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髒水污身
時光靜冉，白雪俏枝頭。
年鴻雁靜靜的望着眼前的此人，目光流轉，眼角含笑，一臉春意的模樣竟是讓那人俊白的臉龐有些不快的站在了那裏。
年恒禮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實在不明白自家這個親妹子這是怎麽回事，忙是咳了兩聲道：“妹妹，這是德武伯家的大公子——蕭北琰。”
年鴻雁哪能不知道蕭北琰是誰，心裏暗暗吐槽了一聲年恒禮是個傻子後，才是自覺起自己剛剛好像有些失态，忙是行了一平輩禮裝作一臉嬌羞的說道：“鴻雁剛剛有些失禮，主要是自家後院中很少見到陌生男子，所以一時有些吃驚罷了。”
“哦？吃驚？”蕭北琰細細看了一眼年鴻雁，有些不屑的說道，“我可是聽說定王乃是年府的常客啊，怎麽會很少見到陌生男子呢？”
不屑？為什麽是不屑呢？年鴻雁被蕭北琰那不屑的眼神有些刺痛，自己盼了這麽久念了這麽久的夫君，見了自己的第一眼為什麽是不屑呢？
是啊，前世從自己坐上花轎嫁到蕭府時，北琰就是不屑的，就是因為自己與定王那些坊間傳聞。
直到三個月後自己為他擋了那次敵軍刺殺的一劍，正中腹部，難以有孕後，北琰才開始與自己慢慢親近了起來，慢慢相戀了起來……
“北琰哥哥這話說的可是錯極了呢，定王那等尊貴的人，我們這些閨閣中人怎麽會常見呢。”年鴻雁的身後傳來一聲俏皮而又嬌弱的聲音，年鴻柒不知何時從裏屋出來了，邁着精心修飾的小碎步，揚起可愛精致的小臉向蕭北琰行了一禮說道，“北琰哥哥我們又見面了。”
蕭北琰見到了年鴻柒後，臉色雖是有些緩和，但是依舊看都沒有看一眼年鴻柒，甚至每當年鴻柒叫一聲北琰哥哥，蕭北琰臉上就有些愠色。
年鴻雁看着在自己面前作秀的年鴻柒，心中不由的升起一陣冷笑，自己真的是個傻子啊，原來這個年鴻柒早就喜歡上了自己的夫君啊。
“呵~，柒兒啊，祖母可是讓姐姐進去了嗎？”年鴻雁別過眼睛，不想去看蕭北琰神色中的不屑，畢竟前世那般熱烈的愛變成了如今，倒是讓年鴻雁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
年鴻雁說完，也是不再理會衆人，帶着容止獨自先向裏屋走了去。
可是剛一進了裏屋後，年鴻雁倒是有了幾分後悔，早知道今天就應該裝病不來請安了。
老夫人一聲绛紫色的華服端坐在了正首，細細品着那紅茶，時不時擡眼看上一下左下首位置的人，含笑熱情回話。
直到年鴻雁進來後，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才是有些戛然而止，冷着個聲道：“雁兒來了啊，給定王請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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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祖母安好，定王安。”年鴻雁請完安後，便是乖自一人落座，不再擡頭，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年鴻雁這幅樣子倒是讓老夫人有了些吃驚，她皺着眉頭凝了凝神，自己這個大孫女一貫見了定王的那模樣，可是一點都知道矜持為何物，如今怎麽會這般反常呢？
而坐在那如一尊白玉一樣的俊俏公子定王朝着年鴻雁的方向點了點頭，見這年鴻雁不如以前對自己那副狂熱的熱情，倒是讓定王松了口氣。
“哦，姐姐今日莫不成是病了嗎，怎麽對定王這般冷淡呢？”年鴻柒巧笑兮兮，裝作無辜的問道。
年鴻雁這才擡起了頭，看着年鴻柒身後的一臉關心自己的年恒禮，以及一臉不屑的蕭北琰，心道看來自己喜歡這定王的事情，可是被自己這個好妹妹渲染給了不少人知道呢。
“閨閣的禮儀，難不成柒兒是忘了嗎？姐姐我秉持這男女授受不親之禮，怎麽在妹妹眼中竟然是病了？”年鴻雁反唇相譏，那挑眉的神色頗是有幾分耀眼。
定王這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年鴻雁，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些怔住，在他的映像中，年鴻雁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跟着自己的傻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表達不清楚的女人，如今怎麽會變成這般伶牙俐齒呢？
“好了，這是蕭家公子吧，可是與恒禮一個學堂？”老夫人瞪了一眼年鴻雁和年鴻柒，年家是不能讓別人看笑話的，之後才是對着蕭北琰說道。
而年鴻柒卻是憤憤不平的瞪了一眼年鴻雁後，就坐了下來，時不時的去插上一嘴，與那方四人談笑一番。
唯獨年鴻雁靜靜的坐在那裏，時不時的看上一眼蕭北琰，心中千腸百轉，很不是滋味。這些偷看，早就被蕭北琰盡收眼底，雖然有些不喜，但是又很享受這種不知禮數的行為，這是為什麽呢？
蕭北琰搖了搖頭，雖然這年鴻雁長得有幾分姿色，可是自己娶的妻子一定是要身心都清白，一心為自己的大家閨秀，絕對不是這種心裏還有着別的男人的女子。
就在年鴻雁心思不知飄向到了哪裏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通報，讓年鴻雁立馬來了精神：“回老夫人，柳姨娘來了。”
“嗯。”老夫人點了點頭後，門外就是傳來了一陣哭聲，然後就是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帶着一個跪坐在地下的丫鬟闖了進來。
那婀娜多姿的身影自然就是年府如今的當家姨娘——柳姨娘！她容顏不老，肌膚勝雪，紅唇柔嫩，寶釵襯的她更是金碧輝煌，一副貴家富太的模樣，她扶了扶髻上的尾釵向老夫人服了下身子：“柳氏給老夫人請安了。”
柳姨娘進來請安的模樣看起來沒有半點不對，唯一特別的就是她旁邊跪坐着一個身下側都是染了血的丫鬟，那小丫鬟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好不狼狽的哭哭啼啼着。
老夫人見此場景，有些怨怼這柳氏，這眼下還在招待這貴客，這柳氏怎麽帶着這種丫鬟跑進來，真是可上不得臺面的妾侍！想到這，老夫人的神色很是不好看：“柳氏，這個丫鬟怎麽了，你要帶到我這來，難不成年家的這些小事，你已經是處理不好了嗎？”
柳姨娘卻是絲毫不在意老夫人的神色如何，只是輕微的瞥了一眼年鴻雁，如今定王在此可是個大好機會，柳姨娘怎麽可能輕易錯過呢？柳姨娘颔首，一臉謙卑的說道：“老夫人，柳氏省的了，只是這個丫鬟乃是宋姨娘的貼身丫鬟，而且……”
年鴻雁看着柳姨娘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一片好笑，這出戲原來安排到這裏了啊，前世的這出戲還是在自己落水醒來後就是及時上演了呢，真是不知道哪裏出錯了，讓柳姨娘安排到了這裏。
年鴻雁神色鎮定，眸子掃到了坐在上首位置的定王才是明白了過來，前世這個時候定王并沒有來年家，而且北琰更是直到自己出嫁自己都是沒有見過一面。而柳姨娘從進來那雙眼睛就是緊緊的盯着定王，看來這出戲是專門為定王而演的了。
定王的母妃是年家的侄女，定王算是跟年家也算是有着一層親戚關系，而且因為年家乃是百年世家，當今家主更是吏部尚書，所以定王與年家再攀上一層姻親關系的話，定王無疑是如虎添翼，為了他的奪嫡大業可是加了一把大勁啊！
這也就是定王隔三差五的就會來年府拜見一番的原因，而柳姨娘和年鴻柒便經常挑唆自己讓自己愛慕定王，并且做出一些出醜的事情，這樣一來便是讓定王對自己這個年家嫡女沒有什麽好感，那麽定王便會把目光放在了年鴻柒的身上了。
年鴻雁低着頭細細撫摸着身上華服的刺繡的紋路，不由的感嘆柳姨娘真是一副好算計，前世的她可是真的把自己的柒兒送進了定王府當了定王側妃呢。
一個小小庶女能成為皇側妃，可不是一步登天了嗎？
老夫人卻是見這柳姨娘一點收斂此事的意思都沒有，顯然是想要把此事捅到明面上有些不快，可是眼下這麽多人，老夫人也只能凝着眉毛，語氣冰冷的說道：“柳氏，有話就直說吧！”
柳姨娘哪裏聽不出來老夫人的怒意，但是卻依舊巧笑兮兮，得意的瞥了一眼還在那低着腦袋的年鴻雁，道：“昨日雁兒落水時，可是把宋姨娘一并撞入了水中嗎？”
“是的！是平若親眼所見！”還沒等年鴻雁答話，一直跪坐那的丫鬟平若就是擡頭哭喊了起來，那聲音滿滿的控訴。
平若見堂中衆人都是看向了她後，哭的更是起勁，身上那副狼狽的樣子也是更加可憐，她一邊抹着眼睛，一邊用手顫顫抖抖的指着年鴻雁哭道：“老夫人，你要為我家姨娘做主啊，我家姨娘懷孕了，這次被大小姐撞入水中後竟是流産了，流出了一個……成了形的男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