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另一個本丸

追着那只奇怪的狐之助的少年并沒能如願找到那只眼睛奇怪的小家夥,路上只顧着盯着小狐貍的少年甚至沒有發現寝居的變化和被他落在地上卻消失了的背包。

找尋狐之助未果的少年猜測着是不是躲回寝居的那個洞裏,走回原路還在好奇誰将障子門阖了起來。

雙手拉開障子門,天井板上挪開的拼接板卻好像從未動過一般。還沒等他的疑惑脫口而出,另一側卻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

“五虎退也有哥哥啊?我也有哦!這麽說起來,太郎哥哥也經常有提到弟弟。那麽只有山姥切①哥哥沒有嗎?”

被這陌生的聲音驚到的少年轉過頭去,就看見四、五歲模樣的男孩跪坐着撐起身體,雙手也不知按在什麽地方,居然離地懸空着支撐着孩子的身體。

似乎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輕輕撫摸過孩子看似柔軟的栗色短發,孩子眯着眼露出小動物被順毛一樣的可愛表情。

“哥哥從來沒有提到有兄弟啊,還以為哥哥沒有兄弟呢~”

“這……”驚訝于本丸之中出現的陌生孩子,察覺到也許就如同只能用玉璧看到紅色眼睛的狐之助一般,少年摸索着找到被放在口袋裏的玉璧。而就在玉璧孔洞對準孩子時,只來得及看到撐住孩子身體的黑色衣服下擺,小小的孩子和孔洞裏的付喪神就猶如泡影般消散不見。

“曾經,本丸一度發生過逸事——本丸前主的容顏有時候會投影到新的主人身上。習慣的小動作,喜歡的衣着佩飾,乃至于身上的氣味。除了聲音與說話的習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而這,被稱之為本丸的惡作劇。”雖然大家幾乎不會主動提起前主,但是本丸的一些事情在他很小的時候也開始慢慢透露給他,“這個問題直至我們的前主去世都不曾徹底解決,唯一的解決辦法也只有推翻原本的本丸重建。不過比起審神者們的稱呼,我們付喪神将其稱之為‘本丸的記憶’。而不知從何時開始,本丸的精靈就在默默的看着我們。也許有一天,也會如我們這般具有形體吧。”

“那麽……按照當年光忠的說法,這裏也許并不是我的本丸吧?”畢竟太過安靜了,擁有四十六位付喪神的本丸,尤其是在審神者的房間附近,除去深夜他熟睡,絕對不會如此安靜,“所以,這裏多半是本丸的記憶吧……不過沒有辦法看見其他付喪神,該說是付喪神不同種類間的同性相斥嗎?”這麽說着的少年開始打量着百年前的寝居。比起他現在的居所并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小家具的布局,格栅的樟子紙上多了幾朵稚氣的小花。旁邊還有幾只貓科動物的爪印,多半是孩子們用五虎退的小老虎弄出來的。

“還挺有意思的。”顯然對這樣的小點綴抱持贊同,還想再近一些欣賞一下,門口的門廊卻傳來孩子活潑的腳步聲。

因為看不見付喪神的身影,少年只能看見穿着繡着暗花的小直衣的孩子興高采烈的朝東門廊跑去。玉璧的孔洞中,鶴丸國永正高舉着包好的點心,揮着手朝這邊喊着什麽。

孩子的彈跳力驚人,目标卻并不是走在最前頭的鶴丸國永。看着被太郎太刀抱在懷裏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的孩子,鶴丸國永露出挫敗的神情。大概是注意到鶴丸的失落,孩子探着頭湊到鶴丸耳邊說着什麽,立刻多雲轉晴的鶴丸國永激烈的揮舞着手臂,步伐輕快的向廚房跑去。

“廖子渡用視力換取了十年,所以玉璧才能将本丸隐藏起來的東西顯現出來吧?”

跟着一路聊着什麽的付喪神與孩子,等到這一段回憶消散時,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本丸的後方。

舊式本丸從進門後就是一個庭院與待客的正廳。正廳平時在用飯時間也做飯堂使用。飯堂後面也是庭院,兩側是付喪神們的寝居與倉庫等其他房間,池塘後面才是審神者的寝居。

而審神者也并不是住在本丸的最裏側,在審神者所在的房屋之後,還有鍛刀室、手入室等等其他建築,在那之後是足夠本丸基本日常所需的田地、馬棚及手合的道場。

而如今,少年就站在鍛刀室附近的門廊上,看着左右手各拿着一只超大只豆大福,左啃一口右啃一口的男孩。

本丸的記憶顯然不會給他看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少年極有先見之明的拿出玉璧,頭上還挂着幾根稻草的鲶尾藤四郎正一臉頹廢的坐在草堆上,對着面無表情的骨喰藤四郎說着什麽。

大概是聽到了兩兄弟的對話,嘴角還粘着紅豆的孩子腆着肚子跳了出來。

“吃飯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哦!沒有吃飽可是會渾身無力,敏捷度、智力、體力和各項屬性都會下降喲!哥哥是這樣說噠!”說着,将手裏啃的亂七八糟的豆大福遞了過去,“我吃不下了,光忠辛苦做的點心如果剩下了就太可惜了。不嫌棄就幫我消滅掉好不好?”

呆毛都垂下來的鲶尾藤四郎一臉“得救了”的表情滿心歡喜的接過豆大福,骨喰說了什麽,卻讓他猶豫着放下了豆大福。

“我真的吃飽了!光忠也是啊,說我在長身體,總是給我塞各種零食呢。你看這裏!”戳了戳自己的小肚皮,發現小直衣的款式很巧妙的藏住了肚子的凸起,抓着骨喰藤四郎的手放在上頭,“我最近都有小肚子了!”

得到這個答案的鲶尾藤四郎心滿意足的咬住了豆大福,看着還在皺眉的兄弟,撕下一塊塞到了他嘴裏。

也許是被骨喰藤四郎嘴裏突然被塞了東西的奇怪表情逗到,年幼的審神者與鲶尾藤四郎發出爽朗清脆的笑聲。

也許是被年幼的審神者與付喪神們的相處勾起了溫馨的回憶,直到這段記憶消散,少年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去。

現在想來,他并不是覺得大家不重要,而是生長的環境讓他從小留在父母身邊的時間都是極為有限的,反而不自主的抱有即使再重要的人也不會長久就在身邊的想法。

曾經的廖子渡與付喪神們的相處很自然的讓他想起自己與大家住在宅邸裏的生活。廖家的孩子大多早熟,他可以從本丸的回憶中看到大家對待前主的态度,自然也知道大家對待兩個孩子是截然不同的。沒有被當做前主的替代品,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的陰霾慢慢散去。

漫無目的的游走着,每一個角落都有着曾經的回憶。不知不覺反而猜測起如果是面對自己,大家又會如何應對。直到……政府派來的人員半強制性的帶走了年幼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①關于山姥切國広的稱呼,盼君歸裏的審神者的确是叫他國広哥,不過卻是在燭臺切光忠來之後被光忠糾正的。所以這裏暗示時間在光忠來之前,也就是孩子還沒有開始為了讓五虎退和太郎太刀兄弟團聚頻繁鍛刀之前。】

正在寫央央的弟弟……啊……三四個月的娃兒好難寫啊……所以絕對會超出常識!我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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