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章:叛忍卡絕對稱不上平凡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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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叛忍的生存方式
“客人,這是您的茶和點心。”茶屋老板的女兒将茶杯與碟子放在桌子上。
坐在桌前的是一名淺棕色頭發的青年,頭上纏着繃帶,遮住了左眼和下面的小半張臉。他看上去年紀在二十五六上下,灰藍色的和服勾勒出瘦削的身體線條,脊背挺拔筆直得如同白楊。
“多謝。”他擡起頭來,向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露在外面的右眼彎成好看的弧度。左邊唇下的小痣因嘴角的上挑而微微牽動,俊秀的面容顯得越發動人。
茶屋老板的女兒不禁紅了臉,低下頭去,将托盤緊緊抱在胸前。偷偷擡眼瞄去,見這位客人收回視線,舉杯啜飲了一小口茶水,她這才又大起膽子,輕聲問道:“客人……是做什麽的?”
“我?”青年朝一旁長凳上的袋子揚了揚下颌。裏面放着各式畫具,還有一卷白紙。“我是一名旅行畫家。”
女孩驚詫地瞪大了眼睛。“……畫家?可是您……”她的話沒有說完,目光小心地移向青年頭上的繃帶。
“這個嗎?”青年并沒有生氣,“這只是暫時的,并不影響工作。而且……”他話語微頓,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有的時候,透過這只眼睛,反倒能看見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青年并非健談之人,但他顯然涵養很好,耐心十足,對于女孩提起的話題都會給予足夠的回應,不至于讓兩人之間出現尴尬冷場的局面。
就在青年向女孩講起自己在海邊的見聞時,在他的身後十餘步外,茶屋暗處的角落裏,突然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色的忍服之內,連脖子都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頭發和一張臉。他将手中的吹管麻醉針舉到唇邊,瞄準了青年柔軟發絲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後頸——
“海邊的夕陽很美。站在山崖上向下望去,能看到……唔!”青年的話剛剛說到一半,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雙眼陡然睜大。他的目光很快渙散起來,頭低垂了下去,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放在一旁的茶杯被打翻了,茶水順着桌沿滴落一地。
茶屋老板的女兒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卻沒有做出正常人的正常反應。既不慌亂也不尖叫,她的神情警惕而謹慎,藏在托盤後面的手慢慢伸出,手指間夾着三枚苦無。
她緊盯着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光,擡手便要将苦無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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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青年應聲消失在一蓬白煙當中。
“可惡……是影分身!”這次茶屋老板的女兒——或許現在應該稱她為女忍——真的露出了震驚的表情。她低聲罵了一句,丢開托盤站起身來。“從大道那邊走過來時明明是真身!他是什麽時候用的忍術?又是什麽時候掉的包?”
“別藏了!影分身剛剛還在,他肯定走不遠,快追!”她環顧左右,冷聲喝道。另兩名黑衣忍者也從暗處現身,與先前偷襲影分身的那名忍者一同,急匆匆朝着茶屋外面奔去。
剛一出屋子,他們的腳步便猛然剎住。
“怎麽還在這兒磨蹭……”女忍也跑了出來。當她看到對面大樹上的那個人影時,口中呵斥的話語戛然而止。
銀發的青年靜靜蹲伏在一條橫枝上,身形完全被樹蔭所遮蓋。他的裝束與木葉的暗部十分相似,但護臂和馬甲都是黑色的。穿在裏面的是一件深藍色的高領無袖衫,與面罩相連,遮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閉合的左眼上有一條豎直的傷疤。
女忍注意到他的左肩上纏着繃帶——那裏是火之意志的标記曾經存在過的地方。
旗木卡卡西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四名想要暗算他的忍者。
“我應該和你們沒什麽仇怨。”與自稱旅行畫家的斯坎爾是完全一樣的聲音,語氣卻截然不同。不再溫柔平和,而是透着從骨子裏滲出的冷漠……還有淡淡的殺意。
“确實如此。”女忍最先回過神來。她發出一聲冷笑,努力想表現得毫不畏懼,但微微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她的緊張。“但我們和金錢更沒有仇。自從你單槍匹馬地端了一夥A級叛忍,把霜之國大名的女兒從他們的手上救出來後,你的人頭懸賞額可是又上漲了不少。而且……”
她的目光移向青年閉着的左眼。“好不容易有一只流落在外的寫輪眼,又有誰能不垂涎呢?”
“這倒是個常常聽見的理由。”卡卡西居然點了點頭,“可是既然這只眼睛還在我這裏,你們就應該明白,之前打它的念頭的人都已經失敗了。而且……”
他擡起手,握住背後的短刀刀柄。“既然你們并非木葉的人……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了。”
“當心!”女忍的雙眼猛地睜大,高聲示警,“他可是那個‘白牙’的……”
話音未落,一道血箭已經從左前方那名同伴的頸間噴出。屍體向着一邊軟倒下去,她看到站在死者面前的銀發叛忍毫不在意地甩了甩刀刃上的血珠,然後擡起頭來,用那只惡魔般的、鮮紅的左眼凝視着她。
“我看到了,”死亡的宣判在她的耳畔響起,“你們的未來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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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名為“音無之裏”的小村莊。
村子的面積很小,大約只有木葉的十分之一。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在任何一份地圖上都找不到它的位置。自從建立之日起,它的存在便僅僅由世間的忍者們口耳相傳,而不曾留下任何的書面記錄。
這裏是五大國所默許存在的灰色地帶——也就是俗稱的“黑市”。叛忍們與隐瞞自己出身的各國忍者會來到此處進行委托,交易物品,打探情報。這裏也是走投無路之人的庇護所,在音無之裏內一切戰鬥都是被禁止的,這是一條約定俗成的規矩。
卡卡西踏入音無之裏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到地平線下。
他穿着深灰色的鬥篷,兜帽帽檐拉得極低,蓋住了顯眼的銀發。随着他的經過,地上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跡,路過的行人們卻沒有一個對此表現出半點反應。
在音無之裏,這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輕車熟路地拐入一條窄巷,卡卡西在一家不起眼的居酒屋前停下腳步,推門走了進去。
裏面是出乎意料的寬敞,裝潢算不上豪華,卻頗具一番獨特風情。幾夥客人正各自喝着酒,有的高談闊論,有的将腦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卡卡西将兜帽摘下,向站在櫃臺後面、居酒屋的所有者打了聲招呼:“抱歉,響子小姐。又把你的地板弄髒了。”
被稱作響子小姐的女人穿着深紫色的和服,袖口與下擺繡着大朵的銀色鳶尾。她長得很漂亮,妝容美麗,身材凹凸有致,然而眼角的細紋與雙眸中透出的世故滄桑,卻暴露了她的真實年齡。
“沒關系,反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響子懶洋洋地吐出一個煙圈,見怪不怪地擺了擺手。“說起來,你有客人哦。能掌握到你的行蹤,看起來對方的情報能力也不錯嘛。”她用長煙管向旁邊一處地方指了指。
卡卡西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微微揚起眉毛:“你是……白?”
“好久不見,卡卡西先生。”身着深綠色和服、梳着丸子頭的少年從座椅上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這麽說,找我的是再不斬了。”卡卡西嘆了口氣。他在鬥篷下面聳了聳肩,“如你所見,我得先……嗯,收拾一下自己。能不能請你們再稍等一陣?”
“當然可以,請慢慢來。”白禮貌地回答,說罷又向響子點了點頭,“老板娘知道我們在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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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子帶着卡卡西上了樓。
她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門,示意卡卡西先進去,随後也走入屋內,并将門關上,在上面設下一個小型的封印。“把鬥篷脫了吧!你身上的那股血腥味幾十米外都聞得到。這回又是……”
她的話音在轉過身來時驟然收住,半晌才接續下去。“……被埋伏了,還是被圍攻了?”
卡卡西摘下了鬥篷。他的狀況不太妙,右臂的護甲不見蹤影,從手肘到指尖都草草地纏着繃帶,有血跡從下面滲出來。更嚴重的是右邊肋下的一大片,血肉模糊,而且幾乎沒怎麽處理過,看起來十分駭人。
“這個嘛……差不多就是這樣。”卡卡西在榻榻米上坐下,漫不經心地說。
響子的眉毛高高挑了起來。“幾個人?”
“四個。”卡卡西回答。頓了頓,又加上一句,“他們在茶屋的附近埋下了大量的起爆符……茶屋老板和女兒還被關在裏面。”
響子的神情柔和下來,有些無奈、又帶着幾分寵愛地嘆了口氣。“你這副樣子……哪裏還像是個叛忍。”
卡卡西沒有說話。
響子也不再多言。她從一旁的櫃子裏取出急救箱,在卡卡西的身旁跪坐下來。她先将青年肋下的傷口清潔了一番,然後将散發着柔和綠光的手掌靠了過去。
卡卡西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一直微微皺着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治療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再進行交談。直到傷口不再流血,開始緩慢地自我愈合,響子這才停止了掌仙術,又對其進行了細致的包紮。卡卡西把破破爛爛的上衣脫了下來,從衣櫥裏翻出一件無袖衫,笨拙地用左手往自己的頭上套。
響子并沒有上前幫忙。她只是坐在原地,看着卡卡西費力地自己整理衣服。她的目光無意間瞥到了還纏在銀發青年左臂上的繃帶,上面濺了幾處血點,并且因爆炸而弄得有些髒污。
“卡卡西。”猶豫了一下,她輕聲開口,“要不要……把它也換一下?”
卡卡西正在調整面罩,聞言轉過頭來。他的目光順着響子的視線移向自己的肩膀,動作立刻一頓。
然後他重新走了過來,一言不發地在之前的位置上盤腿坐下,拆開了肩上的繃帶。
在最後一圈繃帶落下的時候,響子輕輕地屏住了呼吸。
顯露出來的是一處巴掌大小的灼傷,恰好将原本的暗部紋身完全覆蓋。這處傷痕年頭已久,但看上去卻依舊無比猙獰,觸目驚心。
以響子的醫療忍術,完全可以将這處傷疤消去,不留半點痕跡。但是在當年她第一次這樣提議時,卻被那時個頭還不及她的卡卡西所冷冷拒絕。
從那以後,每次看到這處傷疤,響子的腦海中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兩個問題。
當年只有十五歲的那個少年,是懷着怎樣的心情,親手用烙鐵抹去了這個印記?而此後的這十一年間,他又是抱着怎樣的想法,才會執拗地保留着這處傷痕?
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記對故鄉的怨恨,還是……?
“響子小姐?”青年帶着微微詢問的聲音在響子的耳邊響起。
“哦,沒事。抱歉剛剛走神了。”她恍然回神,掩飾一句,展開一卷幹淨的繃帶,替卡卡西将那處舊傷再次覆蓋起來。
“你知不知道再不斬來找我有什麽事?”卡卡西問。
響子勾起嘴角:“我好歹也是這裏最有名的情報屋,你這消息套得可真容易,一點錢都不花。算了!就當做是我欠你這小鬼的。”她從袖子裏拿出一疊紙遞了過去,“拿去吧!他們的房間號也在上面。”
“多謝。”卡卡西謝過她,接過紙張匆匆浏覽一番,又遞還給響子。他站起身,雙手插進褲子口袋裏,向外走去。
“卡卡西。”響子看着他的背影,“你的養父——”
“他不是我的養父。”銀發青年的腳步突然停住,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地反駁。
“那,你的老師——”
“我的老師只有一個人。”這一次的語氣甚至稍稍加重了一些。
“好吧!”響子惱火地捶了一下地板。“照彥放在我這兒的東西,你打算什麽時候拿回去?”
卡卡西沉默下來。
“我沒有這個打算。”片刻後,他丢下這一句,解除門上的封印,離開了這間屋子。
響子還坐在原地。她看着重新關上的房門,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有打算……直到現在,你依舊只承認波風水門是你的老師,難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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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斬先生,卡卡西先生來了。”
白說着,向旁邊退出一步,讓卡卡西得以進入房間之內。
“好久不見,卡卡西。”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窗邊傳來,“幾個月過去了,你這張臉看上去依舊如此地令人不爽。”
霧隐的叛忍,忍刀七人衆之一,素有“鬼人”之名的桃地再不斬斜坐在窗臺上,那把兇名昭著的斬首大刀正靜悄悄地倚靠在牆邊。聽到白的提醒,他轉過頭來,向卡卡西投去不甚友好的一瞥。
“彼此彼此。”卡卡西回答,在矮桌旁坐下,并謝絕了白的斟酒。他的目光在矮桌上略一掃過,看到那張倒扣着的相片時略一停頓,很快又移了開去,擡頭望向走過來在對面坐下的男人。“真稀奇,你會特地來找我。有什麽事?”
再不斬哼了一聲:“背靠音無之裏最強大的情報屋,你難道還會不知道我為什麽過來?”
“卡多是吧?”卡卡西嘆了口氣,“護送他的走私船前往波之國,并且暗殺當地的造橋專家達茲納。我只是奇怪,如此簡單的一個任務,為什麽會讓你生出找幫手的念頭。”
“你可別會錯意了。”再不斬一擺手,“報酬這麽豐厚的委托,本來我是不想肥水流給外人田的。但是上次我欠你一個人情,還是盡早還了的好。”
“而且卡多不知道從哪聽說了你和我有過來往,所以想通過你來找上我。”卡卡西補上了後面的話。他擡起眼來,看向對面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霧隐叛忍。“對不對?”
“不愧是卡卡西先生,什麽都瞞不過您。”白微笑着說。
“這可就稱不上是還人情了。要是我不跟着你來的話,你在卡多那裏面子也會不好看吧?其實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到了波之國後,我就會離開。”
“暗殺呢?”再不斬挑眉。
“對平民下手不是我的喜好。”卡卡西平靜地回答。
“真是滑稽。”再不斬冷笑,“忍者是工具,不該懷有任何情感和偏向。殺人就是殺人,還分三六九等不成?你從前在木葉暗部的時候,難道就不曾執行過身為惡的一方的任務?難道就沒有殺死過手無寸鐵的人?”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卡卡西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垂眼看着面前的空酒杯。
“或許你說的沒錯。你所提出的問題,我也并不能否認。”過了許久,他終于回答,“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是木葉的忍者了。所以……至少我可以選擇自己去做什麽,不去做什麽。”
他擡起頭來,向對面的二人露出一個微笑,但那表情中卻不含半點笑意。“這也算是……身為叛忍的自由吧。”
再不斬不做聲地盯着卡卡西打量了一陣。“算了。”片刻後,他說,不再吐出譏諷之言。“就按照你所說的,船到了波之國,你就離開,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而且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會出手,卡多還雇傭了同為霧隐出身的鬼兄弟。”
卡卡西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明早出發?幾點?”
“七點。我們住在別的地方,明早我會派白來這裏找你。”
“了解。”卡卡西并起兩根手指,向再不斬玩笑般地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卡卡西先生,”坐在一旁的白起身,“我送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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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響起房門關閉的聲音。卡卡西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黑發的少年,神情欲言又止。
“卡卡西先生,還有什麽事嗎?”白問。
“有一件事我想讓你提醒再不斬。如果是由我來說的話,他大概是聽不進去的吧。”卡卡西說。他認真地看着白。“卡多雖然富有,卻是個極其吝啬的人,這次出手如此慷慨,未免有些可疑,你們要保持警惕,小心被他暗算。”
“多謝卡卡西先生的提醒,我一定會轉告再不斬先生的。”白鄭重地行了一禮。之後少年擡起頭來;他并沒有說什麽告別、或是約定明天再見的話語,而是不出聲地盯着卡卡西。
“……怎麽了?”卡卡西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卡卡西先生拒絕暗殺任務,恐怕還有別的原因吧。”白說,“目标如果知道自己有被盯上的危險,就一定會雇傭忍者護送自己。如果卡卡西先生不喜歡對平民下手,完全可以去對付忍者,将目标交給我們。可是您依舊拒絕了。”
卡卡西沒有回答。
“如果是為了再不斬先生,就算是霧隐村的人,我也可以毫不猶豫地下手。”白注視着他,語氣中帶着斬釘截鐵的堅決。
“是嗎。”他得到的卻只是一聲心不在焉的回答。
“卡卡西先生,您實在不像是一個叛忍。”
“……是嗎。”
留下這意味不明的兩個字,銀發青年便将雙手插回口袋裏,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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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什麽?”白回到房間裏後,再不斬問。
“卡卡西先生希望您能警惕卡多。”白回答。
“果然他也是這麽想的嗎……算了。如果卡多膽敢半路反悔,我的斬首大刀也不是吃素的。”鬼人冷哼,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光芒。
“再不斬先生。”白在原處坐下。他看着矮桌上倒扣的那張照片,突然開口。“如果卡卡西先生接下了暗殺的任務,您會主動告訴他這件事嗎?”
“主動?”再不斬反問,繃帶下面的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流露出一絲狡猾,“如果他問了,我當然會實話實說;但如果他沒有問,我也沒有義務提供額外的情報。”
“不過既然他已經拒絕……那麽這些假設就統統沒有意義了。”他說着,伸出手去,将那張照片翻開。
照片上的老人容貌平平,穿着樸素,看起來并無出奇之處。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那兩扇巨大的木門,門內通向盡頭高塔的寬敞大道,以及遠處山峰上歷代火影的頭像——
木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