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最喜歡狗了 撿了他還不夠,現在又撿……

許連琅将奶狗放在地上, 它瘸着腿,趴在了她的腳面。

路介明于晦暗的暮色中看見她,她站在逆光處, 遙遙的望過來,四目相對, 她美的近乎刺眼。

太傅的話還在耳蝸回蕩,一字一句,砸到心裏, 他頓時心如擂鼓。

他眼睛發澀,但仍然不願意閉上眼,閉眼之後, 只剩黑暗,不再見光。他不想做她弟弟, 進入到她弟弟的角色中,只是為了留住她,是為了讓她安心。

但他心中那不知不覺滋長的野草從矮矮的一撮, 瘋狂生長, 她說陪他到她25歲出宮,他卻自動延長至無休無盡,他心裏裝着她,慢慢的, 只有她。

他喜歡許連琅,在有資格真正稱之為男人的第一天,他才在太傅的提點下,發現自己的“喜歡”早就野草遍野,不知何時開始,等發現時, 已經不可收拾。

野草也能竄天,也能障目。密密匝匝,草莖鋒利,卻結成柔軟的繭,深深包裹着許連琅。

他太過于貪心了。

想要她的陪伴,更想要她。

他本是不配的,她那樣好,站在她身邊的男人該清正、該端方、該君子如玉溫潤。而不是自己這樣,暴戾冷漠,更何況,已經沾滿了泥濘,沾上了鮮血,生着一身妄骨,叛經,背道。

他知道自己卑劣不堪,但他忍不住想:

興許有一天,自己可以呢。

這個世上,絕對不會有人比自己對她更好,因為她早就變成了他的全部,他的信仰,他未來的唯一期盼。

他會成長為最适合她的男人。

路介明眼睛濕沉,藏匿着炙熱的愛意,熱烈,眷戀,無畏,又膽怯。

他邁動着步子,不偏不倚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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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腿走動間,玄色長袍輕晃,待走到距離許連琅三步遠的地方,他口中嗫嚅,有話要說。

他長睫斂住滿眼的情緒,他想知道她怎麽看待自己。

但許連琅顯然注意力偏移開了,她的目光全在意外撿回的那奶狗上,她蹲下身子,用手撥弄它已經幹了的毛發,奶狗毛毛躁躁,小爪子急切的朝她揮舞,要抱抱。

許連琅忍俊不禁,感受到路介明的靠近,她笑着解釋,“撿到只小奶狗,還挺粘人的,可憐兮兮的,身上還帶着傷,我可以養嗎?”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明媚燦爛,可以輕而易舉的影響周圍人,路介明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他被她嘴角的梨渦迷了眼,木讷的點頭。

好半晌,看她滿眼滿心都只有那只狗的樣子,覺得眼熟的打緊,心裏開始不是滋味,像是被按頭喂進去一只酸果子,皮都沒剝開,口腔裏、胃裏都是澀的,酸的。

姐姐總是這樣,撿了他還不夠,現在又撿了只狗。他不喜歡她這種同情心泛濫的樣子,如果她的同情可以随便贈予,那他靠什麽來證明自己的獨一無二呢。

他勸誡自己,不過是只狗而已,不要惹她生氣。

許連琅招呼路介明,細細想了一下,道:“我記得東屋裏還有些牛奶,它還太小,吃不了太多幹的。介明,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路介明遲緩的“嗯”了一聲,窩在喉嚨間的話被咽了下去,他發覺此時并不是問她的好時機。

她被狗分去了精神,這樣鄭重且羞澀的話題,他說不出口,也覺得這個場景說出去,似乎不會得到好的答案。

他有時預感驚人。

他很怕,怕她知道,厭了自己。

自己養大的孩子在夢中是那般與她纏綿……此時的路介明并不覺得成人世界的水·□□·融是純粹的,是美好的……他的父親強上母親時,那些喘叫聲從未斷絕,他以為是肮髒的,不堪的,淫·蕩的……

他在她面前總是卑怯的,卑微的讨好着,生怕她的離開。他賭不起,更是不敢賭。

路介明截住自己朝她走向的步子,濃眉半斂,微眯的眼上下審視着這只狗。

他整個神經都在緊繃着,繃到了極致的弓,就差最後一把子力氣,就可以射出利劍,向許連琅剖析他那少年青澀心思,試探她的心意,陡然被一只狗打亂了所有的計劃,路介明不可避免的帶上了情緒。

他很少這般情緒化,他一向隐忍,自持,今天破天荒的,跟只狗較勁。

很小一只,雜色毛發,耳朵很大,兩只耷拉的耳朵上覆蓋着黑毛,像只大老鼠。

路介明嫌棄的眼神不加掩飾,許連琅一向喜歡好看的,不知道怎麽就瞧中了這只。

當年他也是因為好看,才得許連琅記了那麽久,這只狗又憑什麽呢!

“殿下,它餓了。”許連琅歪歪了頭,話裏帶着些催促的意味,奶狗似有所感應,很是配合的“哼哼唧唧”。

許連琅給它順毛,從姿勢到态度都親昵的很,她将它抱起,一并往西廂房走。

路介明橫在她面前,眼睛并不看她,心虛的找不到定焦的位置,“那奶……我還要喝。”

那麽高的少年,抿長唇線不情願的樣子,讓許連琅嘴角發笑,她粘黏膩膩的跟他撒嬌,“去吧,殿下,那奶都放了好久了,也沒見你喝,你總不至于跟它搶東西。”

路介明受不了她的撒嬌,女人眨巴着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配着話語的內容唇瓣無意識的嘟起,水潤的讓人心慌,他的耳根倏然紅了。

他怎麽就不止于跟它搶東西了?如果東西是她,他完全不介意跟狗搶。

他幽幽嘆息,不住腹诽。但明面上卻聽話多了,他單手揉着自己的耳垂,側身去了東屋。

“殿下,我問你,是不是看你姐姐的時候,渾身不對勁,平時看慣了的臉,現在看一眼都覺得心裏亂的一塌糊塗。”太傅興致勃勃,指着話本子描繪的繪聲繪色。

他想着太傅說的話,耳根燙的驚人。

拿了奶就快步放回走,回到西廂房的時候,他那亂跳的心卡在一個位置,不上不下,不由的嘴角抽動。

因為,那只髒兮兮的狗上了她的床。

奶狗窩成一團,因為門口的動靜,伸長了腦袋,大眼睛裏都是黑眼珠,亮晶晶的,許是看到他面色不善,瑟瑟着眼睛上翻,莫名其妙一個白眼。

路介明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哪個。

是氣它上了許連琅的床,還是氣這只狗的挑釁。

兩年了,他都沒能再在這張床上躺過片刻。

奶狗睜着一張無辜的眼,慢悠悠的拖着受傷的腳,圈地界般的将那床巡視一遍,還嫌自己氣味不夠,他還翻了個身,使勁蹭了蹭。

狗,不分大小,都是一個樣兒。

路介明覺得自己也是只狗,圈地界,留氣味,其實他比狗還過分,因為他恨不得把許連琅藏起來,關起來。

鑄壘成密室,只有他能進,關着自己最愛的姐姐。

路介明覺得身上的血都往腦門湧,他一把揪住了那狗的後脖子,就像是太傅捏它後頸一般,奶狗嗷嗷叫,企圖将許連琅叫過來。

路介明今夜別扭且幼稚,太傅将他剖析的剔透,他那些弄不明白的情緒都有了歸屬,“喜歡”兩個字并不沉重,但對象是“許連琅”時,就成了他心中的千斤頂。

壓的他喘不動氣,但他又舍不得挪開。

最後太傅捏着他的後頸,語重心長,“殿下,你的喜歡,從打小開始,藏都藏不住。”

“夢到她,想抱她,想親她,抑或是什麽更近一步的碰觸,都太正常了。”

太傅指頭突然用力,捏緊他後頸的那塊肌肉,因過分伏案而帶來的酸痛感發酵,他覺得疼,也覺得爽,心髒止不住的跳動。

回憶因許連琅的突然出現而嘎然而止。

但心髒還在亂蹦,并沒有從回憶中抽離,心髒的跳動聲大的驚人,他忍不住後退,唯恐被她聽到。

許連琅朝他攤開手,“拿來啊。”

她并沒有注意到路介明漸漸緋紅的面頰,只從他手中接過哪些牛奶。

她轉身坐到床邊,将奶狗放到了自己的膝上,取了碗碟,任它伸出柔軟溫熱的舌頭來舔。

奶狗腦袋一颠一颠的,可愛的打緊,她的手指托着碗碟,與路介明搭話,“在太傅那邊用過膳了嗎?”

路介明點頭,看那只狗舔完碗碟,徑直将舌頭舔向了許連琅的手指,舔的那瑩潤的手指油亮亮的。

路介明額角一跳,身體已經先行,他将那狗抱到了懷裏。

奶狗不挑人,順着他的動作昂着腦袋,舔上了他的脖子。

路介明僵直了身子,揚起了纖長的脖頸,少年的喉結嵌在皮肉裏,凸起,滑動,青筋露出,清爽又性感,幹淨且修長。

被舔的太癢了,他的喉結不住的上下滑動。清晰的下颚線條流暢,鼻背落下一道深重的陰影,将他面部輪廓完全拉深。

許連琅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好,

小時候便好看,現在大了,五官從稚氣堆裏跳脫出來,淩厲清隽,風華正茂的好年紀,還留有少年人特有的柔美。

感受到許連琅的注視,路介明遲緩的低頭,挑起了單邊眉,有些困惑的樣子,“姐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他問出口,許連琅如夢初醒,才發覺她盯了他許久。

她仰頭看他,笑出聲,張開手想要把狗接回來,“我來抱,它腳下有傷,我給它上點藥。”

路介明并不願意,他還微微擡高了手,不動聲色的躲着許連琅要抱狗的手。

他淡淡道:“我給它上藥,我那邊還有許多藥。”

許連琅揪起眉頭,權衡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功課,他的尋常時間蠻緊,太傅布置的課業并不少。

她思索着,又道:“那你給它上完藥,我再抱它回來。”

路介明鳳眸微微睜大,像是沒能理解她話裏的意思,“為什麽還要這麽折騰,今夜它在我那邊睡。”

他笑容裏擠滿溫和,過分溫和,反倒很是詭異。

“我最喜歡狗了。”

我被皇帝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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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最喜歡狗了 撿了他還不夠,現在又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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