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魚肉

所以李澤毓剝奪了我暖床的功能?所以将我全剝了準備先将我凍成好切的肉狀,再白灼?

她繼續涕淚交加:“小師妹,自從你失蹤之後,我到處的找你,好不容易找到了,這才偷偷地和師兄一起想來救你,沒曾想,這晉太子防犯這麽嚴……”

我懷疑:“師姐,你不是被人稱為劍神麽?這麽容易被人捉了?”

她哀痛欲滴,臉上滿是對我在如此情況之下非但沒有對她半點兒同情安慰的師姐妹之情,反而如此理智地反駁挑錯兒極為不滿:“小師妹,你這是怎麽啦?你受苦了……”

那押着她的兩名侍婢冷冷地道:“她身上的骨頭被打斷了,受了內傷。”

她的話又讓師姐悲恸大嚎:“小師妹啊,小師妹,師姐救你來遲了一步,師兄也被那李澤毓捉了去,受到嚴刑拷打,這可怎麽辦啊,師傅,師傅……您老人家在哪兒,您還不來的話,您将滿門覆滅……”

說實在的,師姐此行此舉,讓我有些眼花燎亂:平日裏一個冷冰冰只知道擦劍的人,突忽其來的,怎麽就變成了一名唠叨鄉婦知道撒潑耍賴了呢?

下了山和有上山呆着之時,确是水土不一樣,人也便會不一樣了?

她臉上的淚沖刷着嘴角的血,糊得整個人面目模糊……對不住,在此等悲慘凄涼的情況之下,看着她臉上糊着的血,我居然想起了番茄醬……沾着牛肉吃的,酸酸甜甜……

正在此時,李澤毓的冰涼的聲音響起:“你們既是清秋上人門下,本王與清秋上人也有一面之緣,既如此,只要你們幫本王做一件事,本王便饒恕你們這一次!”

他黑色大氅上豎着的狐貍皮毛将暗金色的眼眸襯得明明暗暗,他來到我的床前,如一團烏雲壓頂:“你說呢?”

我深深地後悔自己的人生,為什麽要被美食一而再,再而三地誘惑?在此之前,有多少可以逃跑的機會我沒有逃跑,如果重來一次,我一定把這機會好好的把握,如果能将這個機會加個限制,我希望是……一萬次。

我點頭如蔥,可惜被固定在床上,這個動作做得有些艱難,但我想他明白的。

他咧開了嘴笑了一下,雪白的牙襯着棕蜜色的臉,使我看到黑色牡丹花又盛開了。

“好,你們師兄妹三人,便在本王帳下做貼身侍衛吧。”

我感覺這買賣不太合算,活兒多了待遇還下降了,衣服也沒得穿了……據理力争,讨價還價:“殿下,殿下,能和以往吃一樣的嗎?另外,能否附送上好的毛皮襲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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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了頭來望我,把拳頭放進嘴裏……我認為他又餓了,看來,咱們以後的這位主子,和我有一樣的品性,經常性地感覺到餓啊!

他轉過頭去,對那兩名侍婢道:“別讓她下床,又傷了……”他咳了一聲,指着師姐道:“你們身上的毒每隔七天要吃一次解藥,在完成任務之前,你們誰跑了,便會連累了其它兩人喪命……”

師姐眼神很崩潰,表情很哀切:“小師妹,都是我和師兄連累了你,如若不然,你定能逃得掉的……”

我心想只要每日能吃上那等美食,我其實不太想逃的,但師姐這麽悲切,我總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悲切,我沉痛地安慰:“師姐,苦盡甘來,太子殿下也不是個不明理的,咱們只要幫他達成目地,他就會放了咱們,間中還管好吃好喝……師姐,你就從了吧……”

師姐的表情凝了面刻,讓我感覺她臉上糊的,越發象蕃茄醬了……她咽了一口口水道:“小師妹,師傅不會責怪咱們沒氣節?”

我心道師傅氣節如煙霧,有的時侯飄忽,沒有的時侯更飄忽,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不會的,師姐,您都中了毒了,要七日一次解藥……師傅常告訴我們,做人,一定要能屈能伸,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師姐定定拿眼瞪我:“小師妹,你确定不是為了每天好吃好喝而留在這裏的?”

“不是,不是……”我沉痛,可惜仰躺在床上這表情做得有些困難,“我全是因為你們被人脅逼,而逼不得已。”

師姐終于頹然了:“師妹,你既也這麽說,那咱們只有暫且順了太子殿下的意了。”

在我們商量的時侯,李澤毓就坐在屋子裏的那張大寶椅上,揭了茶蓋子喝茶,神态淡定,意态悠然。

等我們商量完了,才站起身來道:“清秋上人的弟子,果然個個兒都很識實務,既如此,本王也不為難你們,便跟在軍中,和其它人一般待遇。”

他一招手,令屋子裏其它的兩名侍婢退下,讓我急了:“太子殿下,殿下,我的衣服呢?”

他緩緩回頭,眼眸朝我身上上下掃了一下……雖然身上蓋了被子,我還是感覺他那眼眸仿佛能穿透了過去……讓我又有了一種魚在砧板之上,只能挑是爆炒還是清蒸的下場。

我縮了縮脖子,退而求其次:“沒有就算了……要不您把身上的披風留下來給我?”

他緊緊了披風領子,轉過身來,大步往門口走去,腳步有些飄忽……

于是,師姐被我勸了下來,和我留在了一個房間裏,為了節省人手,他把其它的侍婢全叫了出去,日後就我們兩人相幫着了。

師傅清秋上人的名號,還是讓他有些顧忌的,別的不說,師傅收的徒弟雖然少,但徒子徒孫多啊,挂名的多啊,遍及天下啊,要不然怎麽名滿天下的,都是那些徒子徒孫們炒作起來的……李澤毓的隊伍裏說不定就混進了不少,他也會想一想真把師傅惹急了的後果!

我想。

侍婢們全都退下了,師姐也下去換了身幹淨衣服,洗漱好了,才被帶到了我的房間裏……我感覺經這一洗漱,她臉上的神色改變得太多了,怎麽瞧怎麽象吃飽喝足,紅光滿面的樣子,于是不得不問:“師姐,您的臉色好得真快……”怕她怪我在此等親人相聚的溫馨時刻還還如此心思慎密惴度人心,婉轉地問,“您的武功又大成了?”

武功不大成恢複得這麽快?

她凝了臉皮,手放胸口,西子捧心:“沒看見我穿了件粉紅色的對襟褂子,襯得臉色好了麽?為了你,我裏面可受傷了……”

我又不能揭開了她的衣襟查看裏面的鞭痕,只得接受了她的說法,忽感覺腹中又叫了一聲,嘆道:“師姐,不知道為什麽,我今日隔老遠地見了你,見到你滿臉傷痕,鮮血淋漓,就讓我心底直發酸……”

師姐臉色更好了,摸上我的骨頭,慈眉善目:“還算你有良心。”

“這種酸味讓我想起了一種新奇食物,這種食物只有李澤毓的府上才有,聽說是從西域傳來的,叫蕃茄醬……”

她手一抖,把我的骨頭擰得卡卡直響:“你鼻子有毛病?”

她油鹽不進,我無可奈何,身上又被她捏得很是酸痛,只得暫且放下了這對蕃茄醬的疑惑。

說實在的,自從我下山之後,鼻子靈敏了許多,她被那兩侍婢一押着進門,我便聞到強烈的蕃茄醬的味兒了。

師姐終于把我身上的骨頭重摸了個遍,到了未了,臉色變得沉痛,“怎麽能用這麽粗魯的辦法讓你固定在床上不動呢?”

我心道,親人啊……

她繼續道:“如果是我,就給你全身上了夾板,用糯米燒注了,成泥俑模樣,這麽一來,縮骨功看你還用不用!”

我沮喪,仇人啊……

師姐來了,我雖是依舊被定在床上動彈不得,據她說,這麽固定着好,我不會活蹦亂跳又傷了骨頭,讓師傅勃然大怒,傷及旁人,我認定這旁人是指李澤毓,不由試探:“師姐,你看上人家了?”

如果她看上了人,人也看上了她,或許咱們就不會被當成侍衛對待了?冷不防地,我們便成了王親國戚之中的外戚?外戚容易專權啊!吃香喝辣的好啊。

她咔地一聲,差點把我骨頭擰斷了,面色陰沉地出去了,走到門口道:“師兄隔不了一會兒來看你。”

我思摸着說了句歡迎的話:“師姐,師兄身上不會也有蕃茄醬的味道吧?”我感覺了她沉默得有一種火山崩發的力量,忙添了一句,“我其實是餓了,不是故意提及蕃茄醬以讓你有被揭穿的狼狽的……”

她哼了一聲,走了出去。

隔了一會兒,拿了烤好的雞腿進來,還有一碟小小的番茄醬,沾上了,一小片一小片地掰給我吃,我建議她幹脆将我松開了,我自己動手來吃,她冷着臉不說話。

我感覺這麽仰着頭躺在床上吃,越來越讓我意猶未盡,吞咽下去也比較困難,又感覺手腳沒那麽痛了,于是,偷偷地運起了縮骨功……天可憐見,我其實沒有其它想法,就想吃一頓飽飯。

等師姐出去的間隙,我終于從那固定手腳的四個黃金圈圈裏掙了出來,把案幾上未吃完的雞腿往嘴裏塞,順利地吞咽下去之後,感覺到那雞腿帶着沉掂掂的力量沉到肚子裏,帶着暖融融的熱量……我還沒來得及享受完,就聽得一聲冷哼……

張眼看去,便見着李澤毓神出鬼沒地不知道什麽時侯站在了我的面前了。

此時,我方感覺到了手臂上涼嗖嗖的,此時才醒悟過來,我身上除了披着一床棉被之外,什麽都沒有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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