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Your World “我抱抱

盛薔看了應桃會兒, 愈發覺得面熱。

倒也不全是因為她話中蘊含的意味。

只是——沈言禮怎麽就能在客卧裏……也放這麽多?

明目又張膽,生怕不夠似的。

應桃瞧見盛薔少有的愣怔兼無語到了頂點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來, “哎呀這有什麽啊,我都懂,都懂!”

“只不過——”她說着頓頓,繼而挑了挑眉, “你倆這柴……未免也燒得太旺了點吧?”

可不是嗎。

戰-火都連綿到了客卧。

到了此刻, 應桃倏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能直視這間屋了。

對面好半晌都沒吭聲。

而後迎着應桃這般打趣的, 是盛薔遠程遙控,利落将燈關掉的“啪嗒”聲響。

“我好像有點困了, 關燈了啊。”

應桃默然兩秒, 繼而覺得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薔妹, 你怎麽又轉移話題。”

她略扭了兩下,戴上眼罩,跟着盛薔一并躺下來,在黑暗中發出類似舒展開來的喟嘆。

“怎麽辦薔妹, 我現在有點罪惡感。”

“為什麽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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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這兒居然是你們主場之外的副場。”

“………”

“你是不是又想捂我了?別介啊, 我現在已經死死地閉上了鑽石般閃亮的眼, 絕對不會再窺探你和沈總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這四個指代「床頭櫃」的大字被應桃咬得格外重。

盛薔無語凝噎了瞬, “那現在請你閉上眼之外,再小小地閉一下嘴。”

“別嘛, 我還想和你再說會兒話呢。”

應桃撈着盛薔的胳膊,愈發覺得關了燈之後的靜谧周遭,更能讓她安心下來。

她話落, 複又開口,“薔妹你和沈總是不是沒吵過架啊?”

盛薔安靜了會兒,半晌才出聲,“沒有啊,怎麽可能沒吵過。”

“可你們倆的吵,也不是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吵吧。”

“嗯。”盛薔沒有沉思,幹淨利落地應了,“他一般都比較讓着我。”

雖然有時候沈言禮什麽不着調的話都愛往外冒,也格外愛欺負她,但——

女孩秀翹的烏睫輕輕地顫了顫。

應桃還在感慨,“我是覺得吧,沈言禮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這兩人之間,永遠暗暗湧流着她捉不透也說不明的浮動。

以至于有了旁人都踏不進去的結界,泾渭分明。

盛薔聽到此,她轉過身來,“你為什麽這樣覺得?”

有時候自身的體會,其實和外界的感知,在來源方面是兩廂悖往的。

所以,她幾乎是立刻便被挑起了興趣。

“各方面都覺得啊,只是我不太能描述得出來。”應桃咂摸了半晌,“不說大學那會兒了,他那麽受歡迎還傲得要命,不也就整天往你眼前湊。”

應桃說到此,自覺點到為止,“當然了,現在的沈總依舊勇猛。”

盛薔原本聽得認真,眼下有些沒忍住,“能不能好好用詞了啊?”

“我怎麽沒好好用詞了,薔妹我發現你真是變了,被你家沈總帶壞了吧,我說什麽你都能聯想到別的方面。”

應桃的語氣正經無比,惹得盛薔不睡也要來撓她。

兩個女孩當即滾作一團。

到了最後鬧累了,應桃困得不行,嗓音嗡嗡,“要是之後我真的來了南槐這邊,我得把京淮的工作辭了,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然後再去染個頭發,奶奶灰就不錯。”

盛薔崴在枕間,聽到應桃的話。

某些接連着的過往,好似都有了回檔。

---

應桃這次來南槐,駐留的時間比較長。

幾乎和盛薔窩在一起。

在她最後住的那天晚上,沈言禮回了公寓。

應桃上來打了個招呼,而後對他開展了近乎由上至下的逡巡。

吃飯的時候是這樣,他去書房的時候還是這樣。

而之後只要他稍稍靠近盛薔,應桃更是這樣。

眼神莫名,欲言又止,搖頭晃腦。

待到真的将人送走了以後,沈言禮利落地揪住盛薔,“你倆是不是在密謀着什麽?”

盛薔幾乎被逗笑了,“我們能密謀什麽啊?”

“那我怎麽覺得應桃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勁?”

當然不對勁了。

那麽一床頭櫃……

盛薔拼命地去掰他攥在她腰側的手,“大概覺得你在她心中的男神形象崩塌了吧。”

沈言禮斂眸睇她,“怎麽你的語氣聽起來更奇怪?”

盛薔本來想讓他自己領悟,但沈言禮在這方面向來放得開,肯定沒自覺。

她清了清嗓子,稍作提醒,“這次應桃來,和我一起睡在客卧。”

“嗯。”沈言禮應下,松開她轉而去了客廳裏,“這你不是和我說過了嗎。”

“那可是客卧。”

沈言禮側目看過來一眼,“客卧怎麽了?”

“你客卧床頭櫃……”

沈言禮沒應,仍然是保持着先前的姿态,一副等着她繼續往下說的悠閑模樣。

盛薔幹脆不說了,“算了,和你也扯不明白。”

她準備越過他,往側邊的走廊裏走,結果話音剛落,還沒從他身側穿過,就被利落地攥着擁了過去。

“不太行吧,既然你都提出來了,還是扯明白比較好。”沈言禮不緊不慢的,“你不就是想問我客卧裏放的那些?”

“可我也要和你說,不止。”年輕的男人湊過來,近乎在她耳畔低語,“除了客卧,還有書房,客廳,浴室……”

他越說越沒有個能收住的趨勢,盛薔沒忍住呼開他近在咫尺的面龐。

“羞什麽啊。”沈言禮被推開也沒惱,眉眼間聚斂着恣揚的笑意,“這裏面不就書房沒有過。”

“………”

是夜。

窗外星明,蒼穹幾淨。

遠處車水馬龍映入落地窗,霓虹變幻。

初冬的夜晚适合溫暖的熨帖,也更适合和戀人相依相偎。

而挑高的躍層高級公寓內。

松軟的沙發上獨獨躺着一位身形颀長的年輕男人。

盛薔剛洗漱完,緩緩地從裏間的那個小浴室邁出來。

沈言禮單手枕着頭,自她出來後就這麽牢牢地盯住她。

“媳婦兒。”

女孩沒應。

“媳婦兒。”

女孩終于有所動作,往廚房邁去。

而終于,在沈言禮喊了第三聲的時候,盛薔在回主卧的時候應聲轉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沈言禮看着她,“你就不怕我凍着了?”

“不怕啊。”盛薔朝着他眨眼,笑得很純,“你不是最愛探索了嗎,我只是突然想到,你還沒睡過沙發。”

“………”

---

沈言禮這回倒是聽話。

只不過卧薪嘗膽了幾天後,終究是露出了原有的面貌。

前半夜沙發,後半夜他就摸到主卧來。

雖說沒有拉着她沉淪和造次,但相擁着的力道那麽緊那麽重,幾欲叫她喘不過氣來。

難得的相逢日子過去,新一輪的航程飛行,又要開始了。

盛薔和機組人員算是很相熟了,工作之餘,一切皆邁上正軌。

反觀這之中的林開陽,倒是有些反常。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再見她,他目光凝聚,久久未曾離開。

搞得盛薔一頭霧水。

孟晚湊過來,“你欠林副的錢了?”

“沒有啊,我怎麽可能欠他的錢。”

孟晚樂了,“真的像。”

她還要和盛薔說些什麽,有乘客按鈴,孟晚當即整理衣襟,連忙往客艙走。

孟晚這一去,好半晌都沒回來。

中途隐約傳來了争論和吵鬧的聲音,愈發地響。

盛薔下意識覺得出了什麽事,只不過還沒等她掀開簾子,乘務長率先走過來,“你們待着別動,盛薔,你跟着我去就好。”

望着成茹和盛薔的背影,一群空乘待在小隔間裏,面面相觑。

不多時,副機長林開陽也走了出來,直直朝着客艙邁。

去到的時候,才發現是乘客和孟晚發生了争執。

孟晚被潑了橙汁,制服浸潤了一大片,深深淺淺,頗為狼狽。

此刻忿然地站在一旁,面上表情僵硬,側過臉去,怎麽也不說話。

成茹率先開口,略微俯身,“您好乘客,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務長,請問發生了什麽?”

男乘客賴在座位上,嗓門高昂,情緒很是激動,不加掩飾,“你說說發生了什麽?!我不過是和她開了玩笑,她就受不了!你看看,這是你們員工的的态度?”

成茹望向孟晚身上存留有的橙汁印跡,頓了頓,繼而朝着男乘客微微笑道,“不知道您能否詳細說一下?”

男乘客旁邊坐了幾位好友,聽到此紛紛出聲。

“欸這小姑娘也是,我朋友讓她過來倒橙汁嘛,她彎腰的時候不方便,我朋友好心扶她一下,就氣成這樣。”

“是啊,橙汁也是,她自己沒拿穩灑了。”

“你們這态度真不行,還讓我朋友放尊重點,都什麽話嘛這是。”

幾個男的七嘴八舌,成功地讓孟晚眼眶憋紅。

“乘務長,你評評理,他那是扶一下嗎,你問問他到底摸哪兒了。”

“欸我說——你什麽意思啊?!”男乘客聽到孟晚的話,惱羞成怒,“你這是指桑罵槐說我手腳不幹淨呗?!”

那幾個好友聽到了也紛紛附和,“果然啊,都說空姐沒好貨,自己騷還要怪別人。”

乘務長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着微笑。

“您好乘客。”盛薔走過去,給孟晚遞上擦拭濕巾,轉而看向這一排,“在事先沒有弄清楚的情況下,如若有什麽不滿,我們可以待到飛機降落的時候再作讨論,現在飛機正在行駛中,有什麽話我們可以放在之後說。”

乘務長緊跟着盛薔開口,“是的,我們也需要具體核實情況,如果是我們的錯,那麽本次航班的全體機組成員都會向您道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但現在其他乘客也還需要休息,此事只能暫時擱置,還請諒解。”

“沒什麽好讨論的,也不需要核實!你們這兒的空姐态度就是不好!我不僅要投訴她,我還要去網絡上曝光你們唯盛航空!”

幾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嚣張得要命。

孟晚不再開口,眼下已然是氣得發抖。

不多時,副機長林開陽邁開長腿,往這邊走過來。

他清隽的面容探過來,“發生什麽了?”

盛薔大致說了來龍去脈,周遭的乘客也看不下去,竊竊私語了起來。

“這男的挺那個的,我剛看他不一會兒就要招空姐過去。”

“又是問是不是單身,又是問一個月住幾次酒店的。”

“簡直了,怎麽有這種人啊。”

讨論聲愈發地大了起來,林開陽也俯身探過來,“您好乘客,本次航班全程列有監控,您的反饋我們已經收到了,待到飛機平穩降落在南槐機場,屆時我們會親自給您一個交代。”

他這樣一番話下來。

那位乘客不知道聽到什麽了,當即安靜如雞,沒再提要投訴的事。

一邊說就當是自己倒黴了,一邊說可真是晦氣。

風波過去後,孟晚被盛薔拉着回了小隔間。

她這會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惹得周圍一衆小空乘紛紛過來給她擦眼淚。

“我從小到大就沒受到過這種委屈……”

盛薔撫了撫孟晚的肩,秀眉輕蹙。

到了此刻她不知道想到什麽,擡眸望向林開陽,“客艙內真有監控?”

因為要保護乘客的隐私,客艙內不允許有攝像頭。

只有駕駛艙門口附近和內裏安裝的有,一來是為了監控那一塊兒的區域,二來方便機長确認登機情況,以防萬一。

但即便有了,也只是監控,沒有用以存檔的錄像。

而為了防止一些空鬧事件的發生。

機組裏充當安全員的角色會在胸前佩戴小型的記錄儀,以此來監督和審查機組人員的工作。

但今天安全員不在事發當場。

所以,哪兒來的監控。

“是沒有,但我也沒說監控是在客艙內裏面。”林開陽溫和笑笑。

一波操作猛如虎,這意思就是——吓吓那位男乘客了。

成茹看向他,“還是你們年輕人會來事兒啊,三言兩語的,那個乘客真是堵心,要是真的咬死投訴,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鬧到最難看的時候,估計還得找本次航班裏的其他乘客來作當事人,一系列下來,就是有理也被弄得煩了。

主要還是怄氣。

盛薔聽了轉過頭來,“沒事兒,之前唯盛不是出臺了措施嗎,即便真來投訴也沒有讓他得逞的道理,孟晚,到時候我可以和你一起。”

孟晚還在哭,“還好有你們安慰,就是明明該給我道歉的是他們啊,真想一個大鐵錘掄過去。”

此言一出,機艙內氛圍複又輕松了起來。

盛薔跟着其他空乘笑,轉眼便看到林開陽帶有打量的眼神撇過來。

---

這次下了飛機,夜已然深刻,盛薔和孟晚一起走。

孟晚沒心思開車,也打算叫車回去。

“下次再遇到我直接扇回去,不讓自己吃虧。”

“也可以。”盛薔眨了眨眼,“然後你一口咬死自己沒扇?”

“我就希望每個航班的安全員能更到位,這樣我就不怕了。要是再來這麽次,我可真受不了。”

盛薔點點頭,“這個确實。”

孟晚攜着盛薔出了員工通道,轉而橫在機場大廳往外走。

外面深夜幕布緩緩地綴下來,冷風蕭瑟。

這會兒,她心情恢複了不少。

看盛薔沒有掏出手機,孟晚問她,“你今天不打車嗎?”

“嗯,我哥出差路過南槐,順便來這邊看看我,晚上吃頓飯。”

盛薔語氣愉悅,說來,她之前回了趟京淮去看黎藝,可偏偏那時候寧遠雪不在,竟是就這麽錯過了。

這次的相見,才真真是久違了。

孟晚聽盛薔提起過幾次她哥,當即應下,也沒再問。

只不過還沒等兩人說說笑笑走到機場大廳的出口處,略顯人少的區域裏立着兩根石柱。

那裏半蹲着一個人,視線一直鎖定在大廳內。

望向兩個女孩的目光可怖陰森。

似是在此等了很久。

孟晚看了一眼,下意識拉着盛薔往後退,聲音都有些顫,“薔妹……那人是不是剛剛飛機上的?”

還沒等她說完,那個男的直接站起來,朝着兩人邁。

手裏輪着鐵棍,直接拎過來。

“媽的,讓你們耍我!有個吊的監控!老子今天的臉都他媽丢完了,臭x子!”

他速度很快,步伐邁得又大,堪稱是來勢洶洶。

盛薔眼見着情況不對,拉着呆住的孟晚往回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只不過兩人反應都慢,邁開腿的瞬間,男的已然追上來不少。

鐵錘直直地落下。

機場晚間人少。

這邊的争執和騷-動已然引起了一些行人的注意,但觸及到男人手上的鐵棍,皆是駐足躊躇,沒人上前。

有人見情況不對,飛奔朝着機場特警求助。

一時之間,廳內亂成一團。

男人喘着粗氣,目光渾濁中帶着瘋狂。

他在追上的瞬間,落下一錘在孟晚的手臂上。

而後朝着盛薔的背輪了一記。

盛薔知曉單憑蠻力肯定躲不過,慌忙之餘推開孟晚,讓兩人繞開來,分散男人的注意力。

機場內原本人群聚集的地方宛若驚弓飛鳥,瞬間就散開了。

就在這時,機場的安保特警組吹着口哨往這邊狂奔。

可男人已然打紅了眼,在最後盛薔複又繞回撈住孟晚的瞬間,一道修長的身影閃過來,利落地将男人踢向地面。

來人一記漂亮的反扣,死命地壓制住男人雄厚的肩部,将那張兇煞的臉惡狠狠地摁在地面,一時之間,動彈不得。

不過一晃的功夫,安保組的人員像是烏雲一般蓋過來。

團團地将男人圍住,“不許動!”

兩個女孩驚魂未定,看着那道修長的身影從保安裏緩緩地踱出來。

盛薔眼下迎向那人的視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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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公安局備案做了口供後。

男人被拘留,兩個女孩分道揚镳。

後續的事宜機場肯定要進行處理了,孟晚反倒是拍手稱快,說是堅決不給和解的機會。

她被家人接走之前,抱住盛薔賴了好一會兒,大有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架勢。

待到走出大門口,盛薔甩了甩自己的手,望向站在車邊等她的人。

寧遠雪一身正裝,肩寬腰窄,金絲邊鏡框下的雙眼清癯迷人。

望着盛薔烏發稍亂的模樣,也沒說她,“我帶你去趟醫院,還是要檢查一下。”

盛薔不太想去,“這麽晚了……我感覺還好?”

寧遠雪沒接她的茬,“還是看看,以防萬一,上車。”

今天的兄妹聚餐算是泡湯了。

上車後,盛薔緩緩看向寧遠雪,他目光凝視前方。

過了會兒,她聽到他開口,“你不打算和他說?”

盛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寧遠雪口中的「他」是誰。

“等我從醫院回家了再和他說吧,他現在還在大廠裏,很忙。”

寧遠雪看向她,有些無語,“你還挺為他着想。”

“這有什麽啊。”盛薔勾了勾嘴角,“哥,你今天來得好及時,挺帥的。”

寧遠雪沒應,反倒是看了她一眼,“你就不後怕?”

他今天是等得有點久了,幹脆準備到大廳裏接盛薔。

也是湊了巧。

“一點點吧,那人不是被拘留了嗎。”盛薔早先和寧遠雪說了來龍去脈,此刻略略回憶,“機場的安保組動作也快。”

寧遠雪複又看了她一眼,到底沒再說什麽。

一路到了醫院,挂夜間急診,再到拍片。

因着人不多,一趟下來的程序走得也快。

所幸沒什麽大礙,背部沒問題,就是手上的腕骨處有點皮外傷。

等寧遠雪在拿藥的時候,盛薔靜靜地坐在走廊上等他。

“你先抹藥。”

寧遠雪也沒把手裏拿着的片子給她,反倒是拍了下來,發給了列表中的一位人。

盛薔沒注意到他這樣的舉措,“知道了,就是皮外傷,你別擔心啊。”

這樣說着,她開始緩緩地給自己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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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略有些疼痛,醫生建議抹完藥以後靜待一小時,看看手有沒有腫,怕裏面會存留有淤血。

待到一切快要結束的時候。

盛薔望向寧遠雪,“哥,今天這頓是真吃不成了,你等會兒就得開車走了吧?”

“嗯。”

盛薔還在想怎麽和沈言禮開口,到了此又問,“那你現在可以走了,不用管我,還是說你把我送回去再走?”

寧遠雪沒應,就在這時,走廊盡頭倏然出現一道颀長的身影。

他目光緊跟着探過去,“不用我送你,接你的人來了。”

盛薔聽了,順着寧遠雪的目光撂過去。

見到一個意料之外,也本不該出現在此的人。

“……沈言禮?”

沈言禮面上沒什麽神情,也沒和她對視,只是目光上上下下地來回逡巡。

再三确認後,他才在一步之外的距離停下。

“你受傷了沒和我說?”

“我沒大礙的。”盛薔說着下意識站起來,她搖了搖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真的沒有事兒。

沈言禮卻沒有再吭聲。

他漆然的雙眸涔着濕潤的亮,緊緊地鎖定着她。

盛薔放軟了聲音,“沒有不和你說,我想着回家就告訴你。”

頓了頓,她補充道,“檢查結果也出來了,真沒事兒。”

沈言禮聽了斂眸望向她的手腕,“這次是沒事,可萬一比這更嚴重?”

這方面,可不是能夠提前預知和預料到的。

年輕的男人默然幾秒,也僅僅是幾秒。

沈言禮望向她,明晰指骨略擡,“過來,我抱抱。”

而随着這樣的一句話。

盛薔早先的驚魂不定,凝聚而來的微疼,以及漸漸泛上來如潮湧一般的後怕。

統統,統統,都在此刻被沖散了。

她眼眶紅了紅,朝前一步,直接沖着埋入他的懷裏。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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