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大鬧,想要進宮見太後娘娘。”

杜曼青詫異道:“她想進宮,遞折子求見便是,鬧什麽?”

妙心聽着杜曼青詢問,便揀重要的答道:“呂太妃只說她也是先帝的妃子,皇宮本是她的家,她想進宮便進,何用遞什麽折子?因鬧着嚷着。”

杜曼青不由去看慕容珪,皇帝兒子勢弱啊,所以一個太妃才敢在宮門外鬧。

慕容珪一聽呂太妃幾個字,心內暗道不妙,只好朝杜曼青道:“呂太妃極是難纏,若母後不見她,只怕她就敢在宮外鬧着尋死的,還得趕緊喊了高平王來,讓他把人領走。”說着喊駱公公,讓駱公公去尋慕容琛。

杜曼青也聽聞過呂太妃一些事,這會揚聲跟妙心道:“她在宮外鬧,卻是不好看,先着人領她進來,待高平王來了,再領走好了。”

妙心也怕呂太妃嚷些不好聽的出來,便應了,親和人出宮門外去領呂太妃進宮。

杜曼青吐口氣,朝慕容珪道:“皇兒自去辦事,呂太妃自有我應對着。你在,反怕她鬧起來時,會說我們母子聯手壓制她。只有我在,她鬧什麽都好,高平王來了,自然只會看見他母妃無禮而已。”

慕容珪一聽,只好行禮告退,回到養心殿中,依然不放心,待聽得慕容绮還在宮中,便忙忙着人去傳喊。

慕容绮聽得慕容珪傳喊,便和慕容珮告別,出了暖月閣,到養心殿見慕容珪。

慕容珪道:“姑姑來了正好。呂太妃想進宮見母後,朕只怕她無禮。姑姑且過去坤寧宮一趟,陪着母後見呂太妃,待高平王來了,領走呂太妃,姑姑再出宮罷!”

慕容绮一聽呂太妃幾個字,也有些頭疼,嘆息道:“皇兄駕崩後,呂太妃就兇狠起來了,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偏生她是呂侍郎的姐姐,高平王的親生母親,皇上要尊她一聲太妃,又被孝字壓着,自不能如何她。倒慣得她更是嚣張了。”

慕容珪道:“朝臣今日遞折子,求母後去祈雨,呂太妃又在這個時候求見,只怕來者不善,姑姑幫着應對幾句罷!”

慕容绮見慕容珪拜托她,自是忙忙應承,一時退出養心殿,匆忙趕往坤寧宮。

坤寧宮中,呂太妃已和杜曼青對上了。

她一進殿,見得杜曼青如傳說中年輕美貌,一時就嫉妒起來,冷笑道:“外間皆傳說你是女神,偏我不信,果然,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是女神?女神難道不該像廟裏的觀音像那樣,慈眉善眼麽?哪有長一副狐貍相的?”

妙心和秋晴等宮女見呂太妃進殿後不向杜曼青行禮,只自顧自坐到椅子上,且開口就是這番話,不由吓白了臉色。

杜含蘭侍立在杜曼青身後,她聽得這番話,也氣得不行,喝道:“大膽!”

呂太妃見是一個眼生的小娘子喝斥她,便瞪眼道:“你是什麽東西哪?敢喝斥本太妃?”

杜曼青擺手止住杜含蘭的話,也不動怒,只淡淡問呂太妃道:“你進宮求見,有何事?”

呂太妃見杜曼青聲音清冷,并沒有被她适才那番話激怒,不由更生氣了,哼道:“我是先帝的妃子,堂堂正正的太妃娘娘,難道不能進宮?倒是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假冒杜太妃?”

妙心這個時候插嘴道:“太妃娘娘,我家主子早就被追封為賢德太後了。”

說起這個,呂太妃更生氣,自己盼了一輩子,沒當上皇後,也沒當上太後,憑什麽讓一個不明來路的狐媚子當太後娘娘?她惡狠狠看向杜曼青道:“追封的,是歸天的杜氏,可不是宮中這個。”

什麽女神啊?有種就顯出神力劈了我!呂太妃一丁點不相信杜曼青是女神,只心下冷笑着,想讓杜曼青動怒失态。

杜曼青慢吞吞道:“聽聞呂太妃得了失心瘋,如今看來,卻是真的。”

呂太妃也知道自己有心疾,最聽不得一個“瘋”字,聞言就炸了,跳起來道:“你這個狐媚子,說什麽呢?”

慕容绮一進殿,就聽得呂太妃的咆哮,她大驚失色,急急走過去,已是喝宮女道:“你們全是死人麽?呂太妃有病,你們不知道麽?怎麽由着她在坤寧宮放肆?”

妙心和秋晴這才回過神來,想上前去堵呂太妃的嘴巴。

杜曼青忙揮手止住道:“都別動!”瞧呂太妃這架勢,卻是想招惹坤寧宮的人動手的。不管她是什麽目的,反正不能讓她得逞。

杜曼青擡眼看一下呂太妃,伸手托起胸前挂着的手機,有些心疼的看一眼縮少的電格,嘆一口氣,這才按下播音鍵。

呂太妃進來時,她便開了機,按下錄音鍵了。

呂太妃見坤寧宮的人不敢動手,正得意,未及開口,突然就聽見自己的聲音在殿內回響,又急又尖道:“......,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是女神?......”

慕容绮聽得呂太妃無禮的話,臉色早變了,只轉頭去瞧她,想喝止她說話,這才轉頭,卻見呂太妃東張西望的,嘴裏嚷着道:“誰在說話,誰在學我說話?”

妙心和秋晴等人聽見呂太妃的聲音是從杜曼青胸前發出來的,終于放了心,好了,太後娘娘終于顯了神威,看這位呂太妃還敢不敢嚣張?

杜含蘭也又驚又喜,激動萬分尋思:姑母果然是女神哪!看,神跡出現了!

慕容绮呆了片刻,這時也聽出聲音是從杜曼青那兒發出來的,因又疑惑了:莫非,太後娘娘真是女神?

呂太妃張惶了片刻,想到什麽,又嚷起來道:“不過學了腹語,怎麽可能唬住我?”

這樣還沒吓住她?杜曼青一下站起來,迅速把手機切換成照像功能,舉起手機朝呂太妃“嗒”一聲,按下照像鍵,大喝道:“收魂!”

呂太妃見杜曼青舉動詭異,這會被唬了一跳,沖口道:“你幹什麽?”

杜曼青走前兩步,手掌牢牢握了手機,把屏幕舉到呂太妃能看到的距離,嘴裏道:“你無禮,已收了你一魂在寶物內,再敢無禮,後果自負。”

呂太妃适才聽得自己的聲音在殿內回響時,其實已有些唬住了,因虛張聲勢說話,現再看見自己的影像清晰的出現在杜曼青的手掌內,突然又驚又怒,指着杜曼青道:“你......”

今兒天熱,呂太妃是在宮外鬧了一場的,進宮時又鬧騰着,且滴水未進,現再被杜曼青這麽一吓,她一下禁不住,眼一翻,軟軟倒下。

“太妃娘娘!”跟随呂太妃進宮的兩位丫頭早扶住了她,其中一位慌急之下朝杜曼青叩頭道:“我們太妃有病在身,還請太後娘娘賜罪!”

另一位丫頭也醒過神來,跟着叩頭道:“太後娘娘賜罪啊!我們太妃娘娘本有病,再失了一魂,只怕......”說着直叩頭。

慕容绮目瞪口呆了一下,也回過神來,思及慕容琛和四大家族,便也代為求情道:“太後娘娘饒呂太妃這次罷!”

杜曼青看着倒在地下的呂太妃,判斷呂太妃不過是吓着了,想來沒有生命危險,便冷着臉道:“把她拖出去,送回高平王府中!她還有壽數,命不該絕,死不了的。”

養心殿中,慕容珪卻是負手思索着,待嚴承恩進了殿,他揮退內侍,這才道:“四大家族令朝臣上折子求母後去祈雨,目的不單是要試探母後的女神身份,只怕還要借此證實母後不是朕的生母杜氏。”

嚴承恩一怔道:“四大家族有證據?”

慕容珪便把密衛探來的消息告訴了嚴承恩,道:“安氏籠住了柴氏,柴氏又有繡像一幅,祈雨當日肯定會有所行動的。”

嚴承恩聽着慕容珪的話,似乎也懷疑杜曼青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便輕聲道:“皇上是何想法?”

慕容珪擡眼,眼底有一抹溫柔,道:“朕當日在祠堂祈願,她從天而降,落在朕的懷內。她當然是上天賜給朕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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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皇上是說,她雖不是賢德太後,但确實是憑空出現,從天而降,并不是人為的?”嚴承恩對杜曼青的身份,其實也有懷疑過,聽着慕容珪這話,自要趁機問清楚。

慕容珪看定嚴承恩道:“她當日降落奇景,愛卿也親眼見過的。朕是帝皇,縱畏上天,但此等大事,卻也要密令人細查,直至确定并不是人為才罷。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自行開口承認是朕的母後,是朕喊她母後,認她為母後,她才迷茫應了。她也說,降落之時,記憶已被洗掉,只有一點殘餘。且觀她的言行舉止并想法,和現時女子大大不同。可以說,我們南周國,只怕是養不出這等靈秀人物的。據此,朕認為,她就是古籍上記載---穿越而來的女神。”

慕容珪說完,把案頭上一卷刀刻竹簡古籍遞給嚴承恩。

這卷古籍,是禦書房珍藏的書之一,輕易不示人,一般只有帝皇才能看。

嚴承恩也是第一次得以翻開此等珍藏的古籍。他翻開神女篇,只看了一頁,卻是愣住了。

古籍中記載着八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說當時是大夏朝,夏帝在祠堂祈願,突然天降女神,落在夏帝臂彎內。夏帝迎女神回宮,娶她為皇後。女神自稱失了記憶,卻有種種巧妙想法和手段,借此領着夏朝富強起來,夏帝也威震四海。女神臨終,跟兒子說,她不屬于這裏,她是穿越而來的,或者,以後還有別的女神會穿越而來。

嚴承恩看着古籍中記載女神降落的過程,跟杜曼青降落的過程一模一樣,自是越看越驚奇。

慕容珪在旁邊道:“這卷古籍,是太祖得天下時,從前朝遺老手中得來的東西,一向鎖在銅櫃中,不見天日。朕去年登基時,檢看書櫃,略翻了翻,也沒細看,又鎖回去了。還是這幾日開櫃,又找到它,翻到神女篇,才看到這記載的。”

嚴承恩心中有話,會不會是有心人也知道這個記載,然後人為安排女神下降?

慕容珪一眼看穿嚴承恩的想法,搖搖頭道:“不是人為。”

嚴承恩再仔細看一遍記載,掩卷時自是沉思起來。

慕容珪踱步,隔一會又道:“她還有一件寶物,那寶物非金非玉,随意一晃,就能把朕的容貌收在裏面。”

說起杜曼青的寶物,嚴承恩也得承認,那物事确實不同尋常。他再三思量杜曼青的身份,心下也有九成相信她的女神身份,因開口道:“只是,四大家族要證實她不是太後娘娘,皇上有什麽應對之法?”

慕容珪道:“朕也想借着四大家族的證據,讓朝臣知曉,她不是朕的生母。同時,卻要設法讓朝臣知曉,她雖不是朕的生母,卻是上天賜給朕的女神,是朕生母派來守護朕的女神。”

嚴承恩聽着慕容珪這話,卻是要讓他人為安排,讓朝臣認定杜曼青是杜氏派來守護慕容珪的女神了。他感覺有些棘手,想了想道:“時間太短,只怕安排不周,反壞了事。”

慕容珪道:“也不必刻意安排,只須待四大家族出來揭露母後身份時,借勢而行,導引衆人往另一方面想便可。”

嚴承恩再尋思一回,點頭道:“雖如此,皇上還得先和太後娘娘商議,看看太後娘娘是什麽想法才好。”

兩人正說話,慕容珪又擔心杜曼青被呂太妃擾着了,只喊人進來問話。

早有內侍從坤寧宮中過來要禀話的,只守在殿外,一聽慕容珪傳喊,忙進去見慕容珪。

慕容珪一聽呂太妃暈倒了,不由一愣,問道:“怎麽回事?”

內侍又是興奮又是激動,又要仰制那份激動,說話時,聲音比平素尖了許多,道:“呂太妃無禮,太後娘娘亮出寶物,收了她一魂,她就暈倒了。”

待內侍把經過詳細說了,慕容珪不由和嚴承恩相視而笑,果然是女神,一出手就不同凡響,生生把嚣張的呂太妃吓暈了。

待內侍退下,恰好駱公公已回轉,禀道:“老奴找了高平王進宮,才進宮內,卻見宮女擡了呂太妃從坤寧宮中出來,高平王因把呂太妃接回去了。”

慕容珪道:“領回去就好。”說着欲待過去探望杜曼青。

嚴承恩也知道慕容珪要趕過去安撫杜曼青,忙要告退。

慕容珪卻留住嚴承恩,鄭重道:“愛卿,皇姐這幾日多吃了煎餃,卻是吃壞胃腸了,這個事情因你而起。你可該去看看皇姐。”

嚴承恩有些為難,喃喃道:“皇宮禁地,臣怎好随便亂走?”

慕容珪負手喚過一個內侍,吩咐道:“領着嚴大人往暖月閣一趟。”

嚴承恩聞言只好道:“遵旨。”

看着嚴承恩随內侍下去了,慕容珪這才擡腳出殿,往坤寧宮而去。

坤寧宮中,慕容绮悄悄瞥杜曼青胸前挂着的寶物,暗暗猜測寶物內收了多少妖魂。

杜含蘭卻是端了一杯冰凍珍珠奶茶,遞給杜曼青道:“太後娘娘喝一杯,降降火。”

杜曼青見慕容绮好奇地瞧着,便吩咐杜含蘭道:“給文華公主一杯!”

慕容绮忙道謝,笑道:“太後娘娘私制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杜曼青道:“只依稀記得從前喝過,因吩咐人制了,制出來也有幾分從前的味道。但這種麽,也不過我懷舊愛喝,倒不一定合你們口味。”

慕容绮道:“自要試試,才知道合不合口味了。”

杜曼青一笑道:“別像長公主那樣,明明吃不得了,還要撐着吃,結果吃壞了胃腸便好。”

一時宮女端了珍珠奶茶上來,慕容绮喝一口,果然不合口味,自是擱下杯子笑道:“怪我無福消受好東西。”

正笑言,人報慕容珪來了,杜曼青便令人快請。

慕容珪進了殿,自還要再詢問适才的事情一番。妙心忙一一禀了,笑道:“呂太妃就是太後娘娘嘴裏的紙老虎,不堪一擊的。”

慕容珪聽了,不由哈哈大笑。

慕容绮這回倒識趣,瞧着慕容珪似乎想單獨和杜曼青說話的,便站起來告辭。

待慕容绮走了,慕容珪一揮手,令衆宮女內侍退下,這才趨前,問杜曼青道:“母後可吓着了?”

杜曼青含笑道:“是呂太妃吓着了,我可沒事。”

慕容珪見杜曼青笑得嬌俏,又差點移不開眼睛,只強制自己把視線投在別處,這才道:“母後收了呂太妃一魂?”

杜曼青見慕容珪神魂不定的樣子,以為他也害怕被收了魂,便托起手機,解釋道:“這東西能照像,就像你們畫師畫一張像那樣的功效,并不是收魂。我不過吓呂太妃一吓而已。”

慕容珪道:“母後自然不會害兒子。”

杜曼青笑道:“瞧你神魂颠倒的,還以為你害怕這個。”

慕容珪脫口道:“兒子是為着母後,才神魂颠倒的。”

慕容珪的話音一落,殿內靜得落針可聞。

杜曼青:不好了,皇帝兒子開始調戲母後了。很明顯,他戀母情結升級中。

慕容珪:母後,母後,你明白兒子的心意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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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暖月閣中,采珠聽得嚴承恩來了,忙進去通禀,對慕容珮道:“公主,嚴煎餃來了!”她話說得快,一下意識自己說錯了,不由捂住嘴,改口道:“嚴大人來了。”

因嚴承恩最近天天令人送煎餃至暖月閣中,衆宮女私下自是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喊他“嚴煎餃”。

慕容珮今日胃腸不好,也狠狠說了幾聲道:“都是嚴煎餃害的。”這會聽得采珠說嚴煎餃來了,不由低嚷道:“他又送煎餃?跟他說,本公主吃不得這個了。”

采珠忙道:“嚴大人今兒沒有送煎餃過來,卻是聽聞公主病了,特意過來探病的。”

慕容珮一聽嚴承恩特意過來探病,一下驚喜起來,只低頭檢看自己的衣着,待要去換衣,再一想,自己病着呢,穿得太精神,如何引嚴承恩憐惜?

采珠殊知慕容珮的心事,因看慕容珮的衣着,也道:“公主今日這般簡便的裝扮,倒是楚楚可憐,更能引人憐愛的。”

慕容珮低聲道:“多嘴!”說着眉眼卻含了笑。

采珠嘻嘻一笑,俯到慕容珮耳邊道:“聽聞公主不适,嚴大人忙忙就來探望,自是有心的。公主可得......”

慕容珮一推采珠道:“胡說什麽?還不把人請進來?”

采珠這才笑着轉身,親出去引嚴承恩進暖月閣。

嚴承恩一進去,見慕容珮倚坐在榻邊,形容憔悴,柔柔弱弱,不複平日嚣張的模樣,心頭倒是咚一跳,忙上前行禮道:“見過長公主!”

“免了,坐下罷!”慕容珮見嚴承恩看她一眼,眼神果然有憐惜,不由暗喜,果然男人都喜歡小白花呀!

采珠捧了茶上來,又不動聲色退下去了。

嚴承恩便問起慕容珮的病情道:“禦醫怎麽說,可服了藥,好些了麽?”

慕容珮一一作答,低聲道:“怪我太貪嘴。”

嚴承恩沉痛道:“不,全怪我!怪我把煎餃做得太好吃,讓公主停不住嘴。”

“呃!”慕容珮愕然一下,突然捂嘴笑起來,花枝亂顫的。

嚴承恩見慕容珮笑了,也展顏笑起來道:“公主笑一笑,胃腸通了氣,才會好得快。”

慕容珮笑過後,果然覺得好些了,不由道:“你懂得倒多。”

嚴承恩應道:“哪是,我本來就是才子。”

“哈哈......”慕容珮又忍不住笑了,瞥嚴承恩道:“就會自誇!”

嚴承恩見慕容珮笑得歡,并無病态,也放下心來。

慕容珮好容易止了笑,忙揚聲喊采珠道:“沏酽酽的茶來!”

采珠應了,很快沏了茶進來奉與慕容珮。

慕容珮喝了半杯茶,這才和嚴承恩道:“那個煎餃是不錯,但我不想再吃了。”

嚴承恩随口道:“哪我改學別的點心?”

一言即出,他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得,自己成廚子了,公主不愛吃,馬上就想着再學別的點心。

慕容珮一聽這話,突然感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心頭亂跳,低低道:“只準做給我吃!”

那一廂,慕容珪“表白”了心意後,只覺胸口咚咚亂跳,一時竟不敢直視杜曼青,只低聲問道:“母後可記得柴氏?”

杜曼青心頭也慌慌地,聽得慕容珪詢問,便搖頭道:“不記得了。”

慕容珪半擡眼道:“柴氏本是母後的閨蜜,未出閨時,常和母後一處做針線,手頭有母後一幅繡像。那繡像中人,相貌雖和母後有幾分肖似,神韻卻不同。呂良等人又自柴氏手中得了繡像,因認為母後并不是朕的生母杜氏,卻謀劃着要揭露母後的身份。”

杜曼青聞言猛然一驚,不由自主解釋道:“我在天上這些年,不沾凡塵氣,神韻和先前不同,有何奇怪?呂良等人大膽!”

慕容珪看杜曼青一眼,道:“朕也看過那幅繡像,要是按繡像來分辨,母後和繡像中人,瞧着确實不像同一人。”

杜曼青心頭再次一驚,只一想,若是慕容珪懷疑她的身份,怎會跟她說這些?因很快鎮定下來,溫柔看向慕容珪道:“皇兒以為呢?”

慕容珪委婉道:“朕在祠堂親手接住您,縱您不是朕的生母,也定然是朕生母派來的守護女神。”

杜曼青聽着這話,分明慕容珪也懷疑她身份了,一時道:“我确實不屬于你們這兒。只我記憶被洗掉,前事不大記得,也無從分辯自證。但我是一心一意把你當兒子看待的,絕不會害你。”

慕容珪聽着杜曼青這話,似乎不想否認自己太後的身份,便認為杜曼青另有想法,一時道:“兒子相信母後的話。只是呂良等人定然要搞出風波,不得不防。因和母後商議,到時呂良揭露母後不是賢德太後時,母後若無法自證,便自稱是上天派來守護兒子的女神即可。其餘的,自有兒子周圓。”

杜曼青暗驚,自己若沒有賢德太後這個身份作掩護,如何在皇宮生存?

慕容珪見杜曼青蹙眉,忙道:“母後放心,兒子一定護着您,不讓人傷害了您。”

待慕容珪告退後,杜曼青回思慕容珪的言行,一時又放心了,皇帝兒子還是向着我的,這樣看來,他依然相信我是他的母後!

王府中,慕容琛喊進兩位丫頭,詳細詢問今日之事。

那兩位丫頭戰戰兢兢,到底是把今日在坤寧宮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禀報了。

慕容珪聽得杜曼青手掌一揚,呂太妃就暈倒時,眉毛也擰了起來。宮中這位,雖能确定不是賢德太後,但她究竟是什麽人呢?莫非真是劉國師手記中記載的女神?

一時人報呂良來了,慕容珪忙令人快請。

呂良進來後,先去探望了呂太妃,見呂太妃喝了安神湯,已是睡得安穩,便退出房外,到慕容琛書房中說話。

慕容琛自是把今日的事細說了,又道:“宮中那位,或者真是女神。只如今一來,咱們令人上折子,求她祈雨之事,會不會亵渎了她?”

呂良道:“若真是女神,更應該為民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咱們此舉,是代民請命,就連上天也怪不得咱們。”

慕容琛聞言,方才松了口氣。

呂良看看書房無人,趨前道:“若她祈得雨,便千真萬确是女神了。劉國師手記中有雲,得女神者,得天下。王爺到時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讨得女神歡心才是。”

慕容琛卻苦笑道:“可惜母妃今日得罪了她。咱們又将要再次得罪,揭露她不是賢德太後的事實,兩重罪下來,我只怕難讨她歡心了。”

呂良道:“事在人為,王爺不必過早灰心。”

慕容琛道:“也只有見一步行一步了。”

說着話,人報呂太妃醒了,要見他們,他們忙進去了。

呂太妃一見呂良和慕容琛進來,已是坐起來,沙着嗓子道:“她不是女神,絕不是女神。她在手掌心藏了小鏡子,沖我一晃時,我乍然見得自己的影像映在她手心中,吓了一跳才會暈倒。”

“這......”呂良和慕容琛聽得呂太妃這話,又疑惑了。

呂太妃喘乎乎道:“她若是女神,倒是收服我的心,讓我閉嘴呀!可惜她不是,她是假冒的。”

呂良安撫道:“過幾日會請她出來祈雨,是神不是神,自然會見分曉。”

皇宮中,杜曼青因為慕容珪的話,倒是心亂了半天,至晚依然心神不定,無心睡眠。

杜含蘭以為杜曼青是被呂太妃的話壞了心情,便去焚香取琴,跟杜曼青禀道:“太後娘娘,我學得清心音一首,彈與太後娘娘聽聽罷?”

杜曼青不願拂杜含蘭的好意,便笑道:“好,你彈!”

這裏琴音袅袅不絕,早有人去報與慕容珪知道。

慕容珪聽得禀報,便信步往坤寧宮來了。

杜含蘭聽得慕容珪來了,忙退了下去。

杜曼青見慕容珪這麽晚還跑來,這回忍不住要訓訓他了,因道:“皇兒雖年輕,也該保養。像明兒要上早朝,就該早些安歇。這麽晚還跑來我這兒,知道的,說皇兒一片孝心,咱們母子情深。不知道的,倒要說我這個母後不痛惜皇兒,不勸導皇兒多保養。”

慕容珪今兒說了那番話,其實也忐忑不安,這會見杜曼青待他如常,又暗松一口氣,只笑道:“母後喜歡聽清心音,兒子卻也會彈這首,且讓兒子彈一首給母後聽聽,彈完再走。”說着令人取琴。

待琴音響起時,杜曼青驚訝的發現,皇帝兒子彈的,卻比杜含蘭彈的好聽多了。

一曲既終,慕容珪擡眼問杜曼青道:“母後覺着兒子彈得如何?”

“好!”杜曼青輕鼓掌道:“皇兒居然琴棋書畫皆通,難得了。”

慕容珪慢慢道:“母後覺着,像兒子這樣才貌雙全的男子,該配什麽女子才好呢?”

杜曼青笑道:“皇兒若覺得京城的女子不好,就全國選秀好了,總能選出匹配皇兒的女子來。”

慕容珪想聽到的,并不是這句話,一時情急,脫口道:“天下的女子,有哪個能比得上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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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杜曼青暗嘆一聲,戀母情結的人,總是感覺自己母親這這那那全是典範,全是美好。若是挑老婆,也硬要比照着母親的模樣和性子來挑。

她感嘆完,開口道:“放心,一定會給你挑一位跟我相像的女子。”

這是宛轉拒絕朕?慕容珪心下一梗,不甘心,再次試探,一字一句道:“母後不明白兒子的心?”

杜曼青道:“我明白的。天也不早了,你快去安歇罷!”

慕容珪郁悶,如梗在喉,偏又不敢再說,只怕杜曼青會明确拒絕,斷了他所有念想,也斷了他可以找借口親近的母子情份。

回到養心殿,慕容珪捶案,喊進駱公公問道:“你看着朕,好好看着朕!”

駱公公不明所以,依言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朕難道不俊俏?”

駱公公一愣,接着猛點頭,“皇上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

慕容珪再問道:“朕難道不是才貌雙全?”

駱公公又猛點頭,補充道:“不單才貌雙全,還會做點心。”

“還有,朕身居高位,未有婚配,潔身自好。”慕容珪自己補充一句,又道:“朕這樣的,難道不是好男子?”

駱公公趕緊應道:“是天下條件最好的男子。”

“既這樣,母後為何不喜歡朕?”慕容珪低吼一聲,質問着駱公公。

駱公公張口結舌,半晌才道:“皇上,皇上,她是太後娘娘,是皇上的生母,她......”

慕容珪已跟杜曼青通過氣了,也計劃趁呂良要揭露杜曼青是假冒太後時,正式公布杜曼青不是他生母,而是女神,因也不再瞞着駱公公,擺手道:“她不是朕的生母,她是朕生母派來守護朕的女神。”

駱公公“啊”一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坤寧宮內,杜曼青又去摸手機,因害怕費電,并不敢開機,只捧着手機怔怔看着。

杜含蘭見杜曼青如此,以為她在施法,也不敢打擾,只靜靜立在她身邊。

杜曼青發呆片刻,回頭見杜含蘭侍立着,便吩咐道:“下去安歇罷,別忤着了。”

杜含蘭有些不放心杜曼青,低聲問道:“太後娘娘有心事?”

杜曼青嘆口氣道:“大臣讓我去祈雨,我若祈不來雨,處境不妙。”說着示意杜含蘭坐下,道:“明兒你出宮罷!若我這邊有變,你們低調些過活,又有皇上護着,倒不必擔心。”

杜含蘭喃喃道:“太後娘娘真跟司雨的雨神關系不好麽?”

杜曼青搖頭,隔一會道:“我既降落,自然成了凡人,失卻神力,祈雨之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杜含蘭咬着唇道:“縱是這樣,侄女也不會離開太後娘娘,只願意一直侍候太後娘娘。”

杜曼青托腮沉思半晌,擡眼笑道:“也罷,明兒開始,我就開始齋戒。”

齋戒得十天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兩個月的再出來,指不定到時早下雨了。

杜曼青有了這個打算,到得第二日,果然宣布要齋戒,因搬進宮中的小佛堂,開始吃齋念佛,說道齋戒一段日子,和上天通了氣,到時再行祈雨。

慕容珪聽得杜曼青要齋戒,立時也明白她的意思,心下暗暗道:“女神果然非常人,一轉念,就想出一個好法子了。這個法子可比朕讓她在祈雨過程中暈倒要好使。”

他忙讓人傳揚出去,說道杜曼青因京城數月不下雨,有心祈雨,只是染了凡塵氣,不易感動上天,現已齋戒,待和上天通了氣,便會到天壇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

消息傳到呂良耳中時,呂良自到高平王府中跟慕容琛商議,皺眉道:“太後娘娘齋戒得一段時間,若下雨了,也就不必出來祈雨,且到時可以竊天之功,說是她齋戒祈禱,方才下雨的。”

正說着,人報李佑孫來了,慕容琛忙令管家出去請進來。

李佑孫一進來,臉色就微有古怪,行了禮之後道:“王爺,在下适才走到王府大門前,卻有一陣涼風拂過,擡眼向上,天際已有烏雲,看着像是要下雨了。”

呂良和慕容琛一聽,極是訝然道:“中午時還陽光高照,這會就有烏雲了?”他們說着,站到窗邊朝外看,果然午後陽光已微弱了許多,天際飄着幾朵烏雲。

慕容珪臉色變了變,回過身,揭簾到門外,站到廊下擡頭看天,喃喃道:“居然陰天了!”

同個時刻,妙心和秋晴也站在廊下看天,驚呼道:“看哪,有烏雲!”

“我就說,太後娘娘是女神,定然能祈來雨的。這不,才齋戒半天,就有烏雲了。”

“烏雲越來越多了!”

杜曼青在小佛堂內,也聽得宮女說話聲,不由大大詫異,呀,我運氣這麽好?才齋戒就有下雨的跡象?果然,我就是上天眷顧的幸運兒!金手指罩着我!

她正暗喜,就聽得“轟”一聲,窗口乍亮,有光線一閃,案上香灰震了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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