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脆柿糯米團

第三十章 脆柿糯米團

關濃州出來給傅十醒看病,上中學的少年狀況已經比小時候好了一百倍,思路清晰說話正常,就是幾小時前可能在發瘋,不然怎麽手臂上又是血糊糊的。

周馥虞坐在旁邊抽煙,手臂上自己做了應急處理,叫他先處理傅十醒。

他今天剪繃帶的動作格外急躁,酒精也擦得快,叫傅十醒忍不住吃痛得嘶出聲來。坐在椅子上的周馥虞立刻就皺眉,讓關濃州輕手些。

關濃州昨晚被關子宰這個小魔王纏了一個晚上,缺覺便讓他變得格外不耐煩,手上動作放輕,嘴上還一貫傲︰“你還有份說這話?不看看是誰打出來的。”

傅十醒立刻就搶在周馥虞前頭打抱不平︰“我自己弄的!不疼!”

周馥虞伸手去揉揉傅十醒的後腦勺,沒說話,然而眼神都要凝成金糖龍須,怪惡心又怪叫人嫉妒的。

打完最後一個十字結,關濃州站起身,用眼神示意周馥虞出來,有話要說。

“小刀最近那一個案子你多關照一下。”

“他不用我關照,自己都能混出來。”

“那是人不是你的,換成裏頭那位,連個皮外傷都要請我來。退幾步說,你就當替小十還了他小刀哥哥照顧他的人情吧。”

周馥虞點了點頭,擺手送客。他看得出來關濃州早就歸心似箭,大抵有凡常家室的人都該是這樣,像自己這樣把闵慈丢給老頭子野養的父親絕對是少數。

周馥虞想起來,便多問了一句︰“陳夢刀知道你有兒子了吧?”

關濃州答︰“豈止是知道……折磨死人,光是小的就叫人分身乏術。”

他想起面前這家夥也是有個親兒子的,怎麽就能做到那樣潇灑自在。直接把兒子丢出去,全心全意地養傅十醒這只小老婆呢。

假使關濃州這人還是衣冠禽獸,那麽周馥虞便是連衣冠都懶得披,坦蕩蕩地恃寵而驕,只是奇怪傅十醒也便是趕不走,拳打腳踢完了還乖乖自個叼着繩子回來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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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濃州忍不住抱怨︰“小十遇上你這樣無賴的人,竟然也能耐受住。”

周馥虞 嚓點一根煙︰“我是無賴,又不是無情。”

關濃州皺眉︰“我已經夠喜歡他了,他還胡思亂想什麽。”

周馥虞聽他講完,淡淡地吐出三個字︰“那就換。”

關濃州又被掀了逆鱗,不屑地白眼珠看人︰“呵。”

周馥虞答︰“那他換不成,你把自己換了不就完事。順着他的意思哄就是了,但凡他還對你有感情一天,都會不甘心。不是哄不回來,是你哄得水平太低。”

關濃州脫口而出說這是什麽歪理,然而轉念一想似乎又沒錯,步步為營絕對是他這樣虛僞無情的混蛋最擅長做的事情。

假使日後被知道,關濃州實際上那些改過的起點竟然是這樣的,大概都只能感嘆真理永遠是一些看起來非常屁話的東西,比如只有用流氓才能打敗流氓。

關濃州咧嘴笑一下︰“那這樣……太有人情味兒的關濃州,不怎麽有意思了吧?”

周馥虞送他去外面,反問︰“你還抽不抽 赫門?”

關濃州愣了一下,下意識去摸上衣口袋。還真有一盒,太久之前陳夢刀留下來的,在抽屜裏沒帶走。他打開煙盒又合上,失笑︰“抽……算了,有害身體健康。”

他開車出門便去幼兒園接關子宰,結果方一接到人,還沒點火,手機裏頭就傳來急診搶救的通知。

方向盤一打,直接七八百米的距離就是陳夢刀工作的律所——他當然知道的一清二楚,陳夢刀回國以後在哪上班在哪新居,這些全都掌控在關濃州的眼皮子地下,否則他那個性格做刑事訴訟這樣玩命的事情,八百條命都用不完

關濃州知道陳夢刀這人別別扭扭得要死,大抵還在梗着一口氣,越是要說白的,便越是往黑裏走。

王國華的那起醫鬧事件,自然是讓他大費好一番周折,上上下下動得那樣多關系,就保着這樣一個小醫師。連關濃州自己都覺得奇怪,竟然樂意去做這樣的事情,就怕陳夢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

陳夢刀自責,但還是問他,關濃州,你這樣值得嗎?

假使按着一貫的思路,那當然是不值得的,廢話,他一點都不想招惹上公安那些拿刀槍的,尤其是還要欠給周馥虞這種人一個人情,真是天大的麻煩。并且醫療事故本來就是敏感又激烈的東西,随便沾一點一身臊的都麻煩。

可是關濃州大抵也終于被捂得有些溫度,擡手揉了揉陳夢刀的耳垂︰“沒什麽。你不就是這樣善良的人嗎。”

于是他随口說的一句善良,就好像什麽烙印一樣打上去。陳夢刀甫一離開他,便百倍地要去做普羅大衆說是沒人性的事情,賭氣着要和關濃州作對一樣。

那不終究還是意難平情難忘。

關濃州眯一眯眼楮,把車子停在律所門口。二線的小律所,不算太簡陋,勉強算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他把關子宰抱下來,走到前臺去詢問小姐是否有一位叫做陳夢刀的律師。年輕的女子稍稍有些臉紅,一邊打着電話一邊用餘光偷瞟關濃州。

只幾分鐘陳夢刀便下了樓,看見關濃州就是臉色一沉,叫他出去。

關濃州把關子宰放下,讓他叫哥哥。四歲的關子宰擡起頭,粉雕玉砌的小臉格外可愛,奶聲奶氣地聽父親的話叫人,還伸手怯怯地拉住陳夢刀的褲腿。

他已經長得很像陳夢刀,一雙眼楮圓圓亮亮,翹鼻尖貓嘴唇。

總歸是他灌血剖腹掉下來的一塊肉,總歸關濃州和陳夢刀這輩子都解不斷的小恩怨。

陳夢刀将手背在後面,攥成拳頭,指甲陷進肉裏紮着疼︰“關濃州,你給我滾。我既不需要你,也不需要這個孩子。你還不明白嗎?”

可惜那個男人在自己面前似乎永遠都有方法,突然就接起電話,口中便是一串他再熟悉不過的術語,大量心包積液,伴有血壓驟跳與血管破裂的情況。

關濃州挂了電話,便立刻道貌岸然地耍無賴,要救人要普渡︰“我知道。我知道。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他,可是他需要你。”

他又蹲下身,将關子宰的手牽起來,極其鄭重地叫那只小手搭到陳夢刀的手背上頭去︰“你跟着哥哥好嗎?我搶救完病人就回來接你。”

關子宰點了點頭,伸手反握住了陳夢刀的食指。

關濃州就這樣舍小家行大義去,簡直了解陳夢刀得可怕——他能對關濃州拳打腳踢,最不留情,可是單單獨獨的一個小寶貝,連陌生的小孩,陳夢刀都要忍不住心軟的,難道對關子宰還能狠心丢到外頭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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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示︰小十和周廳的故事在是隔壁《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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