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言卿把畫好的畫送給了宋燎,她把它挂在了窗戶旁。

真好看啊。

她從凳子上跳下來,突然瞥見桌子上放着的兩張卷子。

今天周幾來着?

她才探了個頭,身影就被少年的目光抓住。

“唔……”她走了進去,抖抖手上的卷子。放到少年的木桌上。

宋燎從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少年冷戰。那天她把作業遞給少年,他沒有擡頭一眼,也沒管她的卷子,自顧自做自己的事。

她正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為什麽,說不出話來。于是她把卷子拿着,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這些天她很想和他說話,就是喉嚨裏一直堵着一股氣。何言卿見她有些心不在焉關心她道:“發生什麽事了?我幫你!”宋燎把臉放在桌子上,不做聲。

“燎燎?”何言卿探頭來看,宋燎突然起身,感到極近的呼吸。

她有些被吓到。

果然。

少年站在門口,手裏拿着一個長方形的禮盒。

小男孩,小女孩。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想到些舊事,心底有些發涼。

果然。

路其言在深夜又回到了醫院。

果然沒有那麽便宜的事啊。

他看着屏幕上不停攀升的數據,像崩壞一樣瘋狂上漲。

“去把宋燎帶過來。”

宋燎定了定神,路老師告訴他,少年的病情惡化了,需要她的安撫。宋燎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麽,但是她覺得,如果自己發病了,大概也需要少年陪在身邊。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少年躺在床上,下半身被束縛住,一些圓形鐵片和一些奇怪形狀的橡膠制品貼在身上。

少年睜開了眼睛,看向她,唇角含了笑意。

“你怎麽了?”宋燎問他。

少年的眼睛也笑彎了,“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宋燎趴在他身上,有些委屈地說:“那你快點好,我原諒你就是了。”

少年伸手摸摸她的頭發。

不是我抛棄你,而是你打算丢掉我呀。

現在看你這麽慘,那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吧。

少年看着她。果然是小孩子,鬧脾氣是一時間的事,原諒也是一時間的事。

不過殺死一個人,往往也就是一時間的事。

宋燎坐在窗前吹風。

“熱。”

“開空調吧。”

“不要。”

少年把筆記本合上,走過來把窗子關上,打開了空調。

宋燎:……

其實吹空調的感覺,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難受吧。

宋燎在房間裏撿到一個小禮盒。之所以要用“撿”這個字,是因為禮盒是在一個布滿灰塵的角落裏被她發現的,少年不會把它藏在這種地方。

宋燎小心地找來毛巾擦幹淨,打開。

裏面是十七束枯萎的香槟玫瑰。

這好像是少年第一次送花,但并沒有送到她手上,而是被丢在了角落。

宋燎把花送去處理成幹花,拿回來做了裝飾品。

少年找到她時她縮在小毯子裏,只有幾縷頭發露出來。他拿起一旁的遙控板,把空調的18度調到26度,再拍了拍小毯子。

“起來吃藥。”他把毯子扯開,看見她一張小臉微紅,果然是一副生病了的樣子。

“下次再調這麽低,我就把空調給丢掉。”他裝作生氣地說。

他站起來,一眼看見了插在筆筒裏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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