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倒,堵住她的嘴唇,兇狠地吻起來。舌頭頂開牙關,長驅直入,卷住丁香小舌用力地纏卷起來。唐枝被吻得喘不過氣,又因為心裏有氣,不肯與他親近,死命抓他的臉。鄭晖臉上挨了一道,抓着她的雙手按在頭頂,吻勢毫不減弱,吸吮過口中蜜津,舌尖掃過口腔中每一處角落。
“混蛋!”終于等到他的力氣漸松,唐枝尋機擡腿,就要頂他的命根子。誰知鄭晖翻身滾下,竟躲了過去,然後阿住她的膝蓋,幽深的眼睛裏帶着笑意:“以後再如此說話,我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過你。”
什麽?唐枝還沒反應過來,卻見鄭晖整衣出了車廂,拉起馬缰:“駕!”
以她的脾氣,又怎會被程遠之近身呢?洞房那一夜他便知道了,她雖然不是處子,卻也不是久經雲雨之人。青澀得猶如處子,絕不可能懷上程遠之的孩子。唐枝猶在車廂中氣悶,并未發覺馬車的颠簸不如之前猛烈。
作者有話要說:補10.4。
52讓開
“來一間上房。”
夥計擡頭,只見一位異常高大的英武男子扶着一位面容有些蒼白的美豔女子,将一角銀子擱在櫃臺上面。
“好嘞,客官這邊請。”夥計立時露出笑容,收起銀子躬身在前頭帶路。
此時正是下午,離日落還有些時候,每日客人最少的時候,忽然見兩名長相打扮都不凡的客人,夥計不敢怠慢。将兩人領進房間後,端了茶水送進來:“您請慢用,有事盡管叫小的。”
鄭晖倒了杯茶坐在床邊,喂到閉着眼睛靠在床頭的唐枝嘴邊:“喝些水壓一壓。”
唐枝抿唇不動,蒼白的臉色顯得整個人有些楚楚可憐,淩厲的傲氣去了四五分。鄭晖放緩聲音,拇指蹭了蹭她的臉頰,溫聲說道:“張口,喝點水會好過些。”
“嗯。”一路嘔吐下來,唐枝的十分精力只剩兩分,挨着床邊仍覺着身下震動,只覺得肺腑沒有一處好過。被鄭晖溫聲勸着,原先只煩得很,可是一路行來不論她如何任性,他都不會生氣,漸漸也沒了脾氣,微微張口,由鄭晖喂着喝了半杯水。
過了一會兒,床榻又沉下來,只覺臉上一濕,卻是鄭晖擰了毛巾擦拭她的臉。唐枝并不睜眼,将臉往旁邊一扭:“輕些,水都進我嘴巴裏了。”
“好。”鄭晖放緩動作,為她擦過額頭、臉頰、脖子,最後連雙手也沒放過。雖然比不得秋翎溫柔仔細,倒也使得唐枝好過許多。
“躺下歇一歇吧。”頸後塞進來一只手臂,唐枝順從地躺下,忽而發間多出十根手指,按在頭皮上輕輕按壓起來。頓時,一股說不出的舒緩傳來,因暈吐而帶來的不适減輕許多。漸漸放松身體,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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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卻是被一股飯香味喚醒。唐枝原不想動彈,可是聞着飯菜香氣,肚腸隐隐有些饑叫。身子剛剛一動,坐在桌邊的鄭晖便扭頭過來:“醒了?”
“嗯。”唐枝慢慢坐起身,撩開帳子看向外面:“天黑了?”
“有一會兒了,我見你睡着就沒叫你。”鄭晖起身走過來,“飯菜剛端上來,起來吃一點?”
唐枝不是很想動,可是沒等她猶豫,鄭晖已經走到床前,不由分說便扶她坐起。只好下床穿鞋,走到桌邊坐下。菜色倒是清淡,一道松子玉米,亮晶晶的果仁上面飄着香味,一道生切黃瓜絲,綠絲配豆醬,煞是清爽,還有一道蔥絲豆腐湯,白嫩嫩的豆腐上面浮着蔥絲,清香誘人,另有一碟切得細細的餅絲,便連一絲兒肉腥也沒有。
“這時節的玉米最是香甜,你嘗嘗看。”鄭晖舀了一勺松子玉米到唐枝面前的盤子裏。
窗子半開,有微涼的風吹進來,樓下不少人傳來熱烈的交談聲。唐枝看着桌上清淡的菜色,慢慢食欲上來。拈起筷子,飲了半碗豆腐湯,又用了些餅絲與小菜。
睡了一個多時辰,唐枝蒼白的臉色好轉許多,許是剛醒來的原因,雙頰泛着淡淡的紅暈,極是美豔。只是神情仍有些倦怠,鄭晖見她停箸,便将剩下的飯菜全掃進肚子,然後說道:“下去走一走?”
“好。”唐枝剛起來床,也不很困,便答應下來。
樓下的人正多,大廳裏幾乎座無虛席,鄭晖與唐枝從樓上走下來,出色的相貌與氣度頓時吸引了許多目光。民間少有如此美貌,一時間,竟有膽子大的對唐枝吹起口哨。鄭晖循聲淡淡掃去一眼,對方頓覺一股煞氣襲來,口哨吹到一半便失了底氣,戛然而止。
本來有打算上前調戲的人見狀,也坐了回去。唐枝見此情形,心裏一松。從前出門總有一些輕浮之人上前攀談,後來嫁給程遠之,也免不了這種情形。沒想到鄭晖倒是鎮得住,使她好生清淨。
此處名叫清河鎮,離京城不遠,算得上富庶之地。入夜不久,街上的行人仍然有許多,路兩邊的小攤前擠滿了人,鄭晖握着唐枝的手:“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唐枝搖搖頭:“沒有。”
“那我們就走一走罷。”鄭晖也并不是何時都霸道得不可理喻,見着什麽好的都逼着唐枝也非喜歡不可,大多數時候都順着唐枝,唯獨某些他覺得極合心意的時候,才非逼着唐枝也接受。
比如買宅子的事,比如跟他去西疆,再比如路邊有個捏彩色泥人的攤子:“我覺着這一對好看,你覺着呢?”
“幼稚。”唐枝瞥了一眼,淡淡地道。
捏泥人的老人道:“這位夫人,話可不能如此說。小老兒捏的泥人,但凡人拿着必定是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你又知道了?”唐枝擡眼反問。
老人結舌,買泥人娃娃無非圖個吉利,哪有這樣較真的?
“這對我買下了。”鄭晖掏出錢來,遞給老人,收起一對繪着笑臉的胖娃娃放進懷裏。
唐枝不置可否,由着鄭晖拉着她逛了兩條街。路過一個賣香包的攤子時,小販熱情地攔住兩人道:“瞧瞧荷包吧,樣式多漂亮呀,這樣一對正适合兩位神仙眷侶似的人戴呀!”
鄭晖低頭翻撿兩遍,搖搖頭道:“我只戴我家夫人為我縫的荷包。”說着,偏頭瞧了唐枝一眼,卻見後者沒什麽表情,不說同意也不拒絕,倒像沒聽見似的。
“你為我縫只荷包罷?”離開小攤,鄭晖偏頭看着唐枝道。
語氣有些熟悉,又是那股霸道的味道,唐枝輕哼一聲,沒有理他。
兩人慢慢向前逛去,唐枝從始至終也沒有什麽興趣。反倒是鄭晖興致高昂,前前後後買了不少玩意,有吹的笛子,有別致的玉佩,更有一把雕刻得精致的巴掌大的玉珠算盤。
為買這把算盤,還起了一些争執。當時路過一個賣各種稀奇古怪玩意的攤子,鄭晖一眼就瞧見這把算盤,剛抓到手裏,另一頭便被人掰住:“這位兄臺,舍妹看上這把算盤,可否相讓?”
說話之人是一名年輕的書生模樣打扮的人,在他身邊站着一位有些驕傲的少女:“這把算盤明明就是我先看上的,做什麽要他們相讓?”
唐枝原沒想要,聽到這話,便對鄭晖道:“走吧。”
“千裏馬遇見伯樂才是千裏馬,這把算盤落在我手裏才是物盡其用。”少女攔道,神情之輕蔑,仿佛唐枝不露一手,便不配擁有這把算盤似的。
鄭晖看也不看她一眼,聽到唐枝的話,略一用力,便将算盤收到手中:“好,等我們回去拆算盤珠子玩去。”全然也不理那少女的話。
“你——”少女還待說什麽,鄭晖摟過唐枝便走,只留一個背影給她,頓時氣得不得了:“好猖狂!竟敢這麽對我說話!”
唐枝聞言,微微回頭,視線越過鄭晖的肩頭,看見少女咬着粉嫩的嘴唇,閃動着怒氣的俏臉。沒有說什麽,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在鄭晖的護持下緩緩朝前走去。
雁城雖然不如京城富庶,倒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是京城沒有的。逛着逛着,唐枝漸漸來了興致,一邊瞧着,一邊在心裏記下哪些能夠販到京城去賣。漸漸時間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夜濃。到最後也買了一頂帷帽,以及一些精巧別致的小玩意。
次日,唐枝爬上馬車時,發現車上不僅有昨晚買的小玩意,還有幾籃子各式各樣的水果。有紅彤彤的蘋果,有澄黃的梨子,有青翠的橘子,還有兩串結實飽滿的紫葡萄。
“多吃些水果,吐得便不會太厲害了。”鄭晖坐上馬車,揚起鞭子。
唐枝心頭微動:“嗯。”
昨晚休息得還不錯,今日精神倒好。爬進馬車,靠在車廂壁上,翻弄起昨晚買的小玩意。忽然在其中翻到一團絲線及刺繡的繡針及繃子等物,不禁挑了挑眉。
鄭晖仿佛看見似的,恰時說道:“閑着無事,為我繡一個荷包罷。”
坐在外面,曲起一條腿,修長的手指握着鞭子。朝陽從東方而起,光線打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鍍上一層淡金色,分外英俊。
唐枝當做沒有聽見,把絲線等全都塞在最下面。然後拿過昨晚買的巴掌大的玉珠算盤,纖長的手指輕輕撥弄起來。
車廂裏面加了兩層褥子,鄭晖又把車趕得慢了些,雖然還是不适,一路上嘔吐的時候卻少了許多。中午,鄭晖将車停在路邊的大樹底下,解下水囊灌了幾大口。然後拎起小凳,扶着已經沒有早上精神好的唐枝下車,把小凳放在樹下,等她坐好又問道:“想吃點什麽?”
“梨子。”
鄭晖便去車廂中取梨,靠在樹幹上,低着頭一圈一圈削去果皮。
“好啦,就停在這吧。”不遠處,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靠近,然後一個清脆的女聲道:“喂,你們把車子挪一挪,我們要停在前面!”
唐枝擡起頭,只見馬車裏探出一個有些眼熟的面孔,不就是昨晚搶算盤的人?眼前出現一只削得圓潤的泛着香甜氣息的梨子,鄭晖說道:“吃吧。”
接過梨子,輕輕咬了一口,皺起眉頭:“不甜。”
“是嗎?”鄭晖伸手奪過,“咔嚓”咬了一口,嚼了兩口咽了下去:“我再給你削一只。”
往馬車走去,從裏面抓出兩只圓潤飽滿的梨子,又往大樹下走去。直把馬車裏的嬌人兒氣得歪了一張俏臉:“喂!跟你們說話呢!”
作者有話要說:補10.5
大概……還有一章?
53雨夜
馬車裏跳下一男一女,男子氣質文雅,少女嬌蠻俏麗,只見鄭晖無視他們,瞪圓眼睛就要發怒,被男子拉住勸道:“我們在此休息片刻,等他們走後再行動也不遲,你又何必因此不快呢?”
少女哼了一聲,大步往樹下行來,發現唐枝坐在樹蔭中間,指着旁邊說道:“喂,你往那邊挪一挪。”
唐枝擡頭瞧了她一眼,少女的神情帶着頤指氣使的味道。莫非她以為是公主,全天下的人都得依着她?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只在原地坐得結實,看向鄭晖手裏削了大半的梨子。
鄭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節格外漂亮,捏着小刀削起梨子,動作靈敏且飛快。眨眼的工夫,一整條連貫的梨皮掉落在地,圓潤飽滿的梨子露了出來。
“嘗嘗。”鄭晖将梨子遞過來。
唐枝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唔,還行。”
“你先吃着,我再削一個。”将梨子按在唐枝手裏,鄭晖轉動手指,小刀飛快,眨眼之間,另一只梨子已經削好。削了一塊,塞進嘴裏一嘗,揚起眉頭道:“這個味道好。”把新削的梨子遞到唐枝面前,奪過她手裏咬了幾口的那只:“你吃這個吧。”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夫妻,男人像下人似的。”得不到兩人回應,站在樹蔭邊緣的少女臉色難看,冷哼一聲說道。
“茹兒!”搬凳子過來的男子擰眉斥道,然後抱歉地看向鄭晖道:“舍妹頑劣,言語不當,請兩位多多包涵。”
鄭晖身為堂堂男兒,自然不會同一個小女子計較,點了點頭,沒有多說。倒是唐枝咬着清甜的梨子,清冷的聲音說道:“不會說話就教會了再帶出門,沒得把臉面都丢盡了。”
“你說什麽?”少女柳眉倒豎,芙蓉面上露出怒意:“你說誰丢臉?我看你才丢臉,竟然讓堂堂男兒為你削梨子,簡直是德行有缺,不知羞恥!”
唐枝神情不變,不緊不慢地咬着梨子,斜睨過去:“我男人願意,你管得着嗎?”
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光流轉,說不出的冷豔。少女的兄長本來打算斥責少女,聞言不由怔住,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先斥責自家小妹好,還是指責唐枝的不遵禮法。
倒是鄭晖哈哈一笑,朗聲道:“沒錯,我願意。”
在他挖空心思的照顧下,唐枝終于認可他是她的男人了嗎?鄭晖很是喜悅,看來不讓秋翎等人跟着是對的,如此一路下去,她早晚被他折服!
“沒骨氣!”看着鄭晖英俊的面孔,少女不禁咬牙啐道,如此優秀的男人,為何會折服于一個既不溫柔也不賢淑的女子?簡直沒有天理。
然而世間的許多事,本來便沒有道理可循。雙方并無情分,鄭晖也不與她分說,等到唐枝吃完梨子,又喂了她一些幹糧,略作休憩,駕車而行。
鄭晖的耳邊總是回響着“我男人”三個字,心情好得像要飛起來,駕車時更加仔細,避過一個個小坑,盡量使得車行穩當。
待到日頭不是很熾,便打開簾子對裏面道:“出來透透風。”
進入八月,已經是中秋之際,樹上的葉子都黃了大半,被秋風吹着嘩嘩落下,把道路鋪成金色的一片。路兩邊是廣闊的平原,野草生得半人多高,一望無際的金色海洋,與遠方的藍色碧空相接,溫柔而遼闊。
唐枝打開車簾,便見到這一派美景,頓時心裏都開闊起來。
“還是不舒服嗎?”鄭晖回身問道。
唐枝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瞧。
鄭晖摸了摸臉:“為何這樣看我?”
“你……”唐枝盯着他奕奕有神的眼睛,英武的臉龐,氣神內蘊,“你不攔我抛頭露面?”
鄭晖挑眉:“為何要攔?你開心就好了。”
“嗯?哦。”唐枝捏了捏手指,微微別開眼睛。
後面傳來一陣馬車行駛的聲音,以及少女穿透力極強的叫聲:“讓一讓!讓一讓!”
又是那對兄妹,鄭晖只聽聲音便辨了出來,并沒有回頭,扯着缰繩把馬車停靠在路邊。對方華麗的馬車從旁邊擦過,帶起一陣香風:“咯咯,算你們識相。”
“有病。”唐枝清冷的聲音道。
一下子惹惱了少女,半個身子從車廂裏探出來:“你說什——”話沒說完,被車廂裏的男子拖了進去。
鄭晖莞爾,越看唐枝帶着淡淡孤傲的表情,越覺得喜歡。自從那日後,兩人似乎再也沒有……心中微動,一股熱意從身下某處傳來。
終于捱到晚上,摟過溫香滑軟的身軀,鄭晖身下一跳一跳,炙熱的溫度似乎要灼燒起來。
感覺到身前有手指技巧地滑過敏感,唐枝輕輕地掙了掙,誰知不掙還好,剛一掙動,便有濕熱的嘴唇貼在後頸,或輕或重地嘬弄起來。胸前攀上火熱的手掌,覆住綿軟,櫻紅貼近微微粗糙的掌心,随着抓弄漸漸磨蹭變硬。
“嘤咛!”勃然怒起的某根物事貼近股間,輕輕磨蹭,灼燙的滑肌觸到嬌嫩的地方,帶來一股說不出的酥|癢,唐枝只覺很快濕了,不禁并着雙腿輕輕擰動起來。
鄭晖翻身而起,火熱堅硬的身軀覆蓋在她身上,傾身吻住她的嘴唇,另一只手下移到泥濘的地方,輕撥慢挑,漸漸鑽入。唐枝猛地吸了一口氣,頓時被一條霸道的舌頭鑽入口中,猛烈地糾纏住小舌吸吮起來。
敏感之處盡被挑弄,唐枝很快陷落,放開守持任由他弄起來。堅硬而滾燙的物事快進慢出,時頂時挑,一時在花叢外面打磨,一時在花心深處碾動。唐枝被挑弄得心神失守,忍不住緊緊抱住覆在身上的男人,媚聲連連。
“你愛不愛我?”
劇烈的快感到來之前,唐枝仿佛聽到耳邊響起一聲,來不及思考,便被一陣兇猛的沖擊撞得仿佛渾身的骨頭都要化去,不禁高吟一聲,緊緊攀住被汗水打濕的男人。
事後,鄭晖拿帕子為她揩拭幹淨,而後摟緊她相擁睡去。
次日醒來,唐枝打水洗臉時發現,雙頰透着鮮豔的紅暈,仿佛最上好的胭脂塗在瓷白的肌膚上,端的是明媚動人。記起昨晚的情|事,禁不住臉上一熱,整張面孔愈發鮮豔動人。
在鄭晖的悉心照料下,唐枝由每日行一段路程便吐一回,變得一整日下來也吐不了一回。漸漸竟然習慣了在路上的日子,清晨或傍晚時,便會掀開車簾坐在邊緣,欣賞美麗的風景。
直到這日,在行往支州的途中,忽然下起了大雨。瓢潑的大雨從天而降,很快将來不及将馬車停在樹下的鄭晖澆了個透。衣服濕了自然不能再穿,鄭晖将馬兒拴好,擡腳進了車廂。唐枝已經拿出一套幹爽的衣服,車廂內空間狹小,外面又不能出去,只好別過頭,不去觀看。
鄭晖眼中閃過笑意:“你我夫妻一體,竟還有哪裏是沒有看過的?”
“呸!”唐枝扭身不理。
鄭晖朗朗而笑,笑聲混合着嘩嘩的雨聲,竟有一股令人忍不住貼近的溫暖的感覺。
“啊!誰在前面?快來幫幫忙!我們的車子陷入泥坑裏了!”
忽然,後面傳來一個女子尖叫的聲音,仔細聽去,竟有些耳熟。
“這樣巧?”唐枝略一回想,便記了起來,那聲音莫不是之前遇見過兩回的嬌縱少女?
鄭晖也感到訝異,沒有多想,起身出了馬車:“我去瞧瞧。”
正是先前遇見過的文雅男子與嬌縱少女,因為馬車太過華麗,很是沉重,書生氣的文雅男子與趕車的馬夫一齊用力,也不能把馬車從坑裏趕出去。正焦急之中,忽然聽到前面傳來大笑聲,少女如遇救星,連忙大喊起來。
見着來人是鄭晖,少女不由一怔,請求幫忙的話便有些說不出口。倒是她的兄長狼狽之中不忘一拜,懇求道:“懇請兄臺助我等一臂之力,先前舍妹多有得罪,在下一并道歉。”
“好說。”鄭晖幾步行來,方才換上的幹衣已經濕透,将下擺塞在腰間,來到陷入泥坑的車輪前,“退後!”
說罷,蹲身扛起車身,咬牙吸氣,下盤用力,“喝”了一聲,馬車便被擡起來,順勢出了泥坑。
“兄臺好武藝!”文雅男子大喜,不禁敬佩地道,“在下姓趙名雲芝,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鄭晖。”
“多謝鄭兄仗義之手,小弟在此謝過!”趙雲芝拱手拜謝。
這時,少女也走了過來,抹了抹額上的雨水,學着趙雲芝的模樣拱手清聲說道:“我叫趙茹兒,多謝鄭公子仗義援手,先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鄭晖點了點頭:“客氣。”
大雨如瓢潑一般,鄭晖怕唐枝擔心,沒有多說便疾步趕了回去。唐枝沒好氣地又遞過來一件衣裳:“這次再濕了可就沒有了。”
恰巧,随後跟來的趙雲芝聽到,連忙說道:“累鄭兄濕衣,都是我們之過。如果鄭兄不嫌棄,小弟有衣服——”
“鄭公子行俠仗義,如此人品,怎會有你這樣兇殘的妻子?”趙茹兒從前看不上唐枝,方才見了鄭晖的勇猛,更加覺得唐枝粗俗,配鄭晖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補10.6
肉肉是斷更的道歉,十一回家有點忙。接下來阿輕盡快補齊,mua~
PS:不妨猜一猜鄭晖的技巧從哪裏來的?
54雁城
“哪裏來的白眼狼亂叫?”嘩嘩的雨聲中,一個清冷的聲音透過雨簾傳來。
趙茹兒聞聲大怒,走上前指着被風吹動的車簾道:“你罵誰是白眼狼?救我們的人是鄭公子,與你這惡婆娘何幹——”
“我好心救你二人出泥濘,你們卻辱罵我夫人,是何道理!”鄭晖剛要踏上馬車,聞言收回長腿,站在馬車前看向趙雲芝沉聲道。
“鄭兄,實在對不住!”趙雲芝面露慚愧,對趙茹兒斥道:“茹兒,向鄭兄與鄭夫人賠罪!”
趙茹兒的脖子縮了縮,不甘不願地垂下頭:“鄭公子莫怪。”
“舍妹頑劣,言詞無狀,請鄭兄與夫人不要與她一般見識。”趙雲芝彎腰作揖愧道。
“誰與白眼狼一般見識,倒顯得我們是畜生了。”唐枝冷淡的聲音又傳來,“你上不上來?與這樣沒教養的人啰嗦什麽?”
鄭晖正擡起腿,聞言莞爾:“夫人等我可是等得急了?”
擡腿進車,只把趙氏兄妹晾在外頭,再也不理。趙雲芝心中慚愧,并不覺得難堪,倒是趙茹兒被唐枝刺了一句,好生氣悶,想要罵回去,又被趙雲芝強拉走了。
大雨下個不停,一直到傍晚也沒有停歇的意思。鄭晖輕輕晃了晃躺在他腿上的唐枝,問道:“餓不餓?”
“嗯。”唐枝模糊地從鼻間哼出一個音。
“起來吃個餅子。”鄭晖托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
唐枝渾身軟得仿佛沒有骨頭,卻是方才躺在鄭晖腿上,聽着他說從前行軍打仗的一些經歷,漸漸有了睡意。此時被鄭晖推了起來,心裏有幾分不快:“不想吃。”
幹巴巴的冷餅子,有什麽好吃的?唐枝倒情願餓着。誰知鄭晖輕笑一聲,将一個餅子塞到她的手裏:“吃點吧。”
餅子入手,竟是溫的,唐枝驚訝地捏着餅子,想要問是怎麽回事,話還沒問出口,心裏已經猜了出來。嘴唇動了動,沒有說什麽,只是捏着餅子送入口中。
黑漆漆的車廂裏,兩人随便吃了些東西,湊合一頓。唐枝習慣飯後走動消食,此刻憋在車廂裏,很有些不适。沒有人說話,車廂裏寂靜得厲害,唐枝歪在車廂壁上,聽着外頭嘩嘩的雨聲,漫無邊際地神游起來。
忽然小腹上多出一只手,鄭晖溫熱的掌心覆在有些鼓脹小腹上輕輕揉動起來:“還想聽故事嗎?”
“不。”唐枝搖頭。
鄭晖的聲音沉寂下去,片刻後又道:“我還不知道你的事呢?”
“我的事?”唐枝有些驚訝。
“我們是最親密的人,自然應該彼此了解。”
唐枝沉默,良久才道:“我沒有什麽可說的。”比起鄭晖拔刀厮殺的經歷,她那些經歷根本不夠看。
“你繼母的弟弟在赤柳城服役,我有個弟兄恰好知道他。”鄭晖話鋒一轉,卻說道。
“哦?”唐枝想了想,道:“如果方便,救他出來吧。”
鄭晖笑道:“你繼母把你賣了,你不恨她?”
“讓杜強給我當十年馬夫便是了。”唐枝眉頭動了動,輕描淡寫地道。
鄭晖哈哈大笑起來:“好!”
朗朗的笑聲穿過雨幕,傳到不遠處的趙家馬車中。趙雲芝看着身前桌中冒出蒸騰水汽的紫砂茶壺,對趙茹兒說道:“天氣寒冷,鄭兄的馬車布置寒陋,定然沒有燒煮的器具。待會你送壺熱茶過去,以謝鄭公子援手之情,記得語氣要溫婉和氣——”
“知道了知道了。”趙茹兒撇了撇嘴,一疊聲打斷。
等到茶水燒開,趙茹兒披着蓑衣端着茶壺走下車廂,往鄭晖與唐枝所在之處行去。尚未走近,便聽見裏面傳來一股怪異的腔調,似愉悅似痛苦,鑽進耳朵裏,聽得人骨子裏發癢。趙茹兒又走近兩步,待聽得清楚,頓時漲紅了臉,掉頭就走:“啐!不害臊!”
趙雲芝不意她如此快便回來,看着她手裏的茶壺,驚訝地道:“這是怎麽回事?莫非鄭兄依然在生氣,不肯原諒我們?”
“不是。”趙茹兒紅着臉,咬着嘴唇道:“他們睡了。”
趙雲芝不疑有他,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不遠處的馬車裏,漆黑狹小的空間裏,飄蕩着令人臉紅心跳的肌膚相撞的聲音。鄭晖抱着唐枝坐在腿上,舉着柔軟的腰肢上上下下地動作:“這樣是不是更舒服?”
“嗯。”唐枝嬌吟一聲,雙臂環着他的脖子,整個人沉浸在難耐的歡愉中。
多日相處下來,唐枝一半折服于鄭晖的體貼仔細,一半臣服于他高超的技巧。對他的親近,漸漸不再抗拒。方才他提出來時,沒怎麽掙紮便同意了。
此刻縮于狹小的馬車空間,四肢不得伸展,卻別有一股快意。身下的巨大或快或慢地進出,胸前兩粒紅果磨蹭着男人堅硬的胸膛,更帶來說不出的美妙滋味兒。黑夜寂寂,百無聊賴,兩人直折騰到半夜方休。唐枝累得渾身沒有力氣,被鄭晖抱着困困睡去。
次日下來馬車,只見天空澄澈,碧色萬裏。趙氏兄妹已經站在路邊,趙雲芝笑着打招呼道:“鄭兄,早。可要熱茶?我讓舍妹端去?”
鄭晖低頭看了唐枝一眼,揚眉答道:“如此便多謝了。”
趙雲芝随即吩咐趙茹兒端茶水送去,趙茹兒撅着嘴,不甘不願地走過來,瞪了唐枝一眼:“呶,給你。”
唐枝被瞪得莫名其妙,卻聽趙雲芝道:“昨晚我讓舍妹送熱茶過去,以表鄭兄援手之情,不巧鄭兄已經睡下。”
“客氣了。”鄭晖道。
唐枝接過趙茹兒手中的托盤,看着忽然漲紅臉的趙茹兒,頓時明白過來,不禁微微笑道:“勞趙小姐白跑一趟。”頓了頓,又贊道:“趙小姐真是體貼。”
“哼!”趙茹兒瞪了她一眼,扭身回了馬車。
唐枝“噗嗤”一笑,被鄭晖在腰間掐了一把,才住了笑聲。對面,不明實情的趙雲芝仍舊滿臉真誠:“我們欲往雁城,不知鄭兄所去何處?”
“我們不同路。”拉住正欲回答的鄭晖,唐枝開口說道。
“哦?那卻是可惜。”趙雲芝露出甚是可惜的神情。
鄭晖也答道:“我們就此別過吧。”
趙氏兄妹的馬車先行,鄭晖兩人不急不緩地跟在後面。待兩車的距離拉遠,鄭晖對車廂裏問道:“你為何說我們不同路?”
“不願與他們一道。”
鄭晖的眼中閃過笑意,嘴上卻道:“你可知他們姓趙,又是如此氣度,多半是那一家的小輩。你拒絕與他們同行,可是錯過了大好的機會。”
車廂裏頭沉寂片刻,随即響起一個冷傲的聲音:“任他們權勢滔天,富可敵國,得罪了我也不稀罕!”
“你不稀罕,只是少了些銀子。我若錯過了,卻少了一個往上爬的好機會。”鄭晖又道,聲音裏透着滿滿的可惜。
唐枝不由氣道:“那你去追趕啊!我又沒有攔着!”
“好!”鄭晖一揮鞭子,打在馬兒臀部。只聽馬兒嘶鳴一聲,快速奔跑起來,整個車廂都颠晃起來。
唐枝一不留神,腦袋磕在車廂壁上,頓時氣得罵道:“鄭晖,你混蛋!”
“哈哈!”卻聽鄭晖“籲”了一聲,勒住缰繩,又恢複到原先的速度。
唐枝這才知鄭晖是逗她,頓時氣也不是,惱也不是。什麽錯過往上爬的機會?他若是這種人,也不會才混到六品官職,又渾身是傷了。
小路泥濘,馬車行走得很慢,到了下一處城池,修養半日才出發。這般不疾不徐地走了五六日,秋翎與阿誠趕了上來。
見了唐枝,秋翎将京中的事一一彙報來,最後附在唐枝耳邊悄悄地道:“夫人,鄭貴在牢裏被人打斷了手腳。”
“嗯?”唐枝心念轉動,腦中閃過幾個人選,最終落在鄭晖的身上。目光微動,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越往西行,越見大山荒嶺。碧空黃沙,烈風呼嘯。唐枝出門便戴上帷帽,仍覺臉上疼痛,不禁怪起鄭晖來,再行房時屢屢不配合。
任憑她耍性子也好,鬧脾氣也好,鄭晖該走就走,該行就行。前頭耽誤時間較多,與秋翎兩人彙合後便加快速度。又是四五日後,進入八月中旬,終于到達目的地,雁城。
剛進城門,便有一名管事模樣的人來迎接:“大人回來了。”
鄭晖點了點頭:“一切可好?”
“回大人,荷夫人把家裏打點得井井有條,就等着大人回家。”
荷夫人?馬車裏面的唐枝眉頭微動,忽然伸手掀開簾子,向外問道:“那是誰?”
“荷,荷夫人?”管事只見車中忽然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頓時吓了一跳。眨了眨眼,再定睛瞧去,車中之人分明不是,不禁吃了一驚。
“這是夫人。”鄭晖沒有多說,只道:“走吧,回家。”
管事心有疑慮,卻不敢多問,走在馬車前面引着路。
作者有話要說:我還沒上班……淚目……今晚火車回去,欠下的章節會盡快補齊
補10.7
55高手
“荷夫人是誰?”馬車裏頭,唐枝看向坐在對面的鄭晖道。
鄭家除了鄭姑母之外,便只能有一個女主人,誰人如此大膽敢自稱“夫人”?尤其管事的語氣裏帶着滿滿的恭維,讓唐枝直覺不喜。難道是鄭晖的小妾?為何從未聽他說起過?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