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命中唯他(十五)
等阿陌阿離回來的時候,齊殁剛好伺候完嚴律寬衣,嚴律說什麽也不在那張床榻上睡了,出門就要去村裏的小客棧。
齊殁先是摟腰撒嬌,再是跪地陪笑,終于在趴地上抱大腿耍無賴的不要臉威逼下,把嚴律留了下來,答應他馬上換床新的床鋪。
“終于遭報應了吧,老流氓?呸…”阿陌阿離站房門口,嗑着外面剛買的瓜子看的興致勃勃:“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呸…”
齊殁開葷大吉,心情好極了,就當阿陌是誇自己審時度勢,時機抓的準。
不氣也不惱,樂呵呵的抱着嚴律大腿,催促阿陌出去搶套新的床鋪回來趕緊給嚴律伺候上。
還想說些渾話,被嚴律眼疾手快制止了。
嚴律不讓齊殁爬上|床榻,齊殁便在床榻旁做了個弦床。
嚴律不讓齊殁靠太近,齊殁就慢慢挪,挪到嚴律擡手打人的程度便停下。
反正怎麽無賴怎麽來,美其名曰怕嚴律半夜蹬被子。
嚴律剛被救回一條命,又陪着齊殁鬧騰許久,着實疲憊的緊,也實在沒了力氣繼續胡鬧,躺了片刻便昏睡過去。
誰知這一睡,嚴律竟再沒醒來,齊殁第二天不見嚴律醒來,前一天的得意勁兒瞬間變了調子,趕忙叫來齊靈寒。
齊靈寒得知原委,氣勢洶洶帶着一把又粗又長的銀針,踹門而入,對着齊殁劈頭蓋臉的喊了一通:
“齊殁!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我怎麽跟你說的?!我讓你小心些,別粗暴,你是當飯吃了還是當屁放了?!很難理解嗎?!你就不能忍忍你的禽獸|欲求嗎?!!”
齊殁自知理虧,但被這麽認認真真指着鼻子罵還是頭一遭,郁悶的狠,忍了片刻,尋思着念了兩遍靜心經,念到一半就放棄了,改成心裏問候齊家列祖列宗。
但大魔王能屈能伸,馬上換了張極其真誠的笑盈盈的臉,低聲下氣道:
“大師姐,我知錯了,是我禽獸,是我欲求不滿!你先把他救回來,我當紙人随便讓你紮個痛快,一聲都不帶出的!好不好啊?大師姐——”
齊靈寒不買賬,嫌棄道:“你少惡心我,心裏都罵遍我祖宗了吧?出去,這個房間以後沒我允許不許進!我這一把的粗針可有的是地方紮!”
嚴律幹脆昏迷了半月才轉醒,又醒醒睡睡的,始終好的不徹底,按照妙手仙人的說法,是嚴律肉身損壞嚴重,體內恢複尚有起色,散魂聚集後與肉身融合較慢,還不是很穩定,經不起起伏較大的心緒變動,或者是外加刺|激,急需靜養為佳。
齊殁受了這麽一吓再也不敢肆意妄為,老老實實的護着嚴律,直到嚴律徹底好轉,整整倆月就過去了。
倆月間,齊殁再也無暇其他,都快忘記憫生界還在鬧怨鬼之事。
一日阿陌無意間提起才知道,怨鬼鬧了整整百日後,便一夜間全部消失。
怪的是,衆君界雖除了不少,卻不是盡數,可漏網的那些怨鬼,既未回圉界,在憫生界又尋不得蹤跡,不知所蹤,必然是有人趁亂動了手腳。
果不其然,半月後,齊殁從煙羅剎那裏收到了傳信:“躲”
……
齊殁收到消息時正一只手把嚴律壓制在床榻上,一只手解他腰間帶。
這是繼守歲那夜以來,齊殁第一次摸進嚴律房裏。
平時嚴律被齊靈寒當稀世珍寶一樣護着,喝水怕燙着,下床怕累着,多眨兩次眼睛都以為是要翻白眼,喘氣頻率不對就感覺要昏厥過去。
阿陌阿離不争氣,被幾袋瓜子花生收買,成了嚴律的兩大護法。
苦的齊殁每日與這三人鬥智鬥勇,竟連門兒都沒摸到過。
好不容易來了個機會,又被煙羅剎一個消息熄了火,郁悶的要死。
“好了好了,正事要緊,你快放開我吧…”
嚴律大松一口氣,上次差點被齊殁折騰沒半條命,這次怕是得被吃幹抹淨骨頭渣子都得被拿去舔舔,不由得覺得身後某個部位一緊,心裏念叨:能守一天是一天!
“呃啊!!——不長眼的東西,挑這個時間給老子惹事!”
齊殁沒了興致,頭抵在嚴律胸前,皺緊眉頭,緊閉雙眼,怒吼聲從要緊的牙關間沖出,火氣一股一股的往上竄。
齊殁早就恢複了原本聲線,與嚴律想象的不同,要更為成熟一些,此時喉間幹燥,聲音略微沙啞,尤顯沉穩,與齊殁偏為青年明朗的面容頗為不符。
齊殁在嚴律身上匐了許久,終于緩緩起身,放開了鉗制嚴律的手,擡眼看向那條傳信。
嚴律被齊殁壓的有些僵硬,扭着略微紅腫的手腕,問道:“這消息是什麽意思?”
齊殁盯着那字,輕描淡寫道:“圉界出事了呗。”
嚴律略微偏頭看向齊殁,側顏在燭光映照下柔和了許多:“你一點也不意外啊?”
齊殁也側過頭來看向嚴律,手臂不老實的摟過嚴律的柳腰,把人往自己身前一撞,輕輕挑眉笑道:
“你的夫君,我,足智多謀,料事如神,不用夜觀星象,不需掐指一算,眨眨眼便能看透世間萬物,這點小事,必然在掌握之中,意外又是什麽嘛!”
嚴律好奇眼前這人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就連能先知的不知君也不敢誇下的海口,他倒是信口胡謅,還面不改色,于是擡手用了七成力去捏齊殁的臉。
齊殁被捏的哇哇大叫,眼淚都要飙出來了,嚴律使勁一抻,随即手一松,便聽到肉回彈的聲音,随着那聲音落下,血紅一片在齊殁臉上暈染開來,清晰的手指印印在上面。
齊殁捂着臉,委屈的緊道:“我的大寶貝兒啊,你這是要毀你親夫的容嗎?難不成怕我跑去勾搭別家人?”
嚴律:“.......”
齊殁接着道:“你放心!我不跑,再長十來個腿我都不跑!我跟定你了!”
嚴律簡直哭笑不得:“你以為你是倒插門的女婿還是以身相許的姑娘?怎麽還賴在我這兒了?!你還是趕緊顧正事吧!我在意的是,若是圉界出事了,為何卻要你躲起來而不是去平事?”
齊殁思踱道:“以往傳信從未含糊,或許情況超出她的可控範圍了,我也不能妄下斷論,不過,要我躲是不可能的,連番好戲少了我怎麽唱?”
嚴律眉間微簇,稍稍推開粘在自己身上的齊殁,直視齊殁黑眸正色道:“你這話是何意?莫不是...你還......?!”
齊殁盯準了嚴律開開閡阖的桃花唇,趁其不備一口含住,哼哼唧唧吃了個夠本,舔舔嘴唇涎液,揉着懷裏癱軟喘息的美人兒,柔聲道:
“寶貝兒,為了你,我棄暗投明之心昭然若揭,被那對雙生子好一頓揶揄,就差全界宣告了。衆君界不信我,你還不信我嗎?”
嚴律勉強收回蕩漾心神,酥軟道:“若不是,你又怎麽一副了然的樣子?曾經魯家和楓香村一事之時你也是這般萬事掌握在手的游刃有餘,事實證明确是你一手策劃。”
齊殁嘆了口氣,一副認命的樣子說道:“我就長的這麽一張精明帥氣的臉,也不是我的錯啊!”
嚴律知道齊殁藏了些事,可現在這樣怕是無論怎麽問也都只有混賬話了,幹脆作罷。
白了齊殁一眼,認真整理自己的衣衫,對齊殁道:“圉界結界畢竟是八家共同撐起,圉界若是不太平,衆君界必然有所感受,我得回去一趟。”
齊殁想起衆目睽睽下嚴律捧着自己臉親,引得不少非議,有些擔心。
卻眼看着嚴律擡屁|股就要走,十足詫異道:“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回去了?”
嚴律被問的一頭霧水,系好腰間帶,抽出玉笛,離開床塌轉身面向齊殁歪頭問道:“嗯?...不然呢?”
齊殁兩指并攏在自己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伸到嚴律唇上用力印下,微笑看着嚴律。你做的好事~
嚴律恍然大悟道:“啊!你說這事啊……怎麽了?”
“……”這回輪到齊殁迷糊了,當初覺得同為男子卻結伴有傷大雅的好像變成了自己一樣,微笑的嘴角抽搐起來:“沒、沒什麽...我陪你去。”
“你倆終于膩歪完了?”
齊靈寒一臉不耐煩的推門而入,厭惡的撇了撇齊殁的臉,顯然她趴門縫趴了有一段時間了,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
齊殁和她一見面就得絆兩句嘴,剛好讓他逮着了:
“欸!我說大師姐...別說師傅他老人家,就是你那兩個龍鳳雙子的手足也沒你這趴門縫的癖好啊!你這是在憫生界溜達多了,沾了髒東西,長歪了吧?”
“趴門縫也不看你,你急什麽?再說了,你選的這破房子,牆像紙糊的,這門也就是個布簾子,你倆還一點自覺都沒有,挺大個人了,不羞不臊的你以為我想聽啊?”齊靈寒倒也一點不吃虧。
嚴律本就對這親昵之事有些難為情,當着齊殁的面,推推搡搡的,順着他那股子強勢的勁兒也就理所應當的多了,可若是拿出來放面上當話給說出來,還是不自在。
這齊家師姐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嚴律耳根起火,眼看要燒到脖子了,嚴律忍無可忍開口道:
“靈寒,你來這兒應是有事吧?”
總不至于就是為了吵嘴架吧......
齊靈寒被嚴律一個打岔,想起來自己本來的事,狠狠對着齊殁翻了個白眼,正色道:“我父親叫我回去,并且帶上你。”
齊殁奇道:“他怎麽知道你能把嚴律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