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兩人繼續上路,休息了一夜,風天翼的精神好多了。
他們又趕了一日,傍晚時到了青州的郡城。從這裏再往遙京,快馬加鞭三日就可到達了。
眼見離京城不遠,瑞王一直沒有追來,柳冥不由有些松懈,道:「今晚我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準備些幹糧等物,中午再啓程吧。」
風天翼道:「還是一早啓程的好。瑞王心思缜密,我們引他走的這條路,沿途留下不少蹤跡,他不會不追來。」
柳冥皺了皺眉:「他不會沒上當,去追微兒他們了吧?」
「不會。他不認得奶娘和孩子,有我的護衛在,喬裝不是問題。他肯定不會想到你舍得丢下兒子獨行。瑞王是個聰明人,他必定會沿着我們走過的路追來。」
柳冥聞言稍稍安心。
二人找了家大客棧住下。柳冥出去轉了一圈,卻意外地在客棧角落的牆角下發現一個标記,趕緊跑回房間道:「我在這家客棧發現了我二師兄留下的标記。」
這幾天一直趕路,風天翼腰酸背疼,小腿有些抽筋。他不好意思對柳冥說,正打算自己揉揉,誰知柳冥突然回來了。
柳冥見他彎着腰笨拙地坐在床上,挺着肚子揉着腿,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麽了?」說着過去,往他腿上捏了捏,道:「抽筋了。還有些浮腫。」
「我自己揉揉就好了。」
柳冥低着頭:「我來吧。」
風天翼好面子,此時不由有些尴尬,岔開話題道:「剛才你說看見了你二師兄留下的記號?」
「對。那記號還很新,應該是近期留下的,也許二師兄還在這城裏,我想明天找找他。」接着又有點奇怪地道:「可是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風天翼道:「別多想了,找到人就什麽都知道了。」
「嗯。」柳冥的手法十分專業,很快就讓風天翼舒服起來,道:「下次抽筋了告訴我,你現在不方便,我幫你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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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天翼懶洋洋地應了一聲。揉這一陣子有什麽用?揉一輩子才好呢。
晚上兩人上床安息,不由感覺有些奇妙。這些日子一直風餐露宿,即便在農家借宿,條件簡陋,也沒心思想東想西。但這是青州城裏頗大的一家客棧,房間也是上等的,床鋪也夠寬夠軟,這個……飽暖思淫欲嘛。
摩耶男子身懷有孕時,身體會變得十分敏感,因此風天翼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柳冥自從與他分開,和柳逸舟在一起時一直沒有做過,這個時候也冒出些想法。
二人躺在床上,還是風天翼主動出擊,在被子下面拉住了柳冥的手。
柳冥心裏怦怦直跳,道:「怎麽了?」
「有點睡不着……」
「那怎麽辦?」
風天翼低低一笑,道:「你幫我摸摸。」說着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半挺起來的分身上。
柳冥頓了一下,輕輕動了起來。風天翼很快發出低沉的喘息。
「做一回吧。」他聲音沙啞,主動幫柳冥解開了衣衫。
柳冥的感覺很奇妙。風天翼的體溫很熱,動作很熱情,兩人都有點忘乎所以了。
柳冥正值一生中最青春沖動的時候,他自去年與風天翼分開後回到柳逸舟身邊,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未曾與師兄發生過關系。憋了這麽久,風天翼如此主動,又是他所喜歡的,便不由自主起來。
風天翼的獨占欲很強。夜才開始不久他便發覺柳冥這些日子似乎很是守身如玉。這個結果讓他十分滿意,便更加熱情。
客棧的床榻很寬,兩人在上面颠鸾倒鳳,動作很大,床板輕輕晃動,幔帳裏傳來粗重而激情的喘息聲。
柳冥不斷撞擊着風天翼的身體。開始時他還有點理智,此時卻顧不過來了。
風天翼很是享受。有孕後的身體原本便需要滋潤,因此很是熱情。不過後來怎麽結束的他就不太清楚了,畢竟現在體力有限,肚子裏的小家夥挺有分量,最後竟然累得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柳冥睜開眼,發現自己從後背緊緊抱着風天翼,手正放在他隆起的肚皮上。
他回憶起昨夜的癫狂,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摸摸風天翼的肚子,又把上他的脈搏。
風天翼迷迷糊糊地說了句什麽,仍然埋在枕間酣睡。一頭銀色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身後,臉上全是睡意。
柳冥心下愧疚,跳下床去收拾了一番,叫來熱水親手服侍他。
風天翼又睡了一會兒便起了。他身子強健,胎兒也很是健壯,竟然沒什麽大礙,反而神清氣爽。
柳冥也是精神抖擻,二人都有種小別勝新婚之感。只是這感覺有些不合時宜,兩人都沒太表現出來,只是私下暗暗歡喜。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吃個早飯也互相夾菜,親密盡在不言中。
用過早飯,柳冥便将二人都簡單易了容,一起出了門。神冥教的勢力大多在文國,不過明國也有不少分部,風天翼去聯系在青州城裏的據點。柳冥則是去找二師兄的下落。
流觞留下的線索很清晰,只要是他靈隐谷的師門,就能很輕易地找到。
柳冥根據絲絲線索,下午時來到了西城的一座寺廟,名聞落馬寺。他進寺打探,有個小沙彌道:「後院是有位客人借宿,施主進去看看,許是您要找的故人。」
柳冥謝過,進了後院,只見一棵大松樹下,有一人與一大和尚正在對弈。
柳冥不用見那人相貌,只看背影便認了出來,輕輕走過去喚道:「二師兄。」
流觞微微一震,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普通之極的面容。但與那面容不相稱的,卻是那一雙眼睛,漆黑有神,絕代風采。
「沒想到最先找來的,竟然是你。」流觞微微笑嘆。
那大和尚雙手合十:「施主有客自遠方來,貧僧不打攪了。」
流觞微笑回禮。
那大和尚離開後,只剩下師兄弟二人。柳冥有一肚子話要問,流觞先道:「你怎會來此?可是一個人?」
「呃……不是。」柳冥猶豫了一下,把師父走後的事說了。
流觞道:「沒想到師父也去了京城,卻是錯過了。」說着他瞄了柳冥一眼。雖然易着容,但那雙眼睛流露出的絕代風華仍然難以遮掩。
「你與那風天翼是何關系?他如何
會陪你一起來尋我們?」
柳冥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做答。
流觞輕輕一嘆,雙手合十,道:「罷了,我是要出家的人了,這些俗事還是你自己去理吧。」
柳冥大吃一驚,結巴道:「二師兄,你、你要出家?」
流觞道:「是。我在等父親和師父來。等見了他們,了結了俗世塵緣,我便要剃度出家了。」
「為什麽?」
流觞幽幽一嘆:「我的事你不會明白,不要再問了。冥兒,我從未想過你會和大師兄在一起。大師兄對你多是兄弟情誼,而你對他只怕也是依賴之心更重。在我看來你們更多是親人,而非……罷了罷了,不說了。你先回去吧,過不了幾日師父和父親就會尋到這裏了。」
「那微兒怎麽辦?」柳冥想起兒子,不由十分焦急。
流觞想了想,道:「我手裏還有些人手,是他……東陽太子留給我的。你放心,我讓人去遙京等他們,必會把孩子給你帶回來。那個瑞王你也不用擔心,敢打靈隐谷的主意,我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流觞辦事一向是靠譜的。柳冥聽他這麽說,便暫時放下心來。他隐隐感覺二師兄和東陽太子的關系有些不一般,不然東陽太子為何會把自己的力量留給他?只是這個話題他不敢碰觸。流觞性格剛烈,不想說的話任誰也是問不出來的。
柳冥被二師兄打發走,落落地回到客棧,風天翼已在等着他了,那一頭銀發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染成了黑色,看上去和常人無異了。
「找到你二師兄了?」
「嗯。」柳冥郁郁寡歡。
風天翼道:「先吃晚飯吧,菜都要涼了。」
柳冥這才發現桌上放了幾道菜,都是他愛吃的,不由心下偎貼,道:「你吃了嗎?」
風天翼微微一笑:「等你呢。」
柳冥感動,道:「快別餓着了,我們一起吃。」
二人用過晚膳,讓店小二把東西收拾下去,柳冥将今天的事說了。
風天翼不認識流觞,對他是否出家也不感興趣,但見柳冥情緒不高,便安慰道:「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你二師兄如果一心度入空門,也不一定是壞事。」
柳冥勉強點點頭:「二師兄說安排了人手去對付瑞王,這兩天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風天翼暗中皺眉,不過随即又展開。他的計劃天衣無縫,就算多了流觞這個變數也無礙大局。
「如此也好。」他捏了捏柳冥的手,雙眸深處隐隐閃着亮光,暧昧地緩聲道:「我們正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柳冥臉上一紅。
此時他的兒子下落不知,二師兄要出家,師父師伯和師兄正在趕來,還有一個瑞王虎視眈眈地追在後面,他居然還有心情和風天翼風花雪月,委實羞愧。
可是雖然覺得不妥,但被風天翼勾住手心,熱呼呼地靠在一起摩挲,仍是起了反應。
與風天翼一起倒到床上時,柳冥頗有種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覺!
第二天柳冥起了個大早,出門去樓下買早點時卻看見大廳裏坐着一個灰衣男子,正是他二師兄流觞。
柳冥呆了一呆,忙上前道:「二師兄,你怎麽出寺了?」
流觞看了他一眼,道:「我本是來找你的,可是卻聽掌櫃的說你和另一人同屋。我不便去敲門,便在這裏等你。」
柳冥登時臉上通紅,想要解釋,卻發現根本無法解釋。
流觞平靜地道:「師父和大師兄今天只怕就會趕到了。」
柳冥手足無措起來。
流觞突然擡起頭,向柳冥身後望去。柳冥随着他的視線回頭,只見風天翼披着那件厚重的大氅懶洋洋地從樓上走下來。
他沒戴面具,容貌精致,染黑的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後,臉上帶着從容的微笑,閑庭信步地走下來,周身散發着一種被滋潤過的慵懶舒緩的氣息。
流觞一貫風流,是最有經驗的人,不由暗中皺眉,瞥了柳冥一眼。
風天翼微笑着對流觞拱拱手:「在下風天翼,久仰閣下大名,果然風采過人。」
流觞淡淡回禮:「端木流觞。不敢當風教主誇獎。」
「端木兄客氣了。我與令師是遠親,大家都是一家人。」說完風天翼不等流觞說話,轉頭問柳冥:「你吃早飯了嗎?餓了吧,讓小二上菜吧。」
柳冥還沒開口,流觞起身道:「風教主對我師弟多有照顧,在下感激萬分。家師等人今日便會趕來,冥兒不方便住在客棧了,我們先告辭了。冥兒,收拾下東西,随我走。」
風天翼臉色微沉,盯着柳冥不語。
柳冥沒想到二師兄和風天翼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劍拔弩張,不由有些出汗。他想了想,對風天翼低聲道:「我先和二師兄走,你自己一個人小心點,我會回來找你。」
風天翼挑挑眉,冷笑道:「你自去你的好了,出了這個門就不用再回來,我不稀罕!」
柳冥道:「你別這樣,我……」
風天翼冷冷揚起脖子,帶着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眼神卻似有所待:要不留下,要不離開!
流觞咳嗽了一聲。柳冥微微一震,終是下了決心,道:「我先和二師兄回去。你等着我,我會回來找你!」
風天翼眼神變冷。
柳冥不敢看他,暗自嘆氣,覺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他上樓收拾了東西,拿着包裹下來,風天翼背對着他在吃早飯,二師兄則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等着,氣氛十分僵硬。
柳冥匆匆跟着流觞走了,不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兩眼,但風天翼卻一直沒有看他。
流觞沒好氣地道:「既然如此舍不得,那就幹脆留下吧。」
柳冥臉上一紅,讷讷道:「二師兄……」
流觞看他可憐,便忍住氣道:「都是你自己招惹的,別讓大師兄難過就好。」
提起柳逸舟,柳冥羞愧交加,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随流觞走了一路,突然發覺不對,道:「二師兄,我們這是去哪裏?」
流觞已經帶他出了城,聞言道:「我布下陷阱,以調虎離山計将瑞王一人引到了城外的羊勞山,今天我們過去解決了他!」
柳冥心中一跳。他與安肅武雖有幼時的情誼在,但柳逸舟曾多次折辱在安肅武手裏,柳冥也曾遭過他的步步緊逼,因此恨意滔滔。
他不是心慈手軟的主,聞言冷聲道:「那就徹底解決這個禍患,為大師兄報仇!」
二人趕到羊勞山,尚未靠近便聽見那邊傳來一聲尖銳的長嘯。那聲音正是他們的師父慈安上人。
兩人臉色微變,連忙運起輕功飛奔過去。
流觞暗中奇怪。昨夜他以計策分化了瑞王的力量,将他的手下都引開,只将瑞王一人引到了那個迷蹤陣裏,怎麽此時師父竟然會在裏面?
迷蹤陣內正是一片混亂。這是靈隐谷最出名的一個陣法,如果不懂陣法的人闖進去可能數日都無法擺脫。
不過安肅武也非常人,瑞王世代都是衛國征伐沙場的武将,豈能不懂陣法?因而安肅武雖然被引誘進陷阱,卻并不慌張,一邊破壞陣法一邊尋找生機。
恰在此時,慈安上人和端木英及柳逸舟等人尋着流觞留下的記號來到青州城外。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慈安上人無意中發現這迷蹤陣,認出是自己徒弟的傑作,便想進去看看裏面關的是什麽人。端木英和柳逸舟也想看個究竟,便跟在後面。
誰知進陣後不久,西南方向的陣眼突然被破掉,那棵巨木倒下,安肅武從後面竄了出來。柳逸舟離他最近,且失去了五成功力,功夫大不如前,一時沒有防備,竟被他挾持住了。
慈安上人和端木英縱橫一世,這次卻是失策了。且瑞王竟然不是孤身一人來此,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正是白淨雲。
白淨雲之前被慈安上人所傷,功力尚未恢複,但他生性狡黠,足智多謀,不知何時接應了安肅武,而且随身帶着一筒暴雨梨花針。他将針筒對準慈安上人和端木英,安肅武又把柳逸舟擒住,雙方一時僵持不下。慈安上人惱怒之下發出長嘯。
白淨雲道:「上人果然內力充沛,不過你以內力相激,只怕你的寶貝徒弟要先撐不住了。」
端木英按住慈安上人肩膀,兩人已發覺柳逸舟臉色蒼白,搖搖欲墜,顯然承受不住師父的內力清嘯。
慈安上人怒道:「安肅武,逸舟和你畢竟曾有一番情誼,你竟狠得下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可還有良心在!」
安肅武面無表情地道:「我對不起他,自會向他賠罪,不勞上人操心。」
「你──」
端木英按着他肩膀,以內力束成音絲傳音道:「別激動,有人進陣了,也許是流觞。」
慈安上人這才閉嘴。
柳冥和流觞進入迷蹤陣,很快便找到了衆人所在。看見眼前的情景,二人都是一驚。
柳冥叫道:「大師兄!」
安肅武将柳逸舟提到身前,道:「明兒,你過來跟我走,我就放了柳逸舟。」
柳逸舟對安肅武早已恨之入骨,此時更恨自己功力盡失,毫無反抗之力,不由沉聲道:「冥兒,不許過來!你過來我永遠不原諒你!」
「你閉嘴!」安肅武大怒,伸手在柳逸舟的穴位上一點,柳逸舟登時又痛又麻,臉色發白。
柳冥急道:「你別傷害我師兄,我跟你走!」
慈安上人氣得肺都要炸了。靈隐谷這麽多高手在,竟然還讓安肅武挾持了他的徒弟,他這麽多年的老臉都丢盡了。
他拂塵一擺,就要上前,誰知白淨雲手中的針筒立刻一動,喝道:「別動!上人再上前一步,你躲得過這千枚毒針,你的兩個徒兒只怕躲不過!」
暴雨梨花針共有一千支,每支都是浸透了劇毒的,且噴射範圍極廣,速度又快,是一種大面積殺傷武器。慈安上人和端木英武功極高,躲過也許可以,但以流觞和柳冥的速度是萬萬不可能的。
慈安上人臉色發青,怒道:「你要怎樣!」
安肅武看向柳冥。
柳冥咬牙:「好,我跟你走!你我的恩怨和靈隐谷無關,你放開我師兄!」說着不顧師父師伯的阻攔,緩緩走到了安肅武面前。
安肅武扔給他一粒藥丸,道:「吃了。」
柳冥看也不看,仰頭服下。他一聞便知這藥物有束縛內力的作用,果然不過片刻,丹田的內力就變得空空如也。
安肅武低頭對柳逸舟道:「逸舟,我不想傷害你。今生是我對不起你,來生我一定補償你!」
柳逸舟深深地望了柳冥一眼,回頭盯着安肅武,忍痛冷笑道:「若有來生,我只盼着再也不會遇到你!你欠我的,今生就還吧!」
安肅武一嘆,正要說話,突見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就在此時,柳逸舟忽然搏起全身之力,抱住安肅武用力向後一撞。
柳冥大喊:「不要!」
可惜已經晚了。這座迷蹤陣是流觞在羊勞山山頂所設,周圍的樹木被破開,後面就是懸崖。柳逸舟出身靈隐谷黑羽,對這個陣法十分熟悉,自然知道死門所在。他所撞的方向正是懸崖邊的死門。
柳冥內力盡失,阻攔不及,生生地看着柳逸舟抱着安肅武墜下懸崖,不由渾身冰冷,腦中一片空白。
身邊一個身影臨空竄向懸崖,卻是白淨雲跟着跳了下去。
這一變故瞬息發生,只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慈安上人瞬間暴起,想去抓柳逸舟,但他離得遠,卻是伸手不及。
懸崖頂上一片靜默,柳冥彷佛化成了一塊石頭,趴在崖邊一動不動了。
寒風吹過,芬芳落盡,剎那芳華,轉眼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