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朵隔牆花,早晚成連理

江智仁聽完姜曉麥的陳述,反而松了一口氣。他原來擔心兩人之間有剪不斷、理還斷的情感糾葛,處理起來會比較棘手,現在搞清楚姜曉麥對梁俊峰只有厭惡,事情就好辦多了。

“傻瓜,這也值得你擔驚受怕?”江智仁既心疼又好笑,“你明天下午還是到我辦公室來,我讓你看出好戲。”

“你要對付梁俊峰嗎?算了吧,他是那種會把手上的一點點權勢利用到極致的小人,你最好不要沖動,還是謹慎些為好。”姜曉麥憂心忡忡,“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江智仁卻胸有成竹:“你放心,過了明天,我保證他見到你都會繞着道走。”

盡管姜曉麥不明白江智仁為何如此自信,但她第二天還是如約來到了江氏制衣廠,才坐下來沒多久,梁俊峰就到了,他看到姜曉麥也在,面色一沉,馬上轉身要走。

“梁科長,你別走呀。”江智仁攔住他的去路,雙手作揖,“曉麥這個人就是有點不懂事,昨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給我們一個賠罪的機會。”

“江總,言重啦,什麽賠罪不賠罪的,不至于嘛。”梁俊峰瞬間換了一副嘴臉,官腔十足地說,“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随和,那些不相幹的人和事,從來不會計較的。”

江智仁恭維道:“是是是,梁科長大人有大量,你肯屈尊同我結交,實在是我的榮幸。”

“好說,好說。”梁俊峰得意地笑起來,同時還挑釁地望向姜曉麥,意思是你看吧,我昨天說的話一點都沒錯,有錢人在權勢面前也得卑躬屈膝。

姜曉麥已是怒火中燒,如果不是對江智仁還尚存一絲信任,她早已拂袖而去。

“梁科長,我昨天找遍全市,終于買到了一款絕版的筆記本電腦。”江智仁指了指桌上的箱子,客氣地對梁俊峰說,“我覺得挺适合你的,想必你也會很滿意。”

“哎呀,江總,你這是幹嘛呢,咱們之間用不着搞這些。”梁俊峰雖然嘴上這麽說,實際卻擡腳走了過去,理所當然地打開包裝箱。

他的笑容很快僵住了,再擡起頭來,已是滿面的陰鸷:“江智仁,你這是什麽意思?”

姜曉麥十分好奇,忍不住湊過去看,只見箱子裏确實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可那臺電腦款式陳舊過時,至少是十年前的産品。

“怎麽?不喜歡嗎?你應該對這款電腦情有獨鐘才對呀。”江智仁裝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倘若曉麥當年不把這臺電腦還回去,你要接受怎樣的懲罰?賠款?開除?會不會窮困潦倒或者一蹶不振?”

姜曉麥瞬間想起了往事,她同梁俊峰相識,是因為對方發錯貨,把一臺高配置的電腦給了她,她發現後及時送回去調換,用自己的誠信幫梁俊峰解圍脫困。而當時弄錯的電腦,和眼前這臺是一模一樣的。

江智仁鄙夷地說:“曉麥的純真善良換來你的背叛傷害,她沒有怨恨報複,你反倒還如此嚣張跋扈。梁科長的道德良知和做人底限能淪喪至此,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梁俊峰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卻還嘴硬:“你算老幾,也配來說我?”

“我當然不算什麽,不過對于你這種貪贓枉法的社會敗類,即便我不是曉麥的男朋友,也可以唾罵斥責,這是每個公民的基本權利。”

“江智仁,說這些話很過瘾是吧?但接下來你大概會很痛苦。”梁俊峰開始反擊,“你知不知道,當你想撐面子為姜曉麥出頭的那一刻,你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工裝訂單。”

江智仁毫不畏懼,坦然地表示:“不,我并沒有失去那些訂單。”

“哈,你哪兒來的自信?”梁俊峰覺得眼前這人根本就是一個白癡,“你不會真的以為僅憑質量和價格就能夠中标吧?”

江智仁沒有回答,轉身和姜曉麥聊起天來:“小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當時為了拍下段瑩盜圖的證據,在辦公室裏安裝了幾個針孔攝像頭?”

姜曉麥搖搖頭:“你沒具體說過,但我大概看到了兩個。”

“不對,是三個。”江智仁一一指給她看,同時笑着說,“高清廣角全覆蓋,收音攝像無缺失,梁科長幾次找我索要財物的醜惡嘴臉,還有今天頤氣指使的猙獰面容相信都拍得一清二楚。”

江智仁言語生動,表情誇張,姜曉麥噗嗤一聲笑出來。

“梁科長,請問你是想先睹為快還是打算等到狐朋狗友來找我麻煩的時候再一起觀摩交流?”江智仁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想多看幾次也沒關系,我可以随時為你提供回放重播的服務。”

“你、你、你……”梁俊峰用手指着他,臉色煞白,“你在威脅我?”

江智仁收起笑容,不怒自威:“是你先威脅我和傷害曉麥的。”

梁俊峰氣焰漸消,他頹然問道:“你想怎樣?”

“我們下一步怎樣安排,完全取決于梁科長的表現。”江智仁對他再也沒有好臉色,“是一輩子相安無事還是将來對簿公堂,你自己選擇吧。”

梁俊峰不甘心就此認輸,但他無計可施,只得沮喪地低下頭:“我知道該怎麽做。”

“很好,既然你已經有了足夠清醒的認知,那麽現在可以走了。”江智仁再三克制,才沒把滾字說出來。

看着梁俊峰灰溜溜的離開,江智仁馬上向姜曉麥邀功:“怎麽樣?我今天表現得不錯吧,算不算有勇有謀?”

姜曉麥故作淡定:“一般,還行。”

江智仁笑嘻嘻地問:“我可不可以把這件事說給紹安聽,順便公布我們倆的關系?”

“不可以。”姜曉麥斬釘截鐵地拒絕,同時警告道,“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則朋友都沒得做。”

“哦,好的。”江智仁悶悶不樂地答應了,心裏盤算着該怎樣說服姜曉麥主動和朋友分享這個好消息。

可是江智仁沒有料到,自己的好消息還在尋求傳遞的時機,譚紹安的好消息卻驀然而至——他和周雲溪已經領取結婚證,将在一個月後舉行婚禮。

“這也發展得太快了吧,你們才交往了多久?”姜曉麥聽到閨蜜宣布這個喜訊時,瞠目結舌。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确實不算長,不過紹安說人生苦短,世事無常,想做的事就應該盡快去完成,不要等到無路可走的那一刻才感到後悔遺憾。”周雲溪的臉上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紹安還說本來也不想這麽早組建家庭,但是那天晚上,聽到我患病的消息,徹夜難眠,他突然發現我的存在比想像中還要重要,所以當最終确定只是虛驚一場後,他欣喜若狂,馬上萌發出求婚的念頭。”

姜曉麥簡直不敢相信周雲溪嘴裏說的那個人是她的老板:“我和譚總共事這麽多年,竟然沒看出來他是如此深情的癡漢。”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周雲溪眨巴着眼睛,神秘兮兮地問,“伴娘肯定非你莫屬,你猜猜紹安會請誰來做伴郎?”

“我不感興趣,也不想猜。”姜曉麥想到一個人,卻故意裝作漠不關心。

周雲溪只得自己揭曉答案:“伴郎是江智仁,怎麽樣,驚不驚喜?”

“呵呵。”姜曉麥第一反應就是要交待江智仁屆時別露出馬腳。

到了婚宴那一天,姜曉麥才知道她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婚禮程序之瑣碎複雜,簡直超乎想像。她和江智仁做為伴娘伴郎,各自有着繁重的任務,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敬酒的時候,兩人終于得以并肩而行,江智仁連忙悄悄問出他一整天都在牽挂的問題:“累不累?”

姜曉麥微微搖頭:“還好,就是腳有點痛。”

“再堅持一會兒,敬完酒應該就沒事了。”

“我知道。”

江智仁還想再講幾句體己話,周雲溪卻突然轉過身來,拉住姜曉麥,附耳說道:“下一桌那個穿藍色西裝的是我表弟,在國外攻讀博士學位,這次專門回來參加我的婚禮,我跟他聊過捐精這個話題,他的思想很開放,完全能夠接受,你待會留意觀察,如果滿意的話,我可以牽線搭橋。”

“我……”

“你放心,這事在國外不算什麽,這次絕對不會坑你。”周雲溪說完便走過去那桌敬酒,同時拼命地朝姜曉麥使眼色。

姜曉麥不得不多看了幾眼,她承認對方确實一表人才,可眼下她對這件事提不起興趣,只是覺得腳疼,一心盼着能早點坐下來休息。

婚禮終于在繁忙喧鬧的氛圍中結束了,周雲溪和譚紹安早已預訂好當晚的出行機票,即将開啓蜜月之旅,他們臨走時,把酒店的房卡交給姜曉麥,拜托她和江智仁幫忙收拾放在裏面的物品。

姜曉麥累得夠嗆,卸完妝換下禮服後,再也沒有精力折騰,她半躺在酒店客房的沙發上,指揮着江智仁幹活。

“剛才敬酒的時候,周雲溪跟你說了什麽?”江智仁一邊整理一邊閑聊。

“沒說什麽呀。”

“不,你們有一段時間鬼鬼祟祟的,還老盯着一個裝藍色西裝的男人看,肯定有問題。”

姜曉麥東扯西拉:“那個人是雲溪的表弟,在外國讀書,她超級虛榮,想炫耀一下自己家的親戚有多優秀。”

“真的嗎?”

“真的。”

江智仁望着她,眼神犀利,仿佛已然洞察一切,過了半晌,他突然說:“你是不是妝沒卸幹淨,怎麽嘴巴還是紅紅的。”

“不可能,我卸得超級認真。”姜曉麥用手背使勁擦拭證明,又嘟起嘴給他看。

江智仁露出促狹的笑容,姜曉麥意識到上了當,但是太晚了,對方已湊到面前,深深地吻住她的紅唇。

姜曉麥伸出雙手想把他推開,可只要稍微用力,江智仁便擁抱得更緊,她被香甜的氣息和溫暖的身體層層圍住,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周雲溪第二天一早打電話過來,心急火燎地問:“曉麥,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麽樣?我表弟周末就走了,你要抓緊時間啊。”

“你讓他走吧,我暫時不需要啦。”

“喂,你說什麽?聲音大點,我聽不清。”

周雲溪還在那頭咋咋呼呼地喊着,姜曉麥已經迅速挂斷電話并關閉了手機,她輕輕翻了個身,看到睡在旁邊的江智仁并未被吵醒,不禁松了口氣,接着又掩嘴偷笑起來。

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姜曉麥正坐在公園的草地上惬意地曬着太陽,江智仁走過來,氣急敗壞的問:“你究竟打算瞞我瞞到什麽時候?”

“幹嘛呀?大呼小叫的。”

“你還想裝傻充愣,雲溪全都告訴我了,你懷孕了對不對?”

“唉,那個大嘴巴,真不應該告訴她。”姜曉麥抱怨着,随即從包裏拿出一份醫院的診斷報告,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沒錯,剛剛确認的。”

江智仁連忙接過去看,上面的內容令他眉開眼笑,“太好了,我要當爸爸啦!”他興奮地表示,“現在籌備婚禮雖說有些倉促,但抓緊時間應該還是可以搞得很隆重。”

“誰說要結婚?”姜曉麥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态度。

江智仁反問:“你懷了我的孩子,難道不嫁給我做妻子嗎?”

“不不不,婚姻關系太複雜,咱倆這樣挺好的,不如就維持現狀吧。”

“馬上就是三個人了,怎麽維持現狀?”江智仁好言相勸,“你別胡思亂想,婚姻不是愛情的墳墓,結婚後我會加倍對你好的。”

姜曉麥沉默不語。

江智仁冥思苦想,終于又找到一個頗具說服力的理由:“小孩子都是吞金獸,你一個人的造金能力恐怕跟不上,加上我會輕松些。”

姜曉麥深思片刻,最後似乎是妥協了,她說:“這樣吧,等孩子出生後看她到底需不需要爸爸,如果我一個人可以身兼父母雙職,就不用麻煩你了。”

江智仁苦口婆心地說:“我知道你還想再多玩幾年,也不是要用婚姻綁住你,可如今孩子意外來臨,咱倆的人生不得不重新做出規劃調整,你得接受現實。”

“你怎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姜曉麥邊說邊站起身來,“其實我本來就是一心只想生孩子的,你才是那個意外。”最後一個字說完,已經嘻笑着跑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

“哎喲,你慢點。”江智仁擔心她摔跤,急得直喊,喊了兩聲才意識到方才那幾句話有多過分,又氣得哇哇叫,“你這個女騙子,原來從頭到尾都是在欺騙我的感情,現在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就打算不負責任,一走了之。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站住,你給我站住!”

江智仁很快追上了姜曉麥,他才不管自己是不是意外,總之他會緊緊握住她的手,一輩子都不放開。

(全文完結,感謝閱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