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符紙坐地起價,管嚴淮旌要錢,理由充分有理有據。“雖然這本來是任務,但是這些符紙是我自費的,所以你還是要和我買。”
為了防止嚴淮旌搶其他人的,他打算等嚴淮旌買了之後再給其他人。
燭龍對這兩人的相處方式表示很奇怪,他問時繁:“他們最近都這樣子嗎?”
時繁想了想道:“似乎是……從鐘離影帝那件事情之後,這兩人就都怪怪的……小煊雖然一直看上去笑眯眯的,但是我知道他心情很不好的……一般他心情不好才笑得那麽恐怖……”
王梓過來湊熱鬧,他奇怪道:“這是吵架了?”
時繁搖頭道:“也不想吧……他和店長該說話還是說話啊……就是兩人之間氣氛怪怪的……”
燭龍揮揮小翅膀,評價道:“不像是在談戀愛……以前總亮瞎我眼睛來着,這次不會了,我敢肯定他們一定鬧矛盾了,而且還沒說開!”
尚黎清超過他們把他們甩在身後道:“有時間八卦不如快點爬,你們待會就被他們甩在身後了。”
這是一座很高很高的山峰,坡度幾乎是九十度的直立,一行人需要靠林天煊的符咒才能勉強在上面行走,但是坑爹的是沿途上方還會掉下一些奇怪的東西下來,就想死rpg游戲一般,主角一行人走在路上總是要打怪,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奇行種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他們要一路打上去,不然根本無法前行。
在攀登之中天很快就黑了下來,風起了,霧也起了,夜晚前行太過危險,一行人雖然有符咒幫忙,但是體力也消耗了七七八八了,于是嚴淮旌直接在山上轟開了一個山洞,讓一行人進去住。
目睹了全程的一行人目瞪口呆,第一次發現自家店長的實力已經到了神仙的地步了。
夜裏的山峰很是寂靜,林天煊從山洞之中出來,就見到了不遠處正在四十五度角對天空思考人生的嚴淮旌。
他并不想過去,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就打算轉身回去。但是嚴淮旌的聲音讓他停住了腳步,到底忍不住扭過頭去看他。
雖然霧氣彌漫了整座山,但是卻神奇的沒有靠近山的表面,這些霧氣只是阻擋外面的人打量山中,卻止不住那銀色的月光,如同流水一般傾瀉在山上,與人的身上。
嚴淮旌的聲音很平淡,但是呼喚他名字的時候總帶着溫情,他笑着叫他的名字:“過來,小煊。”
林天煊低着頭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邊,直接坐了下了去,許久,他才擡起頭來看天空,冒出一句話來:“你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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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林天煊沒有理會他的否認,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兩輪月亮,繼續用平淡的語氣道:“讓我猜猜,你在害怕什麽?是害怕記起什麽嗎?”
他低低笑了笑,忽然間看向嚴淮旌,嚴肅問道:“為什麽?!那不是你的執念嗎?既然是執念,你又在害怕什麽呢?!”
嚴淮旌只是看着他,許久沒有回答……
☆、 第四十八封辭職信
突然,嚴淮旌伸手按住林天煊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圈住林天煊的腰,湊過去直接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在這樣的夜裏,冷風呼嘯,嚴淮旌淡淡的體溫通過那短短的接觸傳遞過來,讓有些咄咄逼人的林天煊一懵。
嚴淮旌笑了笑,把他拉到了懷中抱住,這才道:“怕的其實是你吧……不然你和我那這麽久別扭?”
林天煊呵呵冷笑了一聲。“我沒在和你鬧別扭,我只是試着正常和你相處。”
嚴淮旌将他抱得更緊:“嗯。所以,你是在怕……我記起來之後不要你了?”
林天煊眸光一凝,嚴淮旌所說的話的确說中了他所擔憂的,明明之前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輸給一個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情敵,但是事到如今,他的确是沒有信心起來。“不要就不要,我又不是沒人要,只要我開口,要嫁我的分分鐘從這裏排到山腳。”但是他的性格不允許他示弱,至少現在他不想。
“不過……”林天煊眯着眼回頭看嚴淮旌,兩人離得近,他可以清晰從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如果你真的記起什麽比我還要重要的人,然後把我丢了,我會讓你後悔的。”
嚴淮旌不禁對他所謂的後悔感起興趣來,于是疑惑問了一聲:“什麽?”
林天煊對于嚴淮旌的爆點還是很是了解的,他冷笑了一聲道:“啧,以小爺我的能力,又不是找不到一個比你好的~說句實話,我覺得墨曉就可以考慮,你覺得呢?”
嚴淮旌沒有回話,他直接把人掰了過來,捏住了林天煊的下巴,低頭就是一個強吻。
像是連呼吸也要掠奪了一般的親吻,讓兩人的氣息漸漸不穩起來,呼出的氣息混淆在一起,來不及吞咽而下的唾液從嘴角溢出,林天煊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潮紅,他按住嚴淮旌不安分伸入他懷中的手,瞪着水汽盈盈的眸子看他。“把你的手拿走!”
嚴淮旌親了親他的嘴角,并沒有理會林天煊的威脅,他沿着溢出的銀絲往下親,舔了舔林天煊的脖子笑得很危險道:“把你方才的那話再說一遍試試?”雖然知道林天煊是專門想要氣自己的,但是嚴淮旌是真的有些氣了。
這個人既然是他的,那麽這輩子都只能是他的,就算死了,他也會找到他的轉世,生生世世不會讓他有第二個人可以愛,他不想從他的口中聽到方才那樣的話,更不想他話中的那個人是墨曉。
林天煊推開了嚴淮旌,別過頭去,悶悶道:“我不喜歡做替身。”他想了想又補充道:“特別是一個連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的人的替身。”
“嗯?”嚴淮旌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對我的關注,一開始就是因為我的特殊吧。”林天煊擡頭直視他。“你敢說,你從未透過我,去看什麽人嗎?甚至是把我潛意識看作那個人,把本來應該對待那個人的情緒放在了我的身上……”
嚴淮旌一愣,他以為自己的這些情緒太過微小,有時候還是在他愣神的時候,應該不會被對方察覺,而且他……
嚴淮旌笑了一聲,站起身道:“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
“你不想否定我嗎?”林天煊坐在那裏,并未看嚴淮旌,他的聲音還帶着笑意,實際上臉上卻已經沒有了表情。
嚴淮旌看了低着頭的他一眼,淡淡道:“大概吧……”誰知道呢。
他沒有回頭地走了,林天煊也沒有拉住他。
天色還是如林天煊方才見到的那般美好,銀色的月光此刻有些偏冷,林天煊抱着自己的膝蓋坐着發呆。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鬧這樣的情緒做什麽,也許就是因為真的想要回應嚴淮旌,才會想那麽多鬧那麽多別扭。而嚴淮旌的态度更是讓他本就不确定的心搖擺起來……
他拿不準嚴淮旌究竟是如何想的,就算那個人一再的保證絕對不會負他,但是他們之間畢竟相隔着太多東西……
像是那麽多年的記憶,完全不同的世界,以及……不相同步的生命。
林天煊承認他有些貪婪,但是他想要的就這麽多,如果那個人不能給他的話,他寧願一切都不開始。
悲傷感秋了一會,林天煊終于擡起頭來,他站起身來望向那做懸浮在半空的巨大宮殿,笑道:“到底該如何,就看你能給我們帶來什麽了……”
第二天清晨小隊的隊員們就發現他們的店長還有另一位實力打手之間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昨天他們之間雖然氣氛古怪,但是兩人起碼還是有所交流的,但是一個晚上過去了,他們兩個似乎冷戰了,連視線都不願意和對方交錯,讓小隊之中的氛圍各種尴尬。
保持着這種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多秀一點恩愛的狀态一行人又前行了一段距離,終于順利脫離了漫山遍野小怪不停刷的rpg模式,轉而進入山的第二層。
也可以說是制作者指定的第二關。
看似毫無阻礙的前路之上卻有一層透明的薄層出現,用手觸碰有一種碰到果凍的感覺,手可以穿過去,但是并不知道那層薄暮之後是什麽鬼東西。
時繁不停把手伸過去,掃一圈之後又收回來,然而這樣的實驗并沒有什麽卵用,因為他的手什麽也感受不到。
“果然是要整個人進去的吧……但是進去之後怎麽出來啊……”時繁很是苦惱。
王梓并沒有被這樣的局面吓到,他懷抱着小燭龍,直接就踏了進去了。“對付這樣的陷阱就要與虎謀皮,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林天煊很是無語:“你這是在秀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諺語積累量嗎?”
已經半個身子在裏面的王梓搖了搖頭道:“不不不,我只是為你們尋一個突破,不然你們要在這裏耽擱很久的。”說着他整個人就已經進去了。
林天煊有些不放心,緊随其後也跟了進去。
于是衆人把目光轉移到了嚴淮旌的身上,按照他之前的習慣,他都是跟在林天煊身後的,但是嚴大老板只是冷冷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道:“我斷後。”
衆人哦了一聲,心說他們果然冷戰了,哎呀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有八卦看什麽的簡直工作福利,而且還是萬年老變-态老板大人的八卦看,這一趟任務沒白來呀。
林天煊在心裏呵呵了兩聲,的确是沒有白來一趟,簡直漲姿勢。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醫院,而且是婦産科,走道上人們來來回回奔跑,一大群人焦急地等待在産房門前,一個個神色緊張又期待又惶恐。
走在他前面的王梓已經不知所蹤,該走在他後面的人也沒有跟上來,林天煊覺得眼前的一切像是幻境,他想要觸碰其他的東西,但是不行,他只能看,而不能碰。
他進入到了一個不知道屬于誰的環境,現在被限制了,只能看看幻境的主人要為他表演什麽節目……
只是……這些男人……怎麽都這麽眼熟啊……
林天煊恍惚了一會,然後猛然間恍悟:“老頭子……和爹?!!二叔三叔還有小姑!怎麽回事!?”
沒有人回應他的驚訝,那些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們忙着自己的事情,焦急地等待着産房之中傳來消息。
林天煊震驚了一會之後就淡定了,他圍着自家老爹轉了兩圈,發現這個時候林典非常的年輕,是他不曾見過的模樣。
走廊之上是一排的窗戶,可以見到窗外的天氣似乎并不好,此刻正狂風大作,天空之中也隐隐有雷聲傳來,終于有一道閃電批下來,照亮了照亮之上所有人的臉……
老頭子也就是林家老爺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之後道:“唉……明明預産期還未到,這孩子怎麽如此着急?”
林典已經急得團團轉了,聽到他老父親的話難受道:“都進去那麽久了,怎麽還沒有消息啊……”
天空又是一道閃電,雨忽然間傾盆而下,巨大的雨聲淹沒了林小姑想要安慰自家大哥的話。
林天煊趴在窗口往外瞧,發現外面的天空很是奇怪,一道裂縫出現在天空之上,看起來格外的眼熟,似乎與那日他與死狐貍打架時撕裂開來的那黑洞一模一樣。
忽然間一聲巨大的雷聲,驚天動地,林天煊親眼見到一道光穿過那黑洞,直直朝着醫院大樓射來,接着一道閃電緊随其後,然後他的眼前就炸開了一片光。
孩子的哭聲把懵了的他拉了回來,林天煊呆呆地轉身,看到護士抱着一個小男孩出來,她笑得很是甜美,對林典道:“恭喜林先生,一個男孩,雖然過程有些長,但是母子平安。”
林典小心翼翼将那個孩子接了過來,喜上眉梢道:“我夫人呢?”
護士對他的表現很滿意,讓了個位置道:“很快就出來了,您可以抱着孩子跟您的夫人回病房。”
林天煊微微地晃神,因為他很肯定,林典懷中抱着的那個小孩,就是他……所以……這裏是他剛出生的時候?
林天煊看向窗外:“所以……那道光是什麽?那黑洞又是什麽?我……又是什麽?”
他的眼前漸漸開始霧氣彌漫,然後畫面一轉,那座醫院開始消失了,而出現在林天煊眼前的是一片黑暗……
像是一切都結束一般的,又或者所有一切都未開始那般的黑暗,于一片混沌之中,一聲又一聲的心跳聲,不斷傳到林天煊的耳邊,他傻傻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這個幻境想要表達什麽。
耳邊的心跳聲從一開始的緩慢而沉重,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大,越來越與林天煊自己的心跳聲,完全重合……
林天煊摸着自己的胸口,不解道:“想要……說明什麽呢?”
而另一邊,發現進來之後與所有人都分散開的嚴淮旌握緊了手,像是洩憤一般狠狠一拳打在了地上,而等他擡起頭來,卻發現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
這不就是天殿嗎?為什麽他會直接上到這裏來?
那林天煊呢?他被送到了哪裏?
☆、 第四十九封辭職信
林天煊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現在的處境,畢竟被囚禁于一片黑暗之中,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這明明只是一個幻境,應該有離開這裏的方法,但是林天煊束手無策,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幻境的意義何在。
依舊是那一片黑暗,他似乎在這裏呆過了無數的歲月,直到不知何時,耳邊忽然間響起了河流流水潺潺之聲……
林天煊四下望去,卻依然只能見到一片黑暗。
但是聲音開始多起來了,讓他漸漸打起了精神。
似乎有什麽從這一片黑暗之中蘇醒了,慢慢地有光開始出現了,一個輪廓模模糊糊出現在林天煊的面前。
他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個人是誰,但是下一秒,他腳下一松,整個人便直接掉在了地上。
這裏已經不是那片黑暗之中了,那個模糊的輪廓也已經不見了,林天煊懵了一下,擡頭看向四周,發現他掉下來之後有許多人圍了過來。
“啊,小煊出來了。”時繁伸手戳了戳林天煊的臉,因為他現在臉上那種恍惚的表情實在有點可愛。“我們還以為你會是最先出來的,沒想到最後一個才是你……”
林天煊歪了歪頭,完全狀況外地“啊?”了一聲。
那模樣實在太可愛了,時繁很想抱着他揉一揉他的腦袋,畢竟林天煊多數時間都比他還少爺,露出這種常常出現在王梓臉上的表情什麽的,是在反差萌。“你剛才經歷的幻境啦,只要找到陣眼就可以出來了。”
林天煊晃了晃腦袋,大概明白也許他經歷的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事實,因為在幻境之中他全程都沒法動,就更別說找到陣眼出來了。不過他并不打算表現出來,于是他笑了笑道:“嗯,我稍微花了些時間。”
時繁安慰他道:“沒關系,每個人都有不在行的事情的,行了起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林天煊拉着他的手站起來,看了看四周道:“這裏是天殿?”
尚黎清點了點頭道:“如果你說的是那座仙宮的話。”
林天煊理了理思緒,看了眼對面明顯就是天族的那群人,又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小夥伴,大概明白了他們是在等自己這把鑰匙來。不過就算他是其中一把鑰匙,那麽又有問題來了。“那第三把鑰匙呢?不是說自然會出現嗎?”雖然他沒看着嚴淮旌,但是這句話顯然是問嚴淮旌的。
一直用餘光看他的嚴淮旌顯然沒打算回答他,于是時繁只好把目前的情況解釋給林天煊聽。
“現在整個宮殿都是虛影,我們根本沒法往前走,只有這一塊平臺是真實存在的。”
林天煊愣住了。“什麽意思?”
尚黎清上前了兩步親自演示給林天煊看。他伸手想要去觸碰在他面前飛過的鸾鳥,但是那只鳥就只是從他的手間飛過,他的手掌像是劃過一片空氣一般。
林天煊呆了呆,就是說面前的一切現在都是假的?“那我們在這裏做什麽?”
尚黎清嘆了口氣道:“看看有沒有什麽方法讓這座宮殿變成真實的。”
林天煊想了想,直接朝着對面的天族走了過去,墨曉就走在那群人的最前面,見到林天煊走過來于是很開心地和他揮手。“早上好呀小煊煊~看你的臉色不太好呀,沒事吧?”
林天煊見到她,煩躁的心就莫名就安靜了下來。“沒事,就是剛才在幻境裏消耗大了些。”
墨曉挑了挑眉:“你過來是想和我說什麽?”
“告訴我怎麽讓這座天殿真實出現?”林天煊倒是沒有打算拐彎抹角,既然墨曉這麽問了他就簡明扼要地答了。
墨曉哦了一聲,并沒有馬上就這個問題回答,而是摟過了林天煊的肩,拉着他到角落裏神經兮兮問:“嘿,小煊子,你和那個神經病是不是吵架了啊?”
林天煊因為她這個小煊子的稱呼抽了抽嘴角,然後又給那個神經病的稱呼點了三十二個贊。“吵架?大概吧。”
墨曉聽到他承認莫名很開心,她一拍手道:“聽姐姐的話,不要和那個神經病混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林天煊不知道她這種好姐姐模式為什麽莫名其妙就起來了,只是點了點頭應和,然後拉回了他們讨論的主題:“你沒有否認的話,就是知道這麽讓這座宮殿出現了?”
墨曉聳了聳肩,神秘兮兮道:“你們不是帶來了嗎?為這座宮殿照明的人。”
林天煊腦子繞了個彎子,有些不可思議道:“日安不到,燭龍何照?你是說有龍銜火精以照天門中者的燭龍?”
墨曉一臉神棍模樣點頭。“不然呢?你以為為何那麽多神獸,為何只有那個腦子不好的那麽幸運被解封?”
林天煊覺得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他們現在就像是棋盤之中的棋子,他們不知道執棋者是誰,只是隐隐可知這一盤巨大的棋,似乎他們的每一步都在那個人的計算之中。
那個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林天煊只覺得頭皮發麻,甚至于在回去之後看到黑着一張臉的嚴淮旌擋他路也沒有對他開嘲諷,而是默默繞開了。當然,這只能讓嚴淮旌心情更糟,更想把他拖下去強-吻十幾遍。
“燭龍。”林天煊叫來一路都是裝飾品的某只小龍,道:“你能照明嗎?墨曉說你的工作是照亮這座宮殿。”
燭龍忽扇着小翅膀,一臉的呆萌,完全沒一開始出場的那份霸氣測漏,他聽完了林天煊的話剛想吐槽說你以為大爺我是做什麽啊?!然後就被站在林天煊身後那個黑着臉的嚴大人給吓到了,顫顫抖抖從王梓的懷中飛了出來,道:“我試試。”
在林天煊所知的神話之中,燭龍被描繪為很厲害的神明,他一睜眼世界便是白天,而眼睛一閉攏,世界便沉入黑暗之中。只要他吹出一口氣便是彤雲密布,大雪紛飛,冬天便就此來臨;而他呼上一口氣,則會帶來赤日炎炎,流金礫石的夏天……他常常卧在那裏,不吃不喝不睡甚至不呼吸,因為他的呼吸會成為長風萬裏……
他的神力能燭照九重泉壤的陰暗,因此傳說之中他常銜着一根蠟燭,照在北方幽暗的天門之中,是以人們又喚他“燭陰”,也有稱呼其為“燭九陰”的。
基本這些形容對上現在他們面前的燭龍就沒幾個是可以找得到,林天煊也不指望他就是傳說中的那條人面蛇身的燭九陰了,只希望他能真的把這座宮殿照亮。
巨龍沖天而起,巨大的骨翅在空中飛舞着。赤色巨龍噴湧着鼻息,仰天長嘯一聲,即使大家都很默契地将耳朵捂上了,也被這一聲長嘯震得往後退了好些步。
只見那巨龍揮舞着骨翅,噴出一股熾熱的岩漿,火熱明亮的岩漿并未像衆人所想一般朝着他們湧來,而是有序地懸浮于空中,就像那不知從何處噴湧而出的江流一般,在那城池的中心聚攏。
一個由岩漿凝聚而成的火球慢慢形成,而在他成型的下一秒,就在高空炸開來。
像是煙花一般絢爛,卻驅散了所有的霧氣,而掩在霧氣之後的天殿,這次終于真真實實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下方托着城池的四條巨龍齊齊發出一聲龍吟,像是掙脫了一切束縛之後的歡樂,而鸾鳥們鳴叫飛舞着,鳳凰們翩翩起舞,天殿之前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林天煊已經沒有心情贊嘆着些奇景了,此刻他的眉心發熱,一只純白的巨大的羽翼出現在他的身後,而同時被帶到虛空之中的還有天族的少主,她的身後便是那只骨翅,一旦有了對比,衆人便馬上将目光放到了燭龍的身後,因為那位天族少主身後的骨翅,與燭龍的翅膀完全一樣。
身為鑰匙的兩人已經越來越靠近了,而天殿的大門也終于有了松動,就在衆人都好奇所謂的第三把鑰匙會出現在何處的時候,一道光從嚴淮旌的身體之中直接跑了出來。
嚴淮旌自己都措手不及,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林天煊的身影,卻不想體內的某種封印一陣松動,最後居然直接跑了出去。
先前被封印的力量一股腦全部湧了出來,嚴淮旌有些措手不及,趕緊坐下打坐,将本就屬于自己的那份力量重新煉化一邊,才好習慣力量。
而從他體內離開的那道光直直射向了林天煊與天族少主所在的地方,兩人身後的翅膀在這一瞬間直接脫開,與那道光撞到一起,而後全部被那道光帶着激射到宮殿最上方的無字牌匾之上。
墨曉趕去,将直接落下來的林天煊和天族少主都接了下來,擡頭望向那塊無字牌匾,一時間竟然熱淚盈眶。
一種足以威懾所有人的威壓出現在那塊牌匾之上,像是有一只虛無之手,以指尖書寫匾額,一筆一劃如同行雲流水,滿是意境與韻味,天殿二字慢慢出現在衆人眼前,那塊無字牌匾此刻已經寫上了這座宮殿的名字,那兩個詞此刻正放着陣陣金光,既刺眼又忍不住讓人俯首跪拜。
嚴淮旌擡頭正好看到那兩個字成型,一時間心中百味交集,又因為記憶依舊被封印着而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沉默着望向牌匾,緩緩,緩緩,一步一步,走進這座宮殿。
亭臺樓閣,窗格桌椅,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熟悉,似乎都很陌生。
林天煊從昏迷之中蘇醒,便見到嚴淮旌這一臉像是懷念像是痛苦的臉色,心中不由得一痛,根本不想去看他了。
墨曉的神色比起嚴淮旌來說似乎好了許多,她還有空安慰一下林天煊。“走吧小煊子,那裏面還東西很多的,你別理那個的死神經病,我帶你走。”
林天煊沒有握住墨曉伸過來的手,他淡淡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
墨曉聳了聳肩,也沒有強迫他。
天殿大門此刻已經敞開,歡迎所有前來做客的客人進入。
而與此同時,軍部之中記錄裂縫數據的工作人員正緊張無比地工作着。“報告,裂縫在幾度擴大之後忽然間以比之前快上百倍的速度開始縮小修複!”
“報告,檢測到裂縫正在移動,現在開始追蹤。”
“報告,目前失去裂縫蹤跡。”
陸戰指揮部之中,嚴老将軍上任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笑得如此的如釋重負,他摸了摸自己滿頭的白發,笑道:“既然裂縫也有自己的既定軌跡去走,那邊讓他自己去走吧。不管如何,他現在不具備威脅了。”
“是!将軍!”
☆、 第五十封辭職信
宮殿的內部并沒有衆人所設想的華麗,很是簡單的裝飾,也沒有什麽主人生活過的樣子,一行人從前門進入,穿過最前方的室內小花園之後便見到了五個敞開着的門。
天族的人自然有他們的路要走,和嚴淮旌一行人做了一個告辭的動作之後就從最右邊的那扇門離開了。
嚴淮旌可以肯定這座宮殿之中并沒有什麽殺傷力特別大的東西,所以對自己帶來的幾個人道:“你們喜歡哪一個自己挑吧,最後記得集合就行。”
他話音剛落下,就見到林天煊和墨曉直接走進了最靠右邊的那扇門,那瞬間嚴淮旌的臉色就黑了。
時繁站在他旁邊,感受到了大世界的惡意,默默給自己挪了個位置,轉身拉着徐影就跑了,他們進了方才天族進的那扇門旁邊的另一扇門。而王梓則抱着小燭龍則進了正中間的那扇門,袁朝謙看了看自己和旁邊的尚黎清還有鐘離奕,默默跟在了王梓後面進了中間的門。
尚黎清和鐘離奕一個對視,尚黎清呵呵了兩聲,問道:“店長,剩下的那一條你走嗎?”
嚴淮旌冷冷地賞了他一個眼神,尚黎清抖了抖,趕緊拉着鐘離奕就進了剩下的那一條路。
整個前廳就只剩下了嚴淮旌一人,他默默站了一會,看着林天煊進去的那條路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從那扇門進去了。
可是等到進了門,嚴淮旌才傻眼了,眼前一片的青草地,這裏應該是主人家的後花園,非常的壯觀,就是養上十幾只燭龍都可以讓他們在這裏面跑一跑的那種。
“師傅,家的話,我想要一片廣闊的草原,比現在這一片還要大。”似乎有什麽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嚴淮旌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場景。
許久,他才回神,想起了自己進這裏的原因是為了抓林天煊,可是這麽壯觀的空間,又是山嶺起伏又是河流縱橫的,他根本找不到先他好幾步進來的林天煊。
而且既然通過了門是進入了一方空間,那麽另外的那幾個門後也一定是空間,那麽這就值得深思了。
就是天族,舉全族之力也才造出那麽一方空間,而且到現在都小心翼翼。這座天殿的主人是要有多不把天道放在眼裏,才會在進門就在自己的家中安了五個這麽大的空間?
就算嚴淮旌現在感覺自己拿回了全部力量在全盛狀态恨不得現在就揍墨曉幾百次,他也心中無底,不知道該如何說這座宮殿,與它的主人。那種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感覺又起來了,讓他心跳加速,好像這千百年都白活了一般……
這裏并沒有什麽東西,但是就是有一種感覺在牽動他的思緒。
眼前是一片遼闊的草原,草原上甚至生機勃勃,有着自己的生物圈,鳥在飛魚在游羊在吃草虎在咆哮……嚴淮旌不知道為什麽,額角一直在跳。
似乎進入空間之後有随機傳送,所以林天煊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墨曉分開了,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桃林,莫名的想起了偷摘仙桃的孫大聖,不知道他看到的仙桃林是不是也和他面前的一般。
林天煊慢慢走進了桃林,然後耳邊就響起了各種竊竊私語的聲音。
“主人有多久沒來這桃林了?”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結了多少果子掉了多少果子了,一輪又一輪的。”
“啊,有人進來了。”
“是要吃桃子的嗎?選我選我!我的桃子最甜!”
“16號你能不能要點臉,明明是長在河邊每天都被陽光照耀的我的桃子們最甜~客人你要嘗嘗嗎?我可以給你打包!”
“只要能不讓這些鬼桃子爛在我腳下,随便誰可以給我帶走!”
“那個叫做養分懂不懂,化作春泥更護花你懂不懂,居然說桃子們爛,有種你別結啊。”
“說起來我們很久沒有見過客人了呢~小客人看這裏看這裏!”
林天煊被他們念叨得頭疼,在聽他們繼續說和自己開口問之間他果斷選擇了第二種,馬上就很識趣地開口問:“各位桃樹姐姐,嗯,桃子都很甜的,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如何離開這裏……去到主人客廳,藏寶室或者卧室之類的地方?”
“咦……這小子居然聽得到我們說話嗎?”
“阿拉,居然叫姐姐,嘴好甜~好呀,你幫我把這滿樹的桃子都摘走,我教你怎麽去卧室~”
“就說16號你不要臉,客人怎麽可以自己摘桃子,而且給那麽多你讓客人怎麽帶走?!小客人,你只要帶走我一個桃子就可以了!我馬上告訴你怎麽走!”
林天煊面無表情聽她們開始撕到底誰的桃子甜他該吃誰的……
“各位桃樹姐姐,其實呢,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所以如果接下來還有人過來的話,你們可以把桃子都給他的,我不用太多,一兩個就好。”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後是什麽人,但是林天煊還是很沒有節操地讓他背鍋。
“那好吧。”一枝桃樹枝很快就伸到了林天煊的面前,上面結着一顆大大的桃子,也不知是否真有西王母蟠桃宴之上的那些的功效。林天煊看了看,很幹脆就把桃子摘了下來。桃樹枝抖了抖,很是滿意自己身上少了累贅。“說起來仔細看起來小客人你和主人長得真像呀~”
林天煊一愣,趕緊抓住桃樹枝問道:“真的嗎桃樹姐姐?”
桃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