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封奇怪的信

顧子涵告知周陽波兩人,若是找陳宇的,他不在家,自己也是剛剛撲了個空。三人趁着中午随便約了個飯,等待着下午再去陳宇家看看。

一到達餐館,小鄭選了一個只有三把椅子的桌子,兩張椅子肩并肩并列擺着,另一把椅子在對面單獨堅守一面陣地。

小鄭快速地搶占了一方陣地的單獨椅子,把兩個肩并肩的并列椅子留給了周陽波和顧子涵。

顧子涵心無芥蒂地選擇了裏面的椅子坐下,周陽波怒瞪着在一邊歪着頭笑的小鄭好幾眼,才慢吞吞地尴尬坐在顧子涵身邊。

沒發現剛剛場面的失控,顧子涵熱情地給兩位警官倒着茶水,等待着簡餐。狹小的空間裏,顧子涵擺動的手臂,已經不知覺地觸碰到周陽波的手臂,周陽波心又一次咯噔一下,身子緩緩地往一邊挪挪。

坐在對面觀察着一清二楚的小鄭,第一次看見偶像周陽波這麽糗。帶領他辦案時冷靜機智,捉拿悍匪是也果斷勇敢,臉不變色心不跳。

如今只是面對着一個小女子,周陽波的臉就像變色板似的,紅一陣白一陣。小鄭實在忍不住了,在顧子涵給周陽波茶杯倒水的時候,噗呲一下樂出了聲。

顧子涵和周陽波都被小鄭這莫名其名的一笑吸引,眼睛的關注點紛紛向他看去。周陽波知道小鄭這小子笑得不懷好意,瞪着他,和他面對面的打啞語,對口型。

顧子涵看周陽波和小鄭神神秘秘的,當着她的面就開始特務接頭,撇了一下嘴,有點小心思,認為又是什麽警方的重要機密不想讓她這個記者知道,就直接下保證,“放心吧,我不會大嘴巴,不該說的我不會亂寫的。”

周陽波怕顧子涵誤會,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是說……”

周陽波突然又結巴了,是說什麽他也說不清了。

“我們周隊的意思是說,顧小姐想知道什麽,直接問他就行,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鄭替周陽波把沒說完的話講完,周陽波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小鄭一腳。滿臉苦笑不得地看着顧子涵,表情不知多難看。

顧子涵被這兩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也弄得一頭霧水。怕自己犯了他們警察的疾諱,和周陽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朋友”關系土崩瓦解,顧子涵主動轉移了話題:“你們也是來調查陳宇的?”

“是啊!”周陽波回答,随後又問顧子涵:“你不是不參與劉勇案的專訪嗎?怎麽也來找他?”

“幫同事出一次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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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勇案本是同事周志輝負責的,他計劃着給陳宇做一次專訪,可身體不争氣,腎結石突然犯了,疼的他不得不去醫院打點滴。為了感謝這麽久以來周志輝從來沒有歧視過她這個新人,顧子涵自報奮勇地願意義務替周志輝跑一趟。

“對了”,顧子涵突然想到陳宇的爆料,善意地提醒:“要套到陳宇的大實話,最好多帶點錢過去。”

“多帶點錢?”

周陽波一腦袋問號,顧子涵思維跳躍之快,讓他還真有點接不住。

“晚上看頭條,絕對能看到重磅消息。”

“那和多帶錢有什麽關系?”

顧子涵故意買了一個關子,看周陽波和小鄭急得抓耳撓腮,像是故事聽到一半突然不講了,就不在難為他們倆了。

“劉勇婚後家暴妻子,賭博,一個星期換三個女人這樣的消息。對一個一直是積極正面,熱愛家庭的好好先生而言,算不算勁爆兒?這些消息你都想不到我們是怎麽知道的?是白嘉的哥哥陳宇以高價錢賣給我們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顧子涵只當是講一個貪財的知情人的爆料的故事。而周陽波卻嗅到了另一種味道。白嘉無緣無故認下這三宗命案的原委也漸漸清晰。

“陳宇主動爆料的事你怎麽看?”

陳宇還是沒回家,還是沒能見到他。在回警隊的途中,周陽波問小鄭的意見。

“貪錢喽,沒想到陳宇能為了錢把她妹妹這麽隐秘的私事都爆料出去,雖說劉勇錯在先,但家醜不可外揚,丈夫頻繁出軌這種事,任何女人都不願意讓公衆當成笑話談吧。”

小鄭沒往深處想,他只是同情白嘉攤上這麽個花心老公,表面上過得幸福,私底下卻有苦說不出。

“連你都這麽想了,那白嘉毒死劉勇更加合情合理了。”

小鄭回頭看看認真看車的周陽波,覺得他好像話裏有話,“難道不是嗎?白嘉自己都承認了。”

“所有的表面證據都指向白嘉殺劉勇合情合理,可證據來的太巧合了。白嘉認罪,劉勇的黑料爆出,表面上來看是給白嘉毒死丈夫一個合理的借口,可無意中也是坐實了白嘉殺人的事實。這雙手看似幫助妹妹,實則是一雙推波逐流的黑手。”

“你懷疑陳宇是故意爆料?”

周陽波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也說過白嘉沒有能力殺死于津安,可是她為什麽要認呢?是不是有人逼迫她這麽做?”

小鄭恍然大悟,“你是說陳宇?”

“也許我們要和見白嘉的律師談談了。”

餘晨覺得自己這一陣子好像是鴻運當頭,幸運的不得了。和朋友創辦這家律所三年多來,投入的比賺的多,接到的官司不是財産糾紛,就是離婚官司,賺到的律師費不夠辛苦費。可事務所一沒有資歷,二沒有名望,想接到重要刑事案件創履歷,還真是可望不可及。

最近來了他這一位金主,說是給妹妹打官司,起初餘晨也沒太在意。以為又是雞毛蒜皮的小破官司。可随着資料的送達,餘晨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這位妹妹不是別人,正是最近正轟動的殺夫案嫌疑人白嘉。

白嘉老公公和丈夫劉勇都是社會上流人士,想介入這場官司的律所都相互打破了腦袋,不論輸贏與否,這樣的媒體關注度和社會認知度,都是給律所創成績的絕好機會。

餘晨連想都沒想到這樣的好事會落在他的腦袋上,這份幸運他想着做夢都能笑醒。

這天上午,他哼着小曲,喝着黑咖啡正在整理資料,卻迎來了兩位警察上門。

餘晨看過了周陽波和鄭凱的警官證,沒有太出乎意料,接了白嘉的辯護律師,被警察找上門也是預料之中。

“有什麽能夠幫你們?”

餘晨公式化的口吻和儀态,顯然已經為警察到來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我想知道幾天前,見到你的當事人白嘉小姐,你都和她聊了些什麽?”

周陽波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詢問餘晨此次到這來的目的。

“沒什麽,按照我的委托人陳先生的要求,給白小姐帶一些生活用品。交代接下來她可能要面對的程序。”

“只有這些?”

“只有這些!”

餘晨從容不迫,面對周陽波的連環詢問沉着冷靜。

“餘律師,希望你配合警方,和我們說實話。你真的以為你這麽大威力,在我們連續審問白嘉一個禮拜,她都不肯承認。在你短短兩次見面後,什麽都沒說,白嘉就主動承認了自己殺人?”

“也許是在看守所冷靜地思考了一段時間,自己想開了。早晚都是瞞不住,早點承認争取寬大處理。”

餘晨還在和周陽波打着官腔,賣着關子,完全沒有說實話的樣子。

周陽波看着餘晨老狐貍一般狡猾的面容,早意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他冷笑了一下,從小鄭手裏接過一份檔案影印件,推到餘晨面前的桌子上說:“很不巧餘律師,前幾天剛剛得到這樣一份報告,你們這個律所當初在成立時,注冊資金作假,資格證書全部為挂靠。律所根本不具備成立資格!”

餘晨臉色一變,快速地拿起周陽波推給他的報告,當初成立時的确很多标準都不具備,但要事事合格的成立條件,全市也找不出幾家。行業潛規□□不舉官不究,大家都這麽做,也成了一項不成文的規矩。

見餘晨沉默下來,周陽波又推給他另一張資料,說:“為了保住營業收入,餘律師還不惜購進假票,僞造收支平衡,故意降低利潤逃避稅收。我聽說經偵大隊,現在沒什麽大案子,這假票的事他們也許會有興趣!”

聽周陽波這麽一說,餘晨激動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身為律師,他太清楚假票如果驚動經偵,會有什麽後果?罰款坐牢這些事他可不想經歷。

餘晨的态度軟了下來,他懇求地望着周陽波說:“警官,那些票子,都是我合夥人出的主意。”

“經偵的事,我沒資格管,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如果我說了,那假票的事?”餘晨試探着周陽波的态度。

“我說了,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別人的事我也不想管。”

得到了周陽波的口頭保證,餘晨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他嘆了一口氣,把那天見面的情景說給周陽波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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