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趙玉墨有些失望。

雖然關于那件事情的新聞鋪天蓋地,但是許曉慧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見蹤影。

她曾試圖給許曉慧打電話,可是電話一連三天都處于關機狀态。

她感覺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此時,她聽到了門鈴的聲音。

她走過去開門。

是她的經紀人沈靜。

“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按了至少一分鐘的門鈴。”沈靜笑着說。

“沒,我在卧室睡覺呢,可能沒聽到。”

“睡覺?”沈靜走進來順手關上了門,然後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換上,“行啊,玉墨,你這房子的租金不便宜吧。”

“買的。”趙玉墨笑着聳了聳肩。

“哎,我說玉墨,改天給我買一套吧。”沈靜笑着說。

“可以啊,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在電話裏說的好消息是什麽。”

趙玉墨和沈靜來到客廳的沙發坐下,趙玉墨給沈靜倒了一杯茶,沈靜接過去喝了一口。

“有兩個好消息,一個與你的現在有關,一個與你的未來有關。你想先聽哪一個。”沈靜神秘兮兮地說。

“嗯……與現在有關的吧。”

“剛剛吳導跟我說,你獲得了XX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的提名了。”

“真的嗎?”

“這還能有假?”沈靜将電影節的邀請函從包裏拿出來遞給了趙玉墨。

趙玉墨看着手裏的邀請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半年前拍了吳導的電影《繁花》,因為是一部小成本的文藝片加之票房并不理想,所以她也沒對這部電影抱有多大的期待。

趙玉墨給了沈靜一個熊抱。

“哎呀哎呀,要死了要死了,你想憋死我啊。”沈靜笑着推開了趙玉墨,“還有一個好消息呢,想聽不?”

“快說快說。”

“謝安陽導演的新戲,你可是他欽點的女主角。”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給你。”沈靜從包裏将劇本遞給趙玉墨。

趙玉墨興奮不已。

她怎麽可能不興奮。

謝安陽在導演圈那可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每一部電影都是叫好又叫座,他捧紅過許多女演員,許曉慧也是在拍了他的一部電影之後才奠定了如今不可撼動的地位。

趙玉墨接過劇本,然後翻開。

《我們》——這是這部電影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編劇的名字。

胡亮?不認識。

她随口問了一句:“這部電影是小說改的嗎?”

“對啊。”

“誰寫的。”

“楊露,新生代作家。”

“什麽?”

沈靜看到了趙玉墨驚慌的表情,她問:“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趙玉墨裝作不經意地問,“這個……這個楊露是誰?”

“之前有一部很火的網絡小說,叫《最好的時光》,你看過沒?”

趙玉墨愣住。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巧的事。

她現在可以确定這個楊露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楊露。

她和楊露兜兜轉轉了大半個圈子,最後還是碰到了,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或許是時候面對過去了。

這麽長時間以來,在她的心裏,她唯一的朋友仍是楊露,而許曉慧只是她往上爬□□。

楊露,楊露,楊露,你好殘忍啊,你就真的忍心舍下我們之間的友情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挂念你,你知不知道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你,你知不知道當你決絕地要與我絕交的時候我有多麽痛心。

楊露,有的時候我真的恨你,我甚至想過今生今世都不再與你聯系,可是我做不到。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趙玉墨說。

“什麽忙。”

“我想見一見這個作者。”

“你是說楊露?”

“嗯。”

“怎麽,你是她的書迷?”

“不是,”趙玉墨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懂,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玉墨,你怎麽了啊。”

“沒事沒事,”趙玉墨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嘆了口氣,“我現在才恍然,原來許多事情早已經注定。”

“玉墨,你怎麽了啊。”

“沒事。”趙玉墨笑了笑。

“哎,對了,”沈靜用神秘兮兮的口氣說,“你知道許曉慧去哪了嗎?”

“不知道。”

“我感覺這一次許曉慧很難東山再起,這種污點很難洗幹淨,就連她的那些忠實粉也開始讨厭她。”

“是嗎?”趙玉墨笑了。

“嗯,我感覺有人在故意整她。”

“你覺得是誰在整她。”

“她得罪的人太多,不是因為她壞,而是因為她太好,她總是試圖與某些東西劃清界限,但是在這個圈子裏很多事情是不可避免的,當你太特立獨行總是會惹人厭惡,所以牆倒衆人推也是在所難免了。”

“可憐的許曉慧啊。”

“其實這件事反而給了你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的這個角色原本是許曉慧的,這件事情發生了以後才找到你,好像還說是許曉慧推薦的你。”

趙玉墨原本高興的臉突然垮了下來。

許曉慧,又是許曉慧。

許曉慧把她當成什麽了,是在路邊乞食的小狗嗎,許曉慧不想要的東西就讓給她,讓她去撿。

許曉慧對她這麽好到底安的是什麽心。

難道是因為許曉慧看到自己日薄西山想要巴結她?

在趙玉墨的眼裏,許曉慧就像一個龐然大物一樣擋住了她的去路,所以,如果她想坐上許曉慧的位置,那麽許曉慧就必須從這個圈子裏消失,徹底消失。

趙玉墨冷哼一聲。

沈靜問:“你怎麽了?”

趙玉墨剛想說點什麽,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座機號碼。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接起了電話。

“哪位。”趙玉墨問。

“是我。”

趙玉墨愣了一下,因為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曉慧姐,是你嗎?”

“玉墨,怎麽,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

“哪有,”趙玉墨有些意外,她沒想到許曉慧會主動給她打電話,“曉慧姐,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啊,怎麽找都找不到你。”

“沒去哪,最近有點私事需要處理。”

“這樣啊。曉慧姐,你最近還好嗎?”趙玉墨從許曉慧的聲音裏沒有聽出任何的驚慌或者焦慮,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難道許曉慧在假裝堅強?

“還好,我在阿豪郊區的別墅。玉墨,我給你打電話是有事情跟你說。”

“什麽事。”

“你忘記了昨天是什麽日子嗎?”

趙玉墨在頭腦裏仔細搜索着。

她想起來了,昨天是許曉慧的生日。

最近這幾年,她、戴文豪和許曉慧總是會為彼此慶祝生日。

想到這裏,趙玉墨的心裏突然有些難受。

為什麽她和許曉慧的關系會變成這樣。

“曉慧姐,抱歉,我忘記了。”

“今天來阿豪的別墅陪我過一個生日,好嗎?”

趙玉墨一度忍不住想提起那件事,想看看許曉慧到底是什麽反應,可她還是忍住了。

許曉慧不可能不知道的,她現在只是在強裝鎮定裝作不知道。

一定是這樣。

“知道了,曉慧姐,晚上六點以前準時到。”

“謝謝你,玉墨,那我們今天晚上見。”

許曉慧挂斷了電話,然後看向了站在旁邊的戴文豪。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了笑容。

她說:“我就說過玉墨不會不來的。”

戴文豪沒有說話。

在他的眼裏,趙玉墨和魔鬼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他甚至不能确定趙玉墨說的話裏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或者,都是假的。

戴文豪和那邊的公立醫院訂好了時間,他不想再拖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準備明天就把許曉慧送過去,不管許曉慧願不願意。

他現在擔心的是趙玉墨。

他害怕趙玉墨不會放過許曉慧。

在回家的路上,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駕上熟睡的許曉慧,心疼已經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許曉慧在這短短的幾天的時間裏已經瘦了太多,每次他看到許曉慧疼得滿床打滾的時候,他都恨不得将許曉慧身體的疼痛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可是他除了說些安慰和鼓勵的話以外什麽都做不了。

他将車停在別墅門口,沒有叫醒許曉慧。

他嘆了一口氣,側着身子看着許曉慧,然後,許曉慧醒了。

“你醒了。”戴文豪握住許曉慧的手。

“我睡了多久。”許曉慧的聲音很虛弱。

“沒多久,我們回去吧。”

戴文豪将許曉慧抱回家,然後将她放到床上。

他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輕聲說:“這裏有我,你好好地休息。玉墨不是外人,沒必要搞得那麽隆重。”

許曉慧點頭。

她吃過藥後便閉上了眼睛,很快便沉入了夢鄉。

趙玉墨準時在六點之前到達。

她站在門口,想象着屋子裏許曉慧和戴文豪纏綿親密的模樣就覺得惡心。

她深吸一口氣,按響了門鈴。

幾秒鐘後,門被打開。

戴文豪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戴文豪系着粉紅色的圍裙,笑着說:“沒想到阿豪哥居然還會做飯。”

“嗯,還好,”戴文豪的聲音冷冷的,“玉墨,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什麽事。”

“那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了,”趙玉墨嘆了口氣,“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曉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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