎自暴自棄的低頭一笑,回過神來,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王憐花身邊,一手放在對方背部,另一只手攬住了腰。

埋頭到對方頸側,舌尖輕輕滑過勒出的傷口。血液的味道腥鹹,混雜着汗水。腰帶松脫,衣襟散開,方心騎一邊動作着,一邊詫異王憐花順從的像一只乖巧的貓——也許不是對方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能。

方心騎看了一眼王憐花的臉,對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是那眼神有些冷。察覺了方心騎的目光,王憐花輕輕蹙了蹙眉,別過臉閉上了眼睛。

“王公子如此配合,倒令在下受寵若驚了。”

方心騎低低的笑出聲,在王憐花唇上一啄,暫且放開他,彎腰撿起了滑落在地的腰帶,用柔軟厚實的布料蒙上了王憐花的雙眼。

自己閉上眼睛與被人剝奪視線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王憐花一時不防,倒抽了口氣。方心騎察覺到他的緊繃,取過來一壺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對着壺口啜飲,含着酒液哺入王憐花口中。

滿室酒氣彌漫,暧昧的喘息和水聲逐漸加重。一壺酒盡,方心騎眼角微紅,溫柔的望着王憐花——只有在王憐花看不見的時候,他才敢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不被對方所愛已經夠可悲了,至少,他不想讓王憐花知道,他究竟有多喜歡他。

Advertisement

烈酒的效果是顯著的,燈光之下,只見對方白玉般的肌膚泛起了淺淺的粉紅。屋外蟲聲啾啾,越發顯得夜晚幽靜。桌上燈燭火光搖曳,牆壁上兩道人影越靠越近,終于重疊,合成一個。

春宵苦短,次日一早,方心騎穿衣下床,望了仍昏睡未醒的人一眼,遲疑片刻,轉身走了出去。

龍卷風那一夥馬賊襲擊快活城,本不是什麽新鮮事,但是這一次這一群空有武力的莽夫如有神助,竟攻破了快活城外城的防守,差一點打進快活宮。快活王聽到此消息,不得不即刻啓程打道回府,當然,他沒忘記帶上他心愛的白飛飛。

白飛飛心愛的兩名侍女亦随行,只是出發前夕,其中一名侍女突然病倒。白飛飛顧念昔日之情,不忍丢下她,便将這名侍女挪進自己的馬車中,令人好生照料。

曉行夜宿,風平浪靜的過了數日,這一天隊伍終于來到關外,進入茫茫無際的大漠。白飛飛身裹鬥篷,頭蒙披紗,高高騎在一匹白色駱駝背上,與快活王并肩而行。走了整整一個白天,黃昏時分,紅霞滿天,殘陽如血,遠遠幾縷炊煙直上碧空。

隊伍停下安營紮寨,白飛飛摘下面紗,朝快活王嫣然一笑,曼聲道:“如斯美景,不如讓飛飛為王爺獻上一舞。王爺來看看,飛飛這舞跳得好是不好。”語畢,白飛飛玉臂一揚,将面紗高高抛起。白紗騰空飛舞,她人亦如風中白紗般從駱駝背上飄了出去,眨眼間已掠至數丈開外。

夜色漸臨,遠處也看不清什麽,只見白飛飛的身影化成了一個小小的淡灰的點,在大漠枯燥的背景上閃動跳躍。呼嘯的風聲送來幾聲低低的哀嚎,空氣裏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快活王朗聲大笑,道:“飛飛的舞姿當真舉世無雙。”一語未完,四周環繞的沙丘後面驟然火光大盛,人影幢幢閃動,馬嘶人沸,無數馬賊打扮的騎手舉着火把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将快活王一行人重重包圍起來。

白飛飛柳腰一折,輕輕巧巧的落在了快活王身邊,一手将鬓邊亂發撥到耳後,顧盼盈盈,與快活王相視一笑。

快活王伸手将美人拉上馬背。忽而一記響箭破空,四面的馬賊們聽見號令,口中發出尖銳呼嘯,策馬舉刀,同時沖殺過來。

白飛飛輕輕的顫了一下,快活王在她發上一吻,笑問道:“害怕了?”

白飛飛回眸笑道:“怕……飛飛只怕這些人死的太快,不夠王爺揚威立名。”

“外面好熱鬧。”外面兵戈相擊呼嘯吶喊之聲不絕于耳,裝飾華美的馬車車廂裏,一副我見猶憐的嬌弱模樣躺在榻上的美貌侍女臉上帶着懶洋洋的微笑,一開口,發出的卻是男子低沉的嗓音。

另一個名侍女挑起簾子悄悄往外面看了看,回頭搖了搖頭,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腦袋裏琢磨着什麽鬼點子,但我要告訴你,最好放老實一點。外面那些人固然是快活王的敵人,卻也絕不是你沈浪的朋友……”

話音剛落,忽聽混戰之中有一女子口音高聲道:“快活王,我真替你覺得丢人,身邊的女人給你戴綠帽子,你還這麽護着她!白飛飛,你最好趕快将沈浪交出來,不然小心姑奶奶将你大卸八塊!”

那侍女愣怔片刻,吐了吐舌頭,收起訝異之色,低喃道:“……是朱七七,她怎麽會在這裏?”

朱七七自然是跟着金無望來的。那日金無望将她帶走之後,便四處追查沈浪的下落。本以為困難重重,誰知道很快便有了消息,說是沈浪落在了白飛飛的手上。

朱七七本因為沈浪被王雲夢勾引而憤憤不平,一怒之下竟當真答應了與王憐花的婚事。金無望将沈浪的下落告訴她時,她賭氣不理。金無望不信沈浪當真是那等見色忘義之人,遂細心開解朱七七。朱七七對沈浪本就是因愛成恨,鑽進了牛角尖。聽了金無望的話,才發現自己誤會了沈浪。

至于白飛飛擄走沈浪的原因,二人暫時猜不透。但是戀愛中的少女總認為自己的情郎天下無雙,世人傾慕。朱七七嘴上不說,心中已經認定白飛飛是喜歡上了沈浪,定是沈浪不理她,白飛飛才将他擄走——雖是胡猜,但雖不中亦不遠矣。

龍卷風一方人多勢衆,快活王一行雖人數處于劣勢,但都是精銳,一時雙方倒也戰成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快活王和白飛飛都沒有出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觀察戰局。就在這時,朱七七突然沖了出來,沒頭沒腦的一通大喊。一時兩方人馬都呆住了。

白飛飛臉色不變,微微冷笑,道:“朱姑娘,你在說什麽,飛飛可是一句都聽不懂呢。”

隔着人群,朱七七高聲道:“別裝蒜了,我已經知道,你把沈浪僞裝成你的侍女,為了怕他反抗,給他喝了迷魂的藥,藏在了馬車裏!”

白飛飛尚未答話,快活王垂眸細思了一回,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白飛飛顧不上和朱七七鬥嘴,對快活王道:“王爺,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的胡說八道吧?”

快活王皮笑肉不笑,摟着白飛飛轉身大步朝馬車走去,道:“信與不信,一看便知。”說着已走到馬車前,快活王一掌拍在馬車上,震開了車門。車廂裏一名侍女正在服侍令一名喝藥,車門轟然打開,二人都吓了一大跳,扭頭驚疑不定的看着兩人。

快活王懷裏,白飛飛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了。快活王并不進車廂,而是吩咐侍女将她生病的同伴扶過來。兩名侍女走到近前,快活王突然出手,一把撕破了生病侍女的衣襟。

生病的侍女驚呼一聲,忙以雙臂護住胸口。

快活王臉色回暖,長舒口氣,笑道:“果然是胡說八道。飛飛,本王差點冤枉你了。一會兒就割了那野丫頭的舌頭,來給你下酒壓驚。”

白飛飛勉強回以一笑,視線掃過那雙侍女,眼神卻驟然變得冷厲。

遠遠一聲銳嘯傳來,馬賊們知道這是快活城援兵前來的信號,不再戀戰,虛晃一會兒之後紛紛退去。朱七七心有不甘,對金無望道:“沈浪絕對就在隊伍之中,他一定是被白飛飛藏在了其他地方,我們還沒有找到他,怎麽可以就這樣走了?”

金無望搖了搖頭,道:“沈浪已不在那裏了。”

朱七七奇道:“金大哥,你怎麽知道?”

金無望道:“你可有注意扶着那女子的另一個名侍女,方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