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應恨篇
謝霜儀聽着上面的動靜,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是做荒唐事,謝霜儀又不知風月事,眉頭都皺起來了。
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喘息和動作這樣的大?
聞漠灼熱的氣息噴在床底狹小的空間內:“霜儀仙君怎麽毫無反應啊,難道是不行?”
“什麽不行?”謝霜儀想把聞漠推開,“你好熱。”
聞漠心想幸虧我只是喘粗氣,要是沒忍住起反應,還不把你吓着?嘴上卻說:“下面太窄了,有些擠,自然就熱了。”
“既然又擠又熱,我們就出去吧。”
上面停了一下。
謝霜儀怕被發現,立刻道:“別說話,萬一被發現。”
聞漠故意靠近謝霜儀,小聲道:“這樣他們就聽不見了,而且我們是在保護符篆之中,他們也聽不見。”
謝霜儀聽聞漠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側臉躲過他的氣息。
謝霜儀:“你真的太熱了。”
“我說,”聞漠的聲音落在謝霜儀的耳邊,“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懂什麽?”
聞漠氣聲道:“懂欲望啊,懂欲望怎麽發洩。”
謝霜儀面無表情道:“本門心法講究清心寡欲。”
聞漠想起來自己的第一次是在夢裏不知不覺地洩出來的。具體做了什麽夢不記得了,早上醒來發現褲子濕了,他倒也沒多大感受,就是當時窮,只有身上穿的一條褲子。那時候是大冬天,早上起來把褲子洗了之後,在屋子裏抱着自己,渾身發抖,想着下一次不要再來這個東西了,不然真的要被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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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煙花巷柳裏讨吃的,對這些東西慢慢地也就懂了。聞漠有記憶的,有感覺的第一次是想着一個朦胧的身影結束的。那個朦胧的身影不是擦着胭脂的姐姐們,而是和在樓裏吃花酒的、聲音好聽的、模樣俊俏的書生們的背影一樣,瘦削而有力。
瘦削而有力的背影在他的動作下不斷顫抖,最後揚起脖頸,又無力地垂了下去,同時聞漠手也濕了。
聞漠帶着點兒誘惑,對謝霜儀道:“那我今天教教你,嗯?”
“不必,多謝。”謝霜儀對聞漠此舉頗有些看不上。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欲望,但不就是個欲望嗎,這都壓制不住,以後修行時若是碰到了更大的欲望,豈不是更壓制不住?
謝霜儀道:“你,靜心屏氣。”
聞漠被謝霜儀冷漠正經,清心寡欲的模樣堵得不知道說什麽:“呃…”随即又想着這謝霜儀看起來也不小了,這麽大年紀了還不懂,教教他男女事應該沒問題吧?
便自顧自道,“你肯定在想上面兩個人在做什麽,對吧?別着急,哥哥告訴你。”
聞漠以上面發出的聲響為例,為謝霜儀講解了一套十分詳細的風月之事,聽得謝霜儀又氣又惱又臊。
這些人怎麽這麽不知羞恥!?
“哇哦,”聞漠看見謝霜儀的臉紅得仿佛在發光,打笑道,“冰清玉潔的謝霜儀仙君不幹淨了,懂風月事了。”
謝霜儀第一次聽見這種事情,腦子發熱,根本想不到反擊聞漠。等上面結束也差不多過去一個時辰了。
方曉和胡秉禮走後,兩人從床底下出來。
謝霜儀全身發熱,說出的話都帶着臊,偏偏又想裝作鎮定的樣子,撤去保護符篆,和聞漠拉開些距離,眼神不敢看着聞漠,盯着透着黑夜的窗戶道:“胡府之人行事表裏不一,如此有違綱常之事也做得出。”
聞漠看謝霜儀不自在,心想是不是逗得太過了,可他十四五歲就懂這些東西。謝霜儀看起來最小也有十八了,怎麽連這個也不懂?
這修仙修得滅人欲,想想也有點兒無趣。
“咳,”聞漠怕再逗人就要生氣了,坐在桌前捏着茶杯,茶杯在他手裏被轉來轉去,“嗯,确實有違綱常,但這樣的事情世間多的是,也沒必要在意,就當聽戲,圖個樂子。”
謝霜儀哼一聲朝前先回房間,聞漠沒有跟着他,今天的事情對于聞漠來說就是很正常的一天,但是對于謝霜儀來說可能有點兒刺激,這個時候跟上去說不定只能收到白臉,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讨不自在了。
說不定晚上謝霜儀一個睡覺,做的夢更刺激。
第二天清早,謝霜儀就被府上的丫鬟焦急地請到了張文君的房間,也就是胡秉禮的宅子。
胡秉禮明面上還是人模人樣,向謝霜儀行抱手禮,道:“清早叨擾仙君實在是抱歉,內子今早醒來沒有叫丫鬟進去服侍,我進來一看,內子她…她氣息出多進少,我…”胡秉禮說到後面好似要哭,眼眶紅了,眼睛開始出現血絲。
謝霜儀現在看胡秉禮人模狗樣的樣子,不想與其說話,嗯一聲便踏進了房內。
聞漠随後也被丫鬟請到張文君這裏來,剛好看見謝霜儀進屋去,事情的始末聞漠已經從丫鬟那裏知道了。聞漠上前安慰胡秉禮道:“公子切莫擔心,夫人尚有命數,不會有事的。”
胡秉禮聞言眼中血絲更多:“呈仙君吉言。”
聞漠對于胡秉禮和方曉偷情一事,沒有謝霜儀那麽在意。對于聞漠來說偷情這種事情聽聽就過了,也就謝霜儀會因為兩個不相關的人的喪德之事煩心了。
聞漠進去,發現謝霜儀控制靈力給張文君診脈,聞漠上前站在謝霜儀旁邊,問道:“怎麽樣?”
謝霜儀搖頭:“診斷和上次結果一樣,但是聽丫鬟說今天她看夫人很危險,我得進賬內查看。”
胡秉禮聽到謝霜儀說的了,但是外男進入已成親的女子的屋內,說出去有辱夫人的清白,他提議道:“夫人好面子,不肯讓多餘的人服侍,我讓下人們都下去,只留平時照顧的丫鬟。打開帷帳,仙君自行診斷即可。”當然胡秉禮在屋內。
帷帳被丫鬟打開,謝霜儀走上前去查看,張文君瘦得只剩骨頭,兩眼凹陷,黑眼圈如黑雲般重墨。
胡秉禮被張文君這副模樣吓了一跳,沒敢上前握住張文君的手。
丫鬟在旁邊看着,淚珠子一串一串地掉,道:“夫人兩月前還能勉強吃一點東西,但是從一月前開始什麽也吃不下,連粥也吃不了,吃了也全吐了,只能喝清水。”
胡秉禮看張文君這副模樣心中已開始不耐煩,現在耳邊盡是丫鬟的抽抽泣泣,惹得他煩心,但又不好發作。可張文君此時的樣貌着實恐怖,胡秉禮想找個借口出去。
恰好此時有丫鬟在外面敲門,道:“二爺,前廳有人找您議事。”
胡秉禮便趁此機會出去了。
謝霜儀看張文君此時的面貌倒是沒什麽驚訝,被吸了一個月的生氣,沒死都算不錯了。
他看了張文君的眼珠,眼珠無神。讓丫鬟整理張文君的頭發,把耳朵露出來,瞧瞧看耳朵是否有什麽異樣,張文君的耳朵幹癟,耳洞明顯。又仔細瞧了瞧,發現皆是将死之相的特征。
正欲轉身,只聽見張文君叫他:“仙…君…”
這聲音極小,丫鬟就站在張文君身邊都完全沒有聽見。謝霜儀和聞漠卻聽見了,謝霜儀阻止丫鬟要放下帷帳的動作,丫鬟便在一旁,低眉順眼地站着。
謝霜儀道:“何事?”
“我…我知道是誰…害…我,是…”可接下來的話張文君說不下去了,光是說這幾個字就耗盡了她全部的力量,謝霜儀只能看見她兩片幹涸的嘴唇在上下閉合。
謝霜儀道:“得罪了。”便靠近張文君唇邊,想聽她在說什麽,謝霜儀聽不清,只聽見“李”這個發音,剩下的完全聽不見了。
謝霜儀控制靈力纏繞在張文君的手腕上,輸送些靈力進入她的身體,希望她能再撐久一點,但是張文君已經昏睡過去了。
出門後謝霜儀問服侍張文君的丫鬟:“府上可有姓李的人?”
丫鬟想了半天,搖頭道:“似乎沒有,我是三月前才進的夫人的房間照顧夫人,是院子裏的新人,若是仙君想問人的話,可以去問問小耳朵和果兒姐姐。”
小耳朵謝霜儀有印象,就是帶他們來胡府的那個小厮,這個果兒倒是沒聽過也沒見過。
聞漠問丫鬟:“小耳朵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嗯…”想了一會兒丫鬟道,“這會兒天還早,小耳朵應該不在府內,等天再亮一些,小耳朵估計就在廚房了,沒有外面跑腿的差事的時候,他都在廚房劈柴。”
聞漠道:“多謝姑娘了,不過姑娘你怎麽被安排來照顧二夫人了?按道理應該是安排熟悉夫人的人來照顧比較好,免得哪裏出了岔子。”
“這…奴婢不知。”丫鬟剛才哭,眼睛還是紅的,“但夫人日日受罪,二爺一直未歸家,夫人身邊沒個貼心的人講話,我看着心裏也難受,還請兩位仙君治好夫人,治不好能活着也是好的。”丫鬟福身。
可聞漠想起剛來胡府的時候,方曉說過她照顧過張文君,晚上還和張文君同睡,便于照顧。
聞漠問:“大夫人不是照顧過二夫人的嗎,晚上還同睡,兩個人女人晚上總會說些體己話,這不是貼心人是什麽?”
丫鬟道:“兩月前的前幾天是這樣沒錯,後來大夫人就沒來過了。大夫人最近來看二夫人的一次,就是上次和二位仙君一起來的那次。”
這府上的人倒是都會些裝模作樣,聞漠心想,不過裝給他們看有什麽好處,顯得一家人和和睦睦、幸幸福福的樣子嗎?
聞漠點頭,道:“沒什麽問的了,走了。”
丫鬟便掉着眼淚回屋裏照顧張文君去了。
他們兩人去廚房找小耳朵,問問府上有沒有姓李的人。路上聞漠問謝霜儀:“真是奇怪了,兩兄弟裝和睦,妯娌之間也裝和睦,還裝的可以,這倒也不是說不行,畢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撕破臉皮也不好,但我總覺得這家人好奇怪,你說是吧,霜儀?”
“嗯,卻有蹊跷。”謝霜儀踏過落葉,踩在沒有花草的空地上,“前幾日我們剛來給二夫人診治的時候,脈象與今天相比雖說差不多,但比今天的好一點,為何那天她不說是誰害她,要在今天說?若是她那天說了,我們便可直接抓住那人,胡府的事情便結束了。”
“對啊,除非當時有什麽事情或者什麽人在場,他不敢說。”
聞漠回憶起那天在張文君屋中屋外的人。當時沒有丫鬟在場,胡秉仁站在門外,方曉在賬內和張文君說話,說話內容他們聽得一清二楚,沒有什麽貓膩。
謝霜儀:“方曉。”
聞漠:“方曉!”
兩人異口同聲。
那天專門服侍的丫鬟不在,只有方曉在帳中,雖說說話內容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動作神态他們都不知道。
說不定那天張文君就是看方曉在帳內,所以才不說出姓李的那個人的名字,如果當着方曉的面說,肯定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至于為什麽,這個“李”很關鍵。
到了廚房,各個房門的早餐剛剛做好端出去,聞漠和謝霜儀都還沒有吃早飯。所謂君子遠庖廚,謝霜儀站在樹下沒有過去廚房。聞漠跑進廚房,看見廚子們圍坐一團,正在吃早飯,打了個招呼就拿了兩個饅頭出去,兩人便在樹下站着啃饅頭。
畫面倒是…挺和諧。
沒看見小耳朵,聞漠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你說胡秉禮和方曉偷情,胡秉仁真的不知道嗎?自己的夫人那麽晚回房間,他都不好奇,不問問的嗎?”
謝霜儀細嚼慢咽地吃饅頭,吞下才道:“不知。”
“還有啊,這府內沒小孩兒,怪冷清的。胡秉禮倒沒什麽,胡秉仁和方曉都成親這麽多年了,一個孩子都沒有,不正常。”
“嗯。”
“哎,你說會不會…”
聞漠還想繼續說,就看見小耳朵打着個呵欠從廚房房子後面繞出來,進了廚房拿東西出來,坐在砍柴的樹墩子上吃早飯。
聞漠上前問道:“你是小耳朵?”
冷不丁來這麽一個人,小耳朵被吓得抖了抖,擡頭看,這不就是那天他帶來的兩個義士嗎,聽說是兩個修仙的仙君。
小耳朵立刻谄媚地笑起來:“是,是,我是小耳朵,仙君找我何事啊?”
廚房裏有廚子,在這裏不方便問話,聞漠把小耳朵帶着來謝霜儀站着的樹下。小耳朵哪兒敢離仙君那麽近,往後退了兩步跪在了地上。
聞漠覺着真奇了怪了,問:“怎麽看見我不行此大禮,看見謝仙君,連腿都站不住,跪下行大禮,還不敢近身?”
小耳朵說話誰也不得罪:“小的剛起床,剛才仙君找我的時候,腦袋蒙了,沒反應過來。這不反應過來了,覺得離兩位仙君太近,煙火氣沾了仙君的衣裳就不好了,慌忙退後,仙君莫怪哈莫怪。”說着向聞漠磕了兩個頭,又向謝霜儀磕頭。
小耳朵心想,這穿紅衣的仙君不像是個修仙的人,長得還有點兒兇,周邊沒有一點兒仙氣兒,這個白衣服好看,雖然冷冷清清的,但是周身像有層柔和的白光似的仙氣兒,一看就是個仙人。
對于聞漠,小耳朵更多的感覺是怕,對于謝霜儀,小耳朵更多的感覺是敬畏,對神的敬畏的那種敬畏。
小耳朵給謝霜儀磕的時候,被謝霜儀阻止:“不必行禮。”
小耳朵便感覺有股力量把他磕下的頭慢慢擡了起來。
謝霜儀道:“我只問你一件事情。”
“仙君說,仙君請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甚好。”謝霜儀問道,“府中可有姓李的人?”
小耳朵一聽這個姓就渾身顫抖冒冷汗,牙齒開始打顫:“不…不知。”
謝霜儀冷道:“撒謊!”
聞漠斜靠在樹幹上沒個正形:“說實話,你一說我們便知你有沒有撒謊,謝仙君為人善良,不願傷人,我可就不一樣了,管他是人是佛,一樣打。聽見沒有,說實話。”聞漠一邊說一邊放出地陰之力施壓,小耳朵被謝霜儀擡起的頭顱又貼在了地上。
小耳朵怕了,道:“是是是,小的一定說實話,說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事沒更新,今天四千,明天雙更,中午左右有一更,晚上一更,都是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