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休妻賭約
人雖是救回來，但現實問題接踵而至。十一夫人柳音辦了這麽一件不光彩的事，讓将軍府蒙羞不說，就連嶺南柳家也跟着丢臉。柳家雖不是什麽達官貴族，卻是中原武林數一數二的世家，女兒做了這事，自然會影響家族的江湖聲譽。然而，這還算不上大問題。
這次綁票失誤的最大隐秘在于嚴家的介入，嚴子吟很好地繼承了父輩的深沉城府，且在随衆夫人見洛洛之時，表現得不動聲色。即便知道柳音抓錯了人，也不加提點，這樣一來，不論成敗，她總能幹掉一個對手，絲毫不虧。
有了這一層原因，此事的善後工作就變得尤為棘手。嚴清精明非常，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今日之事。若讓遠在嶺南的柳家承擔大責，可能性亦是極低。難道就只能讓陶家受委屈？
按照出身背景及各家損失判斷，陶家的損失确是最低，而且還能獲得一個弱者地位。若真能大事化無，對各家、乃至将軍府，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祁風思慮再三，也确實這樣做了。他知道這對洛洛不公平，但也只能日後補償。他唯一擔心的是洛洛會借此拒絕婚事，但不論她作何反應，他都不會讓此事發生。一是承諾，二是責任，三是他确實喜歡洛洛。
阿竹清醒後，憶起昨日經歷，吓得都起不了床。洛洛也在等祁風承諾的說法，但兩日過去，他遲遲未予回複。她不明白，這事的主謀異常明顯，為何還要一再拖延？
雖然洛洛一直瞞着陶員外，但陶員外活了大半輩子，豈會連一點異狀也看不破？或許正因為如此，他對這場婚事的狂熱心态，頓時冷卻大半。
祁風再見洛洛已是第三日，他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姑娘，拖了三日不會一絲覺察也無。對她無可奈何笑了笑：“她回嶺南了。”
雖是大致想到的答案，洛洛仍是很難接受：“你就這樣放她走了？你明明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不為阿竹讨回一個公道？如果不是阿竹，被送進青樓的人是我好麽！”
“對不起。”
“對不起？要是對不起有用，哪有那麽多仗可以打！”洛洛根本不想去看祁風的表情，只是低頭說，“你是定國将軍，我們不過是明都城的螞蟻……”
“這種事，以後不會再發生。”祁風去握她的手，卻抓了個空。
那夜的他分明是英勇無畏的将軍，洛洛不得不承認有一點點動心，但現在看他無能的樣子，興許是那天看錯了。“是啊，以後不會再發生。因為，我決定回山陽郡。沒有房子又怎麽樣？被人嘲笑又怎麽樣？總比留在這裏被人害死強！”
祁風低頭看她：“你是真的生氣了？”
洛洛擡眼瞪他：“從見到你第一眼到現在，就沒有一刻不生氣！哪有人像你這樣啊，見人兩面就娶進門，還沒進門就差點被賣進青樓，然後某人連氣都不敢出一口！我寧可回山陽郡，嫁給隔壁的劉大哥！雖然他瘸了腿，但一有人欺負我，他總是第一個幫我出頭的！”
看她的唇一張一翕，煞為煩躁，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瘸腿的劉大哥？祁風忍着傲氣來向她低頭，是為取得諒解，而不是為此忍受額外的氣。他唇角略微抽動：“你說，我比不上那個瘸腿的？”
Advertisement
洛洛理直氣壯，踮腳湊到他眼前：“對！你就是比不上一個瘸腿的！”
“好，很好。”祁風趁勢鎖住她後頸，稍一俯首就吻住她的唇。聽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只覺煩心，與她争吵又毫無用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封她的口。
感覺她的拳頭一下一下砸在胸口，雖說有些力道，但與戰場的刀光劍影比起來，實在不夠瞧。他攬臂箍在她腰際，緩緩擡起，使唇瓣貼得更密，企圖撬開她齒關，可她卻倔強到極點，輾轉周旋，始終無法吻得深入。
洛洛被他一吻，魂頓時散了大半，他吻得很兇，完全被他頂得沒法呼吸。腦袋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膝蓋非常不争氣地一軟，居然癱進他懷裏。
祁風把她扶好，望着她暈乎乎的模樣，有點想笑。擡起她下巴，盯住她渙散的眼神，用溫柔的聲線命令她：“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不許說我不如一個瘸腿的！你就等着嫁給我吧！”
洛洛聽到一個“嫁”字，神魂即刻複位：“誰要嫁！我還要詛咒你老婆跑得一個都不剩！”
祁風點頭道：“好啊，我等着。”
洛洛觸及他眼底泛出的邪氣，不由自主捂了嘴，生怕他又做出什麽激烈事。可當她回過神，門外已響起一陣馬蹄聲，漸行漸遠。
被他吻得頭暈，神志才回來那麽七八分，渾渾噩噩走到榻前，看着阿竹的表情，想必她都聽見了。心裏覺得慚愧：“阿竹，對不起。”
阿竹難掩失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陶家在明都城裏沒權又沒勢：“小姐，不如……我們回去吧。我想了想，還是山陽郡好些。其實隔壁的劉大哥還真的挺好的。”
洛洛幹笑道：“那是我随便說說氣他的……”其實，洛洛對那位劉某人一點好感也無，沒有人會喜歡上一個愛好鼻屎抹牆的男人。
這時，阿竹問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小姐，我們能走得掉嗎？”
洛洛頓覺腦子裏來回幾個鐘鳴：“一定可以！不過，你現在能走嗎？”
“可以！”阿竹突然利索地掀開被子，雙腳踩地，還順道跳了幾下，“我可以！”
“敢情你這幾天是裝的？”洛洛扶額道，“你知道阿虎做的飯菜又難吃了一個層次麽？”
“我感受到了。”阿竹麻利地整理包袱，“小姐，快收拾東西呀，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洛洛愣在那裏，對阿竹的行動力感到不可思議：“你不是很贊同我嫁給那人麽？”
阿竹拉住洛洛，嘆息道：“嫁入将軍府是很好，老爺和我們都想小姐過得幸福，而不是去受氣，更不想小姐把命都給送掉。你看這還沒進門就鬧了這麽一出，要是以後嫁進去，那還得了？”
洛洛感動不已，抱住阿竹：“就算我以後不嫁人，我也得好好跟你們在一起。”
阿竹撫着她脊背，語重心長道：“嫁人還是要嫁的，否則坐吃山空，這樣也不好。”
洛洛松開她：“如果你不說這句，我會更感動。”
耳邊傳來拐杖的聲音，兩人一齊看去，竟是陶員外背着包袱站在門前：“你們怎麽還沒整理好？要跑就得快啊！”
洛洛眼見阿虎也收了包袱跟在一旁：“你們兩個動作未免太快了一點。”
阿虎說：“剛才老爺見那人吻你就馬上回房整理包袱了。”
洛洛眨了眨眼：“你們一直在邊上？”見他們點頭，“就不能上來救我麽？”
陶員外裝作沒聽見，馬上催促阿竹：“快點幫小姐收包袱啊！”
一行四人匆匆鎖了房門，全都裝成街邊攤販的模樣，神經兮兮地溜出巷子。陶員外本想找隔壁房東把押金要回來，但聽洛洛說了現時房屋歸屬，立馬棄了這個念頭。
明都城門，依是風平浪靜。阿虎推着一輛板車在前，其餘三人埋頭在後邊跟着。可這一家子的運氣實在不怎麽樣，差到連祁風站在城門正中間也未看到。
祁風一腳抵住板車，對四人道：“為何走得這麽急？若是走遠了，迎親會很麻煩。”說着就繞到陶員外身邊，“爺爺，若想要游山玩水，我自會命人護你前去，何必如此操勞？”
陶員外瞥他一眼：“你待我乖孫女不好，我絕對不會讓她進你家門！”
祁風微笑道：“爺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了？”
阿竹摘去頭巾，擋住洛洛：“哪有誤會！我活生生站在這裏，要是将軍不介意，我就把那天的事說給全明都城的人聽！”
祁風雙手抱懷，調笑道：“你說啊。”
阿竹一看他的眼睛，吓得把話縮了回去。洛洛自是不甘祁風在此胡言亂語，亦是扯去頭巾，奈何頭巾好死不死卡在簪子上，這麽一扯，硬是讓頭發亂成一個瘋婆子。
祁風輕嘆一聲，擡手幫她卸去頭巾：“笨蛋。”
洛洛擋開他的手：“你說誰是笨蛋！”
祁風定定看她：“除了你，還有誰？剛說過讓你等着嫁我，轉身就跑得這麽快，也不知你哪來的自信。你以為，能逃得出明都城？”
洛洛猛推他一下，可他依然穩穩站在那裏，聽圍觀群衆竊語偷笑，一時氣到：“祁風，我就要逃給你看！”一邊說着，一邊繼續推他，可沒推兩下，就被他攬到懷裏。
看她在懷裏掙紮，祁風笑道：“你注定要嫁給我，就算是逃，也終歸是嫁我。反正橫豎是要嫁，倒不如争取以後的機會。”
洛洛勉強支手撐開一小段距離：“什麽機會？”
祁風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吹在她耳畔：“你要是有種，就想辦法讓我休了你。夫人，本将軍随時候教。”
作者有話要說： 陶府不僅全家幸運E，而且連節操也沒有……
話說……其實，祁同學的吻技不錯，船……尚在醞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