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色當前,偷食不得
狐貍看來比我還要窩火,喝到爛醉的時候話多了起來。
“這個男人,其實在恩人的每一世裏都會出現,他們就像一對雙生花,一邊死亡另一邊也跟着枯萎,他們總是同時降世又同時死去,我搞不懂這是怎麽回事。”
“竟有這事?”我有些好奇。
“所以,就算我能殺了他也不可以動手,萬一他死了,恩人可能也就不複存在了。”狐貍說着攥緊了拳頭,又道:“你只是在我的夢裏看到了恩人前世的一部分,你根本猜不到後來發生了什麽。”
“說來聽聽。”我承認面對狐貍那憤恨的媚顏時有些幸災樂禍。
他突然附身過來,然後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紅豔而魅惑的嘴唇似乎距離我有些近,而且他還在繼續貼近我。
想着吻我?我一個激靈,本想着推開他的,只是不知是受到了狐貍的魅惑還是自己頭腦發脹,竟是讓他就那麽占了老子的便宜去,只是嘴唇上的觸感還是相當不錯的。
靠,我這是在享受個什麽勁兒啊,推開他,推開這死妖孽。
我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時,忽地感覺一恍惚,竟是進入了狐貍未完的夢境當中。
夢裏,我自然是成了那雪白的狐貍,聽說了她離開親戚家投奔他處的消息時一路追了上去,卻見她遭遇了山賊,那領頭的男人生的不錯,卻也是對我的恩人最肆意亵玩的一個,恩人羞愧難當,最後推着那個男人一并墜落懸崖。
後來,她的轉世去往了鄰國和親,為了躲避那些侍衛的捕殺,我一路偷偷摸摸的跟了過去,在那裏,我看到了她的夫君,越鞅國的王。那人面容俊美,但可惜性子暴虐,對我的恩人百般折磨,玩死的女人随意棄之不管,若非恩人肩負着和親的使命,那殘暴的王怕早就殺了她。饒是這樣,恩人還是承受不住折磨吞銀死了,同一時刻,那王者因為遭遇叛黨刺殺也跟着去了。
而後,恩人再世為人嫁給了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我長途跋涉找到了她的所在地,卻見那昔日風光的商人竟是家道敗落,聖上眼裏容不下沙子,抄了他的家沒收了他的錢款已是客氣,那商人走投無路,饒是我的恩人拼命乞求,他卻還是将她賣與青樓換取了銀子,恩人一時間生無可戀,自缢房梁,那畜生的商人走至街道時被對面發狂的馬兒踢了個正着,因為傷及了內髒當場死亡。
再一世,恩人因為觸犯了禁令而被帶到了一座懸崖上面,手腳被縛,押送她的人說是等着她餓死之後會有禿鷹前來啄食她的屍體。她沒有求饒,
只是平靜地看着不遠處面色蕭條的男子,她和他茍合,已經不配做一個女祭司了,只是,他自始至終沒有替她說過一句話,他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
突然,岩石崩壞,恩人沒有等到自己餓死那一刻,而是和那男人一并墜落懸崖。
最後,我蜷縮在恩人腿上瞌睡的時候,宮裏亂臣賊子将她抓起來,說是她美色誤國,讓皇上荒廢了朝政,所以想着對她處以絞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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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麻袋裏掙脫出來,一路跑到她的面前,只見她被捆綁着摁在地上,一雙不甘心的美目盯着那懦弱的帝王問道:“皇上,你明知道臣妾是無辜的,為什麽還要遂了這些人的意呢?”
那雍容的帝王面露悲色,仿佛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說道:“衆愛卿,柳妃舉止有度,不曾做出任何不妥的舉動,你們莫要誤會了她。”
沒得選擇,衆臣以殺掉禍水穩住江山為名逼迫皇上将寵妃殺死,那懦弱的皇帝終于還是忍着悲痛放棄了他的女人,只想着能保全了江山為好。
只可惜,他的江山已經坐不住了,柳妃一死,他也被人亂劍砍死。
我的臉龐似乎有些潮濕,睜開眼時正對上狐貍那一雙暗濤洶湧的眼睛,他親眼目睹了傾璃每一世的死亡,只是因為修行不夠,根本阻止不了。
這個妖精,心裏是承受了多少的仇恨和悲傷呢?
玷污傾璃的山賊頭目,逼迫傾璃自殺的王者,将傾璃賣與青樓的商人,占有了傾璃又對他見死不救的男子,為了江山放棄傾璃的昏庸帝王……
那英俊的面孔最後重疊成了一張臉,今日的青衣男子。
我不知作為一個外人該不該插嘴,狐貍對那男人刻骨的恨意都寫在了臉上,只是他大概沒有意識到,從那強盜對傾璃毫無感情的輕薄,而後又到成為了他的丈夫而沒有痛下殺手,再到他走投無路才将他賣與青樓,然後是他眼睜睜看着他被處以極刑而救不得的心痛,再到最後他放下尊嚴為她哀求的落魄……
其實,這個男人對待傾璃的态度似乎是一世好過一世,今時,他不再是王者,誰敢說他會不會毫無束縛地好好寵愛傾璃呢。
狐貍灌了幾杯酒水之後顯然有些暈眩,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喝多了,只瞧着他如墨如緞的青絲裏豎起了兩只雪白的耳朵,然後那頭發也跟着染上了雪花一般,開始透明。
“妖怪啊,有妖怪!”身側走過的人突然尖叫了一聲,我這才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然後看了狐貍一眼,說道:“你醉了,現出原形了。”
他低
笑了一聲,妖冶而魅惑的面孔上突然浮起一抹愠色,一伸手就往那尖叫的客人胸前抓去,我聽說過狐貍剜心吞食一說,急忙出手阻止,卻見狐貍自己停住了動作,然後收起了修長的指甲拍了拍那客人的胸膛說道:“讓你受驚了呢,忘了剛才那一幕吧。”說完,恢複了人類的容貌。
那人直視着狐貍的眼睛,受到了蠱惑,機械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什麽也沒看到。”
狐貍揮了揮手,道:“你可以滾了。”
那人前腳一走,我臉皮抽搐了一下,問道:“狐貍,除了你操縱我生食馬肉那一次,你可還對我催眠過沒有?”
“有啊。”他千姿百媚地回答道,然後看着我的眼睛狡黠地一笑,說道:“你可以猜猜看,我支配着你做過什麽。”
果然,這該死的妖孽!我不悅地擱置了酒杯,問道:“什麽事?”
他突然笑得猖狂,和剛才的媚态截然不同,然後勾住了我的脖子說道:“那一夜,你忘了你在我的身子底下如何纏綿了,怎麽,沒覺得自己後庭不适嗎?”
我一怔,然後反手抓住了他的衣領,道:“開玩笑嗎?老子一輩子居于上位,你膽敢對我做出這等事來!”
他攤了攤手,道:“真是惹人傷心啊,那晚我不知讓你多爽,你可是一直呻吟不斷呢,誰料你今日竟是翻起臉來了。”
我一頓,仔細回憶了一下和狐貍同睡過的幾個夜晚,好好想想,我似乎是有那麽一次肛裂,只是——
那一次難道不是因為老子排洩有問題而把菊花拉傷了嗎!?
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我一臉吃癟的表情,然後暢快的大笑了起來,說道:“我說笑的,別認真嘛,要知道論美色你和恩人簡直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我雖是妖精,但也能區分好壞,不會那麽饑不擇食的。”
我松了口氣,但是接着對狐貍怒目而視,咬了咬牙道:“狐貍,你最好永遠這麽得意,別讓我抓到任何的機會對你實施報複。”
他抹了一把自己白嫩的胸口,魅惑的問道:“如何?想着将我壓在身下嗎?呵呵,随時歡迎啊。”他說着,又收起了自己的狐妖本色,沉聲道:“你得有那麽個本事。”
我們各自懷有心事,彼此圖個嘴痛快的諷刺了幾句,接着又默不作聲地喝起了酒水。
狐貍終究只是一只剛涉世的畜生,經不住酒精的麻醉,很快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耳朵尾巴一齊翹了起來。
我一驚,急忙上前給他遮掩住,然後将他橫抱起來上了二樓,避開了衆人的視線
将他送回了房間,心道這死狐貍看着輕飄飄的,抱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沉哪。
将他扔到床上之後,我搖了搖頭,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說完,正欲離開,忽聽狐貍嘤咛了一聲,心下一蕩漾,回身看去,見他不怎麽文雅的睡姿導致衣衫全開,這狐貍騷包的厲害,為了顯擺他修長而漂亮的長腿竟只穿了一條很短的亵褲,如此一來,沒了紅色袍子的遮掩,整個人看起來極其魅惑。
強奸他!我腦中突然冒出這麽一個念頭,但是緊接着就搖了搖頭,心道何必為了逞一時之快而“犧牲”了自己呢。
只是,美色當前,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拔不動步子,明知不該,卻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床邊,然後低頭吻住了狐貍的嘴唇,那種觸感和以往的女人不同,總覺得一時間滿心的愉悅。
狐貍并不懂得回應,甚至在我的手覆上他胸前兩點櫻紅時也毫無反應,只管酣睡。
我猛地起身,然後給了自己一巴掌,心道自己莫非是中了這畜生的媚術,居然會對一個爺們出手。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我有些狼狽地跑出了“浮生若夢”,如今那雪府雖是讓我厭惡卻也無處可去,只得硬着頭皮回了府邸,然後悶悶地去往了客房,想着遠離沫兒的騷擾。
只是,我這廂剛躺下,就見一陣風吹開了門子,沫兒瘦削而豔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前,他臉上挂着兩行未幹的淚痕,責問道:“聽說你去了‘浮生若夢’,同樣都是男人,為什麽我就不可以呢?”
我頭皮發麻,沒好氣地回答說:“你不如那裏的男子香豔。”
“是嗎?聽說相公和那裏的狐顏往來甚密,想必我的容貌是及不上他了。”
“是。”我煩躁的回答說。
他邁進了屋子,然後走到我的床邊坐下,伸手捧起我的臉直接強吻過來,我正欲推開,忽覺頭腦一熱,然後意識開始有些遠離自己。
怎麽回事,這厮莫非也是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