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封奇怪的信

顧子涵把嚴肅的公事戲劇化,郝佳明給了顧子涵一個大大的白眼,顧子涵像是沒看到似的,繼續像是聽故事追問周陽波,“人發燒後體溫不是升高嗎?難道雞不是嗎?”

“無關人員請坐後面等。”

郝佳明不耐煩地瞪了顧子涵好幾眼,在他看來顧子涵就是在這裏亂攪和。直接一句逐客令,讓他和周陽波的談話進行不下去。

被郝佳明命令退後,顧子涵面子上有點挂不住。可她說到底是局外人,發表太多自己的看法的确不太妥當。她尴尬地看看周陽波和小鄭,沒多說話,自動自覺地坐回到後面的沙發上。

周陽波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一角可憐巴巴的顧子涵,朝着她笑了一下算是默默安慰。随後看向郝佳明繼續發問:“現場紅色牆圍的突出的不明物質,化驗出是什麽嗎?”

“油漆沒刷均勻,造成表面凹凸不平,沒什麽特別。”

“米線店刷了紅色油漆嗎?”

顧子涵又坐不住了,從後面的沙發上又跳了出來,一臉問號看看周陽波,又看看郝佳明。

“有什麽不對嗎?”周陽波問。

“陳秀雲出事的前一天,我曾經到米線店去過,她那個店裏慘白慘白的像是醫院似的。我第一次去,還奇怪呢,誰會把飯店裝飾的這麽冷淡風。”

“她就不會再刷一遍牆圍嗎?店是人家的,愛怎麽裝飾怎麽裝飾,紅色牆圍很奇怪嗎?”

周陽波還沒說話呢,郝佳明倒是把顧子涵怼的一句話沒有。一次兩次的不給她面子,她說一句話,郝佳明必然噎她一句。顧子涵只是想幫忙,也沒什麽惡意。

顧子涵臉色一沉,本想着發火的,可有兩位警察在這,又是在郝佳明的辦公室。顧子涵只能壓住火氣,不在多言多語,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周陽波又問了郝佳明幾個小問題,就帶着小鄭匆匆地離開了。顧子涵見人都走了,拿起包也準備走。

“你幹嘛去,一會兒不是去我媽家嗎?”

郝佳明見顧子涵要走,也沒從座位上起來攔住她,只是悠閑地坐在座位上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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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了,我怕我話太多,惹人不高興。”

郝佳明聽出顧子涵因為剛才的事不高興了,本是哄她兩句就擺平的事。可郝佳明不願意向顧子涵服軟,倒是上綱上線,板起臉教育起顧子涵:“我們在談公事,你一句又一句沒頭沒腦的,故意添亂嗎?你不會覺得自己特別不懂事嗎?”

顧子涵本就是耍耍小姐脾氣,讓郝佳明哄哄自己。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說兩句低頭的話又不能怎麽樣。剛剛她也給足了郝佳明面子,他讓她坐哪裏她就做哪裏,聽話照辦了。

現在郝佳明倒是給自己上上課了,顧子涵的火氣一下子竄到頭頂,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是我願意來你辦公室的嗎?是你沒時間觀念,下班了還約警察過來,反倒是怨我了?”

見顧子涵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還無理取鬧,郝佳明的态度更加強硬,他板着臉嚴肅地說:“錯了就是錯了,我沒下班,你本就該安安分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等。”

顧子涵覺得自己委屈死了,郝佳明居高臨下的态度,讓她感受不到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準确地說還不如對他女助手的态度客氣。

顧子涵的父母說郝佳明是個好男人,事業心重,有責任心,是值得嫁的。

可顧子涵真的感受不到郝佳明到底好在哪裏?對自己不冷不熱,大男子主義,什麽事都以自己為中心。

談了三年戀愛,顧子涵不開心的時候比開心的時候多,郝佳明連架都懶得和她吵,每次遇到問題就冷暴力,不說話,不找她。

有事需要她出面陪着了,郝佳明就到顧子涵父母家,買東西吃飯,對兩位老人家獻殷勤。顧子涵在父母的說和下,矛盾也就算了。也沒有原則性問題,顧子涵也不願意兩人總是僵持着。

現在她開始懷疑,自己為了父母的喜好維持這一段關系,到底值不值?

顧子涵被訓斥的,委屈地想落淚,為了讨好別人委屈自己,真的挺沒意思的。她抓起自己的東西,頭也沒回的和郝佳明說:“你和你媽說一聲,這頓飯我吃不下去!”

“顧子涵!”

郝佳明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顧子涵,還真說走就走。站在原地喊了幾聲,顧子涵也沒理他,離開辦公室,轉眼消失不見。

郝佳明拿上自己的東西追了出去,連顧子涵的影子都沒見到。郝佳明氣的在原地直跺腳,這個顧子涵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周隊,你說另一只雞為什麽體溫比較高呢?”

小鄭回隊裏的途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忍不住問一直沒出聲說話的周陽波。

“不是說雞發燒了嘛!”

這個時候周陽波還不忘調侃,小鄭忍不住樂出聲,這個顧記者還真的挺有意思的,“雞發燒了!”真虧她想得出來。

“周隊,你不會真認為雞發燒了吧?和我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周陽波眼睛一直盯着車的前方路況,專注地拐了一個彎,才對小鄭說,

“我認為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陳秀雲雞殺完第一只雞時,突然被闖入者殺害。導致兩只雞被殺時間不一樣,所以在現場鑒別員測雞的肝溫,一只雞比另一只雞體溫高。”

“還有另一只情況就是,陳秀雲殺完第一只雞後,去幹了別的什麽事。做完之後,才去殺另一只雞。這樣也會造成兩只雞死後的體溫不同。”

“殺完一只雞,隔了好一會再去殺另一只?要清洗,重新燒熱水,一系列麻煩的事?”小鄭對周陽波分析得第二種情況完全不贊同,做事的邏輯程序不對。

“那你贊同第一種情況?”周陽波問小鄭。

小鄭摸了摸脖子分析:“我們假設陳宇是兇手,他殺害陳秀雲的時候,陳秀雲正在殺雞。當陳秀雲殺死第一只雞的時候,就被陳宇殺害了。陳宇見陳秀雲第二只還沒有殺完,就幫她把第二只雞殺了?”

分析完周陽波給出的第一種情況,小鄭覺得更說不通。陳宇在殺完人後,還能助人為樂做好事?小鄭搖了搖鏽掉的腦袋,完全想不通造成兩只雞死亡時間不同的原因。

周陽波現在也想不通,但他更傾向于第二只雞是在陳秀雲死後,有人幫她把沒做完的工作做完。如果是殺人兇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在那種環境和心态下,還能有心情做這些事嗎?嚴重強迫症患者,看不得事實做到一半?

或是殺雞想掩蓋什麽?想掩蓋什麽呢?

周陽波覺得自己此刻思維活躍,腦子裏有很多想法在向外蹦,可正是因為想法太多,完全亂了套,沒有一條梳理線通向真相。

難得早一點回家,周陽波一走進單元口,正好遇見業主委員會的負責人張大媽。周陽波的父母都不在這個城市,他一個人住。每天日出夜歸,在單元走廊遇見人的次數極少。

好不容易在正常時間遇見周陽波,張大媽圍在周陽波屁股後邊,給他講這幾天單元走廊裏爆水管的事。

“水管爆了,給物業反應後,他們要我們自費買材料,他們負責維修。材料的費用各家各戶收50塊錢用于……”

周陽波還沒等老張說完,從衣服裏正好翻出50塊零錢,交給張大媽,客氣了一句:“不好意思,張姨,這幾天工作太忙,都不在家。”

見張大媽拿出小本本記錄繳費情況,周陽波快步向家裏走,他現在害怕遇見鄰居熱情的大叔大媽。

每次遇見總能有意無意地好心詢問,是否有了女朋友?什麽時候結婚這類問題?老李家的姑娘是中學老師,沒結婚呢。和你挺合适的。

周陽波本能地抗拒這類問題,可對長輩的熱情介紹又不能表現出太反感,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是能躲開盡量躲開。

“對了,小周,你等等!”

收完周陽波的50塊錢,張大媽還是锲而不舍地追在身後,周陽波覺得自己脊背發涼,每次見面的固定話題又要開始了。

“水管裂了,把走廊裏的牆面沖花了,各家出代表讨論了一下,每家再收20塊錢,重新粉刷牆面。”

周陽波長舒了一口氣,急忙又掏出20塊零錢,張大媽收到錢後急匆匆地走了。總算是逃過了鄰居“介紹對象”的熱情,周陽波身上的總算終于放下了。

案宗提到檢察院的規定時間只剩下兩天,白嘉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雖然下班了,周陽波的腦子依舊在高速運轉,他一邊沖澡一邊分析案情,從頭到尾地捋順了一遍,還是亂糟糟的找不到頭緒。

今天就連花灑出水都不太順暢,水流一會大一會小的。周陽波擡頭看着花灑,用手簡單拍拍,花灑突然被阻擋又被放開,水流方向亂了,噴灑了周陽波一臉。

這一瞬間周陽波突然想到了剛才張大媽的話,水管爆裂牆面髒了需要重新粉刷。他全身一激靈,一直想不通的問題一下子通了。

周陽波來不及洗完澡,擦汗了身上的水,就急忙給組內的成員打電話通知,快速回隊裏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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