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家傳逗比
如馮少白所言,蕭王回來了。祁風貌似熱情地向他打招呼:“老爹!”
蕭王本是笑容滿面,被他一聲“老爹”給斂了回去。他清咳兩聲,語重心長道:“說了多少次,叫我哥。”
一個人老了就是老了,哪來這麽多裝嫩的把戲?祁風故意朗聲道:“好的,老爹!”
蕭王未及扶額,就見洛洛從邊上遲疑地走來。看她神不守舍的模樣,像是受了什麽不得了的刺激,雙手交握在心口,念念有詞。“少年,你夫人來了。”
洛洛一聽這聲音極為耳熟,驀然擡頭看他,步子頓了頓,倒退兩步,他不就是昨晚傳授綠帽技藝的先生嗎?強作鎮定道:“顏先生,你怎麽會在這兒?”
“顏先生?”祁風垂頭嘆息,随意地搭上蕭王的肩,“我說你啊,年紀大了就別勾搭妹子了。什麽顏先生?你就不能不用假名騙人麽?”
“我什麽時候騙人了?我的的确确名叫顏羽,取其中一字為號,有何不可?依我看,你是在意她喚我為大哥,從輩分上占了便宜,對不?”蕭王深谙祁風的心思,看他如此在乎這點小節,心說這小子是真的喜歡這個小姑娘。
“顏羽?”洛洛默念這個名字,恍惚的神志突然覺醒,“顏羽,你是蕭顏羽,你就是蕭王?祁風的老爹!”原來把輩分給弄錯了,不該是大哥,應是大叔才對。她心裏這麽想着,擡眼去看蕭王,哪知從他眼底看出些許怨念。這可使她心裏發了毛,細想昨夜說過的話,竟然把和離的想法都給說了。
“不錯!他就是我定國将軍的老爹。洛洛,你之前何時見過他?”祁風雖是問着,但也只是确定的作用。他早已推斷出時間,老爹不可能回明都,而洛洛一直跟随左右,若要說有個空檔,那也只剩昨晚的一小段間隙。不過,還有一事,尚待确認。
不等洛洛開口,蕭王就煞有其事地注視站在一起的兩人,看他們還能站在一塊兒,且衣冠整齊,不禁笑道:“看來什麽事也沒發生嘛。”
這一句,為祁風解了惑。他說:“原來那馊主意真是你出的。老爹,你是恨我吧?哪有人像你這樣當爹的?故意裝作巧遇兒媳,手把手教兒媳給兒子戴綠帽子,現在看見大事未成,竟然還有點失望?老爹,你不是吧……”
蕭王尴尬笑道:“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夫人。不知者不為過,對吧?”
祁風對蕭王是頗為了解,他摸了摸鼻尖:“老爹,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蕭王感覺臺面要被拆了,趕忙說:“現在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祁風頓覺頭疼:“以後?好吧,且不說以後。老爹,難道不是我夫人,你就敢亂教?”
蕭王居然冥想了一陣,眉間微蹙:“強扭的瓜不甜,勉強沒有幸福。如果在一起不合,倒不如早日寫休書和離,這樣不好嗎?但是,我方才聽少白說你和她……呵呵,算我多事。”轉眼看向洛洛的時候,瞥見她胸前吊墜是一只玉雕兔子,莫名嘆道:“原來是她。少年,想不到你還真找着她了。也難怪你會冒着被柳家砍死的危險,強行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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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洛從旁聽得雲裏霧裏,好像祁風很早就認得她,而這個玉雕小兔也不是他的一時興起。不由自主撫摸玉兔,把之前的莫名其妙想了明白。因為早就看上某人,所以才把他送的東西随身攜帶?想不到這等狗血的事,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洛洛為此默默嘆息。但看蕭王的神色,似乎其中因由并不簡單,便問他:“這玉兔,與我有何關系?”
“沒有關系。”祁風忽然打斷她的問話,順便威脅蕭王,“只要你少說幾句,我把你喊得年輕點,亦是無妨。”
“你說得這麽明白,我還好意思麽?”蕭王不敢相信祁風居然直接說了出來。
“你什麽時候不好意思了?”祁風對他這個老爹的古怪品性已習以為常,“好吧,哥。”
“乖啦!”蕭王心滿意足的笑意像是孩子,轉而又是肅然。他對祁風說:“你哥我孤獨一生,看你娶了這麽多位夫人,真是老懷安慰,也算是彌補我的遺憾。只不過,你有一打夫人,卻半個孩子也沒有,是不是你的能力有問題?”
比起祁風臉部的肌肉抽筋,洛洛的反應更是張口結舌到了極點。話說這個蕭王還真是專業賣兒子,莫非祁風是買九日醉送的贈品?連這種事也說得如此坦蕩,令人佩服。
從旁掉線許久的馮少白忍不住表達存在感:“祁風,說不定你是真有問題。不如,帶你上山給師尊看一看?”
祁風一想到那張清冷面容,笑意就變得勉強:“不用,我很正常。”
蕭王像是想起什麽:“少年,既然你來了,不妨上山與師叔對談幾局。你也知道,除了你,沒人下棋能與他那般相似。”
祁風一聽,頓覺脊背陰冷,要知道那個“他”是須清門前任掌門南玄,早已于十年前仙逝。南玄棋藝非凡,然卻是喜歡出千,尤其是與他師弟北真交手之時。如今北真孤身一人坐守澹林,終日與己對弈,半年也不見他有只言片語。直到同樣喜歡出千的祁風出現,他的臉上才多了幾分笑意。
其實,出千這回事人人都會,只不過沒人像祁風那般大膽自然。說實話,祁風并不喜歡和北真下棋,因為就算出千,也贏得很困難,而且他迫力驚人,戰場生死一線的壓力也沒這個大。每回下完一盤棋,都是一身冷汗。所以,祁風總是與蕭王約在這後山田埂,有意無意避開下棋邀約,奈何每次皆被出賣。
祁風目色警惕:“老爹……哥,你可別告訴我,裴掌門在田邊等我。”
蕭王沉重點頭,說起話來不腰疼:“別讓掌門久候,你快去吧。你的夫人,我會照看。”
既然裴岚親自來了,祁風技不如人,只得妥協前往。臨走時,他警告蕭王:“拜托你別再教她那些有的沒的,否則你一輩子也抱不上孫子。”
蕭王很客氣地微笑:“怎麽聽起來像是詛咒?”
祁風漠然點頭,而後在蕭王掌風襲至之前,疾速劃步逃離。
“這渾球!”蕭王當場咒罵多句,全然不在意還有旁觀之人。待他轉過身,又是一副溫暖笑意,他對洛洛說:“你喜歡祁風,是嗎?”
“哈?”洛洛頓時心裏一緊,不停絞着手指,揣測他是如何得知。難不成是自己表現得太過明顯?洛洛眼見氣氛尴尬,而馮少白渾身散發一種置身事外的氣質。
蕭王打量她一陣,略顯認真:“我要看一看,你有無資格成為定國将軍的正夫人。”
洛洛聽得傻掉:“正夫人?我沒想過。蕭王你想想,我昨晚與你說過什麽?”
蕭王明知她說的是休妻之事,卻木然搖頭:“你說過什麽?我不記得了。”
洛洛總算明白祁風的奇特三觀源于何處。不顧馮少白在側,直接道:“蕭王殿下,你明明知道我是要走的人。”
“你走不了。”蕭王肯定道,“你既是喜歡他,又為何要走?難道你沒想過,讓其他人走?”
“其他人!”洛洛驚得有些耳鳴,心說這蕭王果真大膽,但他考慮過現實麽?“她們怎麽可能走?她們個個身家背景都比我強,明眼人看了就知道。如果要走,也是我走。”
蕭王唇角浮起笑意,是一種不明由來的自信:“就憑祁風喜歡你,只要好生利用,這比任何身家背景都強上不止千倍。”
洛洛憑直覺搖頭:“我不會利用他。”
蕭王的笑驟然改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陶洛洛,你果真有資格。”
看他笑得不明所以,洛洛更是聽不懂這話中含義。
正當這時,似有一人快馬越過田埂,轉瞬即在眼前。他點跪而下:“屬下商無,參見殿下、見過小夫人。”
蕭王瞧他腰間藏着一竹筒:“有急事?”見商無警惕馮少白,遂擺手告知無須在意。
商無隐約瞟了洛洛一眼:“府中有封密函,須盡快交到将軍手中。”
他這點小動作,哪能逃過蕭王的眼睛?蕭王斷定密函之事與洛洛有關。然,若是洛洛當真要成為将軍正夫人,那麽,她則不可逃開府中所有事務。見商無眼光閃爍,蕭王問他:“密函中的事,你已知曉?”
對于蕭王的洞察力,商無多年前已領教,根本無法掩飾:“是。只不過這事……”只是說着,他的眼光再度瞥向洛洛。
蕭王有意将洛洛拉到身邊,與己并列站在商無身前:“你直說便是。”
商無意會蕭王的意思,仍是遲疑片刻:“是柳夫人回來了。”
洛洛驀地一驚,肩膀一顫,自是被蕭王察覺。十一夫人柳音,她不是回南嶺了嗎?
蕭王雖身在須雲峰,但對明都之事是一日未曾松懈,自然知曉花事樓的某件事。
商無頓了頓,擡眼掃過洛洛的眼睛,低頭道:“柳夫人,她有了身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麽覺得有點瓊瑤戲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