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

業才算是本事啊?就沖你這句話,哥哥我決定不找你麻煩了!”

宛妤無語,不過她也實在是賴得糾正自己和他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而且,這也不算是她的祖業好不好?

她連眼皮也沒翻,端起杯子顧自喝着自己的茶,樊剛繼續發表他的長篇大論,末了跳下桌子,湊到宛妤面前說:“我爸爸說他有預感,你是最适合我的媳婦兒了……哇~~操!”

宛妤一口茶噴出,正中樊剛那大腦門上,她趕緊抽出紙巾遞給他,順便平息了自己的嗆咳後,道歉:“對不起。”

樊剛羞惱擡頭,一下就撞進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裏,明亮濕潤,純淨溫婉,他覺得自己的心上有什麽東西輕輕拂過,有餘香袅袅,卻摸不着半點痕跡。

她此刻的神情,無奈而無辜,像極了他家那只愛斯基摩,犯了錯就蹲在邊上拿爪子捂着臉偷瞄他,讓人又氣又憐。

樊剛本來想甩兩句狠話的,這一怔忡狠話出不了口了,先前的話題也不記得了,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很自然地把髒了的紙巾塞到宛妤手上,也不顧她無語凝噎的模樣,突然問:“喂,你那個男朋友呢?分手啦?”也不等她回答,洋洋得意地已自下了決斷,“分了才好,他們姓陳的有什麽好?就算有個寶也是不曉得珍惜的。可不像我們家,我們家專出情種,對女人可好了,正好我爸催我催得急,要不你就跟了我算了。”轉眼四顧,“這小屁公司也不用開了,上我家随便給你安個什麽總經理坐坐,包管比你窩在這裏威風……”

宛妤已經無力吐槽了,伸手按了桌上的電話,讓宛婷的助理把樊氏要的資料拿進來,咳了咳後一本正經地看着樊剛說:“那什麽,樊先生啊,對樊氏,小劉要熟悉很多,要不你們兩個先談一談?”

“和她有什麽好談的?”樊剛不耐煩地揮一揮手,目光一轉,神情就變了,一臉幽怨地看着她,“你不會真的打算對我始亂終棄吧?!”

“咳咳咳……”

咳嗽聲同時響起,是被吓到的無辜的路人甲小劉同學和無奈的宛妤,後者倒是沒給吓到,經歷過醫院那一出後,樊剛做什麽說什麽她都不覺得這意外,只不過,她不得不問明白了:“請問一下,什麽叫始亂終棄?”

“嗯,就是我跟你談得好好的,你卻要我跟別人談啊。”

宛妤:……

此時宛妤心裏那個滋味啊,真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而過,她嘴角抽了抽,都不願意再跟樊剛廢話,直接給蘇澤打電話:“你有空嗎?來接我好不好?”

蘇澤這幾天的心情用語言已經難以言表了,開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快要氣死了,發狠說如果宛妤不先來找自己道歉他就決不找她,骨頭硬了兩天,果然她一個電話也沒有,他氣過了就覺得心裏無比的涼,心想這家夥果然是沒把自己放眼裏啊,這哪裏像有一點喜歡自己的樣?估計他就算就此消失了,就像小學那時候一樣,再遇見她也能把自己當陌生人吧?

心裏涼過後就開始發慌,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是強求太過了,他們雖說有小說同學的情份在,可畢竟中間已隔了那麽多年,他怎麽能要求她一下像對自己的家人那樣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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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麽不現實也是多麽不可能的事情。

可不發的脾氣也已經發下來了,蘇澤想了想,覺得自己找上門還是有些丢面子,就學先前那樣找機會“自然邂逅”,他知道宛妤的同學這陣子都在學校,他以為她也會在,就有事沒事在美院走上幾趟,把裏面的熟人都走完了,人家開始懷疑他目的不純的時候,宛妤沒有碰到,倒是給他碰到了宛妤的同學,然後她們告訴他宛妤去宛婷公司幫忙去了。

他這得到消息還沒整理好自己,很好,這沒良心的姑娘終于給自己打電話來了,原本蘇澤還想傲嬌一下,結果聽到那頭一個十分猖狂的男聲說道:“喂喂,你喊誰來接你啊?我不就在麽?跟你說謝宛妤,那什麽陳澤锴他就不是個好人……”

蘇澤一聽立馬急了,陰森森地問:“那是誰?”

宛妤忍笑,只問他:“你有空過來嗎?”

蘇澤本來就打算找她來的,聞言要了地址,甩出一句:“我馬上到。”

這個馬上還真是馬上,宛妤本來還想怎麽的他也要半個小時幾十分鐘的吧,結果沒一會,樊剛的“陳氏無情論”還沒跟她灌輸到一半,蘇澤就推門進來了。

樊剛看到蘇澤,一臉的不屑:“是你啊。”再度一屁股坐上宛妤的辦公桌,慫恿說,“甩了他!”

宛妤沒理他,只是含笑看着蘇澤:“你還挺快的呀。”

蘇澤不愧是蘇澤,只一眼就讀懂了宛妤的心意,也是無視樊剛的挑釁,笑得一臉的春風和煦:“可以走了麽?”

可惜樊剛要是甘于被忽略的人那就奇了怪了,他一把跳到兩人中間,哼哼一聲說:“謝宛妤你确定你要找這麽個貨?沒一點本事,打架就只曉得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你确定要找個這樣的?”

蘇澤惱了,這話真是難入耳啊,正想反唇相擊,卻聽到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有本事你也找一個啊。”

蘇澤和樊剛都不能置信地看向宛妤,後者卻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溫和無害的模樣,看着樊剛說:“你也可以找一個的,所以不用太羨慕我們家蘇澤。”揮揮手,“樊先生如果是想談生意,麻煩跟我的助理聯系,如果你想找麻煩,”她捏着拳頭在他面前揚了揚,笑得燦爛,“嗯,歡迎挑戰。”

這是她今天對樊剛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了,說完,她就繞過他,走到蘇澤面前,挽着他的手離開了。

樊剛試圖跟上,蘇澤卻忽地回過頭來,沖他一笑:“樊先生欠的賬還清了?”

樊剛臉一青,瞪着他脫口而出:“你怎麽知道?”

蘇澤微微一笑,不說話,那一瞬間,樊剛覺得自己脖子一涼,跟出去的腳不由自主地收了回來。

等到那兩人都離開老遠了,他才跳腳:“靠靠靠,我為什麽要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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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樊剛同樣有疑惑的是宛妤,一進電梯,她就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借錢給他了?”

蘇澤哼一聲,不說話,猛然低頭一口咬在宛妤的臉頰上,這猝不及防的一襲讓她躲無可躲,只得有些羞囧地擡頭看了一眼監控,尚未說話,就被蘇澤伸手一撈,将她挾裹在他懷裏,耳朵邊聽到他說:“再說一句‘我們家蘇澤’給我聽聽。”

他真是愛死了說這話時她那傲嬌的小模樣,這讓他渾然忘記了不久之前自己還下定決心要跟她好好算一算賬的話。

宛妤卻有些不好意思,擡頭觑了他一眼,打趣問:“不跟我生氣啦?”

“真是沒眼色。”蘇澤惋嘆,都要咬牙切齒了,“你就不能當作沒發生過?”尤其是此時此刻,不應該順着他的意思先情濃我濃一番麽?

“那哪裏行,”宛妤笑,“當作沒發生是不是太消極了一點?”

蘇澤對此有些無奈,想着她都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了,那好吧,自己就也積極一點,便說:“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說得坦然,而且說出口後,有一種輕松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等說這句話的機會等了這麽久等得這麽辛苦了。

真是自作孽啊,他不由得感嘆。

宛妤卻也是有些意外,摩挲着他的手指半晌沒有說話,等到兩人上了他的車後,她突然喊他的名字:“蘇澤。”

蘇澤偏過頭來,看到她左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右手成掌放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後方輕輕撫了撫,然後用食指輕輕指向了他。

蘇澤目露茫然,看着她問:“怎麽了?”

宛妤臉紅,不由有些洩氣:“看不懂就算了。”

她個性不是那種外放的人,要她這麽大喇喇直通通地表白還真是有些為難她,偏蘇澤不如她意,也不急着離開了,湊過身來攀着她的椅背,以一種相當威壓的姿勢問:“剛剛那是什麽意思啊?快點,說給我聽嘛。”

宛妤微微向後躲開他一些,卻被他捏住下颌,他的唇瓣離她很近,輕輕地摩挲着他的唇瓣,誘哄地問:“說啊,謝宛妤,告訴我是什麽意思。”

他本想誘供,結果這麽摩挲着摩挲着忍不住想要磨到更多,伸出舌頭輕輕舔舔了她的唇,而後兩唇相貼,細細輾轉厮磨,就此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吻了她一次又一次,想放開的時候總是舍不得,又情不自禁地貼得更近,她的唇舌像染了蜜,只輕輕啄一口就讓人淪陷沉迷不忍放棄。

現在是蘇澤和宛妤,正是愛情最美好的最初,沒有太深的*糾纏,就只有情意相貼,仿佛只需要吻在一起,就已經許了天荒地老。

不知道兩人吻了多久,還是宛妤肚子的咕嚕聲提醒他們該打住該克制一下了,蘇澤微微一愣,放開她的唇卻沒有放開她的人,她貼在他懷裏,聽到他胸腔震動的聲音不由得臉紅如血,張嘴就那麽含着他的襯衣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恨恨說:“看來美色也不能飽肚嘛,走了啦,我好餓。”

蘇澤自是舍不得她餓的!用力抱了抱她,低頭見到她唇色嫣紅,眸光若水,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就像一朵剛剛綻開的花朵,使她在平淡溫婉之外,更有一種盛到極處的嬌豔妩媚,不由得心上一顫,俯身又将她的唇狠狠蹂躏了一番,在她耳邊說:“我愛你。”末了笑一笑,“你看我可比你大方多了不是?”

原來他是明白她那手語的意思的,宛妤瞪他一眼,待要說話,卻被蘇澤一把蒙住眼睛:“你不知道這會兒你的眼睛有多漂亮,別這樣看着我啊,不然我們兩個今天都別想離開這了。”

宛妤被戲弄的羞嗔瞬即化作了繞指柔,乖乖地扭過臉去,等着他開車出發。

在飯店等着上菜的時候,宛妤還是跟他解釋了一下自己那天問那句話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對我的家人都太熟悉了,從我姐姐,到我父母,似乎他們喜歡什麽,想要什麽你就能給什麽,我……沒有喜歡過一個人,不知道喜歡人了是不是真的要做到這一步,可是他們是我的軟肋,蘇澤,別讓我有一天在你和他們之間為難,就像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和你的家人為難一樣。”

那種不為難,不是知難而退,而是自己會做到更好讓他們接納。

她說完,不由有些沮喪,她這才明白語文不學好有多可怕——至少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好像怎麽說都表達不完整。

但蘇澤卻是懂了,望着她眼巴巴的模樣,他說:“我是調查過你,在第一次在大排檔遇到你的時候,因為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人……至于我了解你姐姐和你父母的喜好,這并不難不是嗎?你父母在他們的圈子裏,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稍微想想就能知道他們喜歡什麽。那些禮物,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一直等着一個合适的機會送出來。”他慨嘆一聲,“宛妤,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羨慕你擁有那樣的父母還有那樣的家庭,所以,以後不要再懷疑我好好不好?我對你,對他們,從來沒有惡意,在重新遇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此生我只要好好愛你就好了,而你,也只需要好好愛我就已足夠。”

宛妤點頭,她想起他們相遇的最初,她問他到底要做什麽,他說,我只想愛你就好了。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玩笑,現在才明白,原來他一直都是認真的,認真地愛他,也認真地等她愛。

這一餐飯,因為都有心彌補,也都有歉意,所以吃得分外纏綿。一次莫名其妙的冷戰,說開之後果然讓他們的感情更進了一步,宛妤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愛情真正的魔力,那種柔軟的,能化開一切的力量,讓她只需要念及他的名字,只需要他回望的一個眼神,就如吞下了世間最美的甘果,甜香袅袅,回韻驚人。

因為重歸于好的感覺太甜蜜,蘇澤不允許宛妤提到任何旁人,自然的,樊剛這個注定要炮灰的路人甲就更不在他們的讨論範圍之中,然而這并不代表,這位牛氣沖天自信滿滿而且神經已經二到火星上了的樊家大少爺就自甘于被炮灰的命運。

他努力争取出場的機會,第二日宛妤剛到辦公室就接到這位少爺的電話:“喂,我們談談生意啊,我在哪裏哪裏等你。”

宛妤後來查了查,那個哪裏哪裏是家酒吧,昨天回去之後她跟宛婷說了樊氏人員變動的事,宛婷不知道打了個電話給誰,攤攤手和她說:“得,這事兒是他們家那不死心的老爺子安排的,樊氏的生意不做就不做吧,不需要理會他們什麽。”說着還捏了捏宛妤的臉,一臉惡狠狠的笑,“你姐我對你好吧?好好幫我看着公司,別給我整倒閉了啊!”

有了宛婷這位正牌老板的這句話,宛妤自然不會理會樊剛,任他威逼利誘,她自巋然不動。卻不知道被挑起興趣的樊剛實在可怕,他先是滿城裏放出風聲,說她們家這公司派出去的人如何如何道德敗壞,品質惡劣,然後他們公司做事如何如何不厚道,挖人牆角,翹自己老底啊,講得她們好像除了無恥的事就不會做其他的一樣。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這家夥他還死纏爛打,沒兩天,宛妤就成了全寫字樓的名人:因為這家夥把在醫院裏演過的那一出又搬到了這裏,手铐铐不住她,他就扯着嗓子嚎:“喂喂,孩她娘啊,你不能始亂終棄啊,你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啊,我們幾十年的情份了啊……”

嚎完他還跑到宛妤辦公室裏嚣張大笑,問她:“好玩嗎好玩嗎?我覺得好好玩呀!”

俨然已經把這當成了他最大的樂趣。

宛妤被他弄得不堪其擾,不勝其煩,這日蘇澤來接宛妤,恰好在樓下遇到了同樣來堵她的樊剛,他就又拿樊剛欠錢的事出來威脅他,結果這家夥仰天長笑:“哈哈哈,我家老頭說了,只要我能把謝宛妤娶回家,輸點錢算什麽,再輸他個十倍百倍的,他也肯給!真是因禍得福啊因禍得福啊!”

宛妤&蘇澤:……

就說這家夥怎麽這次有這麽強力的耐性了,原來根源還是在他老頭身上。

這一家人,到底是缺兒媳婦到什麽程度了呀?

宛妤簡直要抓狂了,蘇澤卻還是那一派淡然自若的得道仙人模樣,完全沒有女朋友被人觊觎的暴跳如雷,反而十足挑釁地看着樊剛說:“好,既然這樣那我們等你來娶。”

扔下這句話,他就徑直拉着宛妤離開了,宛妤心裏卻頗不是滋味,什麽嘛,不吃醋就算了,還這麽大方?

結果,上車這後,他幫她系好安全帶,下一句話就讓她傻掉了:“我帶你去買點東西,明天去見見我媽,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預告,宛妤小媳婦見婆婆。

樊剛就是個炮灰,他努力掙紮,還是脫不了他炮灰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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