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這一切都太可怕了,湯元僅剩的理智糾結着這個問題,怎麽人間會有這樣的男人,她必須緊緊抓住他,不能讓他離開一步。她總覺得她只要再慢上一步,他就會飛升天界再也不回來了。
她終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不顧一切的抓住了他的手,眼睛迷茫的盯着他看,眨都不敢眨一下。要不是手太僵硬,她都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臉證明他的真實存在而不是夢。
趙元睿感受着湯元冰冷的手,緊抓着他不放,試圖回握她都不能。臉色慘白,兩頰生汗,一臉的惶恐。
再堅韌的心都被敲碎了一角,安慰的話也脫口而出,“別怕,有朕在。”
湯元想說我不怕,但緊張的連嘴都張不開,話都說不全了,只是抖抖唇,不能言語。
接下來,都有趙元睿站在身邊,随着趙元睿的動作就成,其實當湯元抓住他的手的時候,她已經不再那麽害怕了,只是還是不由自主的拿眼去看他,也能平靜的把下面的流程走完。
一切結束後,回歸皇宮的時候,湯元不管不顧和趙元睿合絲嚴縫貼在一起。趙元睿想讓她坐的舒服些,都掙不開她。看她的神色還是有些蒼白,心裏暗暗着急,莫不是真吓破膽了,回去後得馬上叫姓康的看看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 極艱難的一章,要了麥麥的小命,腦子都炸了。
熱烈慶祝收藏破二百。
謝謝親們的支持,謝謝,麥麥會更努力的。
☆、開宴
回到養心殿,趙元睿走一步,她就跟一步,手拉不住了,就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他要換禮服,她也跟了進去。
趙元睿沒辦法,只能随她,看她還要笨手笨腳的幫他解扣子,解了半天還沒解開一個,他皺着眉頭抓住她的手,謹慎的再問了一遍,“真的不讓康先生給你看一下。”
湯元擡起頭,心有餘悸的笑笑:“真的不用,你知道今天日頭還是有點大的。”湯元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被他的天神之姿給震了,自覺配不上他,自慚形穢了,只能拼命找理由掩飾,“這身禮服也太重了,脖子都要歪了。”
別人求都求不來,她還嫌棄這身行頭,沒想趙元睿還真是認同的點點頭,“也是,那我幫你揉揉。”說着,當真去按壓她的頸項。
湯元本是要争取好好表現的,怎麽好意思再叫他給她按摩,甩甩頭就想拒絕,“哎呀,你先讓我來吧,我都不能給你做什麽,現在脫個衣服也脫不下。”說着真正生起氣來,重重打了下自己的手。
Advertisement
“這是幹什麽。”趙元睿真是看不明白了,深覺不該讓她任性,就應該找人來看看。
湯元被他抓住了手,沮喪的把臉靠在他的身上,傷心的說:“我該怎麽辦啊。”
趙元睿把最近所有的事都想了一遍,能瞞的都瞞住了,不讓見的人她也沒見着,今天一天都跟他在一起,這到底是怎麽了。難不成梁元寶他們還在私底下瞞下什麽事他不知道。
“梁元寶。”趙元睿高聲叫道,語氣帶着怒意,別說梁元寶吓了一跳,湯元都被驚着了。
看着趙元睿生氣的模樣,湯元一上午擔驚受怕的心終于支持不住,崩了。淚如雨下,那妝還沒卸呢,她這麽一哭,臉就壓根沒法看了,再加上完全的手足無措木愣愣的樣子,極可憐的盯着趙元睿瞧,心裏有個恐怖的聲音在尖叫,就憑你,就憑你……他生氣了吧,他生氣了吧……你怎麽辦,怎麽辦……
趙元睿氣急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操之過急把人的小兔膽給吓破了。
梁元寶跪在地上不知所措,這是怎麽了,多大的喜事啊。難不成真的神靈不喜,驚了神魂不成。
“還不快去叫姓康的。”趙元睿緊緊抱着人怒喝。
梁元寶連滾帶爬的出去叫人。
康先生來的比想象中還要快,但是趙元睿已經不耐煩了,冷冷的盯了他好幾眼。
這世上沒人受的了趙元睿的冷眼,康先生都被他盯的腳底發麻,有一時半會的不知要幹什麽才好,直到摸上她的手腕,感覺到熟悉的跳動,專業素質才出了來。
“皇上,娘娘心緒不穩,睡上一覺就好,自然喝碗安神湯也行。”在康神醫的眼中,這明顯就是心情不舒暢,連病都算不上。
趙元睿本身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不會像梁元寶那樣神神叨叨的往玄幻處想,聽着症狀沒有大問題,也就放下心來。
“都出去吧。”趙元睿轉身護住了無聲哭泣的一塌糊塗的人兒。
等人出去後,拿了帕子把她的花臉擦了幹淨,自脫了還穿在身上的大禮服,就把人抱在懷裏,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就陪着她躺着。
湯元枕着他的心跳聲,哭着哭着也就安穩了下來,确實也是累了,就這麽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傍晚十分,湯元看看周圍,還是自己熟悉的環境,轉頭一看趙元睿就坐在自己不遠處,心裏安定了不少。人還在,不是夢。
這場毫無根據的糾結就算是過去了,過去之後就有些不好意思,但确實是感激趙元睿不探不問只安靜的抱着她,給予了她需要的一個強大穩定真實的懷抱。
“我剛才是不是很難看。”湯元不好意思的開口。
趙元睿手裏還拿着一份折子,李煜在江南的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是誰給他的膽子,正自深思。忽的就聽到這麽一句話,難看,确實難看,話還沒出口,才意識到是湯元醒了,轉口就問:“什麽剛才。”看他那樣,好像完全想不起來。
湯元嗤嗤的笑,真是個貼心的好男人,可不是什麽剛才,都忘了才好。
“沒什麽,哎呀,不是說要宴請嗎?現在還來的及嗎?”
趙元睿把折子放在桌上,回過頭去笑話她,“就你這樣,午膳都誤了,還記得住這些。”
湯元才不在乎他怎麽笑話她,她也不想去開什麽勞什子宴會,誤了最好,“那還要開嗎?”
“你說呢。”趙元睿看着她不争氣的樣子,這是給她擡身份呢,她到是躲得快。
湯元立馬接口道:“必須得開,咱都是正妃了,可不得出去耀武揚威一番。”
趙元睿明顯看不上她,得了,到時候去捧個場,讓那些不安分的自己閉上嘴就是。
隔了一日,宴會照常舉行,不過從晚宴改成了午宴。
湯元在大廳裏召見了一拔又一拔的嫔妃,笑的臉都僵了,還要打起精神回應她們的恭賀,這平靜日子過的久了,這種風頭實在受不了。
直到張小保傳唱茹妃駕到,她才從椅子上站起,迎了出去。終于來了個面熟的,也許還能找到個共同話題,去了這些尴尬。
果然茹妃帶着一臉笑意,上來就握住了她的手,真情實意的說着恭喜,湯元暗松了口氣,雖然看得出茹妃不是那樣的人,但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看她還是那副模樣,才真正歡喜起來,別的她不認識的人她管不着別人怎麽想,但心裏覺得好的,還是希望能繼續好下去。
“姐姐,你終于來了。”對方和氣,她也就輕松一些。
茹妃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眯眼一笑,很是大度的說:“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人,咱呀心寬的很,不管你怎麽樣,我都是喜歡的,一句不帶假。”
不得不說,腦容量少的人,特別容易處一塊,就茹妃這麽實打實的話,還真招了湯元的喜歡,親親熱熱的就湊到一起,小聲嘀咕去了。
臨到開宴的時候,齊妃就挨着時間到了,這個宮裏若茹妃是活菩薩,那齊妃就是大木頭,長相平淡,表情也是平淡的很,來了就說了句恭喜,自己坐到座位上,兩眼放空神游去了。
茹妃見怪不怪,湯元落得輕松。
還有二妃沒來,這席面也開不了,足等了半個時辰,湯元都想說,算了吧。惠妃總算是來了,來了之後,神态極倨傲,嘴上說着恭喜,眼刀子能把她戳出洞來。坐到位置上,高高的端着架子,一個眼神都沒給人。
她來後,湯元知道差不多了,也就準備開席。不是說她瞧不上蕪妃,實在是清高的人不好琢磨,反正最後左右都不對,讓一大群人等着她,何必呢。
宴開半晌,歌舞升平,其樂融融,表面看上去還是成功的,大家都是有修養的人,當面為難的事還真做不出來。想為難的又身份不足,能為難的又放不下架子,所以到目前為止,除了蕪妃始終沒來,一切都很順利。
正是熱鬧的時候,皇上來了,衆人的表情瞬間豐富多彩起來,當場整妝的大有人在。
跪迎之後,趙元睿毫不猶豫的就牽起她的手上了高位,示意歌舞繼續。
湯元只覺的,也就是多了一個人,這個廳內的氣氛就陡然不同起來,竊竊私語沒有了,交頭接耳都帶着妩媚,還有那時不時往上投來的凄婉眼神,湯元想不注意都難。
這真是說不出來的感受,自己的男人受到別的女人的觊觎,她還不能有一點反應,反而她才是那個後來的,活該遭人嫉恨的那個。
湯元把煩悶都揮霍在吃上了,歌舞看不懂,還是這些個水果看着水靈。紅彤彤的有點像櫻桃,但又比前世的櫻桃好吃太多,不知不覺就吃的多了。忽的旁邊伸出一只手來,把一盤子的紅果子就這麽拿走了。
湯元眼睛随着那只手,瞄到主人身上,表情很是哀怨,怎麽連水果都不讓吃。
趙元睿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就把桌上的糕點往前移了移。水果性寒不可多吃,她桌上的糕點都是特意為她做的,裏面還有暖身的藥材。
湯元争不回吃食的自主權,就為自己争到了一個赤裸裸殺人的眼神,回頭看去,接收到了坐在她最旁邊的惠妃來不及收回的怨毒眼神。
惠妃見她看來,露出了個堪稱模板的笑容,還舉杯敬了她一杯。湯元還在疑惑剛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看人家那舉重若輕的樣,也不好意思的回敬了一杯。
一出歌舞結束,衆嫔妃紛紛上前跟皇上敬酒,順便也福澤了新出的元妃。趙元睿來者不拒,沾了下酒杯,意思一下就算完了。
等大家都敬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左右環顧了一圈,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怎麽蕪妃沒來。”
在場的人,當即耳朵都豎了起來,誰都在等着這一出呢,蕪妃這絕對是下馬威,就看在皇上心中誰占的分量重了。
“回皇上,蕪妃說她最近不舒服,就不來攪元妃的興了。”梁元寶毫無情緒的回道。
“這樣啊,”趙元睿應的不鹹不淡,“那以後她就不用急着出來了,好好養着吧。”
所有人當場龜裂,除了湯元不明所以,理所當然的以為就應該這樣。聽出畫外音的衆人都知道,蕪妃就這麽完了,難說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多少藏着點小心思的嫔妃們,都乖得不像話,各個都向齊妃學習,瞬間都成了木頭。
惠妃手捏着帕子都快擠出水來了,表情越發陰沉,想裝不在意都不能了。
茹妃依舊吃着桌上的吃食不為所動,對她來說,她就算是跟元妃搭上關系了,皇上對她越看重,她的日子就過的越舒坦。
齊妃還是那樣,就是不知怎麽的,原先挺直的背有些僵硬。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禮物
宴會圓滿結束,最起碼湯元很滿意。
可是不滿意的人大有人在,還有好幾個直接被吓破了膽。
蕪妃都要瘋了,完全不敢相信,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好,才賭氣不去。她算個什麽東西,值得她去捧場。消息傳來皇上也去的時候,她才急急盛裝,準備去露個臉,好讓皇上看看,她跟這個宮女出身的是怎麽樣的不同。剛走到路上,就被幾個狗奴才給擋回了宮。
她絕對不敢相信,這怎麽可能,皇上會讓她在宮中養病,她沒病養什麽。肯定是那個女人挑撥了,她必須得出去,只要她見着了皇上,所有人都得往旁邊站着去。
可惜的事,她的宮殿被圍得嚴嚴實實,身邊的人一個個都被處理幹淨,新換上的都是些她從沒見過的,伺候的一點怠慢也沒有,就是外頭進不來人,她想給皇上帶口信的人都沒有。
就這麽過了幾天,她知道憑她見皇上已經無望了,她轉而想把信傳到宮外,只要找到她的哥哥,她相信她的哥哥是不會不管她的。
無論蕪妃在深宮裏怎麽想辦法,但是她的遭遇已經有人替她傳給蕭岳雲了。
蕭岳雲接到信時,臉上一點焦急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來人一眼,就什麽話也沒說,打發人走了。
他跟費統領剛剛探知了那魯寶藏的真正埋藏地,那地方極險惡,本想休整後再出發,但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上費統領決定還是早點出發的為好。在這風雨飄搖的關頭,皇上既然出手保了蕪妃的命,他還是要努力盡忠報效的好。
很快京城又熱鬧起來,因為大皇子終于到了京城。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以為他會有什麽作為。結果人家乖乖的面見了父皇,交了兵權。安安靜靜的呆在王府,也跟二皇子似的閉門不出。
看熱鬧的人大失所望,這皇上可真會教育兒子,一個個都這麽沉的住氣。
事情就這麽過了幾天,湯元又過上了平靜的日子,雖那些請見的帖子,只見厚不見薄,但趙元睿說了,用不着為難自己,她就理所當然的全都當沒看見。
初秋的園子是最好逛的,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湯元一個人的時候,午膳也直接在園子裏解決了,用完後懶洋洋的,自有人把亭子布置了一番,她躺倒就能睡。
這幾天她還在琢磨着一件事,就是趙元睿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她在煩惱着送什麽東西給他。她的所有東西都是他給的,哪怕她現在再去找一件宮中沒有的稀罕貨色,那也是借着他的名頭,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自己親自動手。但說到親自動手,除了前頭的那些個洗漱用品,湯元根本沒再做過什麽,現在內務府做出的不知比她要高貴好用多少。她現在自己用的都是宮內專屬的匠人專門給她制的,裏面加入的新鮮元素都是她見多未見聞所未聞但是對身子絕對有好處的東西。
想來想去,就想到針線上頭,想着也許自己難說還有這天分有待開發。但就這麽試做了幾天,指頭被針蹂躏的趙元睿的臉色也不好的時候,湯元終于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不僅沒任何天分,從此以後想碰針線也難了。
後來又想着那咱不自己親自動手做,咱憑着前世的記憶設計件好看的衣服,也一樣是自己的心意不是。就這麽為了尋找靈感,她專門把趙元睿藏在養心殿的衣服都翻看了一遍,件件精致樣樣精彩,古人的智慧啊,據說做好一件趙元睿的衣服就要花去一組繡工好幾年的時間,這還僅僅只是普通長袍,龍袍那就更別說了。
好吧,就憑湯元腦子中的那些個非主流,這條路直接拍死。
湯元挫敗的暗嘆,這也就是趙元睿要什麽有什麽,他不要什麽,人家都會主動獻上來。害的她想送點東西都這麽難,若是像前世,男女朋友之間,織條圍巾那也是拿得出手的好東西。
湯元一拍腦子,對呀,織毛衣呀,這年頭也沒有,怎麽着都勝在了一個新字。前世的時候她躺在床上窮極無聊就專門找書研究過,學會了不少花式,全家人都穿到過她織的毛衣。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去找到毛線,她只知道好的毛線應該是羊毛做的,于是就命人找來了個繡娘。
能到湯元跟前來回事的絕對是在宮內頂了尖的,湯元這麽粗粗一形容,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為難,若是東西最後得不到她要的效果,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怪人家。
結果證明古人的智慧确實是無窮的,給她一個支點她都能翹起地球,人家很快就把成品拿到她面前讓她過目,還說時間趕得緊有些個粗糙,請元妃娘娘恕罪。
湯元拿在手上這麽一團,細滑柔軟,抽出個頭來又極堅韌,粗細正合适。來人還有心的附贈幾個帶着色彩的小線團,大有舉一反三的效果,真正是再好沒有了。湯元當場就厚賞了她,把繡娘高興的直磕頭,聲稱做成更好的再拿給娘娘過目。
湯元建議她多做幾個顏色,當然追求質量也不錯。
竹針就更簡單了,她說明了只要竹子刨的細滑,沒有毛刺就行,結果送過來的各種材質的都有,最醜的就是那竹子做的,入了湯元眼的就是那白玉制成的,觸手溫潤,還貼心的鑲了金邊防滑手。
一切準備就緒,湯元上手織了幾針,開始有些笨拙,多試幾下就上手了。織毛線這活計确實是打發無聊的最佳利器,君不見,但凡寝室有一個人開始做這活,基本上全寝室都會上手。而且為了能早日得個成品,大家都能保持絕對的熱情,甚至夜不能寐。
李姑姑見自家主子終于上手了姑娘家的正常活計,雖不知道這是什麽套路,但能安靜的坐着,也不會像刺繡那般傷了自個,也就安心起來。
辛勤耕耘了幾天,終于讓她完成了一雙白色毛線襪,完全按照現代人的品味----貼腳。
當夜,趙元睿陪着湯元用膳的時候,總覺得她偷偷的瞄他,還控制不住的傻笑,飯也沒吃上幾口,就說自己飽了。眼巴巴的等着他吃完,就急急的把他按坐在椅上,就她這樣傻子都知道她是有心想賣弄了。
趙元睿配合着,見她要去脫自己的靴子才伸手阻止,可她不領情,擋了他的手,還怪他多事。脫下靴子除了襪子,湯元起身就把藏在靠枕下的白襪取了出來。
趙元睿看着她把一只奇形怪狀的東西套進自己的腳裏,大概猜測應該是襪,穿上之後又軟又貼腳,見她穿好後,又把靴子重新給他穿上,站起身來,示意他走兩步。
趙元睿起身走了兩步,比原先是舒适,就是有些不太習慣。但他知道确實是個好物,習慣了這個估摸着以前的就會穿不進去。擡頭看見湯元發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一臉的快表揚我吧,快表揚我吧的表情。忍不住失笑,忙不疊的稱贊,“确實不錯。”
“是吧,是吧。”湯元一下子就高興的不行,“我做的東西能差,你就瞧好吧,還有更好的呢。”
趙元睿摸了摸她的發,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她這幾天在忙些什麽,她的好意他不忍拒絕,但還是忍不住囑咐了一句,“別太累着自己。”
現在的湯元哪聽的進去,想要對他好的心占據了一切,腦子裏轉着所有能為他做的小東西,都高興壞了,瞬間就忘了,她原先做這個東西是準備送他的生辰禮物,現在可好,才開個頭就去邀功,那他生辰那天她還有什麽驚喜?
接下來幾天,只要趙元睿不在身邊她都在忙活這個東西,棒針打的飛快,又做了三雙不同顏色的襪子,現在已經開始向手套進發。就單做這些就占去了所有她空暇的時間,眼睛酸澀,手指發麻。李姑姑看着她這樣,就沒開始那麽鎮定了,有意無意的勸過主子,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做這個的時候精神抖擻,趙元睿都到門口了,她才急急放下。一天這麽折騰下來,晚上的時候,精神不濟,吃飯都提不起興趣,一沾床就睡。
趙元睿也覺察出她的不對勁,找來康先生,說是太過操勞。趙元睿當下就怒氣沖天,人好好的呆在宮裏,養尊處優還來不及,竟然還養出個太過操勞。
當場就把所有東西都沒收了,湯元耍性子都沒用,最後湯元終于惱怒了,大聲的争辯道:“這個也不讓我做,那我還有什麽拿的出手的,你生辰都要到了,我還能送你點什麽。”一激動,原先的打算都倒了出來。
趙元睿看着她也有些不高興了,“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趙元睿一不高興,湯元就清醒了,腦子使勁的轉着他說過哪句話是關于這個的,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心口那股邪火沒洩下來,依舊氣鼓鼓的瞪着他。
趙元睿看着她那樣,就知道她根本還沒明白自己的意思,跟她說話最好直說,拐彎抹角只能累死自己,忍不住嘆口氣道:“元兒,聽話,不要讓我擔心。”
湯元瞬間就洩了心氣,委屈的走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他,“我只是想對你好。”
“那你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趙元睿沒好氣的說。
湯元小聲嘀咕,“那我就做一會兒工夫,行不行。”說着就覺得這是個解決辦法,“你派人盯着我呗。”
“你就不會讓底下人做。”
湯元聽了,圓瞪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那還有什麽意思,我做的和她們做的能一樣嗎,你穿起來能一樣。”
趙元睿很想說有什麽不一樣,但他知道只要這話一說,他家寶貝今晚這口氣就咽不下,轉口不走心的應道:“是不一樣,好吧,這幾天先別做了,養回來後,最多只能做半個時辰。”
湯元伸出一個指頭,在他眼前晃晃。趙元睿直接道:“那行,你還是看着底下人做吧。”
湯元苦着臉,急忙捂住他的嘴,“半個就半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馬球
于是為自己争取了半個時辰勞動時間的湯元,開始在完工的物件上暗暗的打上一個黃色圓鼓鼓的圈,以表明這是她親手做的物件。然後把做法教給了大宮女們,讓她們做一些自己需要的小物件。她堅決不準備讓趙元睿用別人做成的,他身上的毛線制品必須全出自她的手。至于時間問題她可以慢慢來,反正天還熱着不是。
她現在上手的是件開衫,選擇了成熟穩重的褐色,穿在裏面暖和也看不出來。除了争取來的那半個時辰,乘人不注意的時候再偷上幾針,進展還算快。
這一天她打發了底下人,正忙活着,忽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急急的把東西都塞進靠枕裏,随後歪靠在上面。
李姑姑進來後,很自覺的忽略了垂挂在榻上随風起舞的毛線。
“主子,茹妃有請帖給您。”
湯元接過了素雅帶着花香的帖子,随意翻動了一下,“說吧。”
“過幾天三公主及笄,茹妃請主子去觀禮。”
原來是這麽回事,“那先放這吧。”她跟茹妃是交好,但去不去還是要問過趙元睿。
晚上歇息的時候,湯元把這張請帖放在了他的面前。
趙元睿翻看了一下,問道:“你想去就去,不想就不去。”
湯元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也沒什麽驚訝,也就随着這個話題聊開了,“三公主及笄,我還是去趟吧。再說茹妃也挺好的。”
趙元睿接口道:“你這趟去是為了嘉歆還是為了茹妃?”
湯元聽了,茫然,“這有區別嗎?”
“若是為了嘉歆你完全不用去,為了茹妃,去去也無妨。”
“啊,”确實她這次準備去的很大一個原因首先是因為這是他的女兒,她覺得人家既然邀請了,她還是去一趟的好,其次才是茹妃。
放下手中每日一玩的石頭,探究的望向趙元睿,想說你怎麽對你的兒女這個态度。
趙元睿知道她想問什麽,索性跟她說明了,不用多久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他的重要性,來找她的絕對不是這麽一個,“我能給的都給了,不能的也給不了,接下來都看她們自己。你是跟着我的,我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傷害到你,你也不需要他們的示好。聽明白了嗎?”
湯元來回一想,就是說,他的子女是他的,他會做好一切能做的,跟她沒一點關系,所以根本不需要她替他考慮什麽。
“知道了,多大點事啊。”湯元笑笑就算應了,有強大的男人可以依靠就是不一樣,這些難處的繼子女關系都可以這麽輕松的規避,再好沒有了。
見她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趙元睿也滿意了,忽然就轉到了及笄上,“你的及笄是怎麽過的?”
湯元被他說的一愣,毫不在意的說道:“什麽及笄呀,我那個時候還顧得上這些。”也就現在有人疼了,做宮女的,誰會惦記這個。
趙元睿看着她一點難過也無的表情,自己到是替她不舒服起來,還是遇的晚了,若是再早一些,不,若是一直在自己身邊,她也不會吃這些苦。
“你放心吧,以前都過去了,将來你就陪着我,都會好起來的。”趙元睿說的好起來是說她的身體。
湯元覺得她自然是再放心不過,她現在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但是看着趙元睿眼中毫不掩飾的憐愛,心髒跳動不已,走到他的跟前,偎進他的懷裏,汲取他的溫暖,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李姑姑花了一刻鐘的時間跟她講述了及笄禮的所有程序,得知自己只需要觀禮,然後送上根簪子即可,也就放下心來,叫她去給茹妃回話,算是應了此事。
及笄禮正日,等湯元把自己都收拾好後,也剛好夠出發,坐上軟轎,出了養心殿,後又換乘馬車,一路暢通無阻。
景輝園就在皇城邊上,風景獨好,也算是皇家禦用園林。不過基本上是讓年輕皇子公主們在未成年前使用,因此大氣莊重少了點,卻是在奇巧上下了功夫,更有個修整完善,規模齊全的馬球場。而且旁邊的山林都被圍了起來,放養了些野獸,很适合狩獵。京城中的有權有勢的年輕人都非常喜歡這個地方,只要皇子們一有人舉辦宴會,蜂擁着無數。
湯元到到達景輝園,正門大開,馬車直行到景輝園的正堂門前才停住。茹妃帶着幾個貴婦人站在正堂門前迎接她,見她下來,除了茹妃外,都給她見禮。
“妹妹,你來了。”茹妃抓住她的手一臉笑意,随後又讓站在一旁的三個公主給她見禮。
湯元除了見過六公主外,其他兩個都是頭一次見,李姑姑緊跟一步就把荷包塞她手裏,湯元低頭一看,才醒悟過來,接手就遞給了三個長的青春貌美的姑娘,其中一個盛裝的姑娘長着雙水靈的大眼睛,毫不顧忌的盯着她看。湯元看着她笑,對方楞了一下,随後笑容立刻爬上眉梢。大公主在旁邊看了個全場,直覺這兩人的氣場怎麽就能這麽接近,都傻氣的可以。無形中防備着的心也松了下來。
随後茹妃一一介紹了身邊的貴婦人,都是權貴家中的主婦小姐,長的各有千秋,湯元招呼過後,一個沒記住,反正現在她的地位高高在上,根本沒機會也沒必要跟這些人打交道。
她和茹妃占着主位,一般人家擔任主家的是少女的父母,可惜三公主她爹是皇上,讓趙元睿來走一趟,那還是別想了。所以坐在主位上的就成了茹妃和她。
儀式進行的莊嚴肅穆,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身邊的茹妃就忍不住掉眼淚,在場的人似乎同受感染。湯元真心沒有代入感,她确實覺得,‘嗯,不錯,挺好看的’。但讓她看出傷感來,那真是為難她了,她比三公主也就大了一歲,連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佯裝毫無所覺的硬撐住,有司舉着托盤跟着三公主給上座的母妃行跪拜禮,答謝養育之恩。茹妃的眼淚到達了頂點,不要錢的掉。湯元很尴尬,所有的人都乘此機會肆無忌憚的打量着上頭,貌似揪着茹妃瞧,其實大多數的眼神都瞟到了湯元這一邊。沉不住氣的那些個年輕小姐們臉上的表情五花八門。
大公主在一旁,急的冒汗,來的時候跟母妃說過多少遍,什麽時候不能哭,非要到現在,不就是及笄以後要嫁人了嗎,她還只是嫁給你本家,你有什麽好哭的。瞧瞧周圍那些沒眼力見的,看着元妃一點掩飾都沒有,若元妃對此有什麽想法,這筆賬就得記在母妃頭上。
大公主在一邊幹着急,茹妃總算回過神來,把一根簪子放進托盤裏,随後湯元也照樣把簪子放進托盤裏,她的戲份終于算是完結了。
由于三公主身份貴重,其他貴婦不敢托大,只是有司捧着托盤去下邊走了一圈,三公主就站在了中間,接受衆人的祝賀後,算是禮成了。
茹妃也總算是恢複了平靜,招呼着湯元去了專門為她倆辟的裏屋。
簡單的用膳也沒什麽人打擾,湯元自喝了湯藥,宮中女人自有一套養生秘訣,茹妃到也見怪不怪。
大公主帶着三公主過來請安,說是三皇子帶人組織了一場馬球賽,問她們願意不願意去湊個熱鬧。
景輝園女賓自有大公主招待,外面的男賓就有三皇子招待。只要此地開宴,必會舉辦一場馬球賽,也算是慣例。
湯元見時候還早,難得出來一趟,也不排斥這個,只要茹妃去,她也有興趣去瞧瞧。
茹妃顯然是愛熱鬧的,當場就喜笑顏開起來,“哎呀,我都好多年沒看這個了,自從……”随後想起什麽,讪讪一笑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