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上,一輛軍用車駛進了位于新蘆原市郊外的禁區,停在一棟看似普通的建築物前,短發的少女提着一個袋子從車上下來,她愣了愣,沒想到那麽大一片軍事禁區的中心,竟然只是這麽一棟不太起眼的建築。

“你好,是界冢雪小姐嗎?”一個背着機槍的守衛走到她面前。

“不、不是,我是網文韻子,界冢中尉突然有事,所以拜托我替她來。”韻子有點慌張,連忙遞上了自己的身份證明文件。這裏雖然守衛看似并不多,但是被監視的感覺十分強烈,周圍不知道布下了多少攝像頭,進來還只能乘坐規定的軍用車,防守十分森嚴。

韻子不禁多看了幾眼這棟建築,好奇地猜測裏面到底有什麽重要的研究,雪姐說伊奈帆在軍隊裏的要務有很多,但那些工作她都知道內容,唯有在這棟神秘建築物內進行的一切事務,都是秘密。

伊奈帆昨晚又沒回家,慶功的宴會上與女王見面後,韻子就沒在宴會上再見到他,一直到宴會結束,大家都準備離開時雪姐找到韻子,告訴她伊奈帆只說了聲有工作就先走了,但是他發了信息讓姐姐第二天給他帶換洗的衣物到這個地方。

“我想起明天也有事情呢,可以拜托韻子替我把衣服帶給奈君嗎?”界冢雪的笑容裏別有深意,把兩人獨處的機會給了韻子。

授銜儀式時的郁悶、慶功宴會上的失落頓時一掃而光,期待的喜悅像粉紅色香槟的氣泡一樣盈滿了心髒。她雖然不太确定雪姐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但當然是滿臉通紅地答應了,她今天特意選了最喜歡的衣服,坐在軍用車上時一直對着後視鏡梳理劉海。

守衛終于核實了她的身份,多虧她曾經是個軍人,嚴格的軍事檔案此刻更有說服力,然後又檢測了一次性使用的電子通行密碼,這才對她敬了個軍禮放行。

斯雷因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底後,幾乎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但昨天見過蕾穆麗娜和哈庫萊特後他知道不能再這麽下去,一旦他們發起行動,那他也必須精準地做出配合,所以他現在很感激伊奈帆把他從床上叫醒。

“起來。”伊奈帆說,搖了搖他的肩膀,“已經是早上了。”

“唔……”雖然已經醒了,但斯雷因還是眯着眼,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對手太危險了,再怎麽小心謹慎也不為過。

伊奈帆又說:“去梳洗一下,我們到外面吃早餐。”

“外面?”斯雷因這下是真的吓醒了,他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驚訝地看着對方,他突然有些不清楚自己是醒了還是在做夢。好像知道他在困惑什麽,伊奈帆挨過來在他脖子上不太用力地咬了一口,皮膚上竄過一陣酥麻的刺痛,告訴斯雷因這不是在做夢。

斯雷因原本可以躲開的,但因為看到伊奈帆好像笑了,就跟要給人驚喜的小孩子一樣,狡黠又純粹的笑,于是遲疑了一下,就這樣被得手了。

伊奈帆只是咬了一下,就立刻退開。

“快一點。”他舉起一個野餐籃,“不然早餐就要涼了。”

嘩啦啦,洗漱間裏斯雷因捧起水潑在臉上,這裏沒有鏡子,所以斯雷因不知道自己雪白的脖子上有一枚淺淺的牙印。伊奈帆雖然咬得不深,但為了讓他感覺到痛,還是留下了頗為明顯的痕跡,這種小動物間耍鬧般的啃咬并沒有惡意,反倒是十分親密。

就好像,故意要逗他一樣……

不對,我在想什麽呢,既然下了決心要逃走,為何還會為了這種親昵的小動作而動搖。

斯雷因連忙又潑了兩把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卻有莫名其妙地想起伊奈帆咬他時那個孩子氣的笑容,他甚至為了那個笑容一瞬間分神了……不是的,他又連忙否定自己,他不是分神,他是故意的,要是當時真的避開了,就不像一個剛醒的人了,不是嗎?所以,他是故意不躲的……是吧?

斯雷因捂住被咬的地方,思緒紊亂。

等斯雷因出來時,看到伊奈帆手裏多出來一把禮刀,斯雷因第一次看到這麽漂亮的太刀,大概一直都放在外面,是趁着自己洗漱的時候才拿進來的。

斯雷因想不懂他為什麽要把刀拿出來,這東西太危險了不是嗎?他之前都沒有在自己面前拿出來過,可見伊奈帆一直提防着他。

“要帶你出去,我覺得還是準備武器比較好。”伊奈帆說,以指尖摩挲了一下刀柄。

“槍不是更省事嗎?”斯雷因絲毫不落下風地反駁。

伊奈帆沒有回答,他走到斯雷因面前單膝跪下,替他解開了腳鐐。

“走吧。”他站起來,簡潔地說。

斯雷因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麽,他突然産生了一點恐懼,不确定自己是否應該跟伊奈帆一起到“外面”去。但他是囚犯,他沒有選擇的權利。

“那個……請問伊奈帆……呃,不對,界冢少校在哪裏?我有東西要交給他。”韻子進來後首先找了個人來問。

“哦,你是界冢少校的朋友吧?”這個守衛查閱了一下共享的內部資料後,對她露出親切的笑容,“剛聽說他要到庭院去,我可以指路給你,那邊戒嚴了,我的權限進不去,不過你的應該沒問題。”

韻子身上戴着識別卡,是伊奈帆昨晚發給雪姐的,通行權很高。

“庭院啊……”韻子可沒想到這裏還有那種地方,進來之後覺得這裏面死氣沉沉的,想到要在這種地方和伊奈帆見面,她就有些失落,還不如在學校裏呢。

所以聽到有庭院後,韻子再次開心起來,作為的見面的地方,還有比這更理想的嗎?她從守衛的終端上下載了指示圖,道謝之後往那邊走去。

斯雷因覺得這簡直是欺詐,伊奈帆只是把他從地下的牢房帶到地面的另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裏面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面是綠意盎然的庭院,今天的天氣也很好,廣袤的藍天裏依稀可見飛鳥的影子,它們飛得那麽高,穿梭在雲間的感覺無比自由。

盡管無法觸碰,但斯雷因還是站在窗邊看得出神,伸出手也只能摸到冰冷的玻璃,那只好把能看見的景色都藏進眼底。

“先吃早餐。”伊奈帆打開了野餐籃,裏面是新鮮的三文治,面包片切得很漂亮,還有果醬和紅茶,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做好的。

見斯雷因沒有理他,伊奈帆又說:“吃完就帶你出去。”這個房間裏有一扇直接通往庭院的小門。斯雷因這才慢慢轉過身,坐在桌子旁,拿起一份雞蛋三文治。

雞蛋很香,面包松軟,稍微烤過所以脆脆的,而且吃起來還是熱的。

“你不是日本人嗎?”斯雷因突然想起一件事,“為什麽總是做西餐。”

伊奈帆說:“因為你是北歐人。”

所以是一直迎合他的口味而做的料理嗎?他總是這樣,總是不經意地展露出對自己的溫柔,讓他毫無防備。

他慢慢咀嚼着美味的三文治,嘗試捉摸那個人的心思。

對面的人把果醬放進紅茶裏,推到他面前,這樣的細致和體貼,他從來沒有感受過。

誰都希望有人待自己好,斯雷因也不例外,他也許比一般人更渴望那些溫暖柔軟的情感。從小到大,只在幼年時得到過父親的一點點關懷,他就像吃不飽的小孩,眼巴巴地、可憐地等待着。

然後艾瑟依拉姆公主出現了,她那麽的親切美麗,溫柔善良,給予了當時他的最想要的東西。然而後來想想,她對自己的溫柔并不是是特別的,她對誰都是一樣的,她的愛和溫柔是平等的,只是他太渴望了,便天真地以為那是專屬于他的。

但是伊奈帆不一樣,他并不是對任何人都溫柔的人,以前從埃德爾利佐口中得知,他是個冷漠到仿佛沒有感情的人。

他們從最初開始就是敵人,斯雷因毫無疑問打從心底裏讨厭他,仿佛天生就要與他對抗為敵,可是,正因如此也比誰都肯定和認同這個人。

在殘酷的拷問中他會感到難過,在粗暴的、帶着強迫的性愛中他也會感到快樂,而伊奈帆在帶給他痛苦的時候,卻又給他溫柔和體貼,無聲無息的,點滴成海。這才是最讓斯雷因感到惶恐的地方,那無微不至的溫柔,細致入骨,像毒藥一樣滲透進骨髓,等察覺時已經太晚了,含有劇毒的溫柔已經腐蝕了四肢百骸。

他對這個人的感情原本就是極矛盾複雜、難以解釋的。

讨厭他,但又眷戀他帶來的溫暖。

他僅僅是期望能有人對他好,即便需要他同時承受随之而來的傷害。

伊奈帆把禮刀随手擱在桌面上,窗外落下的陽光灑在刀身上,精致的紋飾閃閃發亮,十分漂亮,斯雷因很想觸摸一下。

伊奈帆似乎突然接到什麽通訊,他從桌邊站起來走到角落去,背對着斯雷因,也許是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大意地把禮刀留在了桌面上。

斯雷因悄悄拿過禮刀,他摸了摸上面的紋飾,仿佛被吸引了一般,緩緩拔出刀刃……

網文韻子在庭院裏,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她認出了穿着囚服的人,是那個罪大惡極的戰犯斯雷因?紮茲巴魯姆?特洛耶特!他竟然還活着?他竟然……就在伊奈帆身邊?這個人……他已經奪去了伊奈帆的一只眼睛,還幾乎害他喪命,還有地球聯軍的無數軍人……

而現在,斯雷因正要拔出刀,而伊奈帆背對着他,毫無察覺。

他又要傷害伊奈帆!他要殺了伊奈帆!這個混賬!

韻子腦裏一片空白,扔掉手上的東西,敏捷地跑起來。她按照指示圖走過來時知道有一扇小門,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門沒有上鎖,她轉動把手就進去了,正好與聽到開門聲而擡頭的斯雷因四目相對。

“伊奈帆!小心——”韻子撲上去,她看見斯雷因已經把刀拔出一半了,毫不猶豫地就用手握住刀刃,這把禮刀也是開鋒的,瞬間就割破了她細嫩的手掌,少女的血沿着刀身蜿蜒流下,濡濕了華麗的飾穗。

“你——快放手!”斯雷因出口阻止她,他想抽回刀,他沒想到會有女孩子突然沖進來,他知道她誤會了,他真的沒有襲擊伊奈帆的打算。

“不!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韻子擡起臉,瞪着這位曾經的火星伯爵,她想到血泊裏的伊奈帆,那種失去他的痛楚至今仍然撕心裂肺。

少女眼中強烈的恨意讓斯雷因心驚,他明白她是不會放手的,但這樣下去她只會傷得更深,于是他先松了手。韻子立刻奪過刀,她怎麽說也曾經是軍人,反手把刀完全拔出,揮刀砍向斯雷因。

“韻子!”伊奈帆大喊一聲,搶先握住她的手腕,才沒讓那把刀往斯雷因脖子上砍去。

禮刀終于回到屬于它的人手上,伊奈帆把刀收回刀鞘,然後連忙去處理韻子的傷口。

她脫力般坐在地上,特意為今天穿上的、最喜歡的裙子血跡斑斑駁駁的,把裙子弄得很難看,伊奈帆也只能用手帕和野餐籃裏的布巾替她先行止血,傷口太深,她需要馬上治療。

“為什麽……為什麽……”韻子哭了起來,斯雷因還怔怔地看着她,少女滿臉淚水,看起來那麽的悲傷,“為什麽你還活着……為什麽你又要傷害他……”

斯雷因知道她說的是伊奈帆,他艱難地想要解釋,但是韻子的話打斷了他。

“你殺了他一次還不夠嗎?你那麽想伊奈帆死嗎?斯雷因?特洛耶特,你為什麽總是想着殺人?為什麽總要傷害別人!你在戰場上殺死了那麽多人還不夠嗎?為什麽……”

“不,我……”少女的話正中他的軟肋,他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是沒用的。

因為她說的是事實,他是個罪人,總是傷害別人,連公主都可以背叛。

少女的淚水和鮮血,再次深深刺痛了他。

“為什麽……你沒有死……你應該死了才對……”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吓壞了,所以口不擇言,“你死了才會有和平,這樣大家都不會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韻子,不要說了。”伊奈帆道,“這是機密,你本來不應該知道的。”

韻子用受傷的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把臉貼緊他的胸口,抽泣着說:“夠了,伊奈帆……那些工作就是這樣的嗎?照顧犯人?那樣的話不就等同于把你也囚禁起來嗎?我不要這樣……不要……你之前偷偷吃止痛藥,你的眼睛還在痛不是嗎?都是這個人害的,不是嗎?那為什麽要讓你……太殘忍了,這對你太殘忍了伊奈帆……”

伊奈帆沒有回答,她現在情緒太激動,他扶着韻子站起來,柔聲道:“來,我帶你去醫務室。”

兩個人攙扶着從斯雷因身邊走過,少女擡起頭,緊緊盯着斯雷因說,“我不會原諒你,地球上的人都不會原諒你!既然你活着,就用一輩子在監獄裏贖罪吧。”

通往建築物內部的門打開又關上,伊奈帆帶着韻子離開,斯雷因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通往外面的門打開着,風從那裏吹進來,帶來新鮮的氣息。

斯雷因猶豫着走到門邊,但是,卻無法踏出去。

少女的話在他耳邊回響,她說的……确實沒有錯吧。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上面都是血,不是他的血,是那個少女的,也是那些無辜地死在他手上的人的。

雖然并不知道這個少女是誰,但伊奈帆對她來說一定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哪怕自己會受傷也要保護他,所以只要想到他會受傷害就奮不顧身,為了他而擔憂,為了他哭泣。他不怨她憎恨自己,她完全有這個權利。

斯雷因始終沒有走出那扇門,他有點不确定,外面的世界對他而言是否還重要。

又或者說,他對外面的世界,是否還重要。

伊奈帆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打開那扇門之前,他有點不安,剛才發生的事确實有一點偏離他的計劃,直到他看見斯雷因面無表情地站在窗邊,凝視外面的風景。

他聽到斯雷因低聲說:“帶我回去吧。”他說的是那個地底深處的牢房。

“不到外面去嗎?”伊奈帆問。

“不……”他搖了搖頭,“我不想去了。”

回去的路上,伊奈帆說:“韻子沒有惡意的。”

“她是個好女孩。”斯雷因笑了笑,正因為知道她是個好女孩,所以她說的話才特別讓他痛苦,因為她令他知道,他所傷害的人有多無辜。不只是死去的人,還有他們的親人、朋友、愛人……傷害是延續的,沒有盡頭的。

“她還好嗎?”

伊奈帆看他一眼,“情緒穩定下來了,傷口處理過了,我讓人先把她送回去,稍後我再跟她解釋。”

他們回到地底的牢房,雖然布置舒适,但牢房就是牢房,斯雷因自覺地要戴上腳鐐,卻被伊奈帆阻止了。他拆下了腳鐐和鎖鏈,“今天本來還想跟你說個好消息的,你以後不需要這個了。另外,每天會有一次外面自由活動的時間,除此之外還有三小時的閱讀時間。”

斯雷因簡直難以置信,而且多出了自由活動的時間,那就意味着……這對他以後的逃跑的偵查非常有幫助。

但是,并沒有因此覺得開心。少女哭泣的臉印象太深刻了。

“是我制定的。”伊奈帆說,“這裏以後由我全權監管。”這是他跟軍方高層達成的條件。

“為什麽要給我這些……”斯雷因問,他真的搞不清這個人在想什麽。

“你想知道嗎?”伊奈帆問,他的聲音略顯低沉,然後在斯雷因回答之前,将他逼至背貼牆壁。房間裏的燈光不算明亮,偏橘色的燈光下,碧色的瞳孔裏仿佛染上了一點金色。伊奈帆看得出剛才的事情給斯雷因帶來了極大的打擊,他神色消沉,他因為韻子的話感到痛苦,就像受了傷了但是努力隐瞞的動物,卻不知道目光裏的脆弱已經出賣了他。

斯雷因聽到解開皮帶的聲音,伊奈帆捉住了他今天漏洞百出的狀态,把他的雙手就被捆了起來。拉鏈滑落,伊奈帆只是掏出自己的性器,在他面前自慰起來。

斯雷因剛想避開,伊奈帆一手撐在牆上,他轉換個方向,伊奈帆卻把臉靠近他頸窩間,再次堵住了他。炙熱、帶着情欲的氣息噴灑在耳邊,明明沒有肌膚相觸,他的身體卻不禁跟着燥熱起來。

“好好看着。”伊奈帆說,他的嘴唇幾乎要貼上他的耳朵,滾燙的呼吸快把他灼傷。

斯雷因緊閉上眼睛,但是根本沒有用,逐漸加重的呼吸和喘息,密閉房間裏愈漸濃郁的男性氣味,他在腦海裏也能描繪出那根東西如何在伊奈帆自己手裏逐漸變硬、挺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很微妙,若有似無,似近又遠。

周圍的空氣仿佛要燃燒起來,即使雙手被捆住,但要推開伊奈帆并不是沒辦法,但斯雷因卻動彈不得,選擇不看的話聽覺則變得敏銳,潤澤的水聲,壓抑的、喉嚨間的低吟。伊奈帆什麽都沒對他做,但是血液卻沸騰起來,連帶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斯雷因。”伊奈帆用濕潤的聲音輕輕呼喊他的名字,嗓音因為情欲而沙啞,“斯雷因,斯雷因,斯雷因……”

“嗚……”斯雷因從未想過自己的名字能被呼喊得如此色情和深情,酥麻從尾椎末端直達大腦,明明沒有任何觸碰,他卻不禁溢出微弱的呻吟。

伊奈帆一邊呼喊他的名字,一邊射了出來。

斯雷因靠着牆壁,等他退開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眼睛。

精液射在他腰間,白濁粘稠的液體弄髒了囚服,透過單薄布料,腰間的皮膚感覺到滾燙的溫度。他垂下睫毛,眼眸因為一番撩撥而泛着水光,斯雷因并不知道自己嘴唇和臉頰都染上了漂亮的玫瑰色,看起來十分可口。

伊奈帆手上也沾了不少自己的精液,他把這些抹到斯雷因臉頰和嘴角上。斯雷因受驚地用力撥開他的手,他也不在意,平靜穿好褲子并解開捆住斯雷因雙手的皮帶,把自己穿戴好。

“這就是答案。”伊奈帆離開前說道,“好好想。”

伊奈帆走出房間後,斯雷因脫力般滑坐在地板上,終于能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摸了摸臉,摸到了一手濕滑,他下身剛才就有了感覺,褲裆微微隆起,他低頭就看到淡藍囚服上白色的污物。

然後,他顫抖地,伸出手,探進褲子裏,握住了自己的性器。

斯雷因知道不可以,這和上次在浴室裏替伊奈帆口交不一樣,上一次他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動搖并奪回主動權,但是這一次……純粹被欲望所支配,單純的沉淪。然而不管理智如何遏止沖動,斯雷因雙手還是動了起來,他借着手上伊奈帆的精液套弄,小腹上濡濕一片,逐漸攀升的快感中,他下意識舔了舔嘴角,嘗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喘息着,柔膩的呻吟回蕩在房間裏,角落隐蔽式的攝像頭安靜而忠實地記錄下一切。

斯雷因在射出來的瞬間得到了甜美和刺激的快感,同時,他也感到深深的恐懼。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再不逃走的話,自己就要變成無法飛起的鳥兒了。

伊奈帆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表情毫無變化。韻子出現時他也驚訝了一下,計劃中來的人應該是雪姐,那樣場面也許不會失控,但慶幸的是,韻子的話對斯雷因意外有效。

有些話,是需要由其他人來對斯雷因說。

使用自白劑的時候,伊奈帆還問了一個問題,他問斯雷因:“你最害怕什麽?”

他說:“我害怕……傷害別人。”

鳥兒即使折斷雙翼也依然渴望飛翔,到死都向往天空。只有讓他失去想飛的心,才能永遠地把他豢養起來。

回想着剛才在手機裏看到的畫面,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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