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詭異的皇帝

早晨趙兮還在被窩睡得朦朦胧胧的，何姑姑就進來找她了：“姑娘快醒醒，皇帝的旨意到了。”

趙兮聽見何姑姑的話，好不容易頂着瞌睡蟲從被窩露出倆眼睛，睜開一條縫，鼻音還很重：“何姑姑，我與皇帝從不相識，他找我幹什麽呀……”

何姑姑在床邊恭敬的站着，手裏還捧着趙兮的衣裳，認真分析道：“能夠勸動皇帝幹涉王爺的，只有那個天師道的道士，盧絲聲。而你在王府一直被保護的密不透風，等閑之人斷不會知曉，唯一的機會應該就是年前你與王爺一同出去辦年貨那次，盧絲聲在京城勢力不小，定是得到什麽消息。只是他行事也不是個魯莽的，怎麽會公然來挑釁王爺……”

聽到盧絲聲這個名字，趙兮一下子就精神起來，迅速從被窩鑽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何姑姑你有所不知，我與這盧絲聲可有大過節。”

何姑姑驚詫：“盧絲聲大部分時間都在煉丹藥，有時間就是進宮為皇帝傳道，送丹藥，為人不是很高調，你怎麽會惹到他？”

趙兮穿戴好衣服，勾勾手指示意何姑姑靠近了說話，待何姑姑附耳過來，她才低聲說：“那年我與師兄路過天師府，發現周圍的村子大白天都不見人影，經過調查才得知這盧絲聲煉丹的藥引簡直喪盡天良，何姑姑你猜猜是什麽？”

何姑姑心底一種不祥的預感，眼周肌肉微縮問道：“難不成還要人命？”

“他雖然不要人命，但他要的東西拿走後，經常會有姑娘自殺。咱們皇帝吃的丹藥，每一顆，都有一個黃花大姑娘的處子血。”趙兮說完後，不待何姑姑滿臉的驚詫，起身就大步往外走了。

只是趙兮還沒走出芷岫閣便被玄零擋住去路，玄零還是一貫的冷漠樣子，手中提着一柄黑色長劍，直立在芷岫閣的臺階下，依照禮法，他垂眸不看趙兮，淡漠說道：“盧絲聲已經向皇帝禀明，你是女兒身，按照大周規矩，初七這天，女子是要盛裝打扮的，你這身，去面聖不合适。”

何姑姑此時已經追了出來，在旁亦勸說道：“姑娘，跟我回去稍事打扮吧，雖說有王爺在，皇帝不會為難你，但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

這年代規矩多，趙兮也無法推辭，只好又乖乖的跟何姑姑回去。

等到出了王府，靖王已經在馬車上等候一會了，見到趙兮盛裝打扮的樣子，又覺不悅：“本王是帶你進宮面聖，你以為是要去選美不成，還是那些王公大臣裏，有什麽你想勾引的人？”

而他自己卻穿的火紅，萬人堆裏一眼就能認出來，妖豔至極。

趙兮聽了靖王這話，也覺得不爽，扶着玄零就上了馬車，故意做嬌羞的模樣，半掩着臉說道：“王爺真是聰明，我聽說皇帝陛下是要大宴群臣呢，心想我那帥氣迷人的師兄一定在內……我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去見他。”

話沒說完，只聽什麽東西噼裏啪啦都掉在地上了，原來是靖王大怒，長袖拂過她的頭頂，所有的珠釵玉飾都掉地上了，而她那精美的發髻也全都散開。

趙兮還在怔愣間，只聽某人陰冷命令道：“何姑姑，還不把這俗物帶下去？好好收拾，不會做女人就不要打扮成女人。”

何姑姑伺候靖王這麽多年，頭一回沒摸準靖王的脾氣，看了玄零一眼，玄零也一臉的不知，何姑姑只好硬着頭皮走近馬車，恭敬說道：“姑娘，我服侍您重新梳妝吧。”

趙兮此時已經回過神，怒瞪着面前的妖獸，憋着氣說道：“不用了！”

說着話，趙兮就找了一根發帶，三兩下将一頭如緞墨發束在頭頂，束完了就氣呼呼說道：“我就這麽去面聖，皇帝問我，我就實話實說！”

靖王斜睨她一眼，不再說話，幽幽的戴上一面新制的面具，薄唇微啓：“走。”

馬車越走越遠，玄零和何姑姑還在原地淩亂，何姑姑問道：“你說王爺今日是怎麽了？”

玄零撇撇嘴：“肯定是那妖女自作孽，王爺懲罰她罷了，姑姑，回府吧。”

第二次進宮，與上次差別很大，趙兮是聽到皇宮侍衛與玄衣衛說話才知道過了這道門就是宮裏了，而靖王身份尊貴，是不用下馬車的，可乘車入宮面聖。

靖王的馬車是在離紫宸宮不遠的甬道上停下，靖王鉗着趙兮的胳膊，疼得趙兮臉都有點紅了，但是外人看來，這二人仿佛很親近的樣子，尤其是靖王素來孤冷，這樣對待一個女子，其原因可想而知了。

紫宸殿外有很多官員，聽到靖王到了都出來迎候，待靖王到跟前時各自寒暄問好，靖王只是一一點頭應了，然後就緊緊的拽着趙兮不漏一絲破綻進了大殿。

大殿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年近五十歲了，模樣很一般，眼珠黯淡無神，沒有一絲朝氣，但偏生那臉的顏色有着詭異的白裏透紅并且非常細膩之感，與之年齡完全不匹配，就像是一只小鬼披了一副人的皮囊。而站在皇帝身邊的，衣冠楚楚的道士，就是盧絲聲。

趙兮只是偷偷瞟了一眼那高座的皇帝，就覺得心口又揪的疼，與第一次進宮時的情景相似，大概是真的趙兮與皇帝有什麽糾葛吧，但此刻的趙兮只能忍痛裝作正常的模樣。

靖王入殿，還不待行禮，皇帝就說：“靖王辛苦，不必行禮，入座吧。”

而趙兮并沒有靖王那等身份和寵愛，自然是要忍痛跪下行叩拜大禮的，幸好以前楊信管教的嚴，才不至于她此時殿前失儀：

“草民趙兮，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兮按照楊信教的動作在大殿上行禮，話是自己跟着前世電視劇上學的，她自認為很普通很常見，但是這大殿上卻突然靜下來。

這樣詭異的氣氛，趙兮心裏直打鼓，畢竟古代講究的很多，她生怕是哪裏做錯，偷偷擡眼環視四周，只見所有人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