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草莓、荔枝、櫻桃，還有蘋果。
荒蕪之城的面積不到五平方千米，設定角色與地圖的比例都按設定來，就像一米六到九之間的人，科學對應幾平方千米的地圖。經緯度與面積都比不上真正的城市，在游戲中角色雙腿倒是被充分利用。
游戲沒有自動引路功能。玩家操縱角色按一個小點滿地圖跑任務，每天都在嫌棄地圖太大點得手疼。這種反人類的情懷游戲，淩荷善要是沒有平板，早就嫌棄這玩意傷設備還讓人頭暈退游了。
她回想地圖全貌，問青年：“這個季節的蘋果是哪裏儲存的？為什麽非湊齊四樣呢。”
青年很自然地指着盒子：“因為格子正好分四份。四或五有些特殊，可惜找不到第五種合适的水果。”
淩荷善覺得也對。她接過水果，想問他想換些什麽。沒想到一推門，門與外界的縫隙變大，對方已經能進來了。
青年一皺眉，把腿又伸回去。
他四處張望：“今天天氣不錯，我還是在門口等你取東西得好。”
“那我盡量快點，”淩荷善在心裏給這位豎起大拇指，“家裏亂還沒收拾，這回換什麽？”
青年看向地上的織布機：“之前那小子缺的，我也用不着交換了。姑娘不如陪在下去村莊采購紗線，否則就算想訂購布匹，一時也難為無米之炊。”
淩荷善沒打算真一輩子閉門不出，寵物狗也需要定時去遛。她沒什麽不願意的，答應了青年的請求。
小狗蔫巴巴地趴在墊子上，耳朵聽到樓梯傳來聲音就豎起來。
淩荷善抱起小狗：“走，我帶你出去玩。”
小狗高興得尾巴晃出幻影。之前那最能幹的海雀自請随行，直接飛到荷善頭發上。它兩爪往頭發上一抓，別說狗狗和其他鳥，淩荷善都不敢吱聲。
不敢動，不敢動，這是目前能抓最多蛋白質的模範員工。
淩荷善壯膽把海燕拿下來，給自己梳個丸子頭，又慫兮兮地把鳥爪放回到丸子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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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燕滿意地撲騰下翅膀，随後就像裝飾品一樣在她頭上紋絲不動。應該覺得站得穩、一個覺得不抓頭皮，雙方都很滿意。
青年看到那只小狗，問荷善需不需要狗牌。
他提醒道：“荒蕪之城的寵物都需要起名記錄，寫在挂牌上就自動登記名字和寵物特征。你先用這個？”青年拿出寵物項圈和筆遞給她。
淩荷善沉思片刻，在牌子上一筆一劃地寫上“狗勾”二字。
青年陷入沉默，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結果。
“狗勾，我們走。”她推開門。
青年凝視小狗，有些突兀地說：“一出屋子，小狗都有活氣了。”
“那當然，”淩荷善給狗順毛，“不出屋子，狗都會得心病。”
他們走下繁複的樓梯，終于踩在地面上。沙灘被曬得發熱，春夏之交天氣最好。
青年看向遠處的山脈：“地勢高些的地方有人種棉花，現在也該播種了。這時他們會出售棉線，無論如何都可以買到，不會空手而歸。”
“你的名字呢？”淩荷善問他，“總不能你叫我姑娘，我叫你先生。”
青年也幹脆：“華烨。華佗的華，烨烨生輝的烨。”
淩荷善愣住了。在劇情裏，華烨這個名字還被人吐槽過。不知多少人念嘩嘩念了半年，這位露臉之後，終于有顏粉四處科普第二個字與葉同音。
不愧是讓官方注意到外觀黨受衆的臉。精致又有活氣，漂亮的人誰不喜歡？不過今天邪門了，華烨怎麽能把臉崩成這樣。就算淩荷善沒買過那個新加載包，也能看出華烨現在和開朗扯不上關系。
成熟穩重的華烨帶淩荷善找到梯田，梯田附近就是村莊。
不遠處有人争論些什麽，走進才知道是老夫婦與兒子。晚來得子，父母二人在操心兒子将來去哪當墅師。
老母親苦口婆心地勸着：“兒啊，還是去東邊任職。北邊富裕的多，東邊雖也不賴，尊師的多。你苦讀這好些年，總不能圖別人敬重你。你瞧瞧你爹，這些年是個窮文書，哪個不背後說學文沒用學文沒用？握着真東西，人家才敬重。哪有人給塾師發錢，不都是東家一條魚西家一擔米地養着。去東城吧，乖。”
她丈夫覺得丢人，一句話都不肯說，卻也默許了。
淩荷善不想摻和這種家事，可是在憋不住：“這個槽我還是得吐。不覺得文沒用，只是能說一大串轱辘話和有真東西能一樣？能說不是能說。至于真東西，兩邊差得不遠還是選西邊。”
華烨側頭問她：“這是為什麽？”
淩荷善解釋道：“尊重師長的地方，一般上升渠道沒被堵死，說白了就是魚能往上游。如果兩邊差不多，至少東城沒人給他氣受，學生聽得也認真些。”
華烨有些驚訝：“啊。我知道了，之前還以為……”在她的世界，或許會有些不一樣。現在看來，很多東西都是共通的。
淩荷善問他：“還以為什麽？”
華烨什麽都不肯說，自己也憋得夠嗆。
“求求你還是說吧，”淩荷善被氣得胃疼，“說一半露一半還覺得自己很可愛？”
華烨尬咳一聲：“咳，這個我可沒權限說。不過我有個朋友，改天他會願意說。我朋友人有趣，确實挺可愛的。”
淩荷善被他的話震驚到了。一般情況下，用“我有一個朋友，他會解釋”來開脫的會是什麽？不不不，萬一誤殺無辜，這個朋友真的存在呢？
看到有客人來，這一家三口裝作無事發生，耐心問他們想要哪種棉線。
老婦人耐心地給他們翻看彩線，逐個講解：“藍色的是藍草染的，最不容易掉色。黑色的耐髒，紅色黃色鮮亮。至于沒染色的白色線，用得到的地方就更多了。”
淩荷善指着灰色的棉線：“要藍色、紅色和黑色的。那這個呢？”
老婦人利落地道：“用了墨鬥魚噴的墨，灰線織的料子看着就暖和。”
淩荷善取出備好的小黃魚，勉強與這戶人家每種顏色換了一捆。忙完這些，她想去主城看看——進出主城需要勳章或腰牌。游戲中玩家只能用獲得勳章的方式進城，畢竟腰牌是主城原住民的待遇。
可惜最快的勳章獲取方法喪心病狂，她真的動搖了。當時無意識卡bug，成了劇情故障需要維護的原因。荷善能有什麽錯，她只是好奇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晚安，和我一起打哈欠o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