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沖到街上
一路無話,師姐将葉蕭那幾位夫人都弄醒了,我們趁着他們群毆之時往院門外逃了去。
密宗流的人在我們四周圍若影若現,想着我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的湊擁圍繞,唯我馬首是瞻,我很有些天降降大任于斯人的自豪感。
我挺起胸膛帶領着他們直沖到了街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街頭巷尾,整整齊齊,全是身着黑铠的沙佗兵,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我轉過頭來拿眼直瞟葉蕭,他很委屈:“閣主,屬下忘了告訴你了,屬下剛剛聽馬蹄之聲,就想着怕是人不只那麽少,但想着讓閣主過一過瘾,重溫一下重領密宗流的威風,或許閣主就沒有這麽白……屬下就沒有出聲。”
我心底直思索,他那沒欲言又止的‘白……’到底是稱贊我白得漂亮,還是白得美麗?還是其它?
當然,絕不可能是說白癡什麽的!
十位夫人也七嘴八舌幫腔,不敢稱我妹妹了:“閣主,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諒相公吧。”
我回頭再望師姐,師姐正垂頭欣賞自己新塗的指甲:“小師妹啊,我都說過了,要你悠着點,悠着點,別那麽翹尾巴做人,一朝小人得志,你總不聽……”
我有無語問蒼天之感,死死地盯了師姐半晌,師姐被我看得直發毛,再勸:“其實晉太子那裏也不錯,廚師的功力也足……”
我逼近師姐,看着師姐臉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立了起來,這才展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師姐,現在咱們再投靠了過去,他不會秋後算帳吧?”
師姐:“……”
葉蕭湊上前來道:“閣主,這種事屬下很有幾分經驗,依屬下看,晉太子也好,楚博也好,兩人都不是好東西……但依如今的情勢和人數來看,咱們還是重投晉太子吧。”
我嘆道:“這豈不是讓你白忙活了?”
他圓盤大臉帶了些憨厚:“不白忙活,不白忙活,屬下到底和閣主相認了。”
他一說好,那幾位夫人也連聲說好,更有人盤算着可以把小公子們從娘家接回來了。
我們商量的時侯,沙佗兵們只靜靜地圍着,也不理我們,但他們炯炯而靜默的目光讓我徹底地打消了當英雄與他們一別高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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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人數上的差別也是取消這打算的原因之一。
正在此時,我便又聽得一聲長笑,那是楚博的,他衣袂飄飛,站在屋瓦之上,眼眸掃來,绮羅失色,金翠無精:“終有一日,你會明白,孤才是你的歸屬。”
他身上有淡淡血跡,身際只得兩名侍衛,有沙佗将士上前向走出院門的李澤毓領命:“殿下,要不要?”他往脖子上做了個下劃的動作。
李澤毓眼眸回轉,掃向了我,暗金眼眸染上了沉沉黑色:“讓他去吧,我不想她日後怪我。”
那參将臉帶不同意之色:“縱虎歸山……”
李澤毓淡淡地道:“戰場之上,他何嘗能贏得了我?”
我心下大慰,心想這個人倒是個彎彎拐拐之中帶了些爽直脾氣的,看來這一次投靠對了,看着密宗流的人馬,又想着此次投靠,本錢比那從梁上跌了下來之時大不相同,不由有了一種挺直腰杆做人的感覺,但轉眼一瞧,看清葉蕭身後那幾名花枝招展的夫人,未免又有一種良莠不齊的自覺,把那挺直的腰又縮回了幾分。
其實我至今也不太明白,這閣主是怎麽回事?密宗流又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被人當成了元寶一般的争呢?
但我一向随遇而安,天上既掉下了個餡餅讓我撿,我不撿那就是天大的浪費,我看了看手下這些密宗流人馬,‘天将降天任之感’瞬時充塞胸田,更添了一種叫‘躊躇滿志’的東西。
帶領着這群人,以後獵什麽東西烤着吃都方便啊!都沒有獵空的時侯了……
李澤毓肩上的那只鷹一出現,我就想嘗嘗它的味道了。
我舔了舔嘴唇。
那鷹忽地一聲尖叫,把我吓了一跳。
這是一只妖鳥,妖鳥烤着吃更可口!
..。。
于是忽,葉蕭和密宗流的人,又被編入了李澤毓的隊伍裏,李澤毓對其兩面倒的品性十分地不恥,但葉蕭挺着圓滾滾的肚皮,跪在他帳下兩天兩夜,向李澤毓滔滔不絕地陳述了其對他的敬仰之情,表示願意放棄刺史之位追随其左右,他那幾位夫人也跟着跪了,李澤毓可能感覺軍營裏如此行為很為不雅,他終于答應了葉蕭也編進軍伍之中,只不過在減掉身上的肥肉之前,他十分的不好安排,無論什麽職位,都有讓人有‘肉包子打狗’之感,到了最後,只得将他編進了軍夥營,專管全軍的夥食,他從一位刺史變成了夥頭軍,還十分地高興,令我十分之不解,他那幾位夫人自是回家了,但刺史之職也沒了,只得租一家小平房住着,也十分地高興,更令我不解,此種情形,實在和我讀的話本子中的宅鬥之風,攀高之風,爬床之風大相徑廷,起碼也得鬧個你死我活跑那麽一個兩個夫人爬到李澤毓的床上才行的嘛。
師兄對我的不解十分的不解:“小師妹,幾日不見你心底陰暗了許多,令我有些心痛,有些心痛……幸虧我醒覺得早,沒将你放進了備用的娶妻人選當中,如若不然,我後半輩子就這麽毀了。”
他說這話的時侯,聲音特別大,我瞧見李澤毓帶了幾位侍衛遠遠地從營邊經過……他說得更大聲了。
也令我十分的不解。
下山之後,我心中不解的事兒多了,也不多這麽一兩件,所以,我暫且将他放在了腦後。
只是我下山之後,吃好的,喝好的,将天上的飛禽,地上的走獸差不多吃了個遍,吃來吃去的,就有些膩了,往往膩了的時侯,就想吃一些常人不能吃到的東西,比如說我師傅那獅子,李澤毓肩頭上站着的那只鷹,都好象越來越肥了?
師姐與師兄不知道怎麽的,察覺到了我的想法,兩人吓得整天跟着我,唠叨個不停:“小師妹,其實那頭獅子和那頭鷹不太好吃的,肉又糙,又酸,煮起來嚼都嚼不亂……”
我喜:“還有這樣的肉?那可以獵了挑戰一下李澤毓廚師的廚藝啊!他廚藝那麽高越,有将一片木塊都煮成山珍的傳言,我總有些不相信。”
師姐與師兄對望了一眼,再轉過頭來,異口同聲:“小師妹,你吃過人肉沒有,不如把咱們倆煮着吃了吧!”
我思索了一下這麽做後果與可能性,搖了搖頭,熱淚盈眶:“師姐,師兄,你們說什麽呢,你們是我的親人,怎麽能把親人煮着吃呢……要煮也得等你們養肥了再說啊,這些日子,我感覺你們又瘦了不少。”
師姐與師兄表情崩潰,黯然退場。
我這人有些奇怪的,其實我也不太喜歡吃那肉的,可師兄師姐這麽的阻止,反倒讓我對那鷹肉有了一種好奇與探索之情,再加上現如今有那無處不在的密宗流跟着我,讓我膽子賊肥,于是,某天晚上,我便偷偷地出了營賬,往李澤毓放鷹的那營賬走了去,李澤毓有一隊專職管理雕鷹的鷹侍,獨立為一營,他肩上那只鷹就是雕鷹之王,由鷹侍長專職照管。
我都打聽了好些日子,打聽清楚這雕鷹營的作息規律了。
這半夜之時,是最好下手之機。
其實我也不太想吃那雕鷹肉的,但就是師兄師姐刺激到我了。
再說了,好不容易當回領頭人,而且是密宗流的,雖然我不知道這密宗流是怎麽回事,但從楚博的表情上看,的确象一回很大的事……可還沒來得及施展抱複,就被李澤毓打斷了……總得讓我再試試我這些新手下的能耐行不行不是?
我吹了聲一長三短的口哨……這是葉蕭告訴我的召喚密宗流的暗號,說這唇聲只有閣主能吹得出來,當時我吹出了,他頓時熱淚盈框,哆嗦着道:“閣主,你真是閣主,無論再怎麽樣的白……都是閣主。”
我又開始懷疑他這‘白’是講我白得美麗,白得柔媚,還是其它贊美我的語言呢?
密宗流那十幾位或明或暗的身影倏忽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其中領頭人上前抱拳:“閣主,您有何吩咐?”
我摸着下額,望着前邊那營賬,道:“去那營賬。”
那領頭人很久沒接到活兒,此時終于有活兒可接了,很有些興奮:“閣主,滅門還是留兩個活口?”
我道:“人不要,只要架子上的鷹。”
領頭人很不解:“死的還是活的?”
密宗流的人很守規矩啊,不問原因,只管殺戮,對此,我很是欣賞……下山之後,老有人問我,你不記得了麽?
我都有些煩了。
我道:“清炖或紅燒的時侯活着好還是死了好?”
領頭人臉上有瞬間崩潰的裂痕:“您想吃?”
我道:“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