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傲慢的管家
第35章 傲慢的管家
這麽說來,好像是有點關注點不對?
可慈郎想了想,誠實道:“雖然把那孩子一個人留在餐廳有些擔憂,但那是他們家事,我們插手反而不好吧?”
伊集院輕笑,重複道:“‘他們’,‘我們’?”
愣了片刻的慈郎,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最近是不是又有點得意忘形了!
雖然那些人在慈郎看來,對伊集院并不怎麽樣,但無論如何都是血脈相連的親緣關系,就算他是伊集院的戀人,也不好這麽亂分親疏。
“那、那個……”慈郎緊張地想道歉。
伊集院打斷他,冷靜道:“不是說得很好嗎。”
?
看上去,伊集院不像是在說反話。
所以是說,潛意識裏,擅自把伊集院劃分到和自己這邊的說法,被伊集院肯定了?
慈郎無法準确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整顆心髒好像輕飄飄、軟乎乎的,還有一點兒,明知道按照常理來說不對,但依然無法自控的竊喜。
為了不讓自己變得奇怪,慈郎順着剛才的話題說:“那孩子長得有點像你,是遺傳了她曾祖父母的關系嗎?”
伊集院不像是第一次聽這種話,冷靜道:“在你看來是長得像我,因為你沒見過我祖母。在伊集院家內部看來,那孩子長得更像她。”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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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郎回想看過的那本相冊,雖然相冊中,并沒有那位大小姐美人祖母少女時期的照片,但從那張與風早婆婆的大學合照可以看出,确實眉眼很相似。
如果說伊集院是結合了祖父母容貌優點的同時更像祖父,那他侄女就是更像他祖母。
不過,這樣一來,結合伊集院習以為常的态度,慈郎擔憂地問:“那這樣,外面是不是有過奇怪的流言?”
“無所謂,”伊集院像是有些厭煩這個話題,“與我無關。”
這時晚餐由那位老管家推着餐車送了上來,有他在,兩人都沒有接着那個話題說下去。
老管家對伊集院倒還挺尊敬,可視線掃過慈郎時,也不知道是不是慈郎的錯覺,雖然沒有明顯的不友好,但總覺得有一絲冷意。
“和臣少爺,”老管家将餐點布好後,矜貴地走過來禀報,“可以用餐了。”
老管家的語氣和神态,不禁又讓慈郎想起,那天在便利店,裝管家給自己解圍的伊集院。
因為伊集院學得實在是太像了!
于是慈郎下意識看向地面尋找,發現這位老管家真的穿了一雙漆皮鞋時,實在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雖然慈郎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老管家好像還是注意到了,擰起眉頭,似乎準備說什麽。
“可以了,”伊集院冷漠有禮地說,“這裏不需要麻煩你,木下管家。”
瞬息沉默後,老管家恭敬告辭:“是,和臣少爺。”
慈郎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正好被伊集院招呼用餐,就湊過去小聲問:“你為什麽不喜歡他?”
又跟大狗似的,伊集院想。
伊集院往慈郎嘴裏塞了一個壽司,才學起那傲慢的腔調:“‘和臣少爺,您是次子,您總是這麽出格,讓您的兄長和父母十分為難,請您不要只考慮自己,該謹記身份,多為家人考慮才是’;‘和臣少爺,這麽晚了,您為什麽還在花園游蕩?壞孩子是會被老天爺帶走的’;‘和臣少爺,檢查結果沒有問題,您很健康,請您不要再說睡不着這種無稽的謊言了,老爺夫人都很忙,您不該這麽任性’。”
慈郎緊緊抓住伊集院的手。
好生氣。
他的大貓,在那麽小的時候,被人這樣欺負!
就算沒氣死,心髒也要痛死了。
那個管家,怎麽可以這麽對待伊集院!
更離譜的是,這種管家,為什麽直到現在還好好地在伊集院大宅工作。
最讓慈郎心痛的是,伊集院剛才學的最後那句話,證明這個伊集院大宅裏的人,雖然不清楚伊集院的父母是不是知情,但至少老管家是知道伊集院睡不着的情況的,然而不僅沒有重視,還無端指責伊集院說謊。
重點在于,他第一次見到風早婆婆時,風早婆婆說,是伊集院被送到祖父母家一段時間後,主動去找祖父說明失眠的情況,風早婆婆和祖父母才得知病情。
也就是說,伊集院被老管家這樣指責,卻一直沒有跟祖父母或風早婆婆告狀,根本連提都沒有提。
更何況,說慈郎偏心也好惡意揣測也罷,他就不信老管家沒有跟伊集院父母提過,說不定正是因為當時伊集院父母都聽信了管家的說辭,沒有重視,所以後來才會對伊集院抱有愧疚,才會在得知可能存在一個人形抱枕時,那麽積極主動地聯系他父親,想從望月家把他買走。
不然,按照伊集院父母慣來對伊集院不好的作風,怎麽會主動插手伊集院的事?
慈郎越想越生氣,什麽都不想吃了。
但是,伊集院喂他,他還是吃了下去。
“沒什麽好生氣的,”伊集院淡然地說,“都是過去很久的事了。”
就是因為這樣才生氣啊,慈郎這樣想着,但又不希望影響到伊集院的心情,于是平複了一下心境,也在餐品中挑選伊集院喜歡的喂給伊集院。
這樣來來回回,晚餐結束時,慈郎的怒火就被消解得差不多。
收拾餐桌時,來的不是老管家而是傭人,她撤掉剩餘餐品,為他們換上紅茶,搭配的甜點,正是慈郎買來的羅勒檸檬塔。
看到兩個擺在高級瓷器裏的檸檬塔,慈郎心情終于好起來,只要被伊集院嘗過,就算大宅裏其他人都沒胃口,那購買這盒檸檬塔就不算浪費。
“怎麽樣?”慈郎有些緊張地問,這是他們甜品店法國大廚的最新得意作,從推出那天就在顧客中有很高人氣,所以他一直就想買給伊集院嘗嘗。
“好吃。”
聽到伊集院的肯定,慈郎滿足得像是自己被誇了一樣。
“下個月覆盆子上市,大廚說他會嘗試打造幾種新品,”慈郎開心地說,“到時候我再請你嘗。”
“嗯。”
伊集院這樣應了。
慈郎打開已經使用習慣、每天随身攜帶的手帳本,把這項待辦記上。
甜品時間結束,伊集院攬過慈郎,低聲問:“去浴室?”
慈郎看看他,垂下視線:“好。”
交往後,為了讓慈郎調整心态,不再那麽排斥反應,他們從共同入浴開始,一點點磨合着互相接觸的尺度。
起初只是一起淋浴而已,然而到結束時,慈郎整個人都因為自我厭惡而狀态糟糕到不行。因此伊集院說過不繼續也可以,但慈郎不想一輩子都這樣,堅持要繼續。
憑什麽因為那個可惡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好好去碰自己喜歡的人?慈郎是這麽想的,憑借這分因愛而生的沖勁,情況竟然慢慢好轉了起來。
現在,他已經可以用手幫伊集院做些什麽了,雖然當伊集院給他做時,他還是不能撐到最後,大概進行到一半,就會因為舒服而産生惡感,以至于不能進行下去。
今天,在伊集院大宅這個頗為陌生的場所,慈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想到這裏的人都對伊集院不好,就想拼命努力補償伊集院,甚至産生了些許的報複心态,結果這一次不僅幫了伊集院,連他自己也讓伊集院用手順利幫到了最後。
釋放那刻,因為難以置信,還很丢臉地抱着伊集院哭了。
花灑溫熱的水流沖在他們身上,伊集院親吻他的額頭,嗓子帶着滿足的沙啞,用那副冷漠的聲線調侃:“似乎你每回進這個浴室都要哭。”
慈郎假裝剛才丢臉的那個不是自己,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好吵,不許說了。”
等從浴室出來,雖然不晚,也已經是可以入睡的時間。
伊集院根本沒打算管樓下的事,今晚又沒安排工作,于是徑自抱着慈郎打算睡覺,慈郎當然陪着他。
不過,入睡太早,對慈郎這個沒有失眠症的人來說,後果就是半夜醒了過來。
這倒是之前沒發生過的新情況。
好像自從被伊集院從歌舞伎町救回來,他就一直是和伊集院同醒同眠,沒有再中途醒來過。
仔細想想,伊集院不會半夜醒來,自然是因為失眠多年,好不容易能睡好,當然睡得很沉。
而他之前沒有半夜醒過,大概是生理心理狀态都不好,在所信賴的伊集院身邊才能完全放松,所以也睡得很沉。
現在,他狀态恢複得很不錯,持續健身和定時三餐讓他身體健康起來,穩定的學習工作讓他心态也變好了,所以精神好轉,今晚睡太早,就中途醒了。
慈郎看看四周,感受着自己平和的心态,回想起那晚在這醒來時的驚恐心情,恍如隔世。
他摸索着打開夜燈,看向抱着自己的伊集院。
怎麽會有人睡着了還這麽帥。
慈郎自得其樂地想,如果伊集院是名門大小姐,那他一定要帶伊集院私奔,今晚就離開伊集院大宅,再也不回來。
望月和臣,也有點好聽啊。
糟糕,想得太美了,有點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