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皇後并未讓衆人久留,走出宮殿,之前那位天水碧石榴裙的女子便主動走上前,帶着另外兩人來到知雪的面前。

知雪與付清宜忙着與三人見禮。

天水碧裙女子開口:“兩位妹妹,剛在皇後宮中不好多言,特意為二位妹妹引薦一下,這個是魏良娣,這位是魏良媛。”

知雪和付清宜聽見二位女子的身份,趕忙行了大禮,要知道東宮裏,太子妃之後便是良娣,良娣之後便是良媛,兩位都是高位嫔妃,自然要行大禮。

行禮過後,知雪又看向天水碧裙子的女子,“不知道這位姐姐如何?”

天水碧裙女子會禮道:“我與付妹妹同位,是承徽,二位妹妹也可以喚我一聲,随心姐姐。”

付清宜一聽見随心的名位不過與她同級,便沒将她放在眼裏,随便應了一聲,仍然将目光放在魏氏姐妹身上。

在二人入宮前,小勇子也特地為兩個人講了東宮的後宮人員的背後勢力,這對魏氏姐妹花的魏便注定了兩個人的位置,魏太後的娘家孫女。

兩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嫡姐是位置較高的良娣,庶妹作為陪滕也拿到了良媛的高位。

然而相對于這對高傲豔麗的姐妹花,知雪更看重身邊這位溫柔如水的女子。

她雖然沒有什麽家世背景,确實太子從小的紅顏知己,是他母後奶娘的孫女,還曾一起出入戰場。

更是唯一一個後宮有封號的妃妾—昭。

女子背後的侍女悄悄附耳:“昭承徽,是不是該去給太後請安了?”

女子點了點頭,回身對着魏氏姐妹說道:“二位姐姐,不如一起前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兩位妹妹初入東宮,妾身身份低微,還是由兩位姐姐引薦為好。”

大魏氏斜斜看了眼女子,面露不屑,虛聲說了句:“給太後姑奶奶請安,還用得着你說。”

小魏氏跟在後面,一把拉起了前面知雪往前走着,“段妹妹,您可不知道,有些人就愛裝腔作勢,天天一副柔弱不可自理的模樣,騙太子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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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雪知道這便是說後面的昭承徽。

想必是是這位搶了不少東宮的恩寵,光看這位賜字便知,“昭”出自《楚辭.大招》,青春受謝,白日昭只。形容彰明,光明美好,顯著之意。

一個光明美好的賜字。

太子之意,自然昭然若揭。

付清宜剛才一直在魏氏姐妹面前做小,結果沒想到人家根本沒看上她,轉頭拉起了比她第一階的段氏,讓她走在後面。

幾人走了将近一盞茶的功夫才走到太後工作的慈寧宮。

要說這太後也确實是好命。

她曾是先帝的淑妃,當時的魏家也不過是小官,因為生了皇子,立了大功一步步地熬着日子。

不過好景不長,淑妃的兒子在那次震驚大郅的疫情上先去,宮裏收拾如此徹底,卻還是讓一位皇子身故,淑妃當時就承受不住,一病不起。

先帝為了安慰淑妃喪子之痛,當出身低賤的陛下托付給了淑妃,充為養子。

不過一年,陛下的生母因病逝世,淑妃也真正成為了陛下的母親。

随後淑妃的父親兄弟被提拔,再加上唯一的皇子,壽安帝登位,魏家便一發不可收拾。

太後着實命好,只是皇家之中誰又能說自己仍然留有初心。

宮事複雜,利欲權位迷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免俗。

知雪眼中帶着些玩味,走進宮殿。

跟在魏氏姐妹後面像太後請安。

慈寧宮(繁華)描寫,到底是太後養老之地,果然繁華。

付清宜不由得“哇”了一聲。

惹得走在前面的魏氏姐妹滿眼嘲諷。

正殿上,

知雪看到了坐在首位上的太後。

雖已不惑之年,但是首位女子仍然看着不過三十幾歲的樣子。

坐在下手的是一臉羞紅,梨花帶雨的宮裝女子。

魏氏姐妹率先請安,從言語中,知雪了解到那名女子是雲妃娘娘,也是四皇子席墨恒的生母。

四皇子的風評像來不好,但是他的那些消息卻好似雲煙一般,總是熱鬧一陣,轉眼便飄散了,可見後手之人也不遑多讓。

知雪跟在付清宜的身後請安,“昭訓段氏,向太後請安,恭請太後聖安。”

皇太後看着付清宜和知雪二人半響,笑了,“到底是太子的眼光,雪堆似的人物,真是好看。”

雖然付清宜在前,但是太後的眼光總是不住往知雪處瞟着,好像在搜尋什麽跡象一般。

片刻,太後松了一口氣,臉色變回尋常模樣,“快入座吧。”

知雪眼觀鼻鼻觀心,低首不語,神情平淡,聽着幾位貴女商量着宮中瑣事。

從言談中,知雪還發現了另一名女子,大皇子的側妃也是姓魏。

“看來太後并沒有戰隊,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果然是對的。”知雪心想。

不知聽了幾時,聽到宮人禀報,說是太子和大皇子過來了。

此時殿中也有些年輕的未婚的貴女,聽到這個,一個個臉上微紅,看着多少有些期待。

付清宜心裏激動,攥着帕子的手都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宮人引着太子和大皇子上前拜見,太子彙報軍情時,正好遇見了大皇子,兩個人處理完朝政便去了皇家別院比試了騎射,所以身着騎裝,襯得二人身形修長,皆是鳳子龍孫。

知雪一擡眼就看到了身穿錦繡暗紋騎裝的太子,發黑如墨,金冠盤頂,俊美至極,渾身散發着冷冽氣息,讓人不敢多看第二眼。

他給太後見禮的時候,神情依然平靜冷淡,猶如冰雕玉徹,舉手投足盡是矜貴,就算畫技精湛的畫師也難以描繪其風采。

皇太後笑呵呵地看着兩位孫子,“今日誰贏了?”

大皇子笑道,“自然是三弟,到底是大郅第一武者所授。”

太子低首,“兄長謬贊。”說完,便随意坐在楠木椅上,與知雪相對。

幾句謙虛之詞,冰玉相激,實在有些寡淡無情。

宮人上了熱茶放在席墨川的手邊,他默默端起茶杯,眸光輕掃過對面的貴女,在知雪處停留片刻。

知雪随意的擡眼,便于席墨川的視線交融,兩人一對,便快速收回,面上皆不動聲色。

從太後的寝殿中出來之後,知雪略松了口氣。

太子帶着自己的東宮女眷與大皇子一路在宮門口分道揚镳。

幾個人回到東宮,太子妃小陳氏已經回到了東宮。

她表情有些不虞,因為她沒有去向太後請安,當然大皇子妃也沒去,畢竟那是魏氏的地盤,陳家人向來不愛摻合。

可是請安完畢之後,皇後姑母特地留下了嫡姐,她沒有走遠,悄悄在偏處聽着,聽到皇後姑母與嫡姐商議着近日要拉攏太後的計劃。

可是這些計謀,姑母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雖然她心裏也明白自己此時的身份不過是東宮的內應,為皇後和大皇子傳遞消息,然而真想到自己是被放棄的那個,多少一個十幾歲的女孩還是會心生難過。

她快速收拾好情緒,站在太子面前,淡淡地道:“殿下,兩位妹妹今日進宮,妾身已經安排好了宮殿,付妹妹在東邊的婉澄居,段妹妹則在西面的憶錦殿。”

太子并未多說,只是“嗯”了一聲,表達自己已經知情。

在一側的昭承徽擡眼看了太子的表情,片刻,看着像是放心了般,收回了帕子,笑吟吟地主動請命,帶着付清宜去了和她同路的東側,段之意則由宮人帶着去了西殿。

憶錦殿雖然在西側偏遠之處,但是院子的花和室內的裝飾顯然都是重新翻修過的樣子。

知雪這便心下明白,想必太子早就已經安排妥當,雖然清雅但是用的被褥料子皆是上品,斷斷不是後宮女眷該有的等級樣式。

阿喜有些不高興的放下東西,捶了捶腿,“太子妃給您安排的地方也太偏遠了。”

知雪倒是不在意:“既來之則安之,這裏一切自然要聽憑太子妃做主,我們哪有挑揀的道理。”

阿喜自覺說錯話,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再多言。

“小姐,不不,段昭訓說的是。”

林琳也瞥了阿喜一眼,“阿喜,這可是東宮,千萬不要多言。”

阿喜點了點頭,趕忙站起來繼續收拾着寝殿。

主仆三人一切打點妥當之後,知雪将二人拉在榻上,将兩個人的手一邊握住一個,相交在自己腿上。

“東宮複雜,今日會面不過是毛毛雨的應對,我們三個人自要互相鼓勵,一齊應對。”

阿喜給自己打氣一般,拳頭緊緊地“嗯”了一聲。

林琳也笑着點了點頭。

閑扯間,林琳忽然提到了她家的往事。

原來,這位皇太後昔日曾和林琳的祖母姐妹相稱,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林家祖母回府之後,便下令讓林父盡快安排出京外放。

之後兩個人命運更是天差地別,一個熬成了皇太後,一個卻慘遭滅門。

知雪聽聞,眉間輕皺,并未多想,畢竟皇家秘辛太多,必然有無法讓人知曉的一面。

她輕輕觸了觸林琳的手背,讓她寬心。

忙乎到夜間,

東宮各處已然落鎖,知雪乖覺認為剛回來太子怎麽也該去太子妃處露面,便去內間沐浴。

沐浴完畢之後,

知雪看到坐在榻上看書的太子。

阿喜剛剛端上了一碗熱茶放在桌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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