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事浮現

簡妮跟女伴走進光線昏暗的酒吧，大老遠就看見了秦朗在吧臺邊一個人悶頭喝酒，失意中卻渾身散發着煽動異性的吸引力。女伴挽着簡妮的手，看着秦朗，兩眼放光地問道，“那就是你的男朋友？簡直是太有型了，聽說身價不菲呢？”

“當然了，我看上的男人，一定要是最出色的。他爸爸才剛剛去世，現在，整個家全部是他的了，我可要多下點功夫，才能夠嫁給這樣的極品男人。”簡妮眼神妖嬈地看着秦朗，像在盯着一個垂涎已久的上好獵物。

“看樣子他喝得可真是不少，一下子得到那麽多的遺産，他一定是高興壞了吧。你還不趕緊過去跟他慶賀一下？”女伴慫恿着說道。

“我當然要去，這樣的時候，他身邊怎麽能夠少得了我呢？”簡妮把頭一揚，神氣地朝秦朗走了過去，将手搭到了秦朗的身上輕柔地撫摸着，溫香軟玉地說道，“秦朗，把人家急急忙忙地叫過來，是不是有什麽好事要跟我說？上次你對我那麽兇，都快要吓壞我了，你可真狠心。”

秦朗似乎是沒有感覺，也沒有聽見，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自顧自地又灌下了滿滿一杯酒。簡妮一看，耐着性子又靠了過去，湊着秦朗的耳朵問道，“你今天是怎麽了，看到我也不高興，一點都不像平常的樣子。”說着嘟起了嘴，不高興的撒嬌。

“我正煩着，陪我喝杯酒。”秦朗将滿滿一杯酒放到簡妮面前。自打從家裏出來，他就一直悶在這個地方，足足有四五個小時了，腦子很亂。

簡妮從來就沒有看見秦朗這樣頹廢過，覺得非常奇怪。她把酒推到一邊，說道，“要我喝多少都可以，但是總要有個理由。你不是剛剛繼承了你爸爸的遺産嗎，一切都是你的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秦朗氣就不打一處來，尤其是喝了酒的情況下，秦朗就表現得更加突出，酒精一點點不斷刺激着秦朗的血液和神經，他一下子伸手将面前的幾個酒杯打飛，玻璃碎了一地，洋酒四溢。簡妮跟女伴尖叫着，吓了一大跳，趕緊躲到了旁邊，周圍的人也紛紛側目。秦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指着簡妮醉醺醺地大聲吼道，“是誰跟你說我繼承了遺産，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告訴你，我已經沒有錢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窮光蛋，一文不值，一個子都沒有，你聽清楚了沒有？”

“秦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明白？”簡妮看見秦朗這樣，徹徹底底懵了，不知道秦朗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之前那個一擲千金，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秦朗上哪裏去了？

“別再提這件事情，要不然，別怪我不想再看見你。”秦朗拿出了幾張鈔票朝吧臺甩了過去，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了出去，沒有人敢攔着他。

女伴不敢相信地看着簡妮，說道，“天吶，這就是你的白馬王子？脾氣怎麽那麽壞，一點憐香惜玉的感覺都沒有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忍受得了跟這樣的人交往？”

“你知道什麽？秦朗脾氣是壞了點，但是卻是身價數百億的企業老板，而且年輕英俊，沒有一點耐性，怎麽能夠抓住他。”簡妮回頭瞪着女伴說道，“這樣的男人才夠味。”

“可是，可是看看他剛才對你的态度，哪裏像是對待跟自己親密的人？而且，他說了不是嗎，他沒有錢。妮，搞不好你被他給騙了，說不定他就是個冒牌貨。”女伴一臉不屑地說道。

“才不是，跟你說，我親眼見過他的家，哪裏像是家呀，華麗得簡直就跟皇宮沒有什麽兩樣，又大又豪華，別提多有錢了。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讓他變成這樣的，為了抓住秦朗的心，我一定要找到原因。”簡妮眼光陰冷，她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我看，他一定是有其他的女人了，随便找個借口來甩掉你，像他這樣的人，身邊哪裏會少得了女人的殷勤？”女伴煽風點火地說道。

“不可能。”簡妮果斷地說道，臉色變得可怕，說道，“秦朗身邊雖然從來不缺少女人，但是跟他來往的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只有我，跟他保持關系超過了一年，盡管我知道他同時還跟其他女人約會，但是那些女人都是來去匆匆，跟他不長久。男人嘛，總是貪圖新鮮，那些女人，我就當是秦朗的調味劑，而我，才是秦朗的主菜，誰要是跟搶秦朗，我一定會讓她好看。”

女伴一聽，不禁吐了吐舌頭。

秦朗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停車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發動着車子，只覺得一切都在自己的眼裏變得模糊，他憑着記憶，将車子開了出去，腦海裏面不斷湧現出母親臨死之前的情景。

十六歲的秦朗放假回家，剛剛走到客廳，就聽見了母親阮眉的聲音，說不出的陌生和淩厲，秦朗不由得停下了腳步，遠遠地看着。

阮眉将幾張照片狠狠地甩在了桌面上，看着對面站着的王律師，說道，“我是那麽信任你，跟老爺一樣信任，明明是老爺他不對，你為什麽要瞞着我這些事情？老實說出來吧，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不僅僅是個又醜又老又窮的寡婦，而且還帶着一個孩子，還住在貧民區裏邊。老爺怎麽會跟這樣的女人來往？怎麽會看上她呢？這簡直是對我的羞辱。”

秦朗一聽，有些奇怪，母親是個非常溫柔的人，有教養，很少這樣大聲說話，也不會說一些惡意攻擊別人的過分的話，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王律師拿起桌面上的照片一看，三張照片都拍攝得清清楚楚，拍攝的角度也很到位，真不愧是私家偵探。其中一張，秦世原将手放在了那個幹瘦女人的肩膀上，那個女人低着頭，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看不清楚神情的悲喜。兩個人站在一條貧民區的巷子裏面。王律師擡頭說道，“夫人，你這樣的做法不妥當，老爺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他背叛我在先，還不能允許我調查嗎？如果你一早肯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我就不用費那麽多的功夫了。據我所知，我丈夫可不是一次兩次去她那裏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經常到那裏去。暫且不說他跟那個女人的事情，就是我丈夫現在的身份，到了那樣的地方難免會被那些下流的人算計，我是替他的安全着想，他自己為什麽都不擔心自己呢？那樣的女人又有什麽地方值得他上心的？”阮眉不甘心地說道。

“夫人，我不告訴你這件事情，是因為我曾經答應過老爺，對誰都不能夠提起那對母女，怕有人打擾到他們。但是我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老爺絕對沒有做對不起夫人你的事情，我相信再過一陣子，老爺會親口跟夫人你解釋這件事情的。”王律師将照片放了下來。

“不可能，我很清楚他的個性，他一旦想說，一早就會說出來的，如果他不願意說，怎麽逼他都沒有用。我是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的，我一定要親自去找到那個女人，看看她有什麽說法，如果她跟我丈夫真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一定會讓她再沒臉做人。”阮眉狠下了心腸。

秦朗也感覺到難以置信，他一向視為榜樣的父親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夫人，你不可以這樣做，那個女人已經很可憐。她孩子兩歲的時候，她的丈夫把她們母女抛棄了，之後，她就一直給別人做散工撫養着女兒，現在身體又拖着病，女兒上學也得不到保障。我以我的人格起誓，老爺跟那個女人之間絕對沒有半點不合倫常的行為，夫人，你一定要冷靜。”王律師苦口婆心地勸道。

“你別騙我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等我把那個女人問清楚，再去跟老爺讨一個說法。”阮眉感覺到很頭痛，筋疲力盡地坐了下來。

秦朗聽到這裏，無聲地走了進去，一把抓起了桌面上的那幾張照片，仔細地看着。

“阿朗。”王律師看見秦朗走了進來，吓了一跳。“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把照片給王叔叔，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些。”

“讓他看。”阮眉馬上站了起來，看着秦朗，說道，“阿朗，看着這些照片，看看你爸爸做的這些好事，我們母子兩個日日夜夜用心對待這個家，結果他就是這樣來回報我們。看清楚那個女人，那就是勾引的父親的下賤女人。這些女人一旦抓到了往上爬的機會，就不會輕易放過，你父親如果再不收手，遲早會被她連血都吸幹。”

秦朗看着照片，父親跟那個女人似乎有些暧昧，舉動間傳遞着某種情感，不同尋常。其中有一張照片，女人旁邊是個比自己歲數略小的小女孩，臉色又黑又瘦，頭發長長的，身子皮包骨，沒有什麽肉感，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但是一雙眼睛卻大大的，明亮有神，說不出的惹人喜歡。父親正親切地摸着她的頭，無比和藹。秦朗感覺到了一股憤怒，爸爸出來沒有這樣親昵地對待過自己，難道是他真的背叛這個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