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打侍妾
祁風要納第十二房侍妾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明都，成為街邊早餐攤子最津津樂道的話題。除了湊一打的佳話，談的最多的，自然是那位傳奇的陶家小姐。搬進明都還不到一天，居然就得了定國将軍的垂青，當真是個狠角色。
明都城各路人馬紛紛深挖陶家背景，使得洛洛的身家及父母名諱，甚至是生辰八字，在午時之前，人盡皆知。各大算命攤挂出的命格版本，也有十餘種之多。
洛洛女扮男裝偷溜出門視察情況，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吓回來。本以為進了家門就能清靜，哪知這徹頭徹尾的驚吓才剛剛開始。
不愧是娶了十一房妾的老手，連聘禮都準備得如此神速。院子裏堆滿奇珍異寶、绫羅綢緞，還有兩箱非常耀眼的金子。
本以為只是祁風為了救她而說的場面話，誰知他竟然認真了！洛洛驚得踉跄，幸好有阿竹牢牢扶住。低頭見腳邊擺着一大壇酒，是阆風樓最貴的九日醉。
前來送聘禮的是那個小高，他雙手捧着婚書，恭恭敬敬遞到陶員外手中：“下月初八是良辰吉日，府裏會有轎子來迎。将軍說，時間倉促，只備了這些薄禮，請員外先行笑納。待過幾日，南海那邊送了東西來，再送到府上。”
未等陶員外接過婚書，洛洛便上前一手奪過，翻開一看，是堪比名家的清逸字跡。
小高躬身道：“這是将軍親手所寫的婚書，從前娶進門的夫人可都是王管家代筆。小夫人，将軍待你可真是特別啊。”
洛洛暗暗吃了一驚：“你說這字是那個無賴寫的？你蒙誰啊！”她把婚書狠狠摔在地上，“你把東西擡回去，我陶洛洛可不要嫁給他！首先，我從沒答應過。第二，我讨厭他！”
小高沒急着護主，從容俯身拾起婚書，将上邊的塵土拂幹淨，再恭敬地交到陶員外手裏。後對洛洛作揖道：“子女婚事，向來是謹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夫人的雙親既然亡故，這婚事自然由長輩做主。陶員外，你說是嗎？”
陶員外看着婚書無限感慨：“是啊，我的乖孫女總算要嫁人了。真是舍不得啊。”
關于那聲“小夫人”，洛洛深覺刺耳，但絲毫及不上親爺爺的反應：“爺爺，你不會真的要我嫁給那個祁什麽風……我不嫁！”
陶員外自動過濾洛洛的抗議，對小高笑道：“煩請小哥回禀将軍，我孫女能嫁給将軍，那真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三生有幸啊！”
小高繼續恭維：“員外放心，小的一定把話帶到。”
洛洛耷拉着眼，無法直視兩人莫名其妙的熟絡：“你們夠了。我再說一次，我不想嫁。你要帶話，就帶這句。”
小高把眉梢挑得老高：“若要小的聽命，除非你是将軍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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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知這家丁昨晚吃了什麽補藥，一夜之間居然機智起來。看爺爺那副老懷安慰的神情，洛洛頓覺求助無門。突然大聲嚷道：“給我把婚書送回去！送回去！”
“若要退還婚書，只怕小夫人得親自跑一趟。”小高說完，很自然地與陶員外道別，而後大搖大擺地走出大門。
“我！不！是！小！夫！人！”無論洛洛叫得如何驚天動地，小高也無回頭的意思。
陶家小院裏，陶員外樂呵呵盯着婚書看，連阿竹和阿虎也盯着禮單傻笑。洛洛得見此景，心緒凄凄然。
她走到那倆家仆旁邊，往他們袖上一扯：“幫我搬東西。”
阿竹正要開口，阿虎搶先表明立場：“為什麽要搬！我們不搬！”
洛洛奪過阿竹手裏的玉镯子：“不搬回去怎麽行？這可是人家的東西！我又不想嫁，東西當然要還給他！”
阿竹咬着下唇，借用各種巧力把镯子摳回來：“小姐啊，你不是不知道老爺的心思。老爺搬到明都來，還不是為了給你找個好人家？如今這明都最好的人家找上門來了，難道我們還推了不成？小姐，這祁将軍也挺好的，出手這麽大方，以後肯定不會虧待小姐。”
洛洛氣得跳腳：“他已經有十一個老婆了！我才不想幫他湊一打！”可惜，這句話說出口，院子裏的三個大活人，沒一個搭理她。
“爺爺！你倒是說句話呀！”洛洛望着毫無反應的爺爺，“算了，你還是別說了。”
“這是光耀門楣的大事啊！乖孫女，快去給你爹娘上炷香，快去！”陶員外把婚書緊緊摟在懷裏，倒是自己先去點香了。
洛洛跟着進去，眼見爺爺将婚書端端正正擺在爹娘靈位前，心裏的火是再也壓不下去。她飛快奪過婚書，藏在身後，正聲道：“你們不去，我去！”
面對天生腳力好的洛洛，某三個人連追的欲望也沒有，繼續盤點一院子的“薄禮”。
一口氣跑到将軍府，洛洛才發現自己仍是一身男裝，但這完全不影響府中家丁對她的反應，剛踏進大門，所有武侍家丁立即分列兩側，齊聲道：“恭迎小夫人！”
洛洛愣了一秒，大喝一聲：“夫人你個頭啊！祁風在不在！叫他給我出來！”
現場頓時秋風蕭索，只有風吹起葉子的微響。所有人齊齊朝某個方向看去。
“你們都下去吧。”好看的手輕輕一揮，一群閑雜人瞬間閃了個一幹二淨。祁風似乎還沒睡醒，一頭烏發披散着，伴着一身月白外袍，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嗯，仙過頭了。
祁風剛從十一夫人柳音房裏出來，看他一臉倦容，便知昨夜是如何狂風暴雨。話說柳音是嶺南柳家大小姐，娶進門方才兩月，如今祁風要納新妾，自然要好好安慰一番。
洛洛才不管他的睡眼如何迷人，把婚書直接往他身上一甩：“拿去！那些東西，我稍後就搬來還你！後會無期！”一轉身，祁風就在眼前。看來，他真的會武功。
祁風抿唇，笑意魅惑：“嫁給我有很多好處，當真不考慮考慮？”
洛洛只覺他大清早笑成這樣，實在是有病：“祁将軍，我們好像才見過兩回，好像還不太熟。所以，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沒有好結果。”
祁風見笑容勾引失敗，便擡手攔她：“難道你不相信一見鐘情？何況，我還救了你。”
洛洛呵呵兩聲：“我看你也不信一見鐘情吧？重點全在後面那句。不錯，昨晚你救了我，我感謝你，改天請你吃頓飯也不難。但要我嫁給你，還是算了吧！”
祁風輕易堵了她的路：“我堂堂定國将軍救了你，這份恩情，豈是吃頓飯就能了結的？至少也得……以身相許。”
“許你個頭啊！你要我來将軍府為奴為婢都可以，就是娶我不行！”
“你這麽有趣，當個下人實在太可惜了。我祁風也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自然要給你個好去處。”祁風拿婚書挑她下巴，“湊近點看，長得還真不錯。我不虧。”
“明顯是我虧好麽！”洛洛一手把婚書拍開，“祁将軍，你已經有十一位夫人，別再害人了好不？我看你再娶幾個，連誰是誰都分不清了！”
祁風摸了摸鼻尖，沉吟道：“老了可能會有這個問題，但現在絕對沒有。”
洛洛垂頭道：“祁風，你是恨我、一定是恨我，對吧？”
祁風煞有其事地點頭：“是啊。”
洛洛扯過婚書，本着一腔怒火撕了個粉碎，順便狠狠踩了幾腳：“婚書算是還給你了！你想怎樣，請自便！”奈何祁風堵人的技術實在太好，洛洛冷聲道，“給我讓開！”
祁風低頭看爛了一地的婚書，打了哈欠：“這婚書，我書房裏還有很多，你要不要去書房慢慢撕？否則，我等會兒會再派人送去。一日照三餐送，如何？”
“那我就照三餐撕！”洛洛趁他不備，在他腿上踹一腳，轉身就踏出門去。
祁風倚樹笑道：“你要是不嫁給我，改天李夫人發現了，倒黴的是你，不是我。”
洛洛頭也不回：“死了也要拉你當墊背！”
祁風望着她貌似潇灑的背影，眼皮耷下來，暗道，“嗯，再去睡一會兒。”
踏出将軍府的一剎，洛洛驀地回頭，婚書還爛在地上，可樹下的某人居然不見了！
忽然有人推她胳膊：“小夫人，借個道。”
洛洛正想否認身份，轉眼卻見是一個老者，忙退了兩步。見他在牆邊撒什麽粉末，看着眼熟，好奇就上前問了：“老爺爺，這是什麽？怎麽撒這麽多？”
老者笑道：“這是砒霜，毒老鼠用的。夫人們都怕老鼠，将軍就吩咐小的多撒一些。小夫人，将軍可是一個難得細心的好人，嫁進來，不會錯的。”
洛洛敷衍地點頭，眼珠骨碌一轉，心裏暗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先倒黴。”随即臉上堆了笑：“老爺爺，能不能給我一點？我家裏也老鼠，晚上都睡不着呢。”
未來的十二夫人一說，老人家豈有不給的道理？當然，他想不到洛洛的心思。
作者有話要說： 陶府上下專業賣隊友~(￣▽￣)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