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陛下親臨

蘇問潇走後沒多久,壽宴就開始了。不知道柳姨娘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請到了錦榮府的大廚們,其中自然也有喬三娘。

距離上一次見喬三娘約莫已經過了大半個月了,這段時間她也陸陸續續的差人送些吃的過來,只是說忙的緊,就不來看她的小兒了。

不過喬三娘身為錦榮府的老板娘,哪裏會那麽容易親手下廚,就憑她早些年與皇帝的交情,也沒人敢讓她屈尊進廚房,壽宴的菜肴都交給了錦榮府的掌廚,至于喬三娘,自然被視作上賓好生款待着。

喬三娘今日穿着一身極為貼身的紫衫,裙子開叉一路到了大腿,一雙雪白誘人的大長腿搭着二郎腿就這麽赤條條的暴露在衆人眼中,卻不會讓人覺得像風月女子,反倒是透着女王般的氣勢。

不過年鴻雁倒是第一次見喬三娘穿成這樣。

“呀!小雁兒。”眼見着年鴻雁朝自己走過來,喬三娘整張臉都快笑成了花。

“三娘。”年鴻雁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雖說這麽些年早就清楚喬三娘的性格灑脫任性,可是今日這一身,着實惹眼了些。

“三娘今日很是誘人,可把場的王公貴胄的眼球都吸引住了。”

喬三娘嘟了嘟嘴:“哪有,現在都是你們這些年輕小姑娘的天下了,我一個半老徐娘,有什麽可看的。”

“就算是半老徐娘,也是風韻猶存吶。”年尚書不知何時笑眯眯的站在了喬三娘的背後,這一開口,足足把她吓了一跳。

“年崇陽!你這個老不休的,吓死老娘了!”喬三娘拍了拍胸脯,長呼了一口氣。

旁邊不明真相的小厮聽見喬三娘的話,都已經吓得不敢動了,這女人不僅直呼了自家尚書大人的名字,還罵他老不休!不過他們恐怕還不清楚,在這裏別說年尚書,就算是年老太太對她喬三娘都得禮讓三分。

“三娘看上去還是和十年前一樣,不像我,已經老了。”年尚書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涼,年鴻雁忍不住将目光轉向了他的頭發,明明只是三十出頭的人,卻已經兩鬓斑白了。

其實年鴻雁是記得的,年尚書的頭發,是在知道了自己的娘親曲向柔去世後,一夜愁白了的。

年尚書對年鴻雁的娘親,是有情的。

“尚書大人嘛,總要辛苦些。”喬三娘特意把尚書大人幾個字咬的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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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尚書聞言嘆了口氣,雖然現在和喬三娘的關系緩和了許多,但是他還是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喬三娘還在怪自己當初沒有保護好曲向柔。

年尚書又與喬三娘随意的寒暄了幾句,正要去招呼其他人,門口竟然傳來了一個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整個場面頓時就混亂了,哪裏會有人想到這時候皇帝會忽然駕到呢?前來參加晚宴的大多是朝堂上重要官員和其親眷,那些整日要在朝堂上面對皇帝的自然淡定些,可是更多的是從未見過聖駕的家眷,皇上來的這麽突然,大家夥頓時就亂套了。

不過那些夫人們好歹是見過場面的,連忙拉着自家的公子小姐跪了下來,叮囑他們莫要動彈。

年鴻雁也跟着跪了下去。

其實這皇帝架子擺的并不大,身邊除了一個太監便再無其它人了。他此行穿的是一身深藍色的便裝,袍子上的刺繡很是精致,腰間的腰帶上嵌着鑲着金邊的海藍寶和和田玉,看上去華美卻不俗氣。

“大膽,你是何人,見到皇上竟然不行禮?”那太監扯着公鴨嗓朝年鴻雁的方向吼去,年鴻雁這才發現,喬三娘翹着二郎腿把弄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正眼看都沒看皇上一眼。

沒想到的是皇上也不惱。

而這邊喬三娘聽到那太監的話後忽然停下了動作,轉過頭來半眯着眼睛看了皇上和太監一眼,忽然從腰間取下了一面玉牌。

“先皇禦賜的玉牌,見牌如見先皇,按着尊卑之禮,陛下還得向三娘行禮呢。”

那太監怕是當差的時間還不長,不知有喬三娘這樣的人物,這下可就吓傻了,哆哆嗦嗦的想要跪下,又不知該不該跪,就這麽屈膝半蹲着,模樣滑稽的很。

“哈哈哈哈!”喬三娘看着太監可笑的姿勢,忍不住笑出了聲。

“三娘,別鬧了。”皇帝終于開了口。又看到其他人還跪着,便叫他們免了禮,然後緩緩朝喬三娘走去了。

年尚書連忙道:“陛下,請上座。”

皇帝順着年尚書指的方向坐在了主座上,目光卻依舊在喬三娘的身上。

年鴻雁扶着下巴,在心裏腦補了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

當年喬三娘,曲向柔,年尚書和皇帝四個人私交甚密年鴻雁是知道的,如今一看,喬三娘和皇帝肯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皇帝看着喬三娘的目光溫柔的太明顯了,眼中的情意都快要溢出來了一般,而喬三娘雖然看上去還算尋常,可是眼神裏若有若無的傷感卻還是沒逃過年鴻雁的眼睛。

可見兩個人明明是兩情相悅,可是為什麽皇帝沒有将喬三娘納為妃子呢?如果沒記錯的話,喬三娘到如今可是都沒有嫁人呢。

“臣不知陛下大駕,實在是怠慢了。”年尚書站在皇帝的身側,雙手抱拳作揖,皇帝卻忽然笑了起來:

“崇陽,今日我來,是為老太太祝壽的,我們今日不論君臣,只論兄弟,只當是回到了十幾年前,我是肅王,你是大才子。”

年尚書的頭又埋下了幾分:“臣惶恐。”

年鴻雁不知是自己看錯了還是怎的,她竟然看到皇帝頓時失落了許多,片刻後又撐出了一個笑容。

“今日就不要多禮了。”

年尚書愣了愣,終于應了一聲是。

皇帝的表情頓時舒展開了,甚至還有了幾分笑意。

年鴻雁心中也是一陣唏噓,多年前明明是那麽要好的兄弟,如今卻被這君臣關系桎梏至此,皇帝如今站在了權利的制高點,卻也是孤獨的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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