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疼的不行,得,自己不是早就習慣了。

把放在旁邊的披風披在她身上,順便把帽子也帶上了,這下子頭發再亂也看不出了。湯元很滿意,為表獎賞,就在男人臉上啪啪就是兩個吻,随後輕佻的眨眨眼。

趙元睿啥反應沒有,抱起她就走。

往年七八月份來的時候,雲岚山宴都會安排在傍晚時分,今年來的早,下午便開席。所以午膳後,湯元就被押在黃銅鑲瑪瑙玉石的巨大梳妝鏡前,從上到下細細打扮。通身玫瑰紅鑲遍地金,長裙及地,端莊大氣,富貴華麗。穿上身的時候,湯元慣常的搞怪表情。再梳了個高聳雲髻,精致妝容。看着鏡子中的美人,仔細衡量,确實不太像她了。

請示領導的時候,趙元睿眼睛一瞟,批示道妝還不夠。湯元無語,刷牆也是有底線的好不好。

最後定妝,湯元在巨大的穿衣鏡前轉來轉去,好心提醒道:“你就不怕別人質疑你的眼光?”鏡中美人精致,但失了特點,但凡此人長的有鼻子有眼,都能畫出這種效果。湯元最美的應該是她渾然天成的純粹美感,笑時眼角微眯,嘴角微翹,微圓的小臉,嘟嘟囔囔,看着就溫暖喜慶。啜泣時眼睫如蝶翼,上下翻飛,淚珠邊垂,似墜非墜,惹人憐愛,這種美态目前只有趙元睿親見,除了沉淪,無路可走。

趙元睿頭都沒擡,冷冷道:“誰敢。”

湯元捂嘴一笑,狀似風情萬種,雙手交疊,搭在他的身上,“那是這樣呢?”雙手放于腹間,眼神銳利,冷若冰霜,“這種?”眼神放空,面無表情,呆若木雞,“還是這種?”

趙元睿冷靜回答:“第二種的眼神,第三種的表情。”

湯元沉吟半刻,把表情組合了一下,黑漆漆的眼睛星光璀璨,臉容沉靜不動聲色。湯元猶如變了個人,高貴底蘊深厚。

趙元睿原先只是跟她鬧着玩,他這次宴會出席的不僅是後宮四妃,還有王侯貴胄,他不願別人見到她的好,便用濃郁的妝斂了真容。可加上湯元活靈活現的演繹,這個豔妝美人陡然又出彩了。哪怕趙元睿知道她是裝的,還是被她迷惑了。忽的眼前一花,湯元又賴在他身上嬉皮笑臉讨贊賞,剛才的冷凝華貴土崩瓦解。趙元睿情難自禁的想,每次以為她就這樣了,這就是自己喜歡的了,結果她就會創造更意外的驚喜,讓他夢牽魂繞,欲罷不能。

最後的結果是沒有結果,趙元睿沒給出任何意見,湯元自己卻扮上瘾了,從出了寝宮後,就一直維持着端莊肅穆,殺人于無形。果然在門外等候的宮人們初一見都被憾的不行,驚訝的都第一時間沒收住表情。湯元心中暗爽,裝逼的欲望更加強烈,咱怎麽說也是經過幾十年宮廷劇的洗禮,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這些都是小意思啦。再說最大老板都沒意見,她怕什麽。

于是乎在一種深以為主子換人的詭異氣氛下,衆人還是很快的來到了宴會場地,湯元感覺很是眼熟,仔細一回想,才記起這就是她上次睡着了的地方。

如今已是摸樣大變,高臺壘砌,人群聳動,侍衛林立,旗幡迎風招展,宮人穿梭往來,就等着趙元睿宣布開宴。

作者有話要說: 咱要獨寵到底,

這是我寫這本的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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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中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不會坑,我還等着寫完這篇就殺回去寫顧雲呢

作為一個資深小說迷我很負責任的說我不坑,堅持努力着日更,謝謝大家。

未開宴前,就有大臣帶着家眷早早來到會場,高翰帶着一隊羽林衛守在入口,遠遠就看見兩個人閑适的往上走來,稍年長的成熟穩重,氣宇非凡,年輕的于前者面貌相似,只不過面貌清俊,帶着年輕人的朝氣。高翰凝神一看,原來是狀元郎霍飛羽,此狀元可非同一般,本就是南地霍家長孫,親姐又是皇上唯一的皇後,以後很可能還是唯一,先皇後薨,堂妹又入主交泰殿,成了四妃之一齊妃。

除了出身顯貴,他本身就是傳奇。十年前的雲岚宴,獨攬詩書畫三絕,被皇上親筆禦賜為三絕先生,轉年榜上第一,殿試後皇上欽點狀元。當是時在文壇有傲視群雄之勢,無人能出其右。可不知怎麽的他的官途并不順遂,十年過去才升到從三品光祿大夫。對其他熬着資歷的人來說這已經是神速,但對這種得天獨厚的天才來說,做什麽都是可以理解,就沒法理解天才怎麽還在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從此,凡是稱狀元爺必指霍飛羽。

高翰不敢怠慢,趕緊上前一步,“霍大人來的有些晚了,蕭侯爺早就到了。”高翰跟霍飛羽差着輩分,跟他兒子霍君浩又差着年紀,實在沒什麽情分。

霍飛羽笑笑不做聲,霍君浩拱手回道:“世兄,小弟初來,從沒見過如此美景,拖累父親誤了時辰,請多多包涵。”

高翰見對方說話客氣,連忙安慰,“也不算晚,開國侯府也還沒來。”

霍君浩連連擺手,“不敢與侯爺相比,打擾世兄,我們這就進去了。”

“好的,進去後,自有引路公公,不要着急。”

霍飛羽打頭進了去,走過一段密林山道,果見有領路太監站在一旁,霍飛羽擡眼看去,兩邊座位差不多都已經坐滿,只有上首的座位都還空着。他們确實來的有些晚了。

一路上都有人跟他們打招呼,到了自家座位又花了一盞茶的功夫。霍家的位置正好在威遠侯的旁邊,離上首也就兩步的距離,算是極致尊榮。

霍飛羽剛剛坐好,就有人坐在了他旁邊,轉頭一看正是威遠侯蕭岳雲。輕輕挪挪椅子,靠近些小聲嘲笑道,“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雲中離這裏可不近,是為你妹妹撐腰來的。”

“呵呵,說這話你有意思?她走了這一步,你說我還能管的上?我最多只能保她的命,其他的…..”先是譏笑,說到後頭就有掩飾不住的蕭索。

霍飛羽奇道:“那你來幹什麽?”

對方沉呤片刻,難得遲疑,“我若說,我也說不清楚,你會怎麽想。”

霍飛羽驚訝,他認識蕭岳雲不是一天兩天了,看似散漫無所顧忌的性子,實際卻是胸有溝壑,否則他就不會毫不留情的斷了自家妹妹的情分,從此以後對她不聞不問。打了勝仗,封了侯後,幹淨利落的解了軍權,連見她妹妹一面都沒有,滿天下轉悠去了。

這樣的人,千裏迢迢的回京,問他為什麽他說不知道,他若不是有心耍你,那絕對就是他确定有事發生,但具體什麽事,他探查不出。

兩人表面看着客氣有禮,其實關系匪淺,他倆打小就跟着皇上長大,那時候皇上初登基,首輔大臣聯合太後把持朝政,趙元睿還要裝出乖巧懂事,無知孩童的樣子,身邊能用的人只有這些被家族排斥,強塞到皇上身邊陪他玩耍的孩童。他們這些人看着皇上一步步的熬死太後,聯合首輔大臣滅了太後一族,回過頭來再把首輔大臣收拾個幹淨。随後把身邊跟着的人都派遣到邊境,或監視,或收回軍權,這幾年把姜國上上下下收拾的心服口服,無人膽敢置喙。

蕭岳雲早十年前就被派到極北之地,一步步的熬出來,最終滅了冧羟一族,算的上是大姜國第一人,建功封侯。

本是春風得意之時,但每每想到自家妹妹,就如同魚刺入喉,吐吐不出,咽咽不下。

他是親眼見過皇上是怎麽把太後一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像他們這種新貴,沒三代積累談不上底蘊,腰杆也硬不起來。在老牌貴胄眼裏他就是他們眼中的鮮肉,誰都可以來咬上一口,特別是衆皇子日漸長大,你哪怕閉門不出,也躲不過外面的紛擾,更何況有個自恃美貌聰明絕頂的妹妹還時不時的給他刷一下存在感。

當初他跟随皇上的時候,皇上就經常出入他家中,他家就他和他妹妹。蕪妃打小就長得好,自有美人的清高。當初她不知道經常出入她家的英俊青年就是皇帝,對他是不冷不熱,少女矜持也算是不錯。但自從身份揭破,蕭岳雲清清楚楚的在自家妹妹眼中看到了狂熱。可是他從頭到尾都沒發現皇上對她妹妹有一絲迷戀,他就像看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都會忍不住欣賞,贊美一番。一個男人若是對女人産生不了獨占欲,那麽女人最多只能算是個工具,可有可無。

他在家時努力管束妹妹,也想給她找個婆家,她一聽說後就來個要死要活,家中無長輩親戚,他這做哥哥不可能老管着她,最後也就不了了之。臨走之前他千叮咛萬囑咐,都差逼她詛咒發誓了,結果他去極北沒兩年,妹妹還是進了宮。

以皇上的性格若要動他妹妹,就會在他去極北之前,絕不會無故再等兩年。可她還是進了宮,他妹妹嘴硬不肯說實話,自然有人願意傳消息給他,說是有人安排了次美人與皇上的雨中相會。

對此他束手無策,他不能看她死,也不能讓她把自己害死,他只能單方面把他和她妹妹之間的聯系給斷了個幹淨。

回了京後也一樣,他阻止不了蕪妃沒事找事,他只能收緊門戶,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做個逍遙自在的侯爺,順便幫皇上辦點事。

他能把自己委屈成這樣,皇上也領他的情,對蕪妃寬容些,派給他的活也很幹淨。這段時間在姜國內行走,也是難得悠閑。現在他還是比較同情身邊的這一位,皇上看不慣霍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養了霍飛羽這麽多年,火候已足,就差時機,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位宛若谪仙下凡的好友還能保持住現在清風朗月的俊俏摸樣。

在兩人沉默交流間,上首的衆皇子公主後宮四妃都陸續到場,坐在霍飛羽另一邊的莊王,捧着自己肥大的肚子,慢悠悠的也入了座。

霍蕭兩人不敢怠慢,起身施禮,莊王擠出了個笑容,臉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抖動了兩下,斜過身來正準備說上兩句,就有太監高呼,“皇上駕到。”

莊王掙紮着起身,衆人下跪行禮。

起身後,霍飛羽還擔心着莊王坐的不容易上前準備扶他一把,就覺得有人在扯他袖子,他轉頭看去,見蕭岳雲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霍飛羽朝着他的視線看去,發現皇上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看衣着應該是個嫔妃,此宮妃妝容精致,服侍華貴氣派,光憑相貌也就在惠妃茹妃之間,當然有個蕪妃在上面鎮着,誰都出挑不了。

到也不是她長的怎麽樣,主要是她的位置不對,緊挨着皇上而坐,雖位子偏後,桌椅也比不上其他四妃的規格,但她就這麽坐在皇上旁邊了。皇帝身邊無小事,對于那些研究皇帝所有細微變化讨飯吃的大臣們來說,此舉非同小可。

“她是誰?”這是在場所有達官貴族的疑惑,可惜沒人能回答。

蕭岳雲首先反應過來,身體又懶懶靠着椅背,喃喃的說了一句,“要變天了。”

霍飛羽看着他,神色莫辨,蕭岳雲看着老朋友好心提醒,“讓你妹妹放聰明點,別把人都當傻子。她死了不要緊,可千萬別想再拖累別人。”最後那一句說的是咬牙切齒。

霍飛羽苦笑,“這話別跟我說,我若能管的了她的事,我現在就不會在這了。”

蕭岳雲冷笑三聲,直起身似有話要說,猶豫良久,吐出這麽一句,“你不知道我為什麽去雲中,原先我也不知道,趕回京城我還沒明白,現在我明白了。”

都是聰明人,有些話說的不用太明白,無論皇上找蕭岳雲辦什麽事,以蕭岳雲如今的地位,皇上讓他接手就是意味着不惜一切代價。

顯然他話中之意是皇上找他幹的活跟這位嫔妃有關,具體是什麽事霍飛羽猜不到,也用不着猜,只要看到這位新出爐的嫔妃能夠出席這個宴會,能坐到皇上旁邊,明着下了四正妃的面子,這就是一種信號。是針對誰?是對哪個勢力不滿?還是有人手太長,皇上已經不耐煩了,準備下手了。

在場的人都不是幹淨的,随着皇帝年歲漸長,年長的皇子開府領了差事。後宮四妃除了蕪妃,其他各有各的來頭,也各自撫養過成年皇子,打了她們的臉就是一種變相警告。

若不是仆役都在山腳被攔了下來,服侍他們的都是山上的宮人,被各府養着的探子就該滿京城亂竄了。

此事一出,大家都沒了心情,也就湯元和雲岚書院的學子們依舊興致勃勃。

☆、宴散

作者有話要說: 一般都是下午更新,

如果下午狀态出不來,

那只能晚上加班再來。

謝謝大家!

湯元在後宮呆的久了,看到的不是太監就是宮女,唯一正常的男人也就是趙元睿,像這種青蔥少年,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妥妥的美少年,還是一群,真是受不了。

特別是其中一少年長的不是最好看的,年紀看着也不大,圓圓的包子臉,一開口就有兩個小酒窩,緊張的時候臉紅紅的煞是可愛。

湯元的眼睛就不自覺的繞着他轉,他參加的是詩書,既要字寫的好詩也要好,比的其實是兩樣,算是三項裏面最難的。

有十個少年參加了這項比試,空地上整齊的排了矮桌蒲團,桌面上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湯元有種現場觀看科舉的錯覺。

題目被太監高挂在一旁,總共五個大字,湯元只看出了‘之’字。這就顯出文盲的壞處來了,區區五個字還要去問別人,但出于好奇,她還是問了“皇上,什麽題目啊?”

“這才幾個字,朕可都教過你的,你自己看看你能認出幾個?”趙元睿對她的眼珠子轉向看的清清楚楚,一股悶氣在心頭,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适,早就給她一頓好打。

湯元氣惱,不想說就不說呗,不就是想為難為難她,若說自己只認出一個多沒面子,眼珠子一轉不冷不熱的反駁,“皇上,咱們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說好了,在雲岚山我可是賣身不賣藝的啊。”

趙元睿乍一聽還真沒明白過來,接着就被一口氣堵在喉嚨咳嗽不止,那動靜驚得在場的人心驚膽戰,所有有眼睛都向上頭看來,滿眼的關懷備至,看的湯元激起一陣寒毛骨。

全場瞬間肅靜,紛紛站起,本在安靜思量的學生們也不知所措的站起身來,有些個一時慌神,手上還拿着筆,墨汁還一滴滴往下淌。惠妃,茹妃同聲嚷着喚太醫,齊妃慢了一步,索性就走上前來,跪在了旁邊,把湯元擠出一個身位。蕪妃都吓呆了,本就病體初愈,一副可憐兮兮的摸樣,現下連心都捧上了,馬上就要暈過去。

趙元睿一邊咳一邊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梁元寶乖覺上前遞了杯茶給皇上止咳,趙元睿接過喝了一口,咳嗽總算是停了。本就是丢臉的事,還被人這麽看着,趙元睿臉都黑了。

衆人幡然醒悟,趕緊坐好,只是關切的眼神還是在皇上身上留戀了一下。

趙元睿惱怒的不行,長這麽大還沒出過這種岔子,看着罪魁禍首還是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威脅道:“你給朕等着。”

湯元聽了暗想,這才哪到哪,只怪您雷點太低。湯元雖被威脅,到是一點沒放心上。

接下來趙元睿的臉色就沒好過,太醫來了都被他冷冷的看滾了,大家噤若寒蟬摸不着頭腦,但結束後,各府的探子還是把太醫院攪的底朝天,沒查出皇上得了絕症的消息真正是遺憾。

這次的雲岚山宴真正是跌宕起伏啊,後半程衆人基本是眼睛盯着前面,滿腦子的官司,腦子裏有一千匹馬奔騰而過。

最後到底誰得了第一,連個響都沒起來,皇帝一擺架,大家哧溜的四散而走,徒留下那些個想在權貴們面前留下個眼熟的書院學生,看着滿地的蕭索茫然若失。

湯元對此也很不滿意,她看中的小帥哥,她覺得他寫的詩挺好的,聽着就順耳,字也寫的不錯,看着也順眼。怎麽說也是個小才子,連個鼓勵獎都沒撈上。

湯元還在為小帥哥抱不平,一不留神就到了淩雲殿。走着走着就覺得周圍靜的可怕,仔細一瞧怎麽就只剩下她跟趙元睿了。

趙元睿遠遠的看着她,嘲諷的說:“怎麽還想着呢?”

“啊,”湯元深覺氣氛不對,腦洞大開,試圖抓出一條理由好讓她離開這裏,臉上卻表現出百試不爽的呆愣狀,“發生什麽事?”哇靠,湯元想死了,你不問會死啊,看你這嘴賤的。

果然趙元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錯,繼續裝。發生什麽事?我先讓你知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說完就朝湯元撲過來。

湯元驚叫,轉身就跑,還沒邁開腳,就被抓了個正着,“我錯了還不行嗎,大俠給小的留口氣…..啊……哈哈….摸人不摸咯吱窩….啊,犯規了啊。”

湯元被趙元睿就地正法,連床都沒挨着,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兩人滾回床上,趙元睿也沒放過她,在她體內厮磨,湯元背靠着他,雙手緊緊抓住抱着她的手,嗚嗚咽咽似泣非泣。

趙元睿伸手撫開她沾濕的發,細細親吻她潮紅的臉,吻到耳垂的時候,輕聲問道:“你是不是嫌我老了?”這話一經說出口,趙元睿心中的酸澀如潮湧。趙元睿在少年時最困難的時候,都沒覺得什麽事能難倒他,自來就有股豪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時至今日天底下他說一沒人敢說二。可臨了臨了卻遇到這麽個小東西,首嘗了挫敗的滋味。遇到她還是晚了些,有他自然無人能傷害她,但終有一天…..他承認他沒法給她一個足夠安全歡喜的未來。

湯元的神智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話又說的輕,根本沒聽見。顯然趙元睿也沒指望她回答,心裏失落,身下的動作卻越發猛烈了起來。

湯元正享受着清風細雨好不舒服,一下子又回到疾風驟雨,一是吃不消,嬌聲抱怨,“哎呀,哎呀這樣不舒服啦。”真正是個貪圖享樂的小壞蛋。

第二天早上,湯元理所當然的沒起來。

寝宮外的李姑姑帶着太監宮女一聲不響的站在門外。

李姑姑第五次看見梁總管手下的小路子在門口探頭探腦,李姑姑看着眼暈,就招手讓他過來,“說吧,什麽事?”

小路子馬上小跑着上前,“沒啥事,就是瞧瞧主子醒了沒有。”雖說湯元名分是貴人,但養心殿上下都稱呼為主子,大家心裏清楚不過湯元絕不止貴人這麽簡單,索性還是主子來得尊榮。

這不是廢話嘛,李姑姑斜眼看他,反問:“你說呢。”

小路子一看要遭,馬上苦着一張臉訴苦道:“姑姑诶,小的沒事晃您眼幹嘛,上頭可說了,絕對不能讓主子誤了午膳,小的就等着這邊一有動靜去催膳不是。”

李姑姑一聽也為難了,看這天色确實不早了,再半個時辰沒動勁,那午膳時間也就過了。顯然李姑姑要比小路子經的住事,臉色一整就下了決斷,“得了,急也沒用,等着吧。”

小路子苦笑,你是可以等,他可還要回去給梁總管回話的,再等半個時辰,他不用去回,梁總管就能給他好看。可除了等,也沒其他法子,耗着吧。

也算小路子運氣好,剛站下一會兒,就聽到裏面有了動靜,小路子當場眼睛就亮了,看到李姑姑帶着衆人進了寝宮,就飛奔着去傳膳。

湯元起是起了,人還沒回魂呢,吃個飯也吃了個東倒西歪。飯吃好後,喝了杯養神茶,這才緩過勁來。問了問皇上什麽時候回來,得了準信說是還呆在前殿,一時半會好不了。看看外面的天氣,雖然才入夏,但這日頭已經足了。出去肯定讨不了好,索性就拿出新得的小玩意玩耍起來。

李姑姑知道自家主子不愛針線就愛這些個小玩意,就站在一旁伺候着,萬一她想起什麽,她也好幫她去拿。

沒過多久,張小保就在外面給她打眼色,李姑姑招了個宮女替了她的位置,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什麽事?”

“敏貴人求見。”

“誰?”李姑姑不确定的問。

張小保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知道李姑姑知道他說的是誰,但讓他來說清楚,就有點尴尬。

李姑姑看着他的樣子,“啊,”了一聲,反問道:“你說見不見?”

“姑姑,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她現在怎麽說也是貴人,我能攔的住。”張小保臉漲的通紅。

“那你覺得我能攔的住?”李姑姑不客氣的問。

“那就見。”張小保盯着李姑姑咬牙道。

李姑姑嗤笑了一聲,眼神銳利,冷聲道:“你給我說說,梁總管交代我們什麽了。”

張小白煞白着臉,氣餒道:“別讓主子被閑雜人等擾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麽,敏貴人,她什麽人你不清楚。一個小小答應既然有本事瞞住別人懷了龍種,憑這點我都佩服她,知道孩子保不住說舍就舍了,還能晉封了貴人,要不是皇上看在她和主子的情分上,她能這麽順心随意?現在還有臉來見我家主子,怎麽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難不成還想分寵?”

張小保吓的趕緊把李姑姑拉到一邊,慌張的四下亂看,急急讨饒道:“求求您了姑姑,小的下輩子給您當牛做馬,求您小聲點。”

李姑姑看他是真的怕了,認真的說道:“咱們的出路都在主子身上,主子看着難以接近,其實是個好說話的,姑姑我在宮中幾十年,什麽人沒見過,像主子這麽輕省的頭回見。我是燒了八輩子高香了,必要跟着主子長長遠遠的,誰要阻了我的路,我就讓誰好看。你聽明白了嗎?”

張小保連連點頭,狠下心來,小聲說:“當初她得遇皇上是我伸手推了一把,她現在就抓着我這個呢,我恨不得她永遠見不到主子,可現在是在雲岚山,想見還是不難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姑姑您趕緊給我想個折。”

李姑姑看了他一眼,心想,還真是個會來事的,當初想推的是主子吧,結果着了人家的道,讓人捷足先登了。不過敏貴人确實不是個簡單的,還跟主子沾着姐妹情分,見着了以主子的性格估摸着也拒絕不了。難說現在她投靠了哪宮的正妃,所有人都瞧着她投石問路,她可不能讓這種人得逞。

“這樣,你去回了她,就說主子午膳後歇着了。你自己去把來龍去脈跟梁總管老實講清楚。”

“用不着吧,這麽一去板子難免啊。”

“現在挨幾下板子,你還能回來,以後事發那肯定是打死算數,咱們就地下見吧,你自己算計算計,再說以後主子出去,誰來攔着敏貴人,你能攔的住嘛?啊?”

張小保微一計較就明白,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邁過這道坎,海闊天空,跟着主子富貴榮華。毅然決然的找梁總管讨板子去了。

☆、誓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真心的。

有時候說這些話真矯情,

不過每天看着點擊量的增加,

還有評論,看的我真想哭。

真的是所有動力的源泉。

謝謝大家!

張小保果然讨到了二十大板,被人擡了回來,他的這些個事情,連李姑姑都知道,梁總管他們哪能不清楚,都等着事發抓他小辮子呢。結果他自己捅開了,倒也不能把他怎麽樣,只好打他一頓解恨。

湯元從不在意自己身邊服侍的是誰,她更喜歡一個人呆着,只要有事能叫到人,她無所謂是誰,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張小保被打了。

李姑姑見她什麽也沒覺出來,到也暗舒了口氣,她也覺得主子與奴才之間沒必要玩主仆情深的戲碼。在這深宮裏,表面上看着親密,翻臉把你賣了連氣都不帶喘的,多的是。他們這些奴才都是皇上親自選了給主子用的,好不好,皇上心裏都明白。伺候好主子比在皇上面前近身伺候着還得臉。主子不跟他們親厚,沒有關系,只要皇上寵着主子一天,他們就得一天臉面。總歸他們都是皇上的人,是給皇上辦事的。

湯元玩了半天,開始無聊,以前這個時候趙元睿早就來了,今天這是怎麽了?難道被哪個美人絆住腳了。

趙元睿倒不是會美人,他是在會蕭侯爺。

“怎麽樣,人找到了?”

蕭岳雲把思路理了一遍,仔細的回道:“臣在雲中找了七日,才得人指點在清遠山中找到了康老先生,康老先生看了臣帶去的脈象,說是體內寒氣過重,治愈甚難,想要生子絕無可能。”蕭岳雲說完這話,明顯感覺室內的空氣驟冷,滲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趙元睿沉吟半刻,食指微曲,在桌上敲打了一下後說:“你怎麽不把他帶來。”

蕭岳雲早知皇上會問這個問題,路上想了半天說辭,但事到臨頭,心受不住漏跳了一下,說話間就有了猶豫了。

“說實話。”趙元睿不耐煩的斥道。

蕭岳雲嗖的就跪在地上,不敢擡頭,急促的說:“康先生說了,皇上要想保此人平安,他能控制住體內寒氣,則生子一生無望。若是為了後者,有幸得子,母體必然衰弱,性命不保。他還說若皇上是為了前者,他過了初九就會進京。若是後者,他…..”後面原話是他做不了這個孽,就終生不入京城。

趙元睿長嘆一口氣,擺擺手道,“叫他來吧。”

蕭岳雲趕緊退下,走到門口,擡頭忍不住想,想他當年深入萬千敵軍取對方首級,眉毛都不會皺下,如今也就回個話就把自己吓成這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皇上對此事的态度,他得親自走這一趟。

趙元睿走到淩雲殿的時候,就知道湯元起來後一直呆在小書房,沒鬧着出去,心下有些滿意。

靠近書房門口,看見湯元手裏把玩着剛剛送來的石榴玉石,心裏咯噔一下。這件事他不是有意想瞞着她,但直白的告訴她又覺得實在殘忍。石榴多子,自從送來後總見她拿出來玩,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坐到榻上,把她抱在懷裏,臉貼在她的發間挨挨蹭蹭,自從他嫌棄她梳發髻抱着不舒服,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湯元就自動披散長發。這個對湯元一點障礙都沒有,她還求之不得,再怎麽好看的發髻,堆在頭上都讓她不習慣,哪有自然披散着舒服。

湯元轉頭眼都不帶瞧的,就在他嘴上親了一口,還分了一個石榴玉石讓他跟她一起玩。

趙元睿沒接,就着她的手,玩她手上的那個。湯元随他,嘴裏卻嘟囔着,“怎麽回來這麽晚?我都無聊死了。”

趙元睿沒回答她,“你喜歡。”

“嗯。”

“你知道石榴有什麽意思?”

“啊?”湯元擡頭看他一眼,笑道,“你考我那。”接着就調笑道:“你兒子還不夠多,還在乎這個。”

趙元睿忍着酸意,解釋道:“又不是你生的。”

“啧啧,”湯元轉頭雙手捧住他的臉認真的說,“我可不給你生。”說到這茬,她忽的想起,她好像很久都沒喝那個避子湯了,心裏想的嘴裏也漏了出來,高呼,“張小保。”

李姑姑在外面聽到主子傳喚,正想着怎麽解釋張小保的事,前腳還沒邁進門檻,就聽見皇上冷喝,“出去。”吓的一哆嗦,腳就又縮了回去。

“你不想給朕生孩子。”趙元睿瞪圓了眼。

湯元理所當然一字一句的回道:“我得跟着您同生共死。”嘴上篤定,心裏卻腹诽,她可不想死,但她更怕生不如死。

趙元睿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那這麽個答案,一瞬間他不知自己該做什麽反應,一時間心慌意亂,站起身來,什麽話也沒留,就向門口疾走。

湯元奇怪的看着他,看他越走越遠,忍不住高聲嚷道:“晚上我等你一起用膳。”

趙元睿擺擺手,頭也不回的消失不見。

“真的這麽急?”湯元有些不确定,怎麽是這種反應,她都願意陪他死了,給他省了多少事啊。撇撇嘴又繼續把玩手裏的石榴,但看了兩下就頹廢的趴在桌子上,沒了興趣。

趙元睿哪裏都沒去,就坐在了離淩雲殿幾步遠的清韻閣裏。他可不會以為湯元真的愛他愛到生死相随了,她看着糊塗,其實心裏明白的很。她知道他對她好,也護的住她,所以她全心全意讨好他,整天黏着他,對他除了養心殿的事都不管不問,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給她什麽她都高興。

她還比誰都看的遠,所以她根本沒想過以後,不得不說她想的還都是對的,孩子再多也沒用,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确實老了,他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看着她的孩子成長起來,讓她的孩子有足夠的能力護她到老。再說命中注定她根本就不會有孩子,上天早就給他做了選擇。他唯一能做的還真是在他有生之年給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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