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封奇怪的信

“我和王姐今天去過白嘉的公司,沒調查出什麽問題啊!”

張達帶來的新消息,讓小鄭有點不敢相信,也不太服氣。同樣是取證,為什麽他可以找到關鍵線索,而他們卻什麽也發現不了。

“菜鳥新人就得虛心,調查也是需要技巧的。你們像個愣頭青似的,直接了當,誰都怕說錯話擔責任,能找到線索才怪了呢!”

張達難掩得意的神情,從兜裏掏出一只煙叼到嘴上,也不點火。把拷貝過來的監控錄像交給周陽波,還不忘給小鄭一個調谑的眼神。

小鄭跟着周陽波往審訊室去的途中,一臉的憤憤不平,輸給了張達,心不甘情不願。

周陽波看出了小鄭的小心思,他還真是小孩子性格,一點不認慫。

周陽波拍了拍小鄭的肩膀勸慰道:“你張哥有時是愛跟你擡扛,但論經驗,你還真得和張哥多學習。張哥做這行二十來年了,作為一個老刑警,我的調查手段和審訊能力有時都不如他。”

小鄭點頭,他一向聽周陽波的話,視他為偶像。偶像發話了,自然要聽,可還是不忘強調一句:“該學的我都學!”

周陽波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又笑了,這孩子和十多年前自己剛當警察一個樣,正義感十足,但人情世故的事真是一點也不開竅。不過,他喜歡!

再一次被提審,白嘉終于表現出慌張,她人坐在椅子上,屁股上像是長了刺,身子禁不住地東張西望。盼望着警察能帶來好消息,她被無罪釋放。看守所呆了幾天,只想着快一點出去。

“是不是我先生的案子有了新線索?”

周陽波還沒開口說話,白嘉先忍不住詢問起來。

周陽波把拷貝的盤放到桌面上顯眼的位置,他希望白嘉能主動承認,再次問:“你丈夫劉勇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毒死我老公!”

真是在看守所關押兩天待怕了,白嘉完全失去了她以往的安靜淡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她站起來用力拍着桌子大喊,仿佛聲音叫的越高,表示她的冤情越大。

“老實點!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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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鄭制止了白嘉的無理取鬧,他把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的監控錄像放給白嘉看,目光銳利,聲音冷淡地問:“白小姐,你偷偷摸摸去藥品倉庫做什麽?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看着筆記本電腦的黑白畫面,影像中的自己卻清晰無比。白嘉傻了,她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自己的情緒,她把臉深深地埋進雙手裏 ,痛苦地說:“我去偷藥品,是準備自殺的!”

“裝什麽裝?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說實話是嗎?”

小鄭沒想到白嘉這麽頑固不化,鐵證面前居然還能給自己狡辯三分。他喧賓奪主,替周陽波審問起來。

“我沒說謊話!”

此刻的白嘉更加的激動,臉色幾次出現顏色變化。可她就是拒絕承認劉勇是他殺的。去庫房偷藥,一口咬定是自己情緒低落,出現抑郁症,藥是給自己準備的。

“怎麽樣?那女的承認了吧?”

周陽波兩人從審訊室裏一出來,張達先跳出來問。他對自己找到的證據信心十足,在鐵證面前她容不得不認。

“承認偷藥,但不承認殺劉勇,說藥是給自己準備的!”

“給自己準備的?”

“抑郁症,準備自殺!”

“靠,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張達的情緒和小鄭同樣激動,他們都咬死了白嘉一定是殺害劉勇的兇手。可通過這兩次審訊,周陽波對白嘉百分百是兇手的斷定,慢慢起了動搖。她否認的太過堅決,承認了和于津安的不正當關系,承認了寫信給記者,承認了她和劉勇的婚姻關系出現問題,卻唯獨不肯承認毒死過劉勇。

難道僅僅是做抵死抗争,不願意背負殺人兇手的罪名,可她前面所交代的事,明明就是給自己挖坑,間接承認她就是兇手。有這麽不聰明的兇手嗎?很顯然,白嘉不笨,她懂得吊記者胃口,給男朋友翻案。可她這次抗拒承認又有什麽好處呢?周陽波想不通,他唯一的解釋就是白嘉說的可能是真的,藥是給自己準備的。可是為什麽藥會到了劉勇哪裏?

周陽波根據白嘉給出的就醫資料,準備去醫院走走,他想确定白嘉是否真的患上抑郁症,她的病情是否到了準備自殺的程度。

白嘉就醫的醫院和顧子涵的公司只有一條馬路之隔。上一次顧子涵信守承諾沒有将白嘉的事報道出來,周陽波還欠她一個道謝。此刻臨近中午,周陽波準備約顧子涵出來,吃個便飯,也好當面感謝她。

接到周陽波的邀約,顧子涵還真是頗感意外。這個冷面鋼鐵俠也懂得請人吃飯,這麽難得的機會,顧子涵當然不會錯過。

見面的第一句顧子涵就詢問案子查得怎麽樣?得到周陽波說她提供的資料對他們幫助非常大時,顧子涵也欣慰地覺得自己的“犧牲”還算有價值。

“白嘉承認了信是她寫的?那她老公呢?是她殺害的嗎?”

顧子涵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不忘向周陽波打探案情。

經過上次的事,周陽波對顧子涵多出了幾分信任,對她也能簡單地透露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得知周陽波一會兒要去醫院查看白嘉的就醫記錄,顧子涵吵着能不能帶着她一起去走走。

記者本色三分鐘不到就全暴露出來,顧子涵有恩于周陽波,他不好直接拒絕她,笑着反問:“警方查案,你覺得跟着我合适嗎?”

“我保證在案件偵破前,不報道任何關于這件案子的新聞。我就當中午吃完飯陪朋友走走,還不行嗎?”

顧子涵舉手發誓,嘴裏的飯還沒咽下去,說起話來含含糊糊。她懇求着周陽波能帶她過去。多了解一些事情,将來說不定會變成大獨家。一想到新素材顧子涵按耐住興奮地在桌下搓小手。

“我什麽時候和你成朋友了?”

“不是嗎?我一直拿您當朋友的!”

顧子涵賣力氣地和周陽波套近乎,讓他想拒絕都找不到借口,開不了口。反正也是随便走走,帶着顧子涵也沒什麽忌諱,周陽波嚴肅着臉,向顧子涵要保證:“帶着你去也行,不過你要保證,将來這件案子的報道我要先過目,不允許寫的內容絕對不許出現在傳媒上,能做到嗎?”

周陽波肯破這個先例,已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別說是這一件事,就是三件顧子涵都願意答應他。

顧子涵坐直身子,帶着滿嘴還沒咽下菜的油膩,像模像樣地給周陽波敬了一個軍禮說:“一切都聽從長官安排!”

一切還都是未知數,為了避免節外生技,周陽波挂了白嘉看診的專家號。這個專家的病人非常多,一直排到快晚上才排到周陽波。周陽波還真是慶幸帶着顧子涵這個活寶過來,她說起話來不嫌累,有趣話題也樂于分享,起碼漫長的等候中沒那麽無聊。

周陽波是這個診室最後一個病人,看診了一天的醫生已經充滿了疲态,當他看着顧子涵和周陽波兩個人一同進來時,不耐煩地警告:“心理門診,不允許陪同,請家屬先出去。”

周陽波沒聽從醫生的建議而是直接走到醫生的桌子對面說:“姜醫生,我不是來看病的!”

“不是來看病你來我這裏做什麽?”

醫生推了推他的眼睛滿臉疑惑地望着周陽波看,他開始職業習慣的臨床分析,這個病人言行怪異,是否已經到了精神分裂的程度。

“我來向您打探個病人!”周陽波繼續說。

醫生看一眼站在周陽波身邊的顧子涵,也理解了為什麽家屬一定要陪同了。他開始在電腦裏下單子,一邊找檢查項目一邊看着顧子涵說:“家屬是吧?病人看來病情不輕,他這樣行為失常有多久了?先做常規測試吧!”

看來醫生真的把周陽波當成神經病病了,顧子涵鼓着嘴憋着笑,忍了一下,還是沒忍住笑,把頭轉向後面,捂着嘴先笑一會。

周陽波一臉尴尬,只能拿出工作證遞給醫生說:“我真的是向您打探個病人!”

完全誤會了!醫生也開始尴尬起來,他臉紅着站起來,把警官證還給周陽波,說:“周警官,我們醫生有權保護病人的隐私,我可能幫不了你!”

“這個病人可能涉及到三起謀殺案,如果我調取搜查令,您也必須配合我們。那時候對醫院,對您這個診室的影響都不好,更何況你這裏還都是一些神經敏感的患者。”

周陽波見醫生不願意配合,先吓唬吓唬他,給他找點麻煩。搜查令目前這個階段他是申請不到的,畢竟沒有實質的證據來定白嘉的罪。

醫生見周陽波不肯罷休,也不願意自找麻煩,畢竟他就是小醫生,給醫院帶來麻煩這種事,他可承擔不起。知時務者為俊傑,醫生不在抗拒,乖乖地配合警方調查:“周警官,你想知道我哪一個病人的情況?”

“白嘉是您的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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