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廖子渡的執念

在任何一個年代,能将孩子的想法看在眼裏的成年人都并不多見。即使年幼的審神者有着遠超常人的靈力與業績,在父母施壓下,政府也不會過多挽留——畢竟對一個孩子而言,監護人的作用尤為重要,尤其是在使館幹涉的情況下。

也許是看過了太多的回憶并深入其中無法自拔,看到孩子哭着與付喪神們做下約定後被大人們帶走的瞬間,他甚至忘記了廖子渡最終回到了這座本丸這件已經發生過的事實,追逐着想要将那個即使在本丸的回憶中也很少哭泣的孩子留在他想留下的地方。

緋紅的門板在他面前閉合,門軸扭動交錯的聲音将他從沉浸的思緒中敲醒。

看着熟悉的紅色門板,少年強壓下心底對年幼審神者離去的憤慨,低聲說道:

“為什麽給我看這些?而且鋪墊了這麽多,重點也不過是為了讓我融入其中,讓我為他的離去而感同身受。而你又到底是什麽?”

高高的圍牆上,紅色眼睛的狐之助歪着頭看着他,許久才張開嘴巴,吐出的聲音卻與可愛的外表大相徑庭,完完全全屬于成年男性的聲音:

“狐之丞,這是他給我的名字。不過最終他也無緣得見我這個姿态……”

“狐之丞……”明明是第一次聽過的名字,可是當發音繞過舌尖,卻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是這座本丸的付喪神嗎……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給我看這些東西——付喪神們被屏蔽掉的聲音與形态,很明顯能得到特殊待遇的只有廖子渡。在這個失去廖子渡的本丸,付喪神們對你并沒有特殊的意義,那麽我的去留對你也毫無意義不是嗎?”

雖然他本來就不打算徹底的離開。

狐之丞顯然也看透了他的小心思,血紅色的眼睛落在緋紅色的門板上。

“前面這些,的确是我的一些任性。不過門外的,卻并不是我的意思了——要看看嗎?徘徊在這座本丸多年的,那位大人的執念。”

少年擡頭看着站在圍牆上一臉嚴肅的狐之丞,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吧,如你所願。繼承了他的付喪神和本丸,我總會要面對。最後說一句,你和你的聲音嚴重不符~光聽聲音,我還以為是鳴狐本人在說話。難道是因為同為狐之眷屬的緣故?”

“請不要說出這樣的話!”對于少年的話語表示不滿,圍牆上的狐之丞跺着爪子,“這幅形态只是前主的喜好!山姥切國広尚且不喜與山姥切做比較,我也亦然!”

“抱歉抱歉。不過……”臉上毫無歉意的少年握住了門闩,接下來要說的話卻因為拉開門出現在眼前的男人而戛然而止。

在廖家本宅裏不止收藏着一族的族譜和一些手劄、筆記和老舊照片,就連族內不僅創建了翎帆財團,其重度弟控屬性更是後人皆知的廖宗夌都有留下影像及照片,被他最為寵愛挂記的胞弟卻沒有任何一張照片存留。

可是毫無懷疑的,少年僅憑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不單單是因為那雙獨特的藏着些許藍色的眼睛。雖然廖宗夌的筆記之中對弟弟的描述贊美多少有些過于誇大其詞,但是有一點沒有說錯,成年後的廖子渡的确是一個笑起來很溫柔無害的人。

眼前的男人年紀并不大,至多應該也是剛剛脫離少年範疇不久,到了可以被稱之為青年的年紀。

廖子渡是壽終正寝,這樣的外表自然不可能是他臨終前的模樣。而以年歲分析,這個樣貌多半正是他回歸本丸的年紀。

可是除卻這些,更讓他感到驚異的卻是,不管年紀、身高、發色甚至其他,雖然也算是有血緣關系,他們兩個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相同的地方。可是僅僅是幾個小動作,卻讓少年卻生出一種猶如在照鏡子一般的錯覺。

“廖子渡的執念?”自從了解到付喪神們曾經擁有着另一位主人,少年就極其避諱了解這位前主,為了就是不願面臨自己或許只是眼前這位的替代品這個問題。也正因為這個緣故,了解到自己與對方有着詭異的相同感後反倒讓他蹙緊眉頭,“日本的怪談中說人死後因為執念,靈魂不能往生而滞留人間,那麽你就是廖子渡?還是說廖子渡的執念有喜歡模仿別人習慣的喜好?”

“不用這樣敵視我啊。”不同于年輕的外表,聲音雖然符合其年輕的容貌,說話的腔調卻并不是年輕人能夠模仿得來的,那是經歷過太多歲月的沉澱後的平和,“靈魂早就已經往生離開了,我的确是他的執念無異。而且如果真的是他的靈魂,狐之丞也不會允許他在外漂泊這麽久罷。”

“狐之丞說你想要見我。”雖然對方看起來友善非常,可是看在少年眼裏卻極度的排斥——付喪神們曾經的主人就是這麽一個怎麽看都比自己優秀很多的男人,可是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為這個發現而惱羞成怒。

那雙深深的藏着藍色的眼睛緊緊的望着他,那一瞬間少年似乎産生了徹底被對方看透的錯覺。而對方接下來的話語顯然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看來我只是多此一舉了——您并沒有想離開他們。至少不是現在。”

雖然隐約猜測到狐之丞也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可是被這家夥直言不諱的道出還是讓少年有種被揭穿的窘迫:

“誰說我沒有想要離開!我的背包都收拾好了,如果不是狐之丞……”

看着嘴硬着仍在試圖狡辯的少年,青年卻露出一抹悵然來。

“我又怎麽會看錯呢。在廖子渡留下遺言轉生後一定會回到付喪神們身邊後,廖宗夌為什麽會致力于連同付喪神所依憑的刀劍一起回收?廖家的孩子離世後,最終仍然會回到廖家啊。”

不管是廖子渡的遺言還是廖家子嗣的轉生說,對于因為早早繼承了付喪神而定居日本的少年而言都是聞所未聞。

往年偶爾會過來探望他的這些關系不錯的堂哥堂弟們以為付喪神會将這些事告訴他,父母則是不願将兒子看作另一個人而選擇了閉口不談。至于付喪神們也有自己的考慮,是以這也是少年第一次知曉這個秘密。

青年雖然沒有說出重點,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呼之欲出。少年緊緊的盯着青年的臉,試圖找尋到哪怕一絲一毫也好,證明這只是一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私設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明天似乎正文完結呢!然後還有二十多個番外……腦洞還有很多,但是不知道怎麽轉變成文字。如果碼字跟不上發文就可能會斷幾天喲~做好準備~

﹁_﹁畫了央央的草稿明明手裏拿着印章被基友嘲諷說像拿着根粉筆……手指頭粗捏在手裏可不就跟粉筆差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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