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丢人為先

一個人要是注定倒黴,那真是攔也攔不住,比如陶洛洛。本想以直男掰彎計劃騙得一紙休書,結果卻輸給傳說中的婦人之仁,最終挽救了他人名節,從而毀了自己名節。這名節要是毀在祁風身上也就罷了,偏偏目測是毀在馮少白身上!

馮少白比祁風小半歲,雖不甘喚他一句哥,卻甘心稱洛洛為嫂子。這麽一來,叔嫂之間的問題就足以橫掃明都算命攤。

洛洛暈過去的時候,正趴在馮少白的裸胸上,想爬起來卻無能為力,終歸聽天由命。潛意識不斷掙紮,手指方能勉強動彈,可指尖的觸感貌似還是一個人的肌膚。

脊背貼着一條手臂,徐徐繞至腰間,竟然還摟了摟。洛洛心弦繃得起毛,連指尖也漸漸冰涼。她緊閉着眼,不敢接受當前現實。有那麽一剎,她倒是希望此刻摟着自己的是祁風,而非那個馮少白。她現在才明白,給人戴綠帽竟要承受如此強度的心理負擔,隐隐後悔。

戴綠帽和不守婦道向來是一對好基友。祁風戴綠帽,頂多遭人恥笑或同情,然而自己冠上個不守婦道的名號,只怕再也見不得人,搞不好搬出關外也未必過得下去。洛洛不禁暗暗咒罵那位長得不錯的顏某人,話說這是什麽鬼主意!

痛定思痛,洛洛盤算着馮少白得宿醉,那麽在他醒來之前離開,應該不會被人發現。又動了動手指,發覺摸到某人的鎖骨,話說怎麽與昨晚見着的略有不同?好奇心一起,洛洛看他沒反應就又摸了兩下……腦子頓時堅硬如鐵。

“別摸了。再摸會出事。”朦朦胧胧的聲音劃過洛洛耳畔。她當即認出這個龌龊的聲音。他不是馮少白,他是祁風!

“誰要摸!”洛洛手一撐就想坐起來,哪知背上那只爪子就跟锢住一樣,死命把她往懷裏摁。洛洛的臉緊貼某人胸肌,幾乎變形。她恨自己前天剪了指甲,這時使出防狼鷹爪功也拿他沒辦法。嘴唇在他肌膚上蹭着:“你松手!死祁風!”

“分明是你先摸我的。”分明是如此清明的神志,卻偏偏裝作未醒。祁風勾起一側唇角,将另一只手也環了上去:“雖說我是男人,但對于某些事,也不能吃虧。就像你說的,抱一抱又不會少塊肉。”

“我明明不是這麽說……你根本沒醉!”洛洛頓覺這世間沒人比她更蠢了。看着兩只喝醉,還真以為是喝醉,還多此好幾舉保他将軍名聲,哪知分分鐘在他算計裏。所以,昨晚的後來也不難猜測,八成是他見她暈了,然後把她帶回來。

祁風佯作無辜,手勁卻絲毫不減:“我沒說我醉,是你自己以為的,能怪得了誰?”

洛洛只覺越是掙紮,某人就抱得越緊,索性就此放棄:“早知道就讓你們倆摟一夜!”

祁風低頭在她發間輕吻:“你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明明很在乎我,卻來回費事。你以為給我戴綠帽子,犯了七出,我就會休了你?別妄想了。我說白了吧,就算你犯盡七出,我也懶得休你。”

雖然沒想明白“七出”是個什麽東西,但推斷是一本休妻寶典,而當前最重要的,便是不能在他眼皮底下輸了氣勢。洛洛狠狠道:“你信不信我把明都男人都睡一遍給你看!”

祁風一擡一撈,便将洛洛端端正正搬在胸前,讓她乖乖在上邊趴着。看她一張頗有志氣的臉蛋,祁風笑道:“你倒是去睡啊。看你昨晚那副慫樣,估計得努力一年才能睡得上。話說,我也是明都的男人,我覺得,你可以先睡我。”

“你想都別想!”洛洛想騰手抽他,可惜兩手皆被鎖住,根本連動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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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想,你就逃不了。”祁風眼底漫出邪氣,在洛洛清澈的眸子上盤繞,音色沉沉道,“還有,第三。”

洛洛聽得是一頭霧水:“什麽第三?”

祁風突然挺身在她身上蹭了蹭:“你說是什麽?”看她面色紅透,繼而道,“敲破我的頭,是第一件。砸碎玉簪,是第二件。昨晚那一下嘛,算是第三。夫人,你不打算負責嗎?”

洛洛有些語無倫次:“昨,昨晚根本就是你自己的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你不那個什麽,我為什麽要那個什麽什麽!要負責,你自己負去!”

忽然間,祁風擡首在她額前點了一下:“這種事,哪有自己負責的?若是我對你那個什麽,我肯定對你負責,可是你……別以為你是女人,對某些事就能置身事外。何況這可是關乎孝道的大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八個字,你昨晚應該想過了吧?”

洛洛撇開眼睛,心說這人是會讀心術麽?不過,這檔子事的确關乎孝道,蕭王就他這麽一個兒子,雖說不是親生,但蕭王的位子和金子總得有人繼承。洛洛想着想着,心底莫名其妙又生了愧意,但這又是難以啓齒的事。

思量再三,洛洛斜了眼角過去,發覺他的目光始終鎖在那裏。于是,她繼續撇着頭,口齒不清地問:“你應該沒事吧?”

祁風眉梢一挑:“你說什麽?”

洛洛自覺的确有點口齒不清,便重複道:“你沒事吧?”

祁風裝作茫然:“什麽沒事?”

洛洛早已燒紅了臉而不自知,雙拳在他胸口一錘,正直道:“你那個應該沒事吧!”

“哦,那個呀?”祁風霍然翻身,緊貼着将她壓在身下,伏在她肩窩,在她耳畔綿綿吐息,“說到底,你還是擔心我。呵呵,既然你這麽擔心我傳宗接代的問題,不妨現在就試一試。如何?”

“你,你,你……”洛洛的腦細胞早就被燒成了渣,半天也沒組織出一句完整的話。愣愣聽他在耳邊說話,耳根驀地發癢,想用手去撓。只可惜,這種奇怪的感覺已往周身蔓延。

“洛洛,我想要你。”他原有的清朗聲線,此刻幻作低沉迷惑。他能感覺洛洛不規律的呼吸,還有漸漸松弛的防備,遂十指與她相扣。

“喂,天……亮着……”洛洛不敢相信自己會發出這種軟綿的聲音,頓覺無地自容。感覺他伸手探進衣裏,雖然想拒絕,可手卻使不上力,反倒與他扣在一起。

“又不是晚上才能做。”祁風看她順從的模樣,不由在她唇上一啄,“真可愛。”

正當一切順遂,風調雨順。房門“哐當”一聲被人撞開!“你老爹他回……來了。”

日如夜,噤若寒蟬;春如秋,疏葉蕭索……

處于同一空間、同一房間的三個人……瞬間石化……

“你,你們記,記得蓋……被子。”馮少白閃身跌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房間裏頓時透亮透亮的。僅餘某兩人依舊僵在那裏,保持方才被人欣賞的糾纏動作,紋絲不動。

祁風當真想拿刀出去把馮少白給宰了!盼了這麽久才惹得她動情,就差這麽一步!感覺身體一瞬冷卻,低頭看她久久不散的愕然神色,勉力柔聲道:“房門好像沒關緊。我們現在可以……繼……”

“繼你個頭啊!丢死人了!”洛洛猛地一推,扯了被子就覆在身上。現在該說什麽?能說什麽?剛才是怎麽一回事?那種感覺太奇怪了,竟、竟然想和他……十指緊扣的糾纏和意亂情迷的親吻,無數觸感仿佛烙印在身,擺脫不去。

望着他烏發披落肩頭的誘人身軀,洛洛只覺一陣恍惚,心肺麻痹地不知該如何是好。關鍵是一瞧他的眼睛,心髒突然震了一下。洛洛從淩亂之中糾結出一個結論……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這個無恥敗類?

祁風本想安慰她,哪知稍一靠近,她就吓得縮成一團:“你還好吧?”

洛洛感覺天旋地轉,拎起枕頭就丢過去,又發現露了胳膊,趕緊縮回被中:“我哪裏像是好的樣子!你這個大敗類,剛才在做什麽!我警告你,以後不準碰我!”

不準碰?那怎麽可能。祁風看她吓成這副模樣,自然不敢再接近她。雖說這回敗了,但雖敗猶榮,至少祁風可以肯定,這個笨蛋對他并非一點好感也無,否則方才也不會任由他得逞而毫不抗拒。

祁風緩慢退卻,對她擺手道:“好,我不碰你。”

洛洛心焦不已,腦子更是亂得不成樣子:“你給我出去!”

祁風見她盈着淚光的眼睛,立即翻身下床,披衣上身:“我馬上出去,你別怕。”

洛洛此刻飽含的淚光,并非因為身心受辱,而是為自己感到可恥。居然對他動心了,居然對這種人動心了?說好的休書計劃去哪裏了!如果剛才真的有了什麽,那豈不是注定一輩子乖乖當着十二夫人?

房裏只剩下他扣上門扉的餘響,洛洛慢慢松開被子,指尖輕輕點在唇上,模糊有着意猶未盡的觸覺。

“祁風……”她念着這個名字,反複念了好幾遍,已然失卻最初的厭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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