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沒昏迷多久,醒來時,仍然躺在椅子裏。尼克捧着我的腦袋,用毛巾細致的為我拭去臉上殘留的淚水。

我四肢無力,頭昏腦漲,眼睛也疼,在一片朦胧中注視着他,任他擺弄。

尼克就是艾萊斯泰爾伯爵?我恍惚的想,完全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見我恢複意識,蘇格蘭人一個微笑,“本來打算昨天晚餐時向你坦白,可你的印刷廠又出了亂子,我編織了半年的說辭都沒派上用場……”

“不、不、不……”盡管虛弱,我仍然掙紮着坐直了,用一連串的不打斷他,“從頭開始說,從頭。”

尼克停止動作,目光警醒,“你說了會原諒我的。”

“不,我只說,你肯定有原因。”

他多狡猾呀,那時我以為他死了,怎麽可能還去記恨他?他最好有原因。

眼見無法蒙混過關,尼克把我往旁邊擠了擠,摟着我的肩膀,挨着我坐下了,剛要開口,突然想起什麽,他征求我的意見,“我能說回方言了嗎?這口音憋得難受。”

“好。”我聽起來也別扭,沒法和他對上號。

尼克簡短的嘆了口氣,“從何說起呢?”

“第一次見面。”

“哦,那次啊。”尼克露出回憶的神情,忍俊不禁,“第一次見面,你騎在馬上趾高氣揚的樣子,真讓人忍不住想逗一逗你。再說,我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你就把我當成仆人了,我只是将錯就錯。”

三言兩語,正義就站到了他那邊,我不服氣,“你那身打扮,任誰看了也不會和潭澤莊園的主人聯系在一起。”

尼克放聲大笑,“你看見莊園上是什麽情況了,窮鄉僻壤,難得有人來做客,就我一個人衣冠楚楚,傻不傻?幹活也不方便。”

他說的是事實。好吧,這一則先撇開不談。

“那後來呢?你幹嘛串通莊園上下瞞騙我?”

他沒法辯解,但笑不語,扯開了話題,“經過初步接觸,我感覺你對我也有點意思,但又不敢确定,因為你老是吵着要走,我只好想了個辦法試探你,把你叫到馬廄來。那天,你要是沒跟着我走進草料倉,咱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我陷入了過去之中,喃喃道,“完全是本能驅使我那麽做的……”

“怎麽?你的本能分不清貴賤嗎?”

尼克的諷刺令我臉紅了,“接着說。”

“歡愛過後,我就想跟你表明身份,請求你的原諒。誰知道,你爽過了還發脾氣,我都沒來得及開口,你就動手打人,簡直莫名其妙。我也生氣了。”

我怎麽好意思講,我是嫌棄“尼克”的身份呢?他聽了又要嘲笑我了,這個牙尖嘴利的家夥可不好惹。

“然而,看到你為了救艾菲,不惜以身犯險,我的氣全消了。真害怕萬一我來晚一步,你掉進那地縫深處了怎麽辦。”尼克轉過頭,目光裏透着深情。

難怪他在回城堡的路上非要吻我不可,他當時大概吓壞了。

“可往後,你有無數個機會向我解釋啊!”咱倆一路同行,走遍了高地。

尼克長嘆口氣,“我總想找個合适的機會,等你心情好點的時候告訴你,免得你發火。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難搞。動不動就生氣。生氣起來像個冰疙瘩。板着張俊俏的小臉,既不說話,又不讓碰,瞧也不朝我瞧一眼,好像我一個大活人在你眼裏成了空氣。你一發火我就方寸大亂,不住的想,到底錯哪兒了?”

誇張了吧?

“我看你倒沉得住氣。”

“扯談!”尼克不無自嘲的感嘆,“知道你心裏有人,我急也急死了。”

“該你的,”我冷哼道,“我可被你坑慘了。”

尼克挑起眉頭,“你對我就百分之百的坦誠了嗎?你敢說你真叫約翰·幸運·梅恩?今兒一整天我可沒閑着,把你裏外都打聽得清清楚楚。”

我面子上有點挂不住,“那好吧,就算扯平了——可是,那畫像是怎麽回事?”

“畫像?”

“城堡裏的,艾萊斯泰爾伯爵的畫像。”我提醒他。

尼克記了起來,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你……你老老實實的回答,咱們每次翻雲覆雨時,你都在意淫那幅畫像?”

我心虛的轉移了視線,“也不是每次……”

“老天爺啊!”尼克倏然起立,走到幾步開外,把臉埋進手掌裏。過了一會,他重新揚起頭,臉上表情複雜,既無奈又好笑,“他的确曾是艾萊斯泰爾伯爵——我的父親!”

哎……這兒怎麽不是苔原,我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尼克揪着不放了,揶揄道,“看來,我沒得到爸爸最優秀的遺傳。”

我惱羞成怒,“怪你,都怪你!”

尼克哈哈大笑,“我怎能料到,身邊活生生的美男子你不愛,卻愛上一個虛無缥缈的幻影?”

我不能讓他太得意,“嘿,你可別忘了,實事求是的講,艾萊斯泰爾伯爵真正存在,尼克才是虛無缥缈的那個!”

蘇格蘭人無話可說,折過手臂搭在牆沿,額頭枕着手背,嘆了口氣,“我真是作繭自縛啊……”過了一會,他回到我身邊,在我面前單膝跪下,“好在我的情敵也是我,換了別人,一場決鬥在所難免。”他拉起我的手,喜滋滋的親吻個遍。

我心中愛意泛濫。一把抱住尼克的腦袋。他揚起頭,與我唇齒糾纏。床太遠了,我們就地滾作一團。

一秒鐘都等不了,我們要結合,靈與肉的結合。尼克扯掉我的衣服,動作太粗魯,扣子噼裏啪啦濺落在地。長褲只褪了一半,我們迫不及待的抓住彼此撸動,沒幾下,性器就變得堅’挺怒漲。尼克麻利的攀上我的後背,腰部一沉進入了我。

終于啊……

我們同時松了口氣,像是連年大旱的土地總算迎來了一場甘霖。

好久沒做,又缺乏擴張,接納他并不容易,我的後’穴火辣辣的疼。但一想到這疼痛是我的愛人加諸我的,陽具反而微微跳動,愈發堅硬。尼克只進入了一半便停下來,湊上前與我接吻,同時富有技巧的撥弄我的乳尖、我的性器……他摟着我,手掌在我全身游走,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他炙熱細密的愛’撫令我無比惬意,連骨頭都酥軟了。

察覺到我放松下來,尼克緩慢的向裏推進,直貫入最深處。我們的呻吟疊加在一起,軀體嚴絲合縫、緊密相連。

他抱着我翻了個身,呈大字躺在地上,讓我躺在他的身上。我們臉挨着臉,前胸貼後背,十指緊扣,胳膊和胳膊纏在一起,腿和腿繞在一塊,恨不得擰成一股。他毫無章法,不停的頂向我,我則受本能的驅使,不停的往下坐。我的陽具在身前甩動,顯得有些寂寞,沾滿了淫液的龜頭光滑發亮,渴望被蹂躏那樣。但我懶得去管。我不想離開尼克的手掌,我想就這樣被他操射。

他一定讀懂了我的心思,更加劇烈的起伏,每一下沖刺都引起我亢奮的呻吟。一陣刺激的快感在我的下腹形成,傳遍全身,我的陰莖高高翹起,青筋暴突,變得無比堅硬。我再也壓抑不住了,高聲大叫,雞巴跳動着,精液狂噴而出。

高潮令我不由自主的收縮後’穴,絞緊尼克的巨柱,我感到戰栗自他身上滑過,他繃緊了肌肉,腦袋埋進我的頸窩,在我的體內釋放了。

我們愛的天昏地暗,怎麽也不夠,只盼欲火把身體溶化成沸騰的鋼水,再澆築成一個新的生命,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遠合而為一……

“我今晚就住這了。”我宣布。我們仍舊沒從地上起來。

尼克嗤之以鼻,“說得好像我會放你走。”他收緊了懷抱。

我心滿意足的躺在他的臂彎裏,任思緒漂浮。

“昨天,你為什麽不說?我都向你告白了。”

尼克想了想,“我感到混亂不解。我不能接受,我輸給了信裏的我。”

這沒什麽好意外的,“你輸給了一位情書大師。”

尼克咧嘴一笑,“情書大師可沒法讓你汁水橫流、欲罷不能吧?”

“色胚。”我轉身背對着他。

他腆着臉靠過來,吻我的肩膀,重新把我拉入懷中。

“最後的問題,”我說,“那個印度按摩師真的死了嗎?”

我顯然戳中了要害,尼克頓了頓,“相信我,如果他敢碰你一指頭,他就死定了。”

好家夥,嘴裏沒一句實話!

尼克坦然接受了我的瞪視,“我也有一個問題,你真有一打秘密情人?”

“是的。”我以牙還牙,欣賞了一會他錯愕的表情,接着說,“我有一打假陽具。”

尼克笑翻了。

我覺得,我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傻瓜,我最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