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麽?要麽生,跟我回去,要麽死,被武林和朝廷聯合追殺,你沒有選擇──”

甘草粲然一笑,“死也死的幹淨,好過活著被你們玩弄是不是!”

田天齊怒氣突發,再也抑制不住,鄙視著她,一步步把她逼退在石壁上,“你當真不肯答應?”

單兒是他的全部,倘若甘草肯幫他,也算大功一件,索性便不計較她的叛逃,把她帶回去豢養起來,當作什麽都沒發生,可是她既然不肯答應,那便別怪他心狠手辣!

甘草迫使自己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敢一直去對視他的威懾,道,“絕不──”

田天齊笑的越發陰邪,突然用手掐住她的下巴,“你剛才說想死的幹淨?我現在就想要你呢!許久不見,它還真是想念你的味道!”說罷,就用另只手在豎起的下體摩挲了幾把,把那玩意摸得高高挺起,像一杆長槍。

堂堂武林盟主,做出這樣猥亵的動作,真是淫邪至極,可是他就是想要把這賤女人就地“痛”愛一遍。既然她已無用,那便叫他好好來調教片刻吧,也好叫那跟她眉來眼去的小白臉聽聽活春宮。

甘草臉色白了白,“你不是說過只是談一談,會放我們安然離開麽?”

田天齊哈哈一笑,手下越發放肆,直接伸進了甘草的胸前粗魯的揉捏著那抹渾圓,“我怎知你竟然拒絕了我呢?何況,剛才,你們就算想要脫身,可走得了?”

甘草奮力從他掌下掙出,臉色屈辱,閉目排遣那深深的厭棄,“你別以為哪裏都是你的田盟主府!”

田天齊湊近她,對著她耳朵輕輕咬了一口,咬的她從耳根紅到脖頸,“反正現在你在我手上,你可以不從,花飛飛若不丢下你也跑不了,你說,你是願意跟他做一對落難鴛鴦,還是願意委身於我,伺候的我舒心了,再放你們離開?”

甘草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別說花飛飛被點了穴,即使行動自如,怕是也不能丢下她一個人。

雖然他屢次冒犯她,但她又豈能不知誰對她真心好,誰對她有所圖?

這皇天之下真是像個笑話,看上去正義不阿的正人君子,卻是最冷血薄情之人,看上去無情無義的浪子,卻是最重情義之人。

甘草心中委實已經想要舍棄自己,她恨不得毀了自己去殺了他,哪怕她知道成功率微乎其微,可是花飛飛已被他拖入事局,她已經欠他良多,不能再連累他枉死……

甘草苦苦煎熬,千難萬難地做著抉擇,她緊咬下唇,直到咬出一排血印,才順從的回身勾住田天齊的脖子,忍住心底的惡心。

“師傅那麽想要我,小徒弟怎麽敢拒絕呢?”閉目片刻,手指靈活的在腰間一解,衣裙滑落在地,露出中間潔白無暇的出水芙蓉。

田天齊玩味的一笑,他早知她是這樣識時務的人兒,怎會辜負他的興致呢?有了牽絆的人自然要顧及自己的同伴,只是,想到她為那人作出這樣委屈求全的犧牲,田天齊又越發的不悅,手下粗暴不堪,更大力的揉弄她的雙乳,揉的那柔軟不堪變形,紅了一片,再看甘草,仿佛被搓扁捏圓的不是她的胸脯,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還是溫順的笑著。

只是額間的冷汗出賣了她的境況。

田天齊不由哈哈大笑,往山洞外瞥了一眼,竟像少年人呷醋一般高聲道,“這才是我的乖乖寶貝兒,識時務者為俊傑,那無用的小白臉又給得了你什麽……”

花飛飛聽的一陣顫栗,她果然又在跟別人做交易了麽?

他幾乎被仇恨迷失了雙眼,明知道她或許是為了自己,但他不能不恨!在心中用最惡毒的言語辱罵她:這個賤女人,永遠戒不了向別人投懷送抱,嫌他蹂躏的她不夠麽?她到底要把自己賣多少次才夠?

是的,只有最惡毒的辱罵才能稍稍平息他瘋狂的自責和嫉妒,他快要嫉妒瘋了!

田天齊幾把除了衣衫,露出精壯的身軀和黑紫色大支欲根,把她壓倒在地上,跨坐在她胸前,用兩只乳房夾住他的欲根來回揉搓,那皮膚光滑的緞子似的,揉搓的他舒服極了,眼看著自己黑紫色的大陽物映襯在她潔白嬌嫩的胸脯上,他就生出獸性的興奮來,摩擦的更加起勁。

甘草微微調整呼吸,看著眼前醜陋的東西在她胸口吐露出透明的露水,一絲亢奮的味道也随之在山洞裏散發出來。她眉心如漣漪般輕皺,只是一瞬,便又平靜下去,閉目等待他的侮辱。

那粗大的黑紫棒子已經膨脹的幾乎不能被夾住了。

田天齊調整了下急促的呼吸,來到甘草的腿間,輕輕朝她看了一眼,那擰緊的雙腿已經自動乖乖的打開,露出粉嫩的蜜穴來,那個他想了好幾個日夜的美麗的蜜穴。

他不經意見她平靜的姿态,偏偏不能容忍她逃避,手掌粗魯的撥開她的眼簾,冷哼一聲,“怎麽,委屈了你麽?”

甘草強顏歡笑,眼睫裏卻參雜了晶瑩的露珠,竭力挂著淚滴不叫它掉落。

“怎麽會,能侍候師傅,可是甘草的榮幸,也希望師傅說放過我們,說到做到才好。”

田天齊一把托起她的後腦勺,迫她上半身立起看著二人下身,“為師答應過的,自然會做到,但是你要乖乖的,”他的聲音威脅中透著危險,“看著為師是怎麽奸淫你的。”

☆、(11鮮幣)122.威脅2(h)

田天齊眼睛彌散了紅絲,扶正漲大如苞米的欲根,對準了嬌嫩萬分的花穴,那中間明明密不可分的縫隙竟然在他強硬的擠入下破開了一道小小的幽徑,他每進入一分,就把前方的羊腸小道都分成能容納自己的康莊大道。

那種熟悉的柔軟濕潤喚起了身體狂野的記憶,在密室中的癡狂,在鞭打中的快意,在征服中的暴虐與承受……那些如雲的記憶喚起他男劍的酥麻麻的醉意,他借著那興頭舒舒服服的破開重重阻堞,插了進去。

“喔──”他舒服的叫了一聲,手下抓緊了她的肩頭,幾乎把她骨頭抓碎。

甘草被他插入,她的身子早已被花飛飛調教的習慣了那種堅硬的感覺,甚至生出一種難言的快感,而肩頭又遭遇痛楚,雙重的折磨給了她矛盾的刺激,下身滲出些不明原因的水跡來。

偏偏她又被他托著腦袋迫她親眼看著他進入,她的身子有多敏感,心中就有多羞恥。而更為羞恥的是,她的花穴格外的潤滑,竟然貪婪的吞掉了那可恥的入侵者。

那顆淚滴晃悠了幾下,終於支持不住,從卷曲的睫尾滑落入地。

田天齊抽動的更加順暢,對她身體啧啧稱奇,抱住她一捏就能斷的小小脖子,把她全都悶在懷中,嵌在她身體裏往前蛤蟆般一拱一拱的,不斷侵入那溫暖的沼澤。

他能感覺到她的變化,她的身體不再那麽艱澀的排斥他,而是有了水花。那種變化讓他喜悅,她就算不喜歡他,到底臣服在他粗硬的家什下不能自拔。

田天齊用雙腳腳面勾住她的小腿,迫她分開的再大些,花穴裏的進出似乎更暢通無阻了,甘草被迫被他奸淫著,雙腿又大大的分開,花穴裏那一股股抽插帶出的癢癢的快意再也忍不住,身子又被他絕對征服的完全壓在身下,呼吸不暢,在那高度的被迫下越發敏感,田天齊全身帶動下的抽插又一次比一次有勁,幾乎帶著全身的力氣,重重的插她,讓她水花越來越多,随著抽插的進行而發出“啵啵”的聲音來。

“啊……啊……”甘草關不住唇,張口吐出一串引人瘋狂的呼喚。

田天齊享受到征服的快感,又聽到她下身的聲音,更加勇猛,像一柄劍一樣奮力疾馳著,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深入花心,他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插進去!插爛她的小穴!

而他口中更是不肯消停,污言穢語不住的刺激她脆弱的心房。

“怎樣,看著我這樣幹你,是不是很爽快,很過瘾?”他鉗住她的小下巴,壓低她的腦袋看向二人結合處。

“看你,徒勞內心擺出不願的樣子,小穴還不是吃的歡暢極了?”果然,随著他一說,她的花穴簡直像配合他一眼,那哔剝的套弄水聲掩都掩不住。

甘草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自尊和僞裝了,她被他逼著看他用醜陋的器官奸淫自己,以及目睹自己的醜态,她想強顏歡笑裝作不在意,可是她笑的比哭還難看,到最後,她的哽咽聲已經變成跟嗚咽呻吟一般的放肆哭叫。

那“啵啵”的水聲再也掩蓋不住,極為放肆的在山洞中響起來,甘草的壓抑的“嗚嗚”哭聲也回蕩在山洞中,像母獸的哀鳴。

花飛飛石像般站在山洞的石壁外,拳頭緊握,直到掌心流出血來,放蕩不羁的臉上都是慘淡的汗水。

她叫的這麽歡快,做的這麽舒服,是用自己的身子又跟田天齊達成了什麽協議吧?

不用說也知道,他們眼下的情形,只怕不是她護著,他也會一死而已。

可是,為什麽聽見了她歡快的聲音自己會那麽難過?

也罷,自己有什麽資格去要求她呢?何況她一直是這樣的女人沒錯,他又有什麽資格幹涉她?他不能替她報仇,不能為她抵擋田天齊……他注定,也不過跟田天齊一樣,是一個卑鄙的勒索者。

田天齊在一陣水波蕩漾中舒服的射了出來,她的小穴已經能夠從容的吃下他了,他滿意的從她身上起來,穿好了衣衫,看著甘草婀娜的一件件穿回衣裙,背後還有在石地上被小碎石磨出的血道子,和他以前抽打出的未長好的鞭痕交織在一起,觸目驚心,滿目瘡痍。

田天齊心中一陣難以言說的複雜,眼神落在她斑駁的背上,突然有些傷感:她畢竟是一個幾十年來唯一慰籍了他的女人,而且還本應是小兒女在長輩膝下撒嬌的年紀,卻不得不承歡他的身下──他的心思忽然停頓了片刻,柔軟了那麽一瞬,盡量放柔了聲音,盯著她的眸子嘆了口氣,誠懇道:“甘草,從倉術到定柔必然轉路天元,那裏是朝廷的中心,你,逃不掉的……”

他略微頓了頓,這次卻不想撒謊:“何況,你如果不留在我身邊,我定然不能放你自由天下,武林追殺令即開,武林盟和朝廷的密使都會不遺餘力的追殺你──出了倉術,你必然是死路一條,你不如留下來,做我身後的女人。我把你藏起來,你仍然是可以好好的──”

他冷漠的臉上竟泛出一抹柔色,“雖然我不能給你名分,但這輩子,一定不虧待你。”

甘草微微揚起下巴,屈辱的臉蛋卻因傲氣而顯得意外的神聖,淡淡道:“你不過是稀罕我身子罷了。你放心,定柔,我是一定會去的。刀山火海,死也死得其所。”

田天齊怔了一刻,似乎這才發現她的模樣,那傲然無畏的樣子,看得他心中絲絲糾結,不想放她離開。

他別過臉不再看她,嘆了口氣,也沒再勸她,背過手靜靜的駐了一刻,似乎只是在猶豫最後的訣別,良久才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好好保重吧──”說罷,毅然走出了山洞。

他走到外頭,正看到石化的花飛飛,不由大剌剌從他面前經過,慢慢在他面前系上自己的腰帶和玉佩。

花飛飛狠狠的瞪著他,好像要用眼神将他千刀萬剮,田天齊迎著他的眼神狀似挑釁地輕蔑一笑,果然把兩人留在此地不聞不問,召喚一衆手下遠去了。

☆、(12鮮幣)123.忿怒

甘草反複整理,盡量使衣衫看起來整齊幹淨,這才出了山洞,她知道花飛飛定然什麽都聽見了,她解開他的穴道,嗫嚅著不知該怎麽解釋,“花大哥,我──”

花飛飛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

他往日的風流從容俱都不見,仿佛一個拈酸婦人,捏住她的喉嚨,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粗暴的行徑,只因他幾欲失控!

“賤人!我叫你不要理會那個女人,你偏要回轉,你就巴不得送上門給他是不是?!”

他嘴裏吐出惡毒的字句,成功的看到她一點點被剝去血色。

“你叫的那麽大聲,他果然操弄得你舒服成那樣麽?”

他微眯了眼睛,輕蔑嘲諷,“你呢?又是把自己賣了個什麽價錢呢?”

他說著放蕩不羁地笑了起來,“讓我想想,盟主大人已經同意放了我們,這麽說,這嫖資還真是不簡單呢,我的甘草好大的魅力!”

他說完方才察覺自己的毒舌都說了些什麽,全都是自己心中咒罵她的言辭,竟然腹诽著就這麽說出來了,而看著她随著他惡毒的話語生不如死,他就越發快意,咄咄逼人。

甘草知他心中對她蓄了感情,才這樣失态,遂垂了臻首,請求道,“花大哥,別、別這樣──”

花飛飛加重手勁,看著她魚兒脫水般幾乎無法呼吸,困難的吞咽,而他若再不放手,就要幾乎把她捏到窒息,突然如夢初醒的一脫手。

她臉色唰白,嘴唇翕動,随著他的言語幾乎要萎頓軟倒在地,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息。

甘草來不及恢複,卻覺得現在剛剛羊脫虎口,不是來糾結這些糾葛的時候,強忍著憔悴笑了笑,“花大哥,我們……我們……該走了。”

花飛飛越是看她拼命裝作如常的樣子越是心煩意亂,她若是正常女子一般哭訴,他會憐她惜她,可她偏偏該死的倔強,更讓他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沮喪。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鉗住她不得離開。

“你逃避什麽?”他一直付出,卻始終不能明了在她心中的席位,早已堆積成了心病。

“怎麽,讓我說中了?對著我,哪怕對你萬般好,也作出不情不願的模樣!對著你那盟主大人,卻媚态橫生,是嫌我功夫不夠好,滿足不了你麽?”

甘草唇角嗫嚅了幾下,想要辯解,終於什麽也沒說──她無論說什麽,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那些惡言惡意固然針刺般淩遲她的心,可是她只覺得他胡鬧的像個孩子,而且他此時根本什麽也聽不進。

他見她語塞,更是不滿,一把把她面朝下粗暴的推倒在地,狠狠覆了上去,像對待牲畜般騎住她不得動彈,“那我好好侍弄你一回可好?可好?可好?”

他說罷,發洩般在她剛承歡過的身體上一陣大力的蹂躏,恨不能把她身上都打上他肆虐的痕跡,發怒中的陽物氣勢洶洶的抵著她的雙股,蓄勢待發。

甘草先是掙紮,待發現他的失态随即無力地失神扭頭看著他,木然不言不語。

花飛飛瘋狂的扯下她的衣衫,卻愣住了:她舊傷未愈又遍布新傷的背部暴露在他眼前,那還是在石洞中因為男人的毫無憐惜而落下的劃痕,深深淺淺還帶著新鮮的血跡……

花飛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句指責謾罵的話,手指輕顫,想要逐一去安撫那傷疤,卻在觸到時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無力的縮回了手,重新又默默為她穿戴整齊。

他心裏忍受了一場巨大的煎熬才會爆發,因為他發覺他愛她,但她所受的苦,并不是她的錯;而她所受的傷痛,又真的比他少了嗎?

他明明知道她今天為了保全他和她才會這樣犧牲自己,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恨那老賊,可是他親耳經歷他們的活春宮,他嫉妒瘋狂的歇斯底裏!他難過的快要扭曲了,因此他要用最惡毒的語言罵她,讓她也體會他壓抑的痛楚,好為他分擔一二,更重要的是,彌補他心中實際從未正當得到過她的不安。

而如今,她是痛楚了,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可是他又真的得到了救贖嗎?

花飛飛把她翻轉過來,見她滿臉淚痕,死咬唇角不肯出聲,心裏比剛才聽她跟別的男人翻雲覆雨還要痛楚,他把她擁在懷中,再也說不出多餘的話來,只是輕輕反複懊惱嘆息,“對不起──對不起──”

他把她輕輕抱起,腳程不停,帶著這遍體鱗傷的小人兒飛快逃離這充滿滔天恨意和翻騰妒意的夢魇洞穴。

一路上,小人兒一句話也不說,仿佛還沒從剛才的颠簸中回神。

花飛飛後悔極了,忍不住輕聲道,“甘草,你別恨我,花大哥不是個東西!我方才是嫉妒的發瘋了,才會去欺負你,你別再同我計較,好不好?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其他的事,我再也不同你奢求了……”

甘草悠悠嘆了一聲,叫人聽了心疼到心眼裏去,她伸手環住花飛飛的脖頸,“花大哥,你是真心對甘草好的人,甘草感激你的雪中送炭還來不及,怎麽會恨你呢?”

花飛飛欣喜於色,慌忙解釋道,“甘草,我也許……愛上你了,才會那麽難受,想要死了一般,但我不會再傷害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便有什麽又不能忍呢?”

花飛飛絮絮道,“我其實并非遷怒於你,我只是痛恨自己無力,為何竟然保不住自己心愛之人,如同身臨剜心刮骨之痛……”

甘草并不十分意外,只是對他厚重的感情無法回應,她輕輕把腦袋貼在他的胸口更近的地方,嘆了口氣,輕輕蹭了蹭,這小小的動作已經足夠取悅安慰到他。

而與此同時,甘草還在盤算另一件事:田天齊果然奸詐,天元是朝廷的地盤,但是通過定柔又必須從此路過天元,田天齊原是算準了前路是一條死路才會放他們離開的,好借別人的手來殺他們。

看來終究低估了田天齊的能力,而他們此行不知是否能活著到定柔呢?

她心緒不寧便連帶著在他懷中也不安穩的拱起來。

花飛飛見她消沈不安,似乎算準了她的心事,慰籍道,“別擔憂,有我在一天,便擋在你身前,即便是替你去死……今日那般犧牲之事,今後再也不要做了……你卻不知,我寧可去死,也不要看你去糟踐自己……你這樣換來的生機,我又怎能心安理得呢?”

甘草依舊沈默,只是雙手從他腋下穿過,悄悄從他背後環住了他的腰背。

花飛飛早已習慣她的回避,不料她此時動作溫馨,他身子一僵,心頭如鴻羽撩過,很多想象中的東西沖破心防,結成美好的憧憬:“待此間事情了斷,你也許便對我有了答案,到時你我二人逍遙天涯,早也不受那些賊子紛争束縛威脅,真是天大的美事。”他說著神采奕奕,“到時我們找一處山林,蓋一座小木屋,隐居起來,只有你我……”

他還在兀自描繪未來的藍本,卻發現不知何時小人兒已經蜷在他懷中睡著了。

而他此時唯一能做的,便是加快步伐,為小人兒提供一個安穩休憩的場所,

看著她嬌俏疲憊的睡顏,他把她牢牢護在胸前,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宣誓:

“你放心,我答應了你的事,就算到死,也保你周全。”

☆、(12鮮幣)124.翻山

蒼術與天元中間隔了一條低而緩的白雲山脈,楓葉紅時,一山鮮豔欲滴,亮煞人眼。來來往往賞秋燒香的來客很多,混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任何一個人都顯得微不足道。

從山那邊過來的香客裏有一對年輕男女,一路互相攙扶,餓了就靠在樹邊,女子為男子擦擦汗,男子仿佛得了天大的恩賜,亦關切的拿出幹糧來細心的掰成小塊遞給女子吃。

路過的香客無不羨慕的看著這對小夫妻,兩人面容給汗水和塵土玷污了七八分,十分狼狽,就連衣服也因長途跋涉有些褴褛了,可是那溫馨的模樣,不由讓人想起少年夫妻相伴時。

那對“小夫妻”便是甘草和花飛飛二人。

花飛飛見甘草吃不太下又給她遞上水袋,有幾分欣喜,“甘草,咱們歇一歇,等翻過這座山,就是天元了。”

甘草微微蹙眉,輕緩道,“白雲山坡淺,翻過這座山是容易,我只是擔心,到了天元,反而深入虎穴了,朝廷,或許比田天齊來的更可怕……”

花飛飛似想起什麽,眉間也閃過一絲極為避諱的憂色,随即消失不見,又笑言安慰道,“不妨事,朝廷厲害的人物,大抵我們都能對付,”他随即拿起枯枝,在地上畫了草圖,“你瞧,咱們現在在這裏,從天元到定柔如果走捷徑的話,堪堪繞過天幕山即可,其實,不過是借了一角罷了,天幕山終年陰寒陡峭,又是天山王封地,鮮有人靠近,或許,未必驚動朝廷的狗腿呢。”

甘草見他如此說來,也稍稍放下心來,又好奇問道,“那天幕山可是有什麽礦藏寶貝?”

花飛飛失笑,“終年陰寒險峻之地,哪裏有什麽寶貝,你又想到哪裏去了?”

甘草怪道,“天山王位高權重,又是皇叔,怎麽封地在這樣的地方呢?聽起來倒像是吃了暗虧。”

花飛飛道,“這你倒是說對了,位高權重,若是再給他金山銀山還得了,可見小皇帝也并非不谙世事,還是有所顧忌的。這位皇叔,恐怕難以善了。”

花飛飛又補道,“不過,天山王的駐軍并不在這裏,他還是暫居天都,駐軍則散布在關外和京畿周邊,小皇帝想要對他有所防備,只是卻也暫時耐不得他何,姑且算是僵持吧。”

甘草不由想起了康熙小皇帝,她一向聽起周圍的江湖人談起這位龍霖皇帝都喚作“小皇帝”,可見世人也沒存了幾分敬意,她猜這小皇帝大約不過十歲吧,心裏也頗有些惋惜。

花飛飛見她表情,失笑道,“甘草,你又多操心了,眼下我們生死未蔔,都是托這小皇帝的福,你莫不是還在惋惜他吧?趁早收了這心,他再小,也是個皇帝,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

甘草懶得掰扯這些複雜的世事,便拽拽他,“咱們趕路吧,争取今夜入得天幕山。耽擱在這地方,我不安心。”

花飛飛被她拽著往山那邊翻去,腿腳淩亂,臉上卻有些惬意的笑著,“甘草,跟你在一起,即使是逃命,也甘之如饴,我恨不得咱們一直逃下去才好……”

甘草白了他一眼,“烏鴉嘴!瞧你說的什麽傻話,你以為是游樂麽?還說的逍遙自在……”

她腳下匆忙,不到一個時辰兩人便到了山的那邊,田天齊雖然奸惡,但也算說話算話,這路途上并沒有派出人來跟蹤追殺。

而眼下準确的來說,已經到了天元了。

眼見要踏上新的征程,回首往山上望去,甘草突然覺得心中一派蒼涼,像是有極度的不安和擔憂在心中掙紮,呼之欲出。

花飛飛見她怔忪,不由問道,“甘草,你怎麽了?不是催促快走麽?”

甘草望向山頂白雲深處,恍惚問道,“聽說這裏白雲山寺是龍霖國寺,靈驗非常,是不是這樣?”

花飛飛點點頭,“若不是趕路太急,我便帶你去燒香拜佛,求個平安。”他嘴上沒說,其實他生死於度外,只想求個姻緣。

甘草想起前世今生種種,由不得她不信神靈,仿佛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可是既然有神靈,為什麽要她來到這幾乎無用武之地的蠻荒之地,還過得這樣凄楚?

她心思複雜,想起了那黃泉下的孩兒,終究聚集了幾絲敬意,向著山上行了個佛禮,面上遣隽聖潔,喃喃念道,“大慈大悲的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倘若你們看得到善男花飛飛,善女甘草赤誠之念,希望念在一片拳拳無惡之心,保我孩兒依依早日投的一個好人家,不要受苦受難……”說著臉上轉而一片狠厲:“……保我義兄妹倆一方平安,手刃仇人,待到大仇得報,報仇雪恨,必定三拜九叩,叩謝我佛眷顧。”

她卻不知,即使佛祖真的聽見了她這番說辭,那說辭中的仇恨殺意卻是與佛旨格格不入的,仇恨只會入魔,釋懷才是佛道。

所以此時,她唯能依靠的,便是自己了。但這個粗淺的道理,她此時卻是不懂的。而待到日後她決定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時候,她卻情知,自己早已心甘情願墜入阿鼻地獄,這世間,沒有誰比自己的雙手更靠得住,即使沾滿血腥令人作嘔。

白雲山頂,灰色袈裟的和尚盤膝而坐,穿過漂浮游移的白雲望向山腳,那周圍缭繞的白雲隔阻了他的視線,在山中營造出一片不真實的感覺,連帶著他的安寧,都顯得如此不足道。

普覺大師不知何時已在他身後,心中有些惋惜,這個徒兒,進了寺門就幾乎不肯言語,幾乎麻木,而現在,雖然肯言語幾句,卻依然恍若癡癡傻傻,他不忍,想要點撥一二,“在想些什麽?”

了塵起身,良久偏了偏頭,遺憾道,“徒兒在想,何謂放下,如何放下。”

普覺大師笑了笑,“未曾拿得起,談何放的下?”

了塵搖搖頭,“有的事,昨日於今日已經仿佛相隔百年,但是偏偏日複一日,都如夢魇無法忘卻,這樣的事,要如何再拿得起?”

普覺大師道,“有因必有果,有得必有失。即使是痛苦,也是我佛的淬煉,人生在世不過一場苦修。倘若不能徹底擺脫過去的糾結纏繞,那了塵這一輩子,都無法真正了塵。”

了塵沒有接口,只是依然茫然的看著山下。

普覺大師卻又說道,“你看那山下,芸芸衆生,各有各的悲歡離合,癡念欲求。你所糾結的,於蒼天大地俯瞰之下,不過滄海一粟,不足一提。端看你是否有一隅胸襟裝的下,”他頓了頓,嘆息道,“了塵,你這樣成日冥想,是不會空有所悟的,反而是對我佛的亵渎,過去你不谙世事,才會缺乏一顆明辨是非的強者之心,善者之心,行者之心。不如你下山去四方游歷,也許,嘗遍酸甜苦辣,看遍世間百态,你就會明白,如何理清絲絲縷縷的紛擾,如何皈依我佛。”

了塵愣了愣,似乎不太明了,但是他也同樣想要放逐自己,或許風沙的磨砺可以充盈他的空虛,而他也隐隐意識到,自己呆在山上,其身份對主持大師可能帶來的麻煩,遂點點頭,“弟子今晚就去準備,明日就下山去。”

☆、(11鮮幣)125.銀刀

翻下白雲山脊到了天元,路便好走了許多,天元正是京都天都所在行省,天都則是前朝壬都改頭換面的新城,雖然換了朝代,但是先帝不願勞民傷財,改動不大,處處滲透出古城的風味。而白雲寺又是國寺,因此縱然這裏沒有開官道,來來往往的香客也已經把路踏了出來。

然而情況卻非常不妙。

田天齊下了追殺令,雖然他依言沒有親自追來,但是各門各派的賞金殺手也如同I骨之蛆,花飛飛輕功再好,帶著甘草一路逃亡也有些吃不消了。兩人幾乎沒有緩沖休整的時間。

而進入了天元之後,很明顯的,能感覺到身後追蹤觊觎的勢力又多了些秘密的眼睛,想必就是朝廷密探了。

甘草忍不住狐疑道:“花大哥,我覺得有些不對,我們原來準備的路線竟然一直有追兵,照這樣的走法,不知是否田天齊那奸賊在我身上做了什麽手腳,我們打算避開大路走山路的做法也許對方也已經料到了。”

花飛飛沈吟了一會,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反其道去走官道,在朝廷的地盤走官道,九死一生,唯今也只有在入天幕山之後看能否設個障眼法甩掉他們。”

兩人最後決定行下下之策,不走山腳,連夜入山,在山外是死,那或許入山的話對方還會有所顧忌。

兩人幾乎走了最偏僻的山路,這裏山勢陡峭,幾乎沒有路徑,好在花飛飛輕功好,在山路上終於有了用武之地,抱著甘草樹叢間連連飛躍,逐漸甩掉了追兵,往山裏走的深了些,到了一處僻靜的所在,山中陰寒的很,讓人泛起徹骨的寒冷,草木并不很繁盛,多是參天的高杉大樹。這樣的樹林裏,想要隐匿絕非易事。

他生起一堆火,“這裏暫時安全,今晚要連夜趕路,甘草你先睡會,我去布置些陷阱。翻過了這座山,就能夠到定柔了,也許今晚會有極厲害的來客。”

甘草點點頭,也沒有心思吃東西,又困又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又做了那個光怪陸離的夢!

那個看不清面容的婦人走到她面前,“小姑娘,如今你如同過街老鼠,怎麽樣,要不要同我學功夫?”

甘草揉揉惺忪的眼睛,愣愣的半天說不出話。

婦人似乎有些失去耐心,“我不過看在你是一棵好苗子,想給你脫胎換骨的機會,但是此時你也沒有多的選擇。”

她見甘草還在猶豫不定突然語氣淩厲起來,“我已經給過你三次機會,這次再不珍惜,我可再也不會找你!”

甘草愣愣的想著,明明只做過兩次這樣的夢啊?難道還有一次她忘記了?

“我不殺無辜之人!”甘草想起了她那個教功夫的條件,忍不住重申道。

她的堅持始終不能放下,前世即使她是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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